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兩案”偵辦存在問題及對策

張永剛

(濰坊市消防支隊,山東 濰坊 261000)

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兩案”偵辦存在問題及對策

張永剛

(濰坊市消防支隊,山東 濰坊 261000)

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對失火案和消防責任事故案行使管轄權，但因辦理時間不長、經驗不足、認識不夠、運作機制未形成、理論研究不系統，在辦案實務中還存在一些問題。針對存在的問題，從實體和程序方面進行了分析，并針對性地提出了對策和建議，以期提高“兩案”偵辦的質量。

失火案；消防責任事故案；偵辦；火災調查

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辦理刑事案件職權源于1998年公安部發布的《刑事案件管轄分工規定》，這樣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在火災調查基礎上，又履行起失火案件和消防責任事故案件(以下稱“兩案”)偵查權的職責。2003年8月，山東省高院、檢察院、公安廳聯合下發《關于確立失火案和消防責任事故案立案標準有關問題》的通知,為山東省公安機關消防機構立案偵辦“兩案”提供了具體的法律依據。截至目前，山東省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共辦理“兩案”42宗，但是，有15宗因程序不當或證據不足被檢察院退案。通過與同期火災統計數量對比來看，辦理數量不多,很多“兩案”達到受案標準而未受案。通過檢察院的退案情況也可以看出,“兩案”偵辦質量不高。為此，本文就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兩案”偵辦存在的問題及對策進行探討。

一、“兩案”偵辦過程中存在的問題

(一)辦案人員對辦理“兩案”所依據的實體法的重要性認識不夠

我國刑法規定了失火罪和消防責任事故罪，對這兩個罪名的準確理解有助于正確立案和把握偵查的重點，公安機關消防機構有必要從刑事實體法和法學理論上準確把握這兩個罪名的認定。但在司法實踐中，辦理刑事案件的復雜性和程序性要求相比辦理行政案件要高，對辦案人員的要求更高。有些辦案人員在辦理刑事案件時為了減少麻煩，還存在以行政處罰代替刑事處罰的現象，這導致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辦理刑事案件數量較少。因此，公安機關消防機構的刑事案件辦案率，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辦案人員對刑事實體法重要性的認識程度。

(二)偵辦人員缺乏辦理刑事案件的經驗

刑事案件的辦理對于公安機關消防機構來說比較陌生，而辦案經驗是從辦案的過程中積累起來的，因此，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辦理刑事案件的數量少決定了辦理刑事案件經驗匱乏。火災刑事案件偵破難度大，火燒和撲救對火災現場證據破壞極大，大量有價值的直接證據喪失。為形成有效的證據鏈，辦案人員要進行大量艱苦細致的調查取證工作，在收集證據的過程中會使用各種偵查手段，并且刑事立案、采取強制措施、偵查訊問、移送起訴等程序嚴格復雜，而調查人員大多數半路出家，中間雖經培訓學習，因理論和實踐差距較大，難以適應“兩案”偵辦工作的實際需要。

(三)辦理“兩案”有效運作機制尚未形成

由于火災現場破壞較大，一些證據由于火燒而無法復原，如果再加上犯罪嫌疑人故意偽造和破壞，火災現場的破壞就更大，導致從火災現場提取痕跡物證非常困難；調查訊問能利用的時間短，如果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較強，火災調查人員缺乏訊問技巧，加上現役軍人身份，對犯罪嫌疑人的威懾力較差，很難進一步獲取有價值的證據，這些都是火災調查人員經常遇到的困難。一方面，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辦理“兩案”系既定職責，另一方面，火災調查人員辦案能力欠缺的問題客觀存在。為解決這一現實矛盾，部分公安機關消防機構也嘗試與刑偵、技偵、法制和公安派出所等,建立火災調查及“兩案”偵辦工作協作機制，但實踐效果并不理想。

