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蔚
1913年4月15日,黃定基出生在福建省長汀縣南陽鄉洪田村一戶貧苦農民家里。黃定基兄弟姊妹8人,在他10歲的時候,父親因病去世,剩下孤兒寡母,日子更加艱難,母親將黃定基送到鄉里吹鼓手班學吹號打鑼,逢個紅白喜事混碗飯吃,由于當吹鼓手受人嘲笑,他決心跟一名農村竹匠學技。
(一)
1929年2月9日,毛澤東、朱德率紅軍第四軍挺進贛南,利用大柏地有利地形殲國民黨軍劉士毅旅兩個團之后,3月14日又在黃定基的家鄉長汀縣長嶺寨殲敵福建省防軍第二混成旅兩個團兩千余人,斃敵旅長郭鳳鳴,并攻占閩酉重鎮長汀城。隨后成立了勞苦大眾自己的政權———長汀革命委員會。紅軍幫助組織的工會、農會、赤衛隊,積極率領群眾捉拿土劣,把土劣的谷分給貧民,群眾也自動起來殺豪紳地主,焚燒田契,接著便轉到分田上來。黃定基家分得兩畝二分地。
這振奮人心的消息傳到離家約15公里的舊縣鄉庵坑村做竹工的黃定基和他的小伙伴耳中,都興奮得徹夜不眠。他們日夜加班,將手中的活做完,便回到了家鄉積極參加到打土豪、燒田契、分田地的斗爭中去。通過斗爭的考驗,年輕的竹業工人黃定基,不僅參加了竹業工人工會,還被選為縣的工人代表。同時,又參加了共產主義青年團,被選為團支部宣傳委員。
1929年7月下旬,黃定基參加南陽鄉“擴紅”會并首批報名參加紅軍,當了一名號兵,成了一名紅軍司號員。
1930年下半年,黃定基由司號員當戰士。他作戰勇敢,不怕犧牲,在長崗一次戰斗中,和班里7名戰友共守一個山口,敵人用一個團兵力攻了4天也沒攻上來。戰斗中犧牲了4位同志;剩下他和另外兩名同志完成了掩護主力撤退的任務后,才勝利地撤出陣地。由于黃定基在作戰中機智勇敢,因而很快就當了班長。沒多久,他就當上了排長。他在任排長時,帶部隊打敵人一個土圍子。圍攻幾天不下,便指揮部隊挖地道,用棺材裝炸藥才將土圍子炸開,使戰斗得到勝利。又一次,部隊打反突擊時,敵人向他們進攻。黃定基叫戰士在撤退前故意將銀元亂撤在地上,等敵人撿銀元時,一個反突擊就將敵人打垮了。
1931年2月,黃定基被選送到江西瑞金中國工農紅軍軍事政治學校第一期去學習。半年后,他以優異的學習成績回到部隊,首長根據他的學習成績和歷次戰斗中的表現,調他到紅十二軍三十四師一0一團當連長。
1933年9月3日,黃定基從紅軍一0一團調到少共國際師任連長。任期內曾榮獲“特等殺敵英雄”光榮稱號,并獲獎章一枚。
1934年10月,紅軍開始長征。黃定基所在的少共國際師隸屬于紅一軍團指揮,改番號為一軍團三師,作為軍委機關縱隊的后衛,擔負著掩護軍委機關縱隊的任務。三師于10月16日夜晚渡過于都河,離開中央蘇區。
遵義會議后,“少共國際師”為充實紅軍主力,和一軍團合并、拆散,分別編入紅一軍團的一師和二師。黃定基被調到紅二軍團紅一師三團。3月,黃定基任代營長。他帶領全營紅軍戰士以堅忍不拔的革命精神,克服重重困難,爬過了終年積雪、空氣稀薄、海拔4114米高的大雪山———夾金山后,又以頑強的意志,三過草地勝利到達陜北。
抗日戰爭爆發后,1937年9月,黃定基所在的教導師干部隊,隨八路軍總部東渡黃河,黃定基被派往山西決死三總隊分配工作。1938年1月,在中國共產黨和愛國進步人士的倡議下,閻錫山在臨汾成立了山西民族革命大學。閻錫山任校長。由于“民大”在當時是一所抗日統一戰線性質的進步學校,因而來自全國18個省的青年都到山西報考,招收學員達5000之多。臨汾本校因容納不下,便給各分校分去二批學員。分給隨營三分校的就有1000多人。這樣,三分校乃改名為民大四分校。這時,四分校共6個隊。黃定基調到二隊任隊長。
