淺析空想社會主義對英國工藝美術運動的影響

■張 政 王 鑫 張乘風 Zhang Zheng & Wang X in & Zhang Cheng feng

(1.2.3.南京林業大學藝術設計學院，江蘇南京 210037）

淺析空想社會主義對英國工藝美術運動的影響

■張 政1王 鑫2張乘風3Zhang Zheng1& Wang X in2& Zhang Cheng feng3

(1.2.3.南京林業大學藝術設計學院，江蘇南京 210037）

在19世紀的英國，拉斯金、莫里斯等一批杰出的藝術家，在探尋藝術的道路上深受空想社會主義的影響，掀起了一場意義深遠的的工藝美術運動。在這場極具開創性的工藝美術實踐過程中，藝術家們站在全新的高度，將社會主義理想注入于藝術設計理論之中，并將社會變革與藝術設計的問題有機的結合起來，在實踐中尋找設計和藝術發展的規律和途徑。

空想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英國工藝美術運動

1 引言

藝術設計在早期的歷史長河中作為一個特殊的的形式載體在精神層面發揮著無可替代的作用。然而，人們更多的是對純美境界的追求，但關于設計行為的目的、價值和意義的探討卻略顯不足。一個時代藝術的發展必然脫離不了意識形態的影響，隨著資本主義在歐洲大陸的不斷滲透，經濟基礎的影響必然波及到上層建筑，各種社會思潮也隨之產生。其中特別具有感召力的社會理論就很容易對設計領域產生影響，尤其是具有一定實踐意義。本文也在此前提下，就空想社會主義對英國工藝美術運動的發展所起到的直接和間接的影響做一個淺析，從約翰·拉斯金和威廉·莫里斯這兩個運動先驅的思想理論和實踐活動中探究兩者之間的關系。

2 空想社會主義的起源與發展

2.1 起源

英法空想社會主義是馬克思主義主要理論來源之一，它的概念最早出現于16世紀托馬斯·莫爾的《烏托邦》一書，是希臘先哲柏拉圖的理想國與歐洲不公的現實之間互相沖撞的產物。當然，與莫爾同時代的許多人都探索過這種思潮，比如意大利的托馬索·康帕內拉、德國的托馬斯·閔采爾。但大多數人都認為莫爾才是空想社會主義的第一奠基人。

2.2 發展

空想社會主義的發展大致經歷了3個階段：16—17世紀、18世紀和19世紀初，前后共經歷了300多年，由于時代的不同，3個階段的社會條件和歷史條件也各不相同。由于本文不對空想社會主義的發展歷程作重點探究，所以不作過多論述。

2.3 主要觀點

到了19世紀30和40年代，隨著到英國工業革命的爆發以及在歐洲大陸的不斷擴展，導致了資本主義制度的弊端日益暴露出來，這使得大批的空想社會主義者將矛頭直指資本主義制度，并對未來美好社會進行了精心的規劃和設計，提出一系列重要觀點：①廢除私有制和雇傭勞動；②改變資本主義分配制度，實行共同勞動，合理分配；③消滅商品交換，有計劃地組織生產；④消滅城鄉差別、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差別、階級差別[3]。而其中涌現出的杰出代表有法國的克勞德·昂利·圣西門（空想社會主義的創始人）、夏爾·傅立葉（空想社會主義的領導者）和英國的羅伯特·歐文（圖1）。他們的思潮引領了各國無產階級革命浪潮，為后來馬克思主義的誕生奠定了思想和理論基礎，也影響了當時眾多的藝術家、哲學家以及社會活動家，其中就包括拉斯金和莫里斯。代，在英國中部的曼切斯特等地區，資本主義生產完成了從工場手工業向機器大工業過渡的階段（圖2）。這使得英國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生活方式發生巨變[4]。與此同時，資本主義大工業化的生產造成了生產技術與藝術設計的嚴重脫軌。

產品藝術的質量正在急劇下降，由此降低了消費者的藝術審美的能力。在當時，產品分為兩種類別：1.機器造出的產品外觀簡陋粗糙，不美觀；2.部分手工藝人員依舊通過手工技藝服務于貴族[5]。當然，這種先進與傳統的決裂折射出人類生產關系的滄桑變遷，但人們還是更關注如何處理這兩者之間的關系。為了解決技術和藝術之間的矛盾，約翰·拉斯金(圖3)和威廉·莫里斯（圖4）試圖通過完全否定機械化大生產，恢復富有創造精神的手工藝來緩解這場危機，他們為此展開了一系列的實踐活動，工藝美術運動也隨之展開。

