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空間敘事的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分析

■李女仙 Li Nvxian

(華南農業大學，廣東廣州 510642）

基于空間敘事的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分析

■李女仙 Li Nvxian

(華南農業大學，廣東廣州 510642）

本文運用空間敘事理論，分析了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與展覽主題敘事之間的關系，探索了富有敘事性的博物館展示空間的設計方法，拓寬了博物館展示設計的創意思維。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是功能上的交通路線組織，更是建構具有藝術感染力的空間組織方式。文章首先從敘事主題、節奏控制、焦點空間的設置等方面分析博物館展示中空間敘事的構成要素和特點，探究博物館展示空間組合的變化與序列設計之間的關聯；最后分別剖析了順敘、倒敘、并敘和插敘等敘事方式在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中的應用及效果。在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設計中導入空間敘事的設計方法，可以使展示空間為觀眾提供豐富的視知覺體驗，更有效地傳播展覽信息。

空間敘事；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分析

從敘事學的視角來策劃和探討博物館展示的空間序列設計是一種有趣而又卓有成效的方法，使空間序列設計除了體現展示主題與內容的時空邏輯以外，更多地關注展示空間敘事的多線索發展。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設計，對于空間情節的表現可以借用其他敘事手段進行——電影、文學、音樂等。空間序列作為敘事表達的介質，根據博物館的展覽主題，通過空間元素的位置、組合和排列方式的變化，運用象征或暗示的敘事手段推進敘事情節的發展，形成各種不同的信息載體，傳達特定的敘事意義。

1 博物館展示設計中空間敘事的構成要素

空間敘事是從空間感知方面出發的敘事思維方式，通過具有敘事涵義的空間序列設計逐步呈現。在博物館展示設計中，展覽主題故事的發生、進展、結局被作為展示空間平面規劃的依據，也是參觀者觀展進程的腳本。其中，敘事主題的設立、敘事節奏的控制以及焦點空間的設置構成空間敘事的要素。

1.1 敘事主題的設立

在博物館展示空間設計中，敘事主題是貫穿所有展示空間，推進敘事進程的線索。一段完整的具有敘事意味的空間序列往往有著較為鮮明的敘事主題，展示空間因此圍繞著敘事主題，展開空間的序列設計和情境空間的設置。在博物館展示空間中，敘事主題的設立，使展示空間的序列設計更具有主題意義——或是挖掘展品內在涵義，或是對地區歷史事件的深情追憶、或是對科學技術的理性描述、或是對某種工藝過程的細致呈現。敘事主題設立，有利于確定各個展示空間在整體空間序列中角色，以及促進敘事情節的展開。

1.2 敘事節奏的控制

空間的節奏主導著整個展示空間敘事傳達的情緒，或是急促、或是平緩、或是嘎然而止，仿佛是一首激動人心的交響曲，又或是自然舒暢的抒情小調。對敘事節奏把握的關鍵在于時長的設置和頻率的控制。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中敘事節奏的生成，要根據博物館展示的敘事主題訴求，通過各展示空間中視覺媒介有規律的變化而呈現，空間的節奏感和層次感形成于整個參觀行為的進程中。

1.3 焦點空間的設置

焦點空間是在空間序列中的一些特定要點，是具有特定涵義的展現重點，或是某些空間特征的集中展現。焦點空間區別于其他空間，在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中凸顯出來，形成其中的知覺焦點。焦點空間在整體空間序列中的設定，將影響博物館展示空間的節奏和敘事效果。焦點空間的設置，可以通過增強此焦點空間與前面空間之間的對比度，例如空間的尺度或光照發生劇變，以及延長空間的感知時間等，其所傳達的情節亦會發生變化。焦點空間中主題性場景的創建，需要依托獨特的空間處理和技術表現才能達到戲劇化的效果，呈現激動人心的空間場景。

2 博物館展示中空間序列設計的敘事分析

博物館展示設計的空間序列是博物館空間的交通路線，滿足觀眾觀展行為的需求；在形式設計上是具有審美意義和文化價值的空間形態，以喚起觀眾參與展覽的情感體驗，領會展示主題的內容與涵義。