1938年2月27日,臨汾被日軍占領。為了適應抗戰形勢與對敵斗爭的需要,“民大”四分校留下的約三四百學員,一部分進行武裝游擊活動;一部分仍繼續學習和訓練;另一部分則深入農村宣傳抗日。參加武裝游擊抗日的則組成“民大”四分校游擊一支隊。下轄兩個中隊,第一中隊隊長為賴林芝,第二中隊隊長為黃定基。
“民大”四分校游擊一支隊成立后,即由支隊長雷震率領黃定基、賴林芝中隊到翼城、曲沃、新絳一帶打游擊。黃定基帶領他的學生兵一邊打游擊,一邊給學生兵上游擊戰術課。他對學員們說:“我們游擊隊是一支小部隊,同敵人正面打不行,正面打是挨打戰術。何況你們學生兵又無戰斗經驗,因此,你們只有鍛煉打伏擊,搞偷襲。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敵疲我打,敵駐我擾,使敵人不得安寧。”黃定基深入淺出,講得通俗易懂,深受學生兵的歡迎。
1938年4、5月間,“民大”游擊一支隊和由王祖堯等率領的由同蒲鐵路工人組成的鐵路工人自衛隊合編組成決死三縱隊游擊第一支隊,下轄一、二、三、四4個中隊。黃定基任二隊隊長。由于黃定基領導的游擊二隊作戰勇敢,注意政策,團結戰士,團結群眾,一舉一動都是按八路軍的一套辦法做: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和群眾打成一片。因而,游擊隊所到之處,深受群眾的熱愛與擁護。
(二)
1939年12月,閻錫山發動了“十二月”事變。黃定基所在的雷團突破重圍勝利開赴太岳后,同決死一縱隊二十五團合編為新二團,黃定基調任新二團一營營長。
1940年8月20日晚上百團大戰發起后,黃定基所在的決九團奉命擔任潞城黃碾鎮至微子鎮之間的公路破襲任務。他令一營攻取黃碾鎮。自己率二營攻取潞城微子鎮。兩個營按黃定基部署同時發起進攻。二營很快攻下了微子鎮,而負責攻取黃碾鎮的一營二連,卻受到埋伏在黃碾橋頭外的日軍的阻擊。黃定基得訊后,立即帶二營四連趕去支援,并率隊沖入黃碾鎮,同一營一連會合。在他的指揮下,黃碾鎮之敵全部被殲,取得了破襲大戰的初戰勝利。
此時,日軍在王家莊石坪嶺同縱隊指揮所激戰,縱隊政委董天知戰斗中不幸犧牲,黃定基聞訊后十分悲痛。為保衛三縱隊司令部的安全,他帶了兩個連奔赴王家莊石坪嶺,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掩護縱隊司令部安全轉移。
百團大戰后,日軍對抗日根據地瘋狂地實行“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進行大規模的“掃蕩”。黃定基率領決九團在黎城、武鄉地區參加反“掃蕩”斗爭。
1940年12月,決死三縱隊奉命兼太行第三軍分區領導機關。第三軍分區轄武鄉、襄垣、武西、遼縣、遼西、祁縣、榆社7個縣。為了適應斗爭形勢,部隊決定再行整編,各團取消營一級建制,縮編為4個連建制的丙種團。決九團整編期間,黃定基奉命由決九團調決七團任副團長。不幾天,即12月15日,他指揮七團不足200人的第一營,在遼縣紅士垴抗擊由六七百人編成的日軍一個大隊的進攻,取得了紅土垴戰斗的勝利,保障了八路軍前方總部的安全和決七團精簡整編的順利完成。
1941年4月,決九團團長鄒善芳調離,黃定基被任命為決九團團長。8月,黃定基又一度離開他熟悉并任團長的決九團,到決七團任副團長。
這時,入侵大行三分區之日軍為了接通橫切三分區的榆(社)遼(縣)沁(縣)武(鄉)公路,在榆社、武鄉間新開了一條公路,給根據地腹心地區插了一把刀子,妄圖封鎖和分割太北抗日根據地。
為了打擊日軍的囂張氣焰,太行三軍分區令決七團4個連和決九團2個連、三分區偵察隊分別由武東、武西地區出發,秘密進到榆武公路中段之白莊地域進行伏擊。黃定基奉命負責指揮地雷組。
