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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善我國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立法的思考——基于法經濟學“效益最大化原則”的分析

2015-01-30 04:01:03張富強,許健聰
知識產權 2015年8期
關鍵詞:懲罰效益

作者簡介:張富強,華南理工大學法學院、知識產權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許健聰,華南理工大學法學院、知識產權學院博士研究生

內容提要:懲罰性賠償立法的理論基礎應建立在法經濟學的效益最大化原則之上,并由此推導出著作權懲罰性賠償制度應確立“懲罰為主、補償為輔”的功能定位。依此檢視最新版的《著作權法》修訂草案送審稿,可以發現其懲罰性賠償條款尚且存在不足,在適用條件的設計和賠償數額的確定上均須作出相應修正。對于前者,應首先將侵權的“故意”作為必要條件,繼而再考慮“動機、情節、規模、損害后果等”之嚴重性。至于后者,則應將適用懲罰性賠償時的合并賠償金范圍限定為補償性賠償的“一倍以上三倍以下”,且在制度實施后還需要結合實踐經驗進一步確立有助于量化賠償數額的法律實施機制。

Abstract: The legislation of punitive damages should be based on the benefit maximization principle. According to it, the primary function of the punitive compensation system of copyright should be punishing the infringer. Besides, compensating the victim can be the secondary function. In the view of the above theory, the latest draft amendment to the copyright law still has shortcomings. For the design of the applicable conditions, we should take “intentional tort” as a necessary condition, and then combine the severity of other aspects into consideration. As for the rule of determining the compensation, the amount of it should be limited in the scope of more than the compensatory damage and less than three times of it. In addition, after the system has been implemented, the law enforcement mechanism which can help to calculate the specifi c amount of compensation needs to be developed on the basis of practical experience.

Key Words: copyright; punitive damages; benefi t maximization principle; law and economics

在著作權法的新一輪修訂中,懲罰性賠償制度將得以正式確立。《著作權法》修訂草案送審稿第76條第2款規定:“對于兩次以上故意侵犯著作權或者相關權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據前款計算的賠償數額的二至三倍確定賠償數額。”面對著作權侵權日益泛濫的異常趨勢,引入懲罰性賠償條款無疑具有重要的意義。但落實到具體制度的設計上,送審稿的規定卻顯得不盡合理、不夠周全,不利于懲罰性賠償應有之義在實踐中的充分體現。究其原因,一是理論界對懲罰性賠償的理論基礎尚未研究透徹,二是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的功能定位還不夠清晰。鑒于此,本文將深入探究懲罰性賠償立法背后的邏輯機理,并據以厘清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的應有功能。在此基礎上,為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條件以及賠償數額的確定規則提供合理化建議。

一、懲罰性賠償領域效益最大化原則之引入

懲罰性賠償(punitive damages),也稱懲戒性賠償(exemplary damages)或報復性賠償(vindictive damages),一般是指由法庭作出的賠償數額超出了實際損害數額的一種賠償制度。 a在我國,懲罰性賠償制度發端于《消費者權益保護法》(1994),并在隨后十余年間呈現“散點開花”的景象。 b近些年來,隨著新一輪懲罰性賠償制度改革的啟動,不僅原有領域的相關規范逐漸得到完善, c而且新領域的懲罰性賠償制度也在陸續推行。 d綜觀我國懲罰性賠償制度之發展現狀,不難發現其適用領域幾乎都與合同相關,且主要涉及商品買賣關系與勞資雇傭關系。即使是《侵權責任法》中規定的懲罰性賠償責任,也被限定在以合同關系為基礎的產品責任領域。

