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轉基因食品風險交流機制研究

陳莉莉，孫彩霞，朱姝晴

(1.綠城農科檢測技術有限公司，浙江杭州 3 10021;2.浙江省農業科學院農產品質量標準研究所，浙江杭州 3 10021)

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對風險交流的定義是“在風險分析過程中，風險管理者、消費者、業界、學術界和其他有關各方對于風險、風險相關因素和風險認知互相交流信息和意見，包括風險評估結果的解釋和風險管理決策的根據［1］”。風險交流與風險評估、風險管理一起，構筑起轉基因食品的整體風險評估。風險交流是理解科學和技術風險及其在社會政治結構內如何進行傳達的一門科學［2］。

風險評估的過程和采用的管理方法須在重點關注健康和環境安全的同時，采用一種簡單綜合的方式交流，避免涉及深入的細節技術問題。讓利益相關者明確以下觀點是十分有益的，即轉基因作物有一個特定蛋白質的細菌基因，但這并不意味著轉化的作物將含有細菌本身，而僅僅是作物有能力在其自身的生理過程中產生這種原本存在于細菌的新蛋白質。認同了這個觀點，交流溝通的細節應著眼于為確保這一技術安全施用的各種管理程序和對終端用戶的益處。

1 風險交流的基本特性

風險交流的主要功能是確保所有有效風險管理所需的信息和觀點參與到決策過程，應包括對風險評估政策、風險評估和不確定性的一個清晰的解釋。相關要求如具體的標準、相關文本、后續決定程序 (包括不確定性的處理)也應明確解釋。應指明任何制約因素、不確定性、假設情況及其對風險分析的影響，并在風險評估過程中要保證少數人的意見得到表達。如若涉及保密信息，公布風險分析信息時需考慮合法性。

風險分析過程中風險交流的作用是在促進風險分析過程中，對考慮的具體問題的認識和理解，推動制定風險管理備選方案/建議的一致性和透明度;同時為理解提出的風險管理決策提供一個良好基礎，提高風險分析的整體效益和效率;加強參與者之間的共事關系，促進公眾對風險分析過程的認知，從而提高其對食品供應安全的信任和信心;促進有關各方的適當參與，與各方對食品相關風險的關注進行信息交流。

風險交流是生物安全程序中的重要一環，確保公眾對轉基因植物食品的接受。在轉基因作物到達田間或其來源的食物進入市場之前，與公眾就有關特定風險及為了減輕風險所采取的措施進行交流和互動，是使利益相關者放心的重要一步。它也是沿著轉基因植物及其來源食品的不同發展步驟，在利益相關者之間逐步建立信任的一種機制。若缺少這一渠道，將會產生一個空隙，導致利益相關者意識不到管理者為減少這一技術評估的風險所作出的努力。媒體對轉基因植物食品的報道可能兩極分化為安全與風險、科學向前發展與科學失控、競爭力與安全性［3］。媒體分析是一種工具，有助于理解公眾輿論的形成，了解人們在說什么和別人告訴他們什么。這種對媒體的依靠，有助于界定公眾現實感受及其對風險或利益的認知［4］。

風險交流可分為兩個主要組成部分:技術部分一般包括科學危害評估和分析引出的控制選擇，非技術部分包括管理規定和在風險分析過程中管理部門處理的社會文化、倫理方面的問題。

2 監管中的風險交流

監管中的風險交流主要起始于保持利益相關者(整個食物鏈相關的科學家、農民、商人、工人、產品開發人員、零售商和消費者)對即將到來的新技術的知情權，用于某一特定作物的技術發展規劃被一個機構批準，從這個階段開始，溝通方法的設計需滿足可理解的信息在產品開發的各個階段傳遞，直至其到達市場，以便使主要利益相關者在任何階段都有信心。

風險交流趨于影響心理和文化信仰，則必須提供準確的信息。科學的風險評估必須與適當的有研究基礎的風險管理和交流活動相結合，從而給消費者、媒體及其他公眾關于某一特定技術的潛在收益和風險提供一個平衡的、有科學基礎的評價，對公共政策的發展起到積極的影響。目前的挑戰是將公眾的看法納入到政策制定中，但不妨礙科學在政策制定中的主導作用。

風險交流是用來解釋決定是如何和為什么作出的，明確認可利益相關方包括公眾提出的任何疑慮，并對這些疑慮是怎樣處理的進行解釋。它捕捉到這樣一個現實，即風險交流是一種利益相關方和被影響方的反復交流，它主要但不唯一聚焦于風險。在實際中，由于涉及農業生物技術的利益相關者存在廣泛及多樣性，風險交流大部分是關于真正和感覺風險的非技術對話。