2.1 空間順敘方式

順敘的敘述方式，按照事件開始、發展到結束的時間順序來進行。敘述的過程中心明確、次序井然、脈絡分明，事件敘述的邏輯條理清晰、自然貫通。順敘的空間序列組織方式符合人們的參觀習慣，有利于觀眾在時間維度或是事物的發展規律中加深對展示主題的理解。

位于云南騰沖縣界頭鄉新莊村的高黎貢手工造紙博物館（設計：TAO跡.建筑事務所），建筑空間由幾個高低錯落的小體量建筑構建成為一個建筑聚落（圖1），猶如一個微縮精致的村莊。建筑空間的敘述主題正如手工造紙這一事件的特點：自然、環保、鄉土、人文。它的核心價值在于對待自然的一種態度，尊敬自然、順應自然。博物館展覽空間部分，由六個形態不同的展廳圍繞著建筑群的中心庭院構成一條連續的人流路線，博物館的中心位置是一個可向中心庭院開敞的茶室（圖2）。空間序列運用自然流暢的順敘方式，空間的大小、形狀、方向隨著地勢、動線而略有變化（圖3）。從開始到各個展示區，最后到結束展區，由過渡空間連接，空間序列清晰而律動，沒有波瀾壯闊的敘事結構變化，從而感受自然質樸的敘事風格。

2.2 空間倒敘方式

倒敘是在敘述的過程中，為了使故事更加具有懸念感，把事件中某個精彩的情節或結局提到敘述的前面，接著再按事件原來的發展過程進行敘述的方式。空間倒敘是將空間設計中常用的順序進行顛覆，即把重點表現的空間安排在空間序列中的前面，或是在空間序列流線的前端給人以意外的呈現。在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設計中采用倒敘的方法，能避免敘事結構的單調，增加敘事形式的生動性。

美國路易斯安那州立博物館位于路易斯安那州國會區，與國會大廈及花園相連，博物館也是國會區整體規劃中心軸線上重要的元素。為了更好地與外部空間融合和過渡，在博物館入口部分的空間序列采用空間倒敘的方式。從戶外花園到博物館室內空間經過一個尺度巨大的開敞空間（圖4），然后進入博物館大廳（圖5），再到各個展廳，空間的尺度逐漸變小，觀眾的情緒也隨之收縮、平靜。在此，空間倒敘的敘事意義在于強調從外部空間到室內展覽空間之間過渡與交融，將戶外的花園空間也納入博物館空間設計的考慮，經過巨大的開敞空間構成激動人心的空間張力，然后空間尺度逐漸收縮，形成有趣的、具有空間張力的情感體驗。

2.3 空間并敘方式

在博物館展示設計中，空間并敘是將原本應在兩個時空中呈現的展覽場景并置在同一時空中，同時作為空間序列中的一個情景節點，而不是先后的次序關系。其中一種表述方式是在同一空間內賦予不同的功能或內容，如廣東省博物館中古生物館和海洋生物館共用一個大尺度的空間——兩層空間的中庭。空間的上方懸吊著巨大的海洋生物鯨魚、鯊魚等，模擬海洋的景象；空間的下方陳列著幾具巨大的恐龍骨架標本，使“海洋”和“陸地”并存于一個空間，形成空間并敘。

另一種表述方式是在同一個空間，設定不同的路徑，即不同的敘述路徑并存于一個空間，從而產生不同的空間體驗。如西班牙建筑師阿爾伯托·坎波·巴埃薩（Alberto Cam po Baeza）設計的西班牙安達盧西亞歷史博物館，建筑空間設計是以橢圓形的中心庭院為核心的空間布局（圖6、7），通過這個中心庭院和環形的坡道將各層各個展區相連。在空間動線中多條人流路徑并列展開，與中心庭院中的建筑、景觀以及其他的觀眾之間發生視線交流，實現了空間的并敘。觀眾在觀展過程中經過不同的通道，產生不同的觀展路線，獲得不同的參觀體驗。一方面使交通路線更加靈活，另一方面，空間的并敘使空間中的觀眾成為彼此的“風景”，也成了空間敘事的一部分。