我國有選擇地確立懲罰性賠償制度,實乃效益最大化思維所使然。傳統法學認為,公平正義是制定法律的核心依據。但對公平正義內涵的理解,卻大量地存在“各家之言”,且均無法擺脫模糊不定的局限,這導致整個法律體系始終缺乏一以貫之的理論。而法經濟學所掀起的研究范式革命,目標正是從人類理性、個體自利的特質出發,構建法學領域的一般理論框架。 e而其中的法律成本效益理論,則占據著牢不可破的核心地位。其要義在于:“所有法律活動,包括一切立法和司法以及整個法律制度事實上是在發揮著分配稀缺資源的作用,因此,所有法律活動都要以資源的有效配置和利用——即效益極大化為目的,所有的法律活動都可以用經濟的方法來分析和指導。” f由此可以引申而出的,就是法律效益最大化原則:它要求任何的法律活動不僅應致力于增加收益,還必須考慮如何降低運作成本,從而使兩者相加之后達到效益的最大化。正是從效益最大化原則的邏輯機理出發,我國懲罰性賠償立法改革的軌跡便可得到清晰的解析。在成本上,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制定、實施,相對于傳統損害賠償制度難度較大,所需耗費的立法資源和司法資源也更多,甚至由于“彈性巨大”還較容易造成誤判,無疑是一項成本不菲的法律活動,因而須慎重推廣之,唯有針對那些能產生高效益的領域才可有條件地適用。在效益方面,無論適用于合同有關領域還是純粹侵權領域,懲罰性賠償制度都有遏制不法行為之功效。但在現代社會,合同有關領域已經成為經濟交往的核心載體,相對于純粹侵權領域具有較濃厚的經濟意味,有效地維護其法律秩序則無疑能產生更大的經濟效益。實際上,美國司法部較早前的研究就曾表明,懲罰性賠償主要適用于合同案件,在數量上是侵權案件的3倍之多。 g這再次證明了現代法治國家對于社會總體效益的尋求,往往須以追尋經濟效益為基礎。在此意義上,我國呈現懲罰性賠償多分布于合同相關領域的現象也實屬正常。

由上可知,在懲罰性賠償制度這一領域,法經濟學的效益最大化原則已為實踐所暗合。原因在于,該原則引導決策者真實地站在社會公共利益的角度考慮問題,即致力于提高其所代表的全民社會效益;而非如傳統法學般將著眼點放在糾紛各方,并注重僅僅用抽象的公平正義調和其利益得失。然而十分遺憾的是,至今為止,法經濟學的效益最大化原則并未能引起學術界和實務界的足夠重視,故其現實價值也并未被理論研究很好地挖掘出來或被實踐經驗很好地總結出來。有鑒于此,我們認為,有必要借助于本輪懲罰性賠償立法的難得機遇,著力推動包括著作權在內的知識產權侵權規制制度的歷史性跨越——在知識產權侵權這一純粹的侵權領域,引入效益最大化原則,以其作為標準評判相關侵權規范的設計并加以完善。當然,這首先還需要解決一個前置性的問題,即懲罰性賠償適用于知識產權領域是否合理。我們認為,純粹侵權領域的確“相對缺乏經濟意味”,但這只是其作為一個整體的概觀,并不能掩蓋知識產權侵權這一典型例外。在當今的知識經濟時代,知識產權對經濟發展作用之巨大已為人們所共睹。但近年來,我國知識產權糾紛呈直線上升趨勢,而司法救濟卻不能帶來足夠的補償,這嚴重挫傷了人們對知識產權進行投資、轉化和運營的積極性,也極大地削弱了知識產權的社會效益。因此,制定知識產權侵權懲罰性賠償制度,加大懲罰侵權人、保護權利人之力度,從而有效地遏制知識產權侵權,并最終提升知識產權所帶來的社會效益,無疑是效益最大化原則的必然要求。這反過來亦說明,知識產權侵權懲罰性賠償制度的設計,當然也必須以效益最大化為根本原則。為了使討論更加集中、更有深度,本文選取了著作權懲罰性賠償制度作為具體剖析對象,力求“窺一斑而見全豹”地闡明知識產權侵權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共性問題。

二、著作權侵權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功能定位

懲罰性賠償的功能如何定位,學界對此尚未形成共識。一種觀點認為,賠償制度的宗旨并非懲罰侵權人,懲罰性賠償也是為了補償受害人損失,只是同時承擔著懲罰、遏制不法行為的功能。 h另一種觀點認為,“迥異于傳統的損害賠償制度,懲罰性賠償的目的或功能不是為了補償受害人所受損失,而是為了懲罰不法行為人并威懾其他可能實施類似不法行為的人。” i還有居間的觀點,認為懲罰性賠償主要通過懲罰產生威懾,從而抑制侵害行為的發生;但也不否認其可以具有一定的補償功能。 j歸納而言,幾類觀點的分歧主要在于: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補償功能,以及補償功能相對于懲罰功能分量是大是小。