4月16日凌晨3時,分區參戰各連均秘密進入伏擊地域,并進行了嚴密偽裝。黃定基指揮的地雷組在陣地前兩個山腳突出部之間的海口公路以東的楊樹林里,布上了踏發雷和拉雷,只給日軍留下光溜溜的潭河灘。9時30分,日軍三十六師團高木聯隊第十一、十二中隊和日軍白晉“觀光團”的大員共200余人,分乘18輛汽車由武鄉開來,徑直進入太行三分區設的伏擊圈。當日軍先頭車到達火力陣地前幾十米時,偵察隊按部署拉響了地雷。頓時,日軍被炸得血肉橫飛。一部分日軍急忙奔向公路東面的楊樹林里,哪知又踏中地雷組埋設的地雷。這時,沖鋒軍號吹響,決七、決九兩團的突擊隊知猛虎下山,直沖敵群。戰斗中,決七團團長尹立海壯烈犧牲。黃定基立即指揮全團進入戰斗,繼續消滅敵人。11時30分,戰斗勝利結束。這次戰斗共擊斃日軍少佐以下226人,俘日軍6名,繳重機槍2挺、輕機槍7挺,步槍百余支,擲彈筒3具,擊毀汽車18輛,受到一二九師劉鄧首長的通令嘉獎。
第二天,太行《新華日報》頭版頭條又發出了《白莊模范伏擊戰》的勝利消息。
尹立海犧牲后,黃定基接任了決七團團長職務。不幾天,他又被調回決九團任團長。
1942年下半年,決九團駐太行三分區路西榆社縣。在黃定基的指揮下,九團又打下了武鄉縣的馬牧村偽軍據點,解放了武鄉縣大片土地。
1945年8月14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這天,決九團和當地群眾興奮得抓起銅鑼、銅盆。煤油桶、破鍋、面盆、搪瓷碗、盅之類能夠敲擊出聲的器具不斷敲打起來,邊敲邊高呼口號,人人手舞足蹈,個個喜淚奔流,慶祝這8年浴血奮戰而獲得的勝利。
就在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的當天,黃定基指揮的決九團奉命星夜出發,向武鄉段村之日偽軍發出通煤,令其繳械投降。
段村守敵除偽綏靖軍第十二集團軍段炳昌的第二師二團外,尚有日軍十四旅團“洪部”一個小隊。連同偽警備隊共1000余人。
8月25日,太行三軍分區決定以黃定基指揮的決九團主攻段村。此戰,不僅消滅了日軍十四旅團“洪部”一個小隊,還消滅偽綏靖軍第十二集團軍第二師二團大部,連同偽警備隊共消滅敵人500多人,其中擊斃日軍23人。
(三)
1945年秋,黃定基率決九團參加了由劉伯承、鄧小平指揮的上黨戰役。戰前,決九團同三十一團、十三團一起,共同編入太行軍區太行縱隊第三支隊序列。
10月3日晚7時30分,首攻上黨磨盤城外圍山地的戰斗打響后,黃定基帶上賈根祿、馬振義兩名警衛員和通信、偵察參謀韓俊,組成前沿第一線團指揮所。第二天夜晚,黃定基指揮九團向磨盤垴主峰發起攻擊,以一營在左,三營在右,憑著手榴彈和刺刀的威力,互相掩護,交替前進。當七連機槍手負傷時,跟隨突擊三營指揮的黃定基立即接過他的機槍向敵射擊。他的英勇行動,極大的鼓舞了全團戰士。
不到20分鐘,磨盤垴山頭打成了一片火海,主峰陣地上,敵我混戰一起。不少戰士的衣服被日軍扔的硫磺燃燒彈燒著了。他們不顧一切,又帶著烈火沖向敵人。有的戰士甚至用著火的身子抱著敵人,讓熊熊的火焰與敵人同歸于盡。決九團的戰士們硬是用氣壯山河的無畏力量,一次又一次地將敵人的反撲打退。共殲敵2000多,自己也傷亡很大,直到天亮之后,為了避免和日軍硬拼消耗,才奉命暫停攻擊并撤離主峰。
經過幾天血戰之后,決九團只剩下400余名干部戰士了。黃定基抑制著心中的無比悲痛,繼續指揮部隊同敵作戰,直到取得最后的勝利。
5日下午,劉伯承、鄧小平、李達和起義的三十八軍軍長趙壽山等離開太平村前線指揮所,冒著硝姻,看望決九團部分指戰員,黃定基十分感動。他向劉鄧首長匯報了兩天的戰斗情況,劉伯承仰望奇特的磨盤垴主峰山勢,無限感慨,對黃定基說:“你們決九團這次磨盤垴一仗打得很好,同時又完成了上莊村阻敵任務。為此,我向你們全團指戰員祝賀!”
鄧小平也馬上對黃定基說:“同志們辛苦了!我祝賀你們!你們團這一仗打得很不錯!”