2.4 空間插敘

插敘是在講述故事的過程中，為了推進情節發展或刻畫局部細節，暫時中斷原來的敘述進程，插入另外一個或幾個相關情節的敘事方式。博物館展示設計的空間插敘方式是在一個勻質化的敘事空間體系中插入一個與其性質不同的空間場景，激活原有的空間序列路徑，創造出令人驚嘆、層次豐富的展示效果。

由丹尼爾·里伯斯金（D a n ie l Libeskind）設計的德累斯頓軍事歷史博物館改建項目（圖8），在原有的建筑空間中插入一個極其尖銳純粹的銳角形體（圖9），如同一個巨大的楔子直直地插入古老的博物館建筑里，使用空間插敘的方式打斷了原來平緩流動的線條和結構秩序。博物館新的銳角造型由混凝土、鋼架結構、鋼格柵以及玻璃構成，內部空間容納一個全新的觀景臺和多個展廳。在線性空間序列中插入了一些特征差異的空間，形成空間設計上的突變，使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充滿了戲劇性變化。厚重的傳統建筑樣式與尖銳先鋒的新形態的強烈對比產生巨大的緊張感和顛覆感（圖10），被賦予了與歷史對話的象征符號。

3 結語

博物館展示的空間序列是人們體驗空間情景，也是展示空間傳達敘事主題和展開故事情節的過程。具有敘事意味的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設計，是根據敘事主題的要求對各展示空間的組織編排，除了思考空間組織的變化以外，還需要考慮觀眾參觀時間的長短，以及觀眾的主觀情緒變化。設計過程中通過順敘、倒敘、并敘和插敘等四種空間敘事方式，使博物館展示空間為觀眾提供豐富的視知覺體驗。當然，這四種敘事方式的空間序列并不是孤立應用的，常常是以一種為主，輔以其他的敘事方式，使博物館展示設計的敘事方式更多樣，展示效果更具有戲劇性。

[1]童小明.敘事空間——構建展示空間的情感體驗[J].裝飾,2012(10):87-88.

[2]吳衛光.展示設計與綜合體驗[J].美術學報,2012(3):86-91.

[3]李女仙.當代展示設計的空間敘事建構[J].美術學報,2014(3):100-103.

[4]譚君強.敘事學導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1.

[5]陸邵明.建筑體驗——空間中的情節[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10.4.

[6]《室內設計師》編委會.博物館空間[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12.7.

[7]孫哲,肖小英,陳美玲.現代商業空間展示設計的信息構建[J].家具與室內裝飾,2013(11):100-101.

[8]周橙旻,Jake Kaner,梁爽,周敏.基于服務設計體系的家具交互展示設計探討[J].家具與室內裝飾,2015(5):9-11.

[9]陳洋子.知覺 記憶 情緒與信息傳達——從設計心理學角度看認知過程在商業展示設計中的應用[J].家具與室內裝飾,2012(7):24-25.

[10]趙鵬飛.當代展覽館的展示設計分析與研究[J].包裝工程,2011(1):119-122.

A Narrative-based Analysis of Museum’s Display Space Sequence

This paper is using narrative theory to analys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equential space and the theme of museum's exhibitions, approach to the design methodology in museum's narrative exhibition space, contributed to the creative thinking of museum exhibition design methods. Functionally, the sequential space of museum's exhibitions is not only a structural route map, but also a artistic mode of space organization. At first, this paper w ill look at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components of sequential space of museum's exhibitions, then analysis them in various aspects, such as narrative theme, tempo control, focal region, to study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the changes in museum exhibition spatial organization and sequential space design methods. Finally the author makes experimental veri f cation of the effects of a variety of narrative mode that applied to the sequential space of museum's exhibitions, such as narration, f ashback, synchronous narration and intercalated narration, and demonstrates how to apply narrative mode into sequential space design methods of museum's exhibitions to offer a rich visual experience for our visitors, improves the ef f ciency of information transmission of exhibition.

Spatial Narrative; Museum Exhibition; Spatial Sequence; Analysis

TS664.01；TU 238+.2

A

1006-8260(2015)08-0082-02

10.16771/j.cnki.cn43-1247/ts.2015.08.031

李女仙.基于空間敘事的博物館展示空間序列分析[J].家具與室內裝飾,2015,(08):82-83.

賀 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