對此,不妨引入效益最大化原則所衍生的“往前看”思維進行分析。站在事故已經發生的時點上,“回頭看”考慮的是如何界定之前的責任,以便重新分配糾紛雙方當下的利益;“往前看”則關注當前決定所發揮的示范效用,希望能產生好的誘因而催生值得鼓勵之行為。在傳統法學中,“往前看”的思維很少受到重視。但實際上,當“如何善后”變得糾纏不清時,“往前看”的視角往往能另辟蹊徑、豁然開朗。 k懲罰性賠償的補償功能與懲罰功能,則分別對應的是“回頭看”和“往前看”的思維。其中,補償功能主要是對已有侵權糾紛的善后,恰如蛋糕大小確定后的分蛋糕行為,有助于安撫被侵害人并使其恢復正常狀態;而懲罰功能則更具威懾作用,能產生遏制侵權的有效誘因,降低侵權行為對社會效益的減損,創造由“規避損失”所帶來的“逆向增益”,這更像是把蛋糕做得更大的行為。以效益最大化的標準進行衡量,后者無疑應成為懲罰性賠償的首要功能。在此基礎上,不同領域對懲罰功能強弱的要求還有所不同。與此同時,考慮到各個時期、法域及適用領域的不同情況,特定的某項懲罰性賠償制度也可能附帶承擔一定補償功能。

落實到我國著作權領域,懲罰性賠償的功能應如何定位,還要結合實踐需求加以把握。按照現行《著作權法》的規定,著作權侵權損害賠償的計算,以權利人實際損失為標準;權利人實際損失難以計算的,按照侵權人違法所得給予賠償;在前兩者均無法確定時,還可以適用50萬以下的法定賠償。顯然,這項賠償制度的核心功能在于補償,沿襲了傳統民法處理損害賠償的思路。然而,迥異于傳統財產權的客體,作品本質上屬于一種信息,不因使用而消耗且可以被無窮復制、傳播,這導致其一旦“暴露”在公共環境中就極易被“盜用”。 l對此,當前的損害賠償制度尤顯乏力。一方面,受制于發現侵權難、調查取證難以及證明損失難等客觀因素,著作權人在維權過程中通常需要支付高額費用,這就形成了讓許多人望而卻步的維權門檻。另一方面,法院判決普遍存在“法定賠償適用泛化、訴訟請求與判決賠償數額差異較大、賠償數額的確定缺乏考慮個案差異” m等問題,即使著作權人敢于維

h參見王利明:《懲罰性賠償研究》,載《中國社會科學》2000年第4期,第113- 123頁、第207- 208頁。

i朱廣新:《懲罰性賠償制度的演進與適用》,載《中國社會科學》2014年第3期,第104- 124頁。

j參見朱凱:《懲罰性賠償制度在侵權法中的基礎及其適用》,載《中國法學》2003年第3期,第84- 91頁。

k參見喬岳、熊秉元:《望遠鏡里的法律經濟學:理論架構和分析工具》,載《法律科學》2014年第4期,第42- 52頁。l參見張富強、許健聰:《知識產權法公法化宜慎行》,載《知識產權》2014年第2期,第57- 62頁。

m參見謝惠加:《著作權侵權損害賠償制度實施效果分析》,載《中國出版》2014年第14期,第37- 43頁。權,也往往難以獲得理想的補償。且隨著互聯網的普及與發展,著作權侵權日趨呈現成本低、規模大、方式多樣、獲利不菲等特征,這又激勵了侵權行為的進一步泛濫。

侵權損害賠償制度的嚴重乏力,不僅降低了著作權人維權的積極性,而且讓侵權人日益肆無忌憚,導致著作權侵權大量存在且不斷增加,嚴重挫傷了社會投資創作、運營作品的積極性,對文化產業的發展構成了嚴重阻礙。面對以上形勢,著作權法修訂將“對著作權的保護不夠,難以有效遏制侵權行為,不足以激勵創作者的積極性”列為兩大主要矛盾之一,“著力強化著作權保護力度、有效防范侵權行為”,也成為重點的改革內容。 n正是在此背景下,懲罰性賠償制度被提上立法日程,其首要任務也必然是防范著作權侵權,這更意味著懲罰功能將會發揮核心的作用。此外,雖然本次著作權法修改對補償性賠償制度也作出了完善,包括將確定損害賠償數額的順序性規定修改為選擇性、提高了法定賠償數額、適當增加了侵權人的舉證責任等。然而,囿于損害賠償取證的現實困難仍然存在,補償性賠償實際上還無法完全填平損害,因此懲罰性賠償也附帶承擔著一些補償功能。綜上所述,在“加強防范著作權侵權”的政策導向下,著作權侵權懲罰性賠償制度的核心功能在于“懲罰”,但同時也對權利人損失有一定補償作用,其最終目標則是促進著作權社會效益的最大化創造。