上黨一戰,黃定基指揮的決九團除攻占東地及主峰殲敵2000多外,在虎亭追敵時,又俘敵3000余人,打了決九團建團以來殲敵最多、戰果最大的一次勝仗。
上黨戰役后,決九團經過短暫休整,又立即參加了平漢戰役。
10月14日,國民黨戰區副司令長官馬法五、高樹勛分別率四十軍及新八軍從新鄉出發,沿平漢路東側向石家莊方向北犯,先后侵占河南之湯陰、輝縣等縣城。之后,高樹勛之新八軍又到達磁縣馬頭鎮。劉、鄧立即令一縱隊及冀魯豫軍區部隊為東路軍,二、三縱隊及太行、冀南軍區部隊為西路軍,對上述之敵實旅東西鉗擊。
10月24日夜,八路軍、決死隊按劉、鄧部署對敵出擊。其中晉冀魯豫野戰軍第三縱隊為西路軍中央突擊集團,而黃定基指揮的決九團隨九旅主力位于該縱隊中央,奉命向潘陽河畔之馬頭鎮的敵新八軍出擊。在黃定基指揮下,該團以神速勇猛的動作,一舉拿下了馬頭鎮車站。敵新八軍一部被擊潰后,即狼狽地退到了車站對岸的滏陽河帶,先占據堅固的樓房,隨后又匆忙重新設防,和黃團形成對峙。
25日3時,決九團奉命同兄弟團一起,再次對馬頭鎮發起攻擊,經兩小時戰斗,奉命撤回原陣地。此舉是為貫徹劉、鄧在政治上爭取新八軍的意圖。黃定基堅決執行上級這一指示,對新八軍駐馬興鎮的國民黨二十九師采取“圍而不打”和“打打停停”的方針。26日3時,黃定基指揮全團對馬頭鎮新八軍守敵發起了勇猛攻擊,一舉突破敵前沿陣地,占領數座房屋。拂曉,又主動停止進攻,撤回原陣地。
高樹勛率新八軍起義后,國民黨四十軍和三十軍上下都極為恐慌,不僅失去了固守信心,而且決定全線南撤。這天下午,黃定基接到命令,將馬頭鎮防務交給由起義后命名為民主聯軍的三十八軍十七師雷展如指揮的四十九團。交防后,黃定基即率決九團向磁縣以東之魏莊地區開進,任務是截擊敵三十軍逃敵。
10月31日,開赴魏莊地區待命的決九團又奉命主攻據守臨漳縣鹽食村之敵。占領該村的是美械裝備之三十軍六十七師二0一一團。該部為掩護其主力南撤,與人民軍隊拼命對抗。決九團在黃定基指揮下,同其進行了激烈的村落戰,逐屋爭奪,戰斗打得十分勇猛頑強。其時,黃定基患有嚴重的肝病,他是由警衛員扶著到團指揮所指揮戰斗的。戰友張振華說:“當時黃定基已生了重病,幾天都沒有吃飯,旅領導本叫他在后面休息,但他一聽到友軍戰斗的激烈槍聲,就立即叫警衛員賈根祿架著他來到團指揮所。我當時是任副團長,見他帶病上來了,又勸他休息,要他安心養病。他卻說:‘仗打得這么激烈,我在后面怎么蹲得住呢!?他還說:‘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得同敵人斗。黃定基帶病上陣并親臨指揮,鼓舞了決九團全團指戰員的戰斗意志。”此役,決九團除斃傷敵400余人外,還俘敵千余人。并繳獲大批武器、彈藥和軸重,而九團卻傷亡很小,取得了繼上黨戰役之后又一次勝利。
平漢戰役后,黃定基所在的決死三縱隊奉命整編為晉冀魯豫軍區二十三旅,黃定基升任該旅旅長。
(四)
1947年8月1日,根據中共晉冀備豫中央局和太岳軍區的決定,太岳軍區將一部分主力組成晉冀各豫野戰軍第八縱隊,下播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旅。
9月至12月間,黃定基指揮的八縱二十三旅參加了攻打晉南據點運城的戰役。10月14日,二打運城的序幕拉開以前,黃定基因病在后方翼城治病,但他心中卻時刻掛念著前線,掛念著參加攻打運城的二十三旅全體指戰員。在部隊快要發動總攻時,他無論如何也呆不下去了,一再請求縱隊首長批準他上前線。
曹振邦回憶說:“二打運城時,戰士們不知道黃定基旅長因患病到翼城住院治療,一看到我們總要詢問、打聽:‘怎么這段時間看不到旅長了?他到哪里去了?一聽說旅長患病住院,就都很關心地詢問他的病況怎樣,什么時候才能出院等等。說明全旅戰士都很想念他,都希望他早日病好出院指揮他們打仗。因為戰士們知道,如果旅長在部隊,他的身影總要出現在戰斗前沿,出現在戰士們中間。他不是到前沿看地形、偵察敵情,就是到突擊部隊指揮戰斗。就在二打運城的總攻前,在翼城治病未愈的旅長著急地趕回運城前線旅指揮所。”
11月15日,黃定基率旅開赴平陸西北朝陽至賢良村地區阻擊援敵。戰斗打響后,他來到六十八團一營指揮所。當時正是下午2點多鐘。他向一營教導員侯進詢問了敵情,隨后即舉起望遠鏡觀察敵情。這時,敵人的機槍子彈向他觀察的位置打來,一顆槍彈將他頭上窗戶的木框打斷,又打在后墻上,人人都為黃定基捏了一把冷汗,異口同聲地說:“好危險呀,差一點打著旅長!”