人們普遍認識到，在向公眾提供涉及新型食品安全評估的信息方面能夠也應該做的更多。隨著消費者對DNA重組植物食品安全性關心的增加，這已變得越來越重要。許多國家已采取一些與公眾共享轉基因食品安全評估信息的措施，如邀請公眾發表對科學評估機構做出的安全評估報告的意見，披露支持應用的安全評估的數據，發表安全評估機構會議的結果［5-9］等。

監管機構就食品安全和管理，使公眾參與并與其共同商議。互聯網已被越來越多地用于向公眾公開安全評估和審批程序的信息，使評審過程盡可能公開、透明、包容。如OECD網站公布了轉基因食品審批相關負責的部門或機構、法律細則、法規和準則等信息［10］。

3 風險交流的雙向性

風險交流管理涉及提供有關監管架構和流程的信息，監管架構和流程用來規劃評估和管理風險，如政策制定，應用流程、利益相關者的參與、產品特異性決策，以及獲取管理決策制定所需的信息。為了避免實際或可能的利益沖突，許多監管機構只承擔監管風險交流活動，為其他利益相關群體留出更多技術或產品溝通空間，為收集意見和反饋意見所做的努力應盡可能像公布信息一樣多［11］。

為了更加有效，風險交流管理者需設計適當的機制，以接收反饋和分析信息，利用其修善對外聯絡溝通。獲得利益相關者的反饋，可使監管者和風險評估者了解并解答利益相關者的顧慮。通常情況下，最好的信息傳播途徑包括加強現有的信息渠道，如政府在當地報紙上發布進度更新，這種方法對農業生物技術風險溝通在短期內可能是最好的途徑，但僅靠“政府公報”這樣的傳播有限的方法來告知公眾，就需注意溝通的有效性，應積極尋找其他備選途徑來傳播信息和接收目標群體的反饋信息［12-15］。

4 安全評估中的風險溝通

大多數國家試圖提供關于植物源轉基因食品完整和清晰的信息，但信息本身往往過于復雜和多學科化，公眾理解時經常帶有偏見或理解不清。目前交流的關鍵是如何在保證信息準確的前提下，以合適的形式為不同的公眾提供說明材料。加拿大生物技術顧問委員會列出以下途徑［16］。

4.1 建立有效的監管信息系統

最初的步驟可以是增加關于轉基因和其他新型食品的加拿大管理系統的信息描述和溝通，以確保所提供的資料是完整、易理解和容易檢索的，各種媒體 (例如互聯網、宣傳冊、文章)可用于使信息能更廣泛地得到獲取，可以提供不同復雜程度的材料，以便對不同的讀者有所幫助。

4.2 建立一個信息集中體

生物技術食品的信息集中機構能夠為消費者提供關于糧食生產、轉基因食品、其他新型生物技術食品、有關法律法規、科學知識、倫理觀點和社會問題、正在進行的研究和活動以及如何有助于政府相關活動等各面的信息。除了討論傳統食品和植物育種實踐，也應嘗試提供對不同類型的食物的好處、風險和不確定性的描述。

4.3 提高公眾意識和參與度

除以上途徑，積極主動的宣傳計劃對提高公眾意識是十分有用的。加拿大公眾對轉基因食品各方面進行評價的機會可以通過公共對話會議實現。

另外一個類似的溝通平臺是印度生物技術協會。該平臺提供涉及到對DNA重組研究和商業活動進行生物安全評估的技術信息和社會關注。該協會以生物安全信息交換所的概念模式發展起來后，承擔了在全國各地舉辦開放論壇形式的培訓班，培訓班參與者涉及所有利益相關者和監管機構。對于利益相關方，獨立評論網站的瀏覽或資料下載，可使其更好地理解安全問題和有效的管理策略［13］。

5 小結與建議

5.1 了解聽眾

在制定風險交流信息前，應對聽眾群體進行分析，了解其動機和觀點，不僅要大體知道聽眾是誰，還必須切實知道他們作為群體，更理想的是作為個體，了解他們的關注點和感受，并與他們保持開放的溝通渠道。聆聽所有有關各方的意見是風險溝通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17-19］。

5.2 讓科學家參與

科學專家作為風險評估專家，必須能夠解釋風險評估的概念和過程。他們需要能夠解釋評估的結果和主觀判斷所依據的科學數據和假設，以便風險管理人員和其他有關各方清楚地了解風險。他們還必須能夠清楚傳達他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并解釋相關的風險評估過程的不確定性。反過來，風險管理人員必須能夠解釋風險管理決策由何而來。