三、著作權侵權懲罰性賠償適用條件之解構

從效益最大化的原則出發,懲罰性賠償的著眼點在于懲罰,這決定了其所關注的核心并非權利人的損失,而是侵權行為性質上的惡劣程度。傳統法學認為,對侵權人施以何種程度的處罰,應考量其主觀上的可責性,從而使判決趨于公平合理。懲罰性賠償乃極為嚴厲之處罰,故而排除了對過失侵權行為的適用,要求侵權人須是故意甚至是惡意的。雖然這種推導符合道德上的直觀感受,卻無法構成立法的堅實基礎。唯有從效益最大化的角度,才能窺見其在現實中之邏輯。實證上,明知而為甚至經過蓄謀的侵權,其成功率、損害度、逃脫率及再犯率等,都遠遠大于由過失所引發的侵權,對社會效益造成的損害顯然也更大。所以,對故意、惡意侵權才要通過嚴厲懲罰加以遏制,而對過失侵權則沒有必要用此“重典”。

那么,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條件,應定為“故意”抑或“惡意”呢?顯然,此二者均表明當事人是有意識地行事,只不過惡意還多了背后嚴重不良的意圖,較之故意社會危害性也更大。事實上,大多數著作權侵權都含有故意成分,若僅以“故意”為條件適用懲罰性賠償,則適用范圍太寬而可能造成“寒蟬效應”,使社會公眾畏于合理使用作品,對社會文化傳播與繁榮無疑會構成阻礙。也就是說,懲罰性賠償門檻過低,會產生過度威懾效果,對社會效益反而是一種損害。然而,將適用條件定為“惡意”則門檻過高。畢竟,許多情況下嚴重的故意侵權行為,主觀上并不一定都具有惡意,卻同樣會嚴重損害社會效益,也亟需藉由懲罰性賠償加以遏制。況且,這種情形下著作權人往往損失慘重,遠非實踐中的補償性賠償所能彌補,懲罰性賠償補償功能的用場也正在于此。因此,如果懲罰性賠償適用條件過于苛刻,那么其懲罰功能、補償功能都將被削弱,這無疑違背了引進該制度之初衷。于是,這個問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僅僅是“故意”也不行,設定為“惡意”更不是。

對此,《著作權法》修訂草案送審稿確立了兩項要件,一是“故意”,二是“兩次以上”。并且,在侵犯著作權的行為同時滿足以上條件時,也僅是“可以”而非“應該”適用懲罰性賠償,法院仍然保留著最后的自由裁量權。我們認為,如此設計存在三大缺憾。一是“兩次以上”排除了所有第一次侵權,某些故意且嚴重甚至是惡意的侵權也被涵蓋在內, o甚至會引導“有心人”精心設計首次侵權,給著作權人造成更嚴重的損失。二是僅規定“兩次以上侵犯著作權或者相關權”過于含糊。所謂的兩次,是否必須針對同一項著作權,還是針對同一項作品兩次侵權即可,甚或是有任何兩次著作權侵權都滿足,這些都沒有得到明確。三是滿足兩項要件時“可以”適用懲罰性賠償,實際上意味著法院也可以不適用。加上相關條款并沒有提供其他任何參考因素,以引導法院作出趨于合理的判決。所以,在是否適用懲罰性賠償的問題上,法院獲得了過大的自由裁量權。反過來也可以說,送審稿所確立的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條件,對于審判并不能起到應有的指導作用。

實際上,適用懲罰性賠償的情況十分復雜。加拿大最高法院就曾提出,需要考慮的因素包括:被告實施侵權行為的動機、對原告利益或潛在利益的損害程度、對原告是否造成致命打擊等。 p具體到實踐中,諸如傳統出版業、網絡服務商和內容提供商等主體,利用媒體信息量大、侵權行為隱蔽、損害賠償數額低等機會,處心積慮地計算“獲利v. 賠償”并屢禁不止地侵犯著作權,即理應是懲罰性賠償的重點懲治對象。 q盡管影響因素繁多,但適用懲罰性賠償的侵權行為,理論上仍可簡要歸為兩類,一是“惡意”,二是“故意+情況嚴重”。又由于“惡意”等同于“故意+動機惡劣”,所以“故意”是兩類情形的“公約數”,無疑應成為最基礎的必要條件。此外,“動機惡劣”與“情況嚴重”則可分解為一些附加參考因素,比如侵權行為的動機、情節、規模、損害后果等,以引導法官正確地行使自由裁量權。綜上所述,在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的具體適用中,應首先將侵權的“故意”作為必要條件,繼而再考慮“動機、情節、規模、損害后果等”之嚴重性,唯此前面所述兩類侵權行為才能被覆蓋。除此之外,著作權懲罰性賠償還隱含著一個條件,即須以補償性賠償的成立為前提。否則,懲罰該不法行為將純屬公法職能,由此取得的行政處罰款項也歸國家所有。

