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最初

現在是2014年9月23日，星期二。我坐在電腦前，敲擊著手下的鍵盤——這是我用來陳述自我的一貫句式——但我已不是過去那個敲擊著鍵盤的人，而是此刻的我。告別了曾經學校的校服，告別了曾經放學的沿路風景。這像是一些昆蟲蛻皮的過程，蛻去一層又一層外殼。我們都是這樣。所有昆蟲都想要在一次蛻皮之后展開翅膀，但是人類是那種要一直蛻皮到生命枯竭的動物啊。

經常會想著，讓我遇到的人重新認識我一遍。我不是那個出書、上電視的王安憶佳，只是一個住在你家隔壁，和你一起上學，喜歡和你一起討論英劇和電影，喜歡在聽到廣播里播放自己最愛的歌的時候跳起來，喜歡有時候發點小神經，講講冷笑話，喜歡把寫作當作持久愛好的尋常女孩。僅此而已。當我想到這些的時候，身邊朋友眼中的我已經是那個似乎很高大上的樣子了。這顯然不符合那句爛大街的“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只是我現在認為，那句話只不過是一個不受支持的人說出來鼓勵自己的話罷了。其實有的時候必須在乎別人的看法。

或許是自己內心的什么東西作祟，現在看著自己以前寫出的文章大都感覺十分幼稚和干澀。那些童話里的世界，那些自己臆想出來的古鎮，還有那些有著奇怪名字的小主人公們。很多人建議我可以重新嘗試那樣的文章，我卻怎么也拾不起來。那些童話世界和古鎮像是隱匿在地圖上看不到的地方，依然存在著，那些小主人公們在那里快樂生活，同樣住在那里的還有曾經的我，但現在卻怎么都觸碰不到它們了——就像一個失落的國度一樣。那可能是我曾經捧在手上的世界，我把我的腦海里可占用的空間全給了那個世界。然而現在，那個空間開始填裝截然不同的東西，那雙敲打出絢爛彩虹的手現在敲打著我眼中的現實。時間變了，我變了。但我更希望，僅限于這樣的變化，我的手還是會在鍵盤上不住地敲打，把那個我堅持到現在的東西堅持到底。

在某部電影中看到過一句臺詞：“無數的選擇決定了我們的命運。每一次選擇，每一個時刻，都是時間河流中的一個漣漪。足夠多的漣漪就可以改變河流的流向，因為未來從來都不是一個定數。”我當然清楚，在我面前，可能不只是一條平靜的河流，多的是躁動的波瀾。態度即是選擇。有一天那波瀾會被堅定的態度擊破，重回平靜，重回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