可黃定基的右手仍拿著望遠鏡,好像沒有發生什么似的,命令身邊的參謀:“你通知七團康團長,要他們從八團左翼馬上出擊。告訴他們要狠狠地打!”說完就帶著警衛員和參謀到前邊去了。
第三次攻打運城,原計劃12月25日黃昏發起總攻,但23日前指接到情報,說胡宗南派第一旅等八個旅向運城增援,先頭部隊千余人已北渡黃河。正在急向運城進發途中的王新亭和王震當即研究決定:在援敵到來之前,先將守敵殲滅。為此,將總攻發起時間提前于25日拂曉前開始,并決定采取用炸藥爆破城墻的手段來打開突破口。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黃定基指揮的二十三旅。
黃定基受命后,把挖掘破城坑道的艱巨任務交給六十九團,并對張國斌和蔡劍橋說“:坑道的成功與失敗關系著全局,關系著戰役的勝利與失利。為此,你們回團后一定要動員干部、戰士想辦法、出主意,堅決完成前指首長交給我們旅的光榮任務,而且這任務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張國斌接受任務后,立即命令三營七連連長魏明亮組成10人坑道作業組。12月26日,當旭日東升、晨霧漸散之際,我正在二十三旅指揮所開會,忽然傳來令人興奮的消息,黃旅挖坑道的勇士們經過艱苦作業,終于在拂曉前在運城城墻下面挖成了一條5·5米長的坑道和可容3000公斤炸藥的藥室,并在通往我陣地的開闊地上挖好了幾步一個的避彈坑。
聽到這一消息,王新亭異常高興。他對黃定基說:“是成功,是失敗,就看今晚上的戰斗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今天晚上一定要攻下運城,搶在敵人援兵到來之前。”
黃定基深深理解首長的作戰意圖,作戰會一完,便深入前線。
27日17時30分,在黃定基指揮下,工兵排排長張貴云啟動爆破器,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后,運城北城門段的城墻立即炸開一個十多米寬的大缺口。主攻團六十九團二營突擊隊的27名勇士迅即在突擊隊長白明生率領下,爭先恐后地奮勇攀城。此時運城守敵拼命頑抗。在突破口又被敵人占領的緊急情況下,王新亭親自來到二十三旅前沿指揮所,令黃定基不惜一切代價,堅決沖開突破口,并采取多路攻城的作戰手段,來分散敵人攻占突破口的兵力與火力。為了堅決打退突破口上的敵人,把突破口奪過來,以保證后繼部隊前進,黃定基離開旅前沿指揮所到突破口上,指揮六十七團與六十九團勇士一起,用刺刀、手榴彈、槍托和鐵鎬與占領突破口的敵人展開殊死的搏斗。經過4小時激戰,不僅打退敵人一次次反撲,而且突破口也進一步得到鞏固,到12月28日凌晨l時許,友鄰二十四旅和西北二縱四旅兩個團也相繼從黃旅重新打開的突破口涌進了運城,加入了對城里敵人的圍殲。
凌晨3時,二縱主力又從運城城西南方向攻進運城。28日上午,渡過茅津渡的援敵聞運城已被解放軍攻克,嚇得狼狽回竄。同天,安邑縣城守敵2000余人,也嚇得立即棄城北逃。
當運城解放的消息傳到正在河北武安縣冶陶中共晉冀魯豫中央局召開的全區土地會議上時,整個會場都沸騰起來了!出席會議的晉冀魯豫軍區副司令員徐向前高興地說:“運城一戰,不僅把守城的敵人全部消滅了,而且在精神上也摧毀了敵人防守這種城市和固守據點的信心。因此,這一仗的作用是非常之重大的。它是攻堅戰的典型殲滅戰之一,戰斗經驗是非常寶貴的。”為此,他充滿信心地指出:“攻下運城,即有把握攻下臨汾。”
1948年2月下旬,二十三旅即參加了由徐向前指揮的臨汾戰役。
3月5日,中共中央軍委獲悉:胡宗南擬空運其在臨汾的部隊回西安。遂電示晉冀魯豫軍區前方指揮所,命令臨汾參戰部隊迅速向臨汾開進。
根據敵情變化和中央軍委的命令,徐向前副司令員毅然決定將預定于1948年3月10日發起的臨汾戰役時間提前3天,并向各縱隊及參戰部隊下達了命令。當夜,黃定基同該旅指戰員連晚飯都沒有吃就開拔了。部隊冒著雨雪經過24小時的強行軍,在3月7日天亮以前趕到臨汾城南之張茹村以南地區待命。這時,黃定基的病情又發展了:皮膚粗糙,面黃饑瘦,經常發低燒。旅直機關及連隊的干部、戰士,看到他肚子梆硬,臉色不好,都請他休息。他卻說:“徐總都帶病來到臨汾指揮我們作戰,我怎么能躺著休息呢?”