四、著作權侵權懲罰性賠償數額的計算規則

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的懲罰強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計算規則。如同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條件不宜太低也不應過高一樣,懲罰強度的設定也應把握適中的度,才符合社會效益最大化的要求。在知識產權立法中,懲罰性賠償和補償性賠償常被合稱為“賠償金”一并計算,雖然兩者在性質上是截然不同的。對于這一項合并賠償金的數額浮動范圍,大多市場經濟發達國家或地區立法規定為“不超過實際損害三倍”。不可否認,“三倍”的上限并非經由理論推導所得出的精確結論,但也不失為國際知識產權立法實踐所積累的可復制性經驗,故也得到我國知識產權理論界和實務界的廣泛認同,完全可以適用于著作權侵權懲罰性賠償上。但對于“是否應該設置下限”以及“下限定為多少合適”,則我國至今仍然存在著不同的意見。在本輪知識產權法修訂中,新《商標法》規定的倍數是“一倍以上三倍以下”,《著作權法》和《專利法》的修訂草案送審稿則均將范圍限定為“二至三倍”。也就是說,前者的下限為一倍,而后兩者則把下限提高到了二倍,差別之大出乎許多人的預料。

很明顯,如果認定要適用懲罰性賠償,那么合并后的賠償金的數額,就必然會大于原有單純的補償性賠償。因而,前者是后者的“一倍以上”,乃邏輯上可以接受的最低下限。但如果不充分考慮具體的案情,就通過立法將合并賠償金的下限提高到二倍,也有可能引起人們對該處罰合理性的質疑。這是由于,懲罰性賠償是否必須大于補償性賠償,或說合并賠償金是否必須是補償性賠償的二倍或以上,對此法律不能不作區分地加以預設,而必須由法庭在充分考慮具體案件中侵權人主觀惡意程度與侵權行為客觀危害大小后加以定奪。事實上,市場經濟發達國家或地區基本上也都沒有規定“實際損失兩倍以上”的下限。故我們認為,與其把合并賠償金限定在“二倍以上”,不如設置“一倍以上”的下限更能應對復雜多樣的侵權案件。或許有人會質問,為何《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就可以設定三倍的懲罰性賠償金? r原因在于,商品或服務的收費作為其計算基數,在銷售時就有一個確定的數額,這使銷售者得以明確地預知違法的代價。況且,這些收費通常也不高,所以才要附加規定:“增加賠償的金額不足五百元的,為五百元。”但計算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的基數,卻是不確定性極大的補償性賠償,如果強行設定較高的下限倍數,將會使侵權人面臨過大的法律風險。假若依此審判,可能會顯失公平而造成負面社會影響,還可能造成前面所提及的“寒蟬效應”。并且,在知識產權“外強內弱”的形勢下,侵權懲處力度過大也不符合我國利益。以上種種,都有悖于效益最大化的原則。綜上所述,對于適用懲罰性賠償時合并賠償金的計算,《著作權法》修訂草案送審稿規定的“二至三倍”并不合理,應將下限調低為“一倍以上”,即參照新《商標法》“一倍以上三倍以下”的規定進行修正。