(四)學術界理論研究較少且尚未達成共識

自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對“兩案”行使刑事管轄權以來，由于其在辦案實踐中缺乏經驗，無暇對“兩案”偵辦理論進行剖析研究。理論界對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辦理刑事案件的立案、偵查等理論方面尚缺乏深入系統的研究，見諸報刊的理論探討性文章也不多。有關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辦理刑事案件的立案、偵查的規定散見于公安機關的文件之中，還沒有形成系統的理論指導體系，這不利于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辦理刑事案件的具體操作。“兩案”與其他刑事案件在立案、偵查、強制措施使用、移送起訴等程序方面基本相同，但有許多操作難點缺乏理論指導，比如，行政證據與刑事證據的轉換問題、火災調查與案件偵查的法律定位；火災調查結束后，何時立案，何時進入偵查程序；立案審查的內容；“兩案”證據體系構成；對放火案件的認定條件以及向刑偵部門的移交程序等，系統指導理論的缺乏對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偵辦刑事案件十分不利[1]。

二、加強“兩案”偵辦工作的對策

(一)提高認識，強化教育培訓

首先，公安機關消防機構應當切實提高對偵辦“兩案”工作重要性的認識。公安消防支隊、大隊負責人要對“兩案”辦理工作負全面責任。同時，要自覺接受主管公安機關在刑事執法工作上的指導，積極與有關部門協調刑事案件管轄工作中的有關問題，統一認識，全面落實“兩案”辦理工作。其次，加強對辦案人員的業務培訓，提高其業務素養。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要常態化組織辦案人員系統學習有關法律法規和專業知識，通過分析典型案例，總結辦案經驗，提高專業素養。定期舉辦專題培訓班，組織辦案人員到公安機關刑偵、痕檢、案審部門跟班培訓，建立辦案人員參加“兩案”法院庭審旁聽機制，進一步提高辦案人員的業務素質，提升“兩案”向檢察機關移送審查的成功率。

(二)強化責任機制建設，提高辦理質量

首先，強化程序意識。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在辦理刑事案件時要嚴格按照法定程序辦事，認真執行法律規定的辦案期限，制作法律文書要規范，準確運用偵查手段和強制措施，保證每一起案件偵查終結時，做到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程序合法。對發生的火災事故，經初步審查符合失火案、消防責任事故案立案條件的，應及時立案偵查，及時排查、控制犯罪嫌疑人，防止犯罪嫌疑人逃跑、重要證據滅失情況的出現。其次，加強對辦案人員的執法監督，防止以罰代刑現象的出現。只有嚴格的監督才能提高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工作人員的責任意識，提高其辦理消防刑事案件的積極性，增加辦理刑事案件的數量，積累辦案經驗。

(三)形成完善的辦案協作機制

首先，樹立“大協作”的辦案意識，充分發揮公安機關整體優勢。各級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要積極提請當地主管公安機關出臺消防、刑偵、技偵、案審等部門參與的“兩案”偵辦聯合協作規范性文件，為“兩案”多警種聯合辦案提供制度保障。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在與其他部門協作的前提下也可開展以下嘗試：在必要時可以借助公安機關的留置室、拘留所、看守所等場所及人員，對犯罪嫌疑人進行隔離審查。這樣既可以給犯罪嫌疑人造成心理壓力，也可以為公安機關消防機構節省辦案物力、警力，防止意外事故的發生。其次，在必要時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可以請檢察院提前介入。“兩案”的立案往往是在火災事故調查做出初步結論的基礎上做出的，檢察院提前介入有利于對公安機關消防機構的刑事執法活動進行法律監督，可以幫助對是否構成犯罪、此罪與彼罪界限、罪輕罪重等情況進行把關。同時，請檢察院提前介入對“兩案”偵查的案卷資料進行審查，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能夠及時發現糾正偵查過程中出現的問題，提高“兩案”偵破效率[2]。

(四)加強理論研究，提供系統性理論支持

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辦理刑事案件的程序包括立案程序、破案銷案程序、偵查程序和執行程序。對一些基本程序，辦案人員執行起來也相對容易，但對于前述困擾辦案人員的理論性問題，理論界和實務界應進一步加強研究。在此，筆者僅對行政證據與刑事證據的轉換問題進行探討。