3月15日,臨汾前指根據臨汾城北地形較高、敵守備薄弱,而城南地形開闊、平坦,兵力不易隱蔽接敵的情況,決定將城南改為助攻,集中主力由東、北兩個方向向臨汾守敵實施進攻。
3月23日至27日,臨汾戰役參戰部隊按前指部署,十三縱三十八旅兩次攻擊東關均未成功。于是,前指決定把具有攻堅作戰經驗的人縱隊二十三旅調去擔負攻打東關的作戰任務。
當晚,黃定基睡不著。他披著大衣,在煤油燈下,一邊看地圖,一邊想問題。警衛員李珠海勸他休息,他卻說:“一切問題都要想在前面,這樣才能用小的代價取得大的勝利。”他的肝病這時更加嚴重了,好幾天不想吃飯。六十七團衛生隊長張召光勸他休息,他回答說:“再重的病,也只有把臨汾打下來再說。”
臨汾東關面積為臨汾全城的1/3,城高11米,上寬6米,基寬11米,外壕僅次于本城,是臨汾本城的主要屏障。為死守東關,保住臨汾,守敵共構筑了4道防線。為了堅決攻下東關,黃定基帶上旅工兵連連長鐘立本、指導員賈青山到東關臨汾發電廠偵察敵情和選擇坑道作業的具體位置。又部署六十八團抽出部隊,在旅工兵連的技術指導下進行坑道作業。
4月7日,黃定基來到六十八團,親自鉆進那矮得伸不直腰的坑道進行檢查。那些天,黃定基一直為拿下東關日夜操勞。他不僅部署六十八團控制敵外壕和挖掘坑道任務,又同政委蕭新春一起參加六十九團連以上干部為攻東關的緊急動員大會,并向與會干部作了動員講話。東關破城前的4月10日上午,因一直熬夜而紅腫著眼睛的黃定基,又親臨臨汾東關破城坑道進行最后一次檢查,直到一切都滿意了,才返回旅指揮所。
下午2點,總攻東關的戰斗打響了。一聲令下,二十三旅指戰員猛打猛沖,逐屋爭奪,一舉奪取東關。徐向前接到黃定基已攻占東關的報告后,極為興奮,高興地說:“東關攻克,讓參戰部隊大睡三天!”又說:“有二十三旅,我也可以安穩地睡一會覺了!”
東關攻克的當天,二十三旅奉命將東關防務移交給鄧仕俊指揮的人縱二十四旅,隨即轉入攻擊臨汾本城的準備工作。臨汾本城的城墻比運城和臨汾東關的城墻高得多,也厚得多。城內不僅有內壕,而且內壕與城墻之間敷設有雷區,內壕及內壕內沿又有碉堡,敵火力部署也超過東關。這就出打運城和打臨汾東關要困難得多。黃定基決定仍按徐向前的指示,用坑道裝炸藥破城。
4月11日下午,他專門來到六十七團臨時指揮所上馬村,帶領該團團長康烈功及該團二營干部看了臨汾東關北側的地形后,即向他們指示:“你們六十七團要盡快奪取東關北側地區的據點,控制外壕,以掩護即將開展的坑道作業,為登城開辟道路。”隨后周密部署工兵和步兵同時進行坑道作業的方案。
5月12日,由張裕龍指揮的旅教導大隊二隊的100余名步兵班長和鄭其貴指揮的旅工兵連100余名工兵戰士經過23天的艱苦勞作,兩條破城主坑道都已勝利挖過了臨汾城敵人外壕,并繼續向前作業。為了加強坑道掘進的保密,戰士們挖土改用三股齒鐵叉、小鐵鏟,腳上也纏上了破布、棉絮走路,相互間還以手勢代替說話。有的戰士因用胸膛頂鐵鏟、鐵叉掘土,以致胸膛都磨出了血。由于敵人的反坑道又密又多,因而主坑道則不斷拐彎。運土,開始用小車拖,到后來,坑道通過外壕,泥土過濕,車輪子難以磚動,便以彈藥箱代拖車。戰士們赤身露體地來回爬行牽引。由于以膝代腳,許多人雙膝肉皮磨破。正因為如此,進行坑道作業的戰士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為鼓舞士氣,黃定基深入前沿,號召指揮員克服一切困難,抓緊時間完成最后的作業任務,以迎接總攻的到來。對具體坑道作業,黃定基也提出指導性意見。他說:坑道在通過臨汾地下大門后,要向前延伸13米,然后以90度的角度向有急轉彎再挖藥室。張裕龍回憶說:“旅長指出:‘這樣的目的,是使炸藥增加爆炸后的破壞威力,為了使炸藥的起爆后發揮最大威力。”他說,旅長“還要求我們把藥室位置挖得稍向上斜著伸進,以盡量與城墻底部靠近,構成一個兩米見方的藥室。他向我們指示得非常具體,非常細致,為解放臨汾,為炸開臨汾城墻,真是辛苦備至,嘔心瀝血!”在黃定基的具體指導下,1948年5月15日,坑道作業任務勝利完成了,其中一號坑道長達117米,二號坑道長達115米。