在此基礎上,如何進一步確定懲罰性賠償的具體數額,則是審判實踐中最為關鍵的問題。從條文表述上看,將懲罰性賠償限制在補償性賠償一定倍數內,似乎意味著前者要以后者為基數加以計算。但實際上,法條對懲罰性賠償數額所作出的“倍數限制”,只是對其數額浮動范圍的硬性劃定,目的僅在于約束法官的自由裁量權,而不代表兩類賠償之間有理論上的比例關系。畢竟,懲罰性賠償所著眼之處乃是懲罰和威懾,其數額大小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侵權人的主觀過錯。但侵權人過錯與著作權人損失并不必然成正比關系,畢竟損失大小通常與著作權商業應用程度、侵權覆蓋范圍和侵權持續時間等更為相關,因而補償性賠償也就不能成為計算懲罰性賠償的基數。實踐中,共同決定懲罰性賠償數額的因素紛繁多樣,涵蓋侵權的動機、情節、規模、損害后果等情況。但從效益最大化的原則出發,“對社會效益損害的大小”是根本的判斷標準,損害大者無疑需要更嚴厲的懲罰加以遏制。對于懲罰性賠償數額的合理確定,上述指標無疑能夠起到基礎性的指引作用。但同時,完善的法律實施機制仍然不可或缺,甚至對于在審判中量化賠償數額的作用更為直接。不過,具體的量化賠償標準無法“事先”預設,必須在制度實施之后根據實際情況逐步確立和調整。這就要求法院系統不斷在“審判試驗”中總結經驗、歸納典型、糾正誤區,通過發布司法解釋、證據指引和典型案例等方式,使適用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的判決更具合理性與一致性。對于以上司法實踐過程,效益最大化原則仍須一以貫之。這決定了,判決“實體準確性”并非唯一的追求,審判“程序簡易性”同樣需要被著重考慮。畢竟,判決的準確化雖能降低錯判損失,但其代價卻是審判過程的復雜化,這意味著司法證明成本將被提高,不一定有利于社會效益最大化。有鑒于此,應通過對錯判概率、實際錯判損失、預期錯判損失以及證明成本等進行綜合分析,獲得一套有助于使“證明成本與錯判損失之和”最小化的審判規則, s從而最大程度地發揮懲罰性賠償增進社會效益的功效。此外,某些情況下,侵權人的賠付能力也可以成為影響賠償數額的因素,如此不僅能更有針對性地發揮懲罰、威懾的功能(賠付能力大者要賠償更多才會受到威懾),還可以保證懲罰性賠償最終能得到切實的履行。 t

結 語

基于以上分析,我們建議將著作權懲罰性賠償相關條款修改為:“對于故意侵犯著作權或者相關權的,人民法院可以參考侵權行為的動機、情節、規模、損害后果等因素,將根據前款計算的賠償數額提高至一倍以上三倍以下。”除此之外,為使懲罰性賠償制度能落到實處,配套的法律實施機制也不可或缺。最后,從著作權領域延伸至整個知識產權領域,懲罰性賠償的適用實際上是大同小異的,因此,要盡量統一《著作權法》、《專利法》和《商標法》中的懲罰性賠償條款,并根據實踐差異在各自的法律實施機制中融入個性化內容。

a參見王利明:《美國懲罰性賠償制度研究》,載《比較法研究》2003年第5期,第5- 19頁。

b例如,隨后的《合同法》(1999)、勞動與社會保障部制定的《最低工資規定》(2003)、《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品房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3]7號)、《食品安全法》(2009)、《侵權責任法》(2010)等,也作出了多種加倍賠償的規定。

c例如,《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于2013年10月得到修正并將于2014年3月起施行,《食品安全法》(修訂草案)二審稿于2014年12月也已出臺,兩者對懲罰性賠償規范的修改均有進步意義。

d例如,2013年10月起施行的《旅游法》就確立了旅游違約懲罰性賠償制度。本輪《商標法》、《著作權法》和《專利法》的修改,也將在知識產權領域確立這一制度。

e參見馮玉軍:《法經濟學范式研究及其理論闡釋》,載《法制與社會發展》2004年第1期,第31- 45頁。

f錢弘道:《法律經濟學的理論基礎》,載《法學研究》2002年第4期,第1- 15頁。

gSee U. S. Dept. of Justice, Civil Jury cases and Verdicts in Large Counties(1995).

n參見《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修訂草案送審稿)的說明》。

o這些侵權具有持續時間長、侵權獲利高、社會影響大等特點,如果不納入懲罰性賠償的適用范圍,將嚴重削弱其遏制惡劣侵權行為的成效。

p 參見曹新明:《知識產權侵權懲罰性賠償責任探析——論我國知識產權領域三部法律的修訂》,載《知識產權》2013年第4期,第3-9頁。

q參見陳霞:《比較法視野下我國著作權懲罰性賠償制度之構建》,載《山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5期,第87-91頁。

r《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55條第1款規定:“經營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務有欺詐行為的,應當按照消費者的要求增加賠償其受到的損失,增加賠償的金額為消費者購買商品的價款或者接受服務的費用的三倍;增加賠償的金額不足五百元的,為五百元。法律另有規定的,依照其規定。”

s參見桑本謙:《疑案判決的經濟學原則分析》,載《中國社會科學》2008年第4期,第108- 122頁。

t參見羅莉:《論懲罰性賠償在知識產權法中的引進及實施》,載《法學》2014年第4期,第22- 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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