3 工藝美術運動產生的原因

19世紀后半葉，英國工藝美術運動在一場設計改良運動中拉開了序幕，這是一場意義深遠而持久的藝術設計運動，并因此開啟了歐洲藝術設計理論的先河。

從客觀因素來說，這場運動的產生和當時時代背景息息相關。18世紀六十年

4 藝術家的美學觀點和實踐活動

工藝美術運動理論先導拉斯金，發起者、實踐者為莫里斯，與政治思潮密切相關的思想理論：空想社會主義，其直接或間接影響了英國工藝美術運動發展。

4.1 約翰·拉斯金的藝術美學觀點

約翰·拉斯金19世紀英國著名的理論家、畫家、詩人和政治家，是英國晚期浪漫主義代表之一，他在眾多的著作中對資產階級社會現實的批判具有浪漫主義色彩。他不僅在美學上是浪漫主義者，在社會學和政治經濟學上也表現出同樣的氣質，自19世紀60年代起，他從美學研究轉入積極的政治和社會改革活動，目的在于把他的美學思想貫徹于實踐。

作為道德學家，拉斯金重點從倫理角度闡述了藝術和技術之間的關系。在19世紀中期，英國形成了兩種審美流派。以拉斯金為代表的道德主義和以詩人王爾德、雪萊為代表的唯美主義。拉斯金認為藝術本身應賦予高尚的道德內涵，作品的藝術價值直接依賴于它所體現的思想意義。而唯美主義則否定了藝術體現道德內涵的必要性，把藝術從社會的起源中獨立出來。當然，這兩種審美觀點對于社會審美缺失的批判都是殊途同歸。對于道德主義者來說，美與道德是共存亡的，兩者缺一不可；而對于唯美主義者來說，“美”才是藝術的本質，并且主張生活應從純粹的藝術中尋找靈感。

1857年，拉斯金在評述“藝術與效用的關系”時，引入了“具有審美價值的產品”的概念。他認為機器生產是對藝術的一種褻瀆，并且把勞動者改造成了生產機器，這使機器生產和勞動分工印記的藝術遠離了自然的本源。拉斯金尖銳的指出了工業化生產降低了產品藝術質量的事實，這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可以看出，拉斯金比同時代的人有更加廣闊的視野，他的思想豐富而龐雜，在探尋審美藝術發展的過程中，他總能將理論與實際問題結合起來。機械生產的產品外形單一、冷漠，涉及到人性的考量，迫使格外關注公益，他主張藝術要面向大眾，倡導為人民的藝術設計。拉斯金高舉“人民精神”大旗主張，從道德主義立場批判資本主義制度的思想理論與空想社會主義一脈相承，由此可見他的思想帶有明顯的社會主義傾向。實際上是空想社會主義在藝術美學領域一次新的詮釋，具有前瞻性與突破性，為工藝美術運動的發展提供了理論指導。

4.2 威廉·莫里斯與他的實踐活動

威廉·莫里斯是19世紀英國的設計師、詩人、社會主義活動家。他的思想大體上可以以1883年為界分為前后兩個時期。主要受拉斯金與馬克思的影響。

1853—1856年，莫里斯于牛津大學學習期間加入了是彭布羅克郡學院的學生組成的詩人團體，他們的文學形式既包括莎士比亞、彌爾頓、丁尼生等人的詩作，也有當時具有革命意識的新作家查爾斯·金斯利和托馬斯·卡萊爾的作品。

金斯利是英國作家，曾參與發起基督教社會主義改革運動，并對1834年爆發英國憲章運動表達高度關注；卡萊爾是蘇格蘭評論家、歷史學家。1816年與羅伯特·歐文在同一所學校任教。對歐文極其敬佩，他后來曾說過：“要不是歐文，我根本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是怎么一回事”。