5月16日黃昏,黃定基冒雨指揮坑道作業的最后的、也是最關鍵的一仗:運送和裝填破城炸藥。5月的晉南夜晚尚有幾分涼意。黃定基穿著一件舊棉衣在雨中淋著。為了保護炸藥,他脫下身上的舊棉衣,用它將炸藥蓋著,害怕炸藥淋濕。幾百名指戰員看到旅長的行動,沒有誰下命令,也都自覺地脫下身上的軍衣蓋炸藥。經過3個多小時的炸藥運送裝填,南邊的一號主坑道共裝黑色炸藥6200公斤,北邊的二號坑道共裝黃色炸藥2500公斤,另又裝硝氨炸藥500公斤。緊接,再安放起爆裝置。到5月17日中午l時,兩條主坑道的最后作業全部結束。
黃定基率領旅教導大隊大隊長張裕龍和旅工兵連連長鐘立本共同檢查了一遍。他又對張裕龍、鐘立本說:“為了使炸藥充分發揮效力,還要用麻袋裝土把藥室未裝滿的空隙填妥夯緊,把坑道底部用土堵塞一段距離。”并強調說:“一定要保證這個作業質量。這樣才能保證炸藥發揮最大的破壞威力,也才能把閻錫山在晉南的最后據點臨汾這座臥牛城徹底炸翻,好給登城部隊開辟突破口。”
黃定基離開張裕龍和鐘立本后,又穿著打濕的棉衣回旅指揮所。他的濕棉衣還來不及換,又立即指示旅后勤供給處將已準備好的大量麻袋立即送到兩個坑道,以便裝土夯填使用。午飯后,黃定基向各團指揮所傳達了浙指發布當天19點30分向臨汾發起總攻的命令,突擊部隊即隱蔽地進入了登城突擊陣地。19時,黃定基接到前指命令,立即命令鐘立本“起爆”。一聲悶雷似的巨響后,只覺得地動山搖,天崩地裂,整個大地顫動起來。黃定基舉起望遠鏡一看,經過27晝夜歷盡千幸萬苦挖掘的坑道爆破位置上空,升起兩團緊緊相依的蘑菇似的火山煙海。在那火山煙海下面,立即出現了兩個城墻大缺口。守城總指揮梁培璜聽到巨響后,知通大事不妙,立即哀嘆:“不好了,城炸了!”。
攻城部隊沿著黃旅炸開的通道,迅即攻人城內。梁培璜于當晚1時左右率殘部沖出西門,向臨汾西山腳下竄逃。第二天早晨,被太岳汾西大隊殲滅,并生擒梁培璜。
此役,黃走基指揮的二十三旅斃傷敵近1000人,俘敵4337人,繳獲各種火炮2051門,各種機槍358挺,長短槍3034支,汽車21輛,騾馬442匹,彈藥109萬余發。
臨汾戰役是一場艱巨而又激烈的攻堅戰,而臨汾戰役之坑道作業,其規模之大,時間之長,在人民軍隊攻堅作戰的戰史上是罕見的。由于二十三旅戰功卓著,徐向前提議并經中央軍委批準,命名該旅為“臨汾旅”。在八縱隊的慶功大會上,徐向前親自將寫著“光榮的臨汾旅”橫幅獎旗授給二十三旅。
臨汾戰役結束以后,部隊尚未很好休整,就于6月開到晉中,參加晉中戰役。晉中戰役由6月11日起至7月23日結束,歷時42天,解放軍以6萬兵力,共殲敵10萬零40人。其中,黃定基指揮的“臨汾旅”殲敵7900多人。
晉中戰役后,部隊很疲勞。因此,徐向前令晉中前線部隊進入休整。黃定基指揮的“臨汾旅”奉命開赴太谷縣石象村地區整訓,并補充兵員。
8月9日,華北野戰軍一兵圃在榆次縣相立村召開前委擴大會議,總結晉中戰役,黃定基參加了這次擴大會議。會上,徐向前在《晉中戰役總結報告》中,表揚“臨汾旅”以小的傷亡取得很大的勝利。并說“臨汾旅”是我們兵團一個“拳頭”。
(五)
由于連續作戰,黃定基的身體累垮了,但他不肯休息,直到兵團和縱隊首長下命令,他才不得不服從。
10月3日,部隊向太原前線挺進,黃定基留在太谷部隊駐地進行治療。他人雖在太谷,可心卻在太原前線,每天,他都想著前方,想著部隊。”
由于黃定基強烈要求上前線指揮部隊作戰,旅黨委先后請示了八縱隊和兵團首長,最后得到徐向前許可,黃定基回到了前線。
1949年2月19日,中央軍委頒發了《關于統一全國人民解放軍番號的命令》,華北一兵團命名為第十八兵團,第八縱隊命名為六十軍,“臨汾旅”命名為該軍的一七九師。黃定基被任命為該師師長。
4月5日,太原前線總前委召開擴大會議,部署總攻太原。黃定基和各軍、師主要干部150人出席。當天,徐向前等前委首長聯合署名向太原戰役參戰部隊發布了《政治動員令》,號召全體指戰員:“勇往直前,一舉打下太原!”