5.3 建立專業交流

成功的風險交流在向所有利益團體傳達可理解的和有用的信息方面需要專業知識，風險管理人員和技術專家可能沒有時間或技巧來執行復雜的風險溝通工作，比如應對各種參與者 (公眾、行業、媒體等)的需求，并準備有效的信息。故應讓具有專門知識的人參與風險溝通的過程，專業知識可能也需要隨著培訓和經驗而發展起來。

5.4 可靠的信息來源

可靠來源的信息，更可能影響公眾對風險的認識。對于不同參與者信息源的可信度會有所不同，主要是因為風險屬性、文化、社會和經濟地位，以及其他因素的影響。如果從多個來源收到一致的消息，那么消息的可信度就增強。影響來源可信度的因素包括公認的能力或專業知識、誠信、公正和沒有偏見。如消費者賦予可信度高的相關術語包括事實、專業知識、專家、公益事業、誠實和良好的“紀錄”。必須培養信任和信譽，它會因無效或不適當的溝通被削弱或丟失。研究中，消費者顯示對于夸張、扭曲和有既得利益的信息不相信或相信度低。

有效的溝通承認當前的問題和困難，對他們的內容和方法是公開的、及時的。消息的及時性是最重要的，因為許多爭論最后都圍繞“為什么你不盡早告訴我們?”這個提問，而不是風險的本身。遺漏、歪曲和利己的陳述，從長遠來看會損害公信力。

5.5 分擔責任

國家、區域和地方各級政府的監管機構在風險溝通方面承擔基本責任，公眾期望政府在公共衛生風險管理中發揮主導作用，這在當風險管理決策涉及政府監管或自愿控制是真實的，而當政府決定不采取行動時，這一期望更加是真實的。在后者情況下，對于解釋為何最好的選擇是不采取任何行動而進行的溝通依然是非常重要的。為了解公眾的顧慮，并確保風險管理決策以適當的方式回應這些擔憂，政府需要確定關于風險公眾知道什么和公眾對正在考慮的控制那些風險的各種選擇是怎么想的。

媒體在溝通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直接涉及人體健康的風險交流，尤其是風險有可能嚴重影響人體健康如食源性疾病時，其處理的方式不能以較少直接食品安全擔憂的方式進行。工業界也有責任進行風險交流，尤其是當風險是由于他們的產品或過程導致的。在風險交流過程中，所涉及的所有各方 (如政府、行業、媒體)對達成溝通的成果負有聯合責任［17-19］。

5.6 區分科學與價值判斷

在考慮風險管理的選擇時，關鍵是要分開“價值”和“事實”，在實際操作層面，報告已知的事實，和報告風險管理決策或實施過程中所涉及的不確定性一樣重要。風險溝通者有責任去解釋什么是已知的和已有知識的邊界在哪里。可接受風險程度的概念包含價值判斷。因此，風險溝通者應該能夠向公眾證明風險可接受的水平。很多人認為“安全食品”意味著零風險的食品，但零風險是不存在的，實際上，“安全食品”是指“足夠安全”的食物，澄清這一點是風險溝通的一個重要功能。

5.7 保證透明度

為使公眾能接受風險評估的過程和結果，整個過程必須是公開透明的，在尊重正當保密要求(如專利信息或數據)的同時，風險分析中的透明度包括過程的公開和相關群體的審議。風險管理者和公眾以及其他有關各方之間有效的雙向溝通是風險管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和實現透明度的一個關鍵。

不同的參與者和不同的利益相關者群體有不同的需求，所以在與其溝通之前，須先了解他們。通過討論了解參與者的需求、關注、知識水平、觀念和傾向的溝通方式來支持一種新的溝通方式的發展是比較有效的。

在選擇最好的溝通者時，需要仔細考慮聽眾的類型，有效的溝通者必須是可靠和值得信賴的，不同的目標人群應該選擇不同的溝通者。此外，溝通者需要有良好的語言及傾聽技巧。一般情況下，溝通者的信譽取決于文化規范，會因社會和區域的不同而不同。

風險溝通過程中，需要回答兩個有針對性的問題:“植物源性轉基因食品安全嗎?”“哪些是轉基因食品?”這就提出一個選擇的問題，并且知道什么轉基因食品可能出現在市場上。為了解決這些問題，監管部門一般提供有關國家主管部門的監管框架的信息，以證實其權威性;詳細說明在產品開發的不同階段 (如研究和開發，現場測試實驗和上市前的安全評估)監管要求;介紹如何進行安全評估，清楚地說明如何做出決定，包括公眾參與決策制定的機會和決策者考慮的因素。反饋也會給出一個時間框架，以便任何其他的信息或說明可以提供給有關方面［17-19］。

［1］ Codex Alimentarius Commission(CAC).Risk analysis policies of CAC.Twenty-sixth session of CAC ［C］.Rome:30 June-3 July，2003.