基于大量的閱讀，拉斯金對中世紀藝術和社會的幻想無疑對莫里斯前期的思想產生重大影響。從1882年開始，莫里斯逐步閱讀社會主義文獻并參與了一系列社會主義實踐，他于1883年公開宣稱自己是一個社會主義者，并且參加了當時唯一的激進主義政黨：民主聯盟,并深入研究《資本論》，此后與馬克思女兒艾琳娜·馬克思等人共同創立了社會主義同盟。從1885-1890年，莫里斯一直擔任這個組織的刊物《公共福利》的主編。后來，莫里斯離開了社會主義同盟建立了哈默史密斯社會主義協會，繼續宣揚社會主義。他寫了大量的文章和書籍，其中，最重要的包括了1886年《夢見約翰·保爾》和1890年《烏有鄉的消息》。

5 空想社會主義對英國工藝美術運動的影響

資本主義浪潮迅速席卷歐洲大陸，而巨大的經濟效益下所隱藏的社會矛盾也逐步暴露出來，莫里斯在特殊的歷史背景下，結合了自己多年的經歷與對藝術審美的理解，發起了一場工藝美術運動。

姑且不去辨析空想社會主義對莫里斯的思想到底產生怎樣的影響以及在整個藝術設計美學中占有怎樣的地位，藝術設計活動與社會政治的變革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是具有開創精神。莫里斯是第一個把社會勞動的理論運用到設計領域中的藝術家，并從生產對象異化勞動者這個層面對資本主義社會進行了嚴厲的批判。英國史學家湯普森在其著作里指明，莫里斯的社會主義蘊含著一種特殊的人文關懷，而得益于獨特的浪漫主義氣質。莫里斯和韋伯于1859年設計的“紅屋”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圖6）（圖7），在功能訴求上突破傳統建筑的束縛，引起社會一致好評，這也使莫里斯更加堅定的認為好的設計要服務大眾，滿足群眾的廣泛需求。基于此，他又設計了一系列的壁紙、陳設布料、地毯等家具裝飾（圖8）（圖9）。

隨著第一屆世界博覽會在倫敦舉行，促使了以莫里斯為首的一大批藝術理論家對藝術設計的探究，他們從歷史觀的角度從新審視這個時代的藝術價值，在浮華喧囂的社會中去尋探尋藝術的本源，反對資本主義籠罩下的機械化大生產成為吶喊的主旋律。莫里斯認為藝術再生的必要前提必須是以社會條件再造為基礎的，他把社會主義作為與藝術相符合的唯一的社會系統。莫里斯的設計理論中所體現的社會主義思想主要表現在：他在分析藝術和設計的關系時已經脫離了拉斯金純粹的審美感受和對中世紀風格的盲目推崇，而是把藝術和設計的問題轉化為一種生產關系來討論。他認為，只有在尋求社會的進步和改善勞動者生存狀態的背景下，藝術才能體現其價值；其次，莫里斯認為藝術發展的兩個重要方向：一是為工人們提供一個輕松的工作環境，這有助于提高其勞動效率，二是改變大眾的生活條件，他強調產品設計和建筑設計是為人民服務的，而不只是為了少數人。

6 總結

由于受到意識形態等政治因素的制約，西方學者常常有意地忽略空想社會主義對設計運動的影響。但是顯然，探討空想社會主義與西方近現代設計運動關系對于加深入了解西方設計思想以及設計運動的發展歷程都具有著重要意義。

空想社會主義及其不斷發展的思想理論對英國工藝美術運動的影響不可忽視且舉足輕重，它改變了藝術家們（尤其是莫里斯）對于藝術設計認識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并且從全新的角度（社會歷史觀）去審視和批判藝術的時代價值，在宏觀的社會化大生產的關系下去探究藝術設計和人類之間的內在聯系。可以說，工藝美術運動不是一次純粹的藝術革命，它是對當時工業化結果的巨大反思，是大多數藝術理論家，實踐家智慧的結晶，同時也是時代精神充分的體現，是一次具有極大開創性的工藝美術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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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es Fantasy Socialism’s Inf uence on the British Arts and Crafts Movement

In the 19th century Britain, Ruskin, Morris, such as a number of outstanding artists, on the way to explore art under the in f uence of utopian socialism, set off a profound arts and crafts movement. In this groundbreaking craft art practice, extremely artists stand at the height of new, socialist ideal injection in art design theory, and social change and art design of organic union, to f nd the rules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esign and art in practice and way.

Utopian Socialism; The Marx Doctrine; The British Arts and Crafts Mov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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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06-826 0(2 01 5)0 8-0 055-03

10.16771/j.cnki.cn43-1247/ts.2015.08.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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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 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