黃定基接到《政治動員令》后,立即向全師作戰斗動員,號召全師指戰員在太原戰役中再立新功,為“臨汾旅”增添新的榮譽。
總攻太原前夕,黃定基的肝病又嚴重起來。師里其他幾位指揮員勸他還是回到太谷去治病、休息,他謝絕了同志們的好意,說:“等把太原這一仗打了再說。”硬是不肯離開自己的戰斗崗位,繼續忍著疾病,堅持工作,為攻下太原作好了充分的準備。
1949年4月22日,國民黨太原守備司令、太原綏靖公署副主任孫楚拒絕向人民解放軍投降,妄圖收拾殘兵3萬余人在城內負隅頑抗。太原前線司令部決定:24日對太原城垣發起總攻。
黃定基接到命令后,對參謀說:“戰斗一打響,我們師一定要先攻上去,不能落后,要部隊在太原戰役中再立新功。”
4月24日,天剛拂曉,攻城部隊集中了1300門火炮,對閻錫山稱為攻不破的“戰斗城”城墻進行猛烈的轟擊。黃定基一直在火線指揮所部作戰。至翌日上午10時,一七九師作戰區域之敵全部肅清,城內其他地方殘敵也被友鄰部隊殲滅。太原的解放,不僅使華北成為更加鞏固的后方,而且能更有力地支援華北和全國人民的解放戰爭。
太原解放后第三天,一七九師奉命集結于徐溝縣東羅村地區休整,并進行向西北進軍的準備工作。
黃定基的病情愈來愈嚴重,兵團決定黃定基到北平治療,并囑咐他:“到北平好好治病,治好病回部隊,解放全中國。”5月初,他離開“臨汾旅”赴北平。
10月1日,黃定基作為戰斗英雄和“光榮的臨汾旅”指戰員代表,參加了新中國的開國大典。他不僅親眼看到新中國第一面五星紅旗在天安門廣場徐徐升起,而且聆聽了毛澤東主席的講話和朱德總司令向全軍發布的命令。當晚,他激動得無法入睡,決定早日返回部隊,為解放全中國貢獻自己的全部力量。
中央軍委干部部鑒于黃定基身體不好,擬把他留下擔任北京衛戍區司令員工作。黃定基感激軍委首長對他的照顧和信任,但他想到全中國還沒有完全解放,因而向軍委干部部首長請求,希望允許他倆回到野戰部隊作戰。他的請求得到了軍委的批準,同意他回十八兵團。
1949年10月中旬,黃定基離開北京返回部隊。
11月1日,第二野戰軍各部按中央軍委和毛澤東主席的部署向大西南進軍,第五兵團等部由湘西出發,直入貴州。15日解放貴陽、思南等地。與此同時,第三兵團及第四野戰軍一部,由鄂西和湘西分路出發,勝利突破國民黨軍川鄂邊防線,占領秀山、酉陽、彭水等地。11月30日,重慶解放。12月20日,十八兵團各部追擊胡宗南集團所部迸到成都附近,至26日,連續解放綿陽、廣漢、薪都,直通四川省會成都。黃定基返回部隊后,指揮一七九師每天以百里以上的速度日夜兼程,奮勇前進,12月28日,到達距成都20公里的新都縣城。
成都解放的第二大,黃定基奉兵團命令離開成都,離開他指揮的“臨汾旅”,到川北南充,擔任川北軍區南充軍分區司令員。
朝鮮戰爭爆發后,中國政府應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政府的請求,決定派遣中國人民志愿軍作戰。時在四川和西康省境內的十八兵團各部,奉命組成志愿軍開赴華北集結待令。黃定基幾次向軍區請求,決心參加抗美援朝戰爭。軍區考慮到他有病,沒有同意。黃定基便決心留在后方做好抗美援朝的支前工作與消滅殘余匪特。不久,他被任命為川北軍區副司令員,但因病他沒到職。
1951年9月中旬初,黃定基的病況日趨惡化。川北軍區立即向西南軍區首長報告,西南軍區首長當即做出決定,令川北軍區派醫生盡快護送他到重慶西南軍區總醫院進行搶救。
9月14日,川北軍區首長派出兩名軍醫,護送黃定基到重慶。西南軍區副司令員李達、政治部副主任王新亭、干部部副部長黃立清等,代表軍區首長前往總醫院,指示總醫院領導,一定要盡力搶救,治好黃定基的病。李達還請蘇聯醫學專家前去會診,但終因黃定基病情嚴重,搶救無效。1951年9月20日早上7點25分,黃定基與世長辭,終年3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