火災調查行為是一種基于《消防法》授權的行政確認行為，這一行為活動所獲取的證據為行政執法證據。消防刑事案件偵查行為是一種刑事司法行為，所獲取的證據為刑事證據。在我國行政執法和刑事司法銜接的關鍵點是證據的銜接轉化[3]。根據公安部《關于貫徹實施失火案和消防責任事故案立案追訴標準加強公安消防刑事執法工作的通知》的有關規定，在火災調查過程中獲取的現場勘驗和物證鑒定證據可以直接作為刑事證據使用。而對于在火災調查中調取的其他證據能否直接引用作為刑事證據，沒有做出說明。筆者認為，這就存在行政執法證據的部分轉化問題。但是行政執法證據向刑事證據轉化存在許多困難：首先，立法不完善，沒有統一的訴訟證據規則；其次，對現行有關證據的法律理解和應用不一致；再次，行政執法與刑事訴訟的銜接機制不健全；最后，行政執法人員在刑事訴訟中的地位不明確[4]。火災調查所獲取的證據種類由于證據的形式和獲得證據的程序性法律規定不同于刑事訴訟，雖然火災調查的主體與失火案件和消防責任事故案件的偵查主體是同一的，但火災調查所獲取的證據必須進行部分轉化，這種轉化最低層次的要求是形式上的轉化，以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程序性權利。對此，有人認為火災調查證據可以直接運用到刑事訴訟中不存在證據轉化問題。筆者認為，此觀點存在不妥之處。因為刑事訴訟法是一部程序法，其最主要的功能就是防止侵犯公民權利的現象出現。

筆者認為，可以從兩方面實現火災調查證據向刑事證據的轉化：(1)對于火災調查中獲得的言詞類證據，包括證人證言、當事人的陳述，轉化時要用統一的刑事訴訟法律文書，但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公安機關消防機構轉化證據時要及時通知當事人，對于當事人無異議的，經當事人簽字后，可以直接在形式上轉化。對于當事人有異議的，則由消防偵查人員重新調查詢問或訊問，獲取刑事證據。在重新提取不可能的情況下，如果該直接證據對于案件事實的查明具有重要作用，可以結合其他證據形式進行確認。(2)對于在火災調查中獲得的實物類證據，包括物證、書證，勘驗檢查筆錄和視聽資料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由于消防刑事案件物證、書證具有特殊性，比如說，消防刑事案件的物證主要是證明起火時間、起火點、起火源和火災損失的，這些物證都是必須經過具有專門知識的人員按照有關規定分析鑒定的，所以《關于貫徹實施失火案和消防責任事故案立案追訴標準加強公安消防刑事執法工作的通知》規定火災調查中物證鑒定證據可以直接引用到辦理刑事案件的過程中。需要說明的是，如果當事人有證據能夠證明該物證鑒定程序不合法的，如鑒定人不具有鑒定資格等相反證據的，則該物證鑒定不能直接引用到刑事案件中作為證據使用。同樣對于火災調查中的勘驗筆錄可以直接引用到刑事案件的情形也要做類似的具體分析。公安機關消防機構在證據轉化過程中要注意在形式上與偵查機關獲取證據形式的一致性。

[1] 高占彬，白海明.淺談公安消防機構辦理失火罪刑事案件的幾個法律問題[C]//2007消防科技與工程學術會議論文集.2007.

[2] 孫遜.消防安全的科技支撐——失火案件偵查中存在的問題及對策[J].江蘇科技信息，2008,(10):39-41.

[3] 于春華.公安消防機構辦理刑事案件理論與實務研究[D].北京:中國政法大學,2007.

[4] 張彩榮,母光棟.淺析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銜接中的證據轉換[J].中國檢察官，2006,(12):50-52.

(責任編輯 李 蕾)

The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 of “Two Case” Investigation of Public Security Fire Control Institutions

ZHANG Yonggang

(WeifangMunicipalFireBrigade,ShandongProvince261000,China)

From the public security and fire agencies on the basis of fire investigation fulfilled the responsibility of fire cases and fire accident cases, due to the time is not long, the lack of experience, the public security and fire agencies in the practice of the existence of a number of problems, the author of the problem, from the physical and procedural aspects of the analysis, and the part of the problem put forward their views and suggestions.

fire case; fire accident case; investigation; fire investigation

2015-09-28

張永剛(1975— )，男，山東壽光人，工程師。

X928.7；D631.6

A

1008-2077(2015)10-009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