［2］ Powell D A.Food safety and the consumer perils of poor risk communication ［J］.Can J Anim Sci，2000，80:393-404.

［3］ Powell D，Leiss W.Mad Cows And Mother’s Milk:The Perils of Poor Risk Communication［M］.Kingston，Canada:McGill-Queen’s University Press，1997.

［4］ Nelkin D.Selling science:how the press covers science and technology［M］. New York:W.H. Freeman and Company，1987.

［5］ OECD.Consensus documents for the work on the safety of novel foods and feeds.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EB/OL］. http://www. oecd. org/document/9/0，3343，en_2649_34391_1812041_1_1_1_1，00.html.

［6］ OECD.Report of the task force for the safety of novel foods and feeds［R］.Paris: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2000:72.

［7］ OECD.Biotrack Online Web Site［EB/OL］.http://www.oecd.org/ehs/service.htm.

［8］ OECD.Biotech Product Database Web Site t［EB/OL］.http://webdomino1.oecd.org/ehs/bioprod.nsf.

［9］ OECD.Task Force for the Safety of Novel Foods and Feeds Web Site ［EB/OL］. http://www.oecd.org/document/63/0，2340，en_2649_34391_1905919_1_1_1_1，00.html.

［10］ Beever D E，Kemp，C F.Safety issues associated with the DNA in animal feed derived from genetically modified crops.A review of scientific and regulatory procedures ［J］.Nutr Abstr Rev Series B:Livestock Feeds and Feeding，2000，70:175-182.

［11］ FAO/WHO.2000.Safety aspects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 of plant origin.Report of a joint FAO/WHO expert consultation on foods derived from biotechnology［EB/OL］.29.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FAO)，Rome and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ftp://ftp.fao.org/docrep/nonfao/ae584e/ae584e00.pdf.

［12］ FAO/WHO.2001.FAO/WHO expert consultation on foods derived from biotechnology. Evaluation of allergenicity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EB/OL］.Rome，WHO/FAO，January 2001.http://www.fao.org/ag/agn/food/risk_biotech_allergen_en.stm.

［13］ FAO/WHO.2002.Codex ad hoc intergovernmental task force on foods derived from biotechnology，third session［EB/OL］.Joint FAO/WHO food standards programme， Yokohama，Japan，4-8 March 2002.ftp://ftp.fao.org/codex/alinorm03/Al03_34e.pdf.

［14］ Canadian Biotechnology Advisory Committee(CBAC).2002.Improving the regulation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 and other novel foods in Canada［EB/OL］.Ottawa，Canada.http://cbac-cccb.ca/epic/site/cbac-cccb.nsf/en/ah00186e.html.

［15］ Biotechnology Consortium of India Limited(BCIL)［EB/OL］.2007.http://bcil.nic.in.

［16］ APUA.2000.Case study in regulatory issues connected with genetically engineered foods:genetically engineered corn runs into regulatory problems in Europe［EB/OL］.A joint project of the University of Illinois，Urbana and the Alliance for the Prudent Use of Antibiotics(Tufts University)to develop a network to monitor resistance in commensal bacteria.22 pp.http://www.agbios.com/docroot/articles/salyersreport.pdf.

［17］ Defra.Guidance on principles of best practice in the design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plants［EB/OL］.Advisory Committee on Releases to the Environment，ACRE，March 2001.http://www. defra. gov. uk/environment/acre/bestprac/consult/guidance/bp/index.htm.

［18］ European Commission.2003.Guidance document for the risk assessment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plants and derived food［EB/OL］. Scientific Steering Committee， European Commission.6-7 March 2003，Brussels.APUA.2000.Case study in regulatory issues connected with genetically engineered foods:genetically engineered corn runs into regulatory problems in Europe.http://ec.europa.eu/food/fs/sc/ssc/out327_en.pdf.

［19］ Kuiper H A，Kleter G A，Noteborn H P J M，et al.Assessment of the food safety issues related to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J］.Plant J，2001，27:503-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