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企業參與我國農產品流通的模式

一、問題的提出

我國是一個農業生產大國和農產品消費大國。一方面，做好13億多人口的農產品供給是國家保障民生的重要任務，是國力強大的基本表現；另一方面，提高并穩定農民收入是國家持續健康發展的重要根基。兩個目標協調發展是實踐“中國夢”的必要步驟。

目前，我國生鮮農產品供求市場龐大，但農產品“賣難”與價格季節性波動的矛盾比較突出，特別是相關部門在農業生產信息指引方面缺位，而“部分區域個別農產品緊俏的特殊個案”經常被媒體渲染，容易給人造成一種錯覺，導致農產品生產從“閉門造車”變成了“一哄而上”，農民增產不增收的情況也從“偶有發生”變成了“此起彼伏”，政府管理部門不得不“四處滅火”。我國現行市場流通體系的中心是農產品批發市場，以城鄉農貿市場為基礎，以連鎖超市和直銷配送為補充。根據農業部《中國農產品批發市場發展總報告（2011）》， [1]全國成規模的農產品批發市場共計4300多個，其中70%分布在東部地區，中西部地區僅占20%和10%左右?？傮w來看，農村地區批發市場發展不足，“流通主體組織化程度低，營銷規模小，效率低”，以及“流通成本費用偏高，不利于維護生產者和消費者利益”，成為當前我國農產品流通體系所面臨的比較突出的問題，尤其是縱向關聯市場間價格的非對稱傳遞影響農產品流通產業鏈成員收入分配的現象在我國特別突出。 [2-4]

中共中央、國務院2014年1月印發的《關于全面深化農村改革加快推進農業現代化的若干意見》指出，“我國農業農村正處于高速發展時期，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快速發展對同步推進農業現代化的要求更為緊迫，保障糧食等重要農產品供給……等問題對創新農村社會管理提出了亟待破解的課題”。 [5]

為解決目前我國農業現代化改革進程中存在的一系列問題，農產品流通體系改革建設是重中之重。筆者認為，一個比較好的方式就是引入新的競爭參與農產品流通，就像1988年國務院提出的大力加強農產品批發市場建設那樣，通過注入新鮮血液帶活整個市場。當前，在宏觀經濟基本保持平穩增長且消費增速提高的背景下，農民收

摘要：我國是一個農業生產和農產品消費大國，生鮮農產品供求市場龐大，而農產品“賣難”與價格季節性波動矛盾突出。隨著農村快遞網絡建設的加快，快遞企業在農村物流經濟中的作用將日益重要，對破解農產品流通與農民增收難題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分析我國農產品分類、流通特點及快遞企業運作網絡特性發現，快遞企業參與農產品流通不僅有利于降低農產品流通成本，而且有利于快遞企業實現邊際收益，產生新的利潤源。但是，并非所有的農產品流通都適合快遞企業參與，各類快遞企業應根據自身情況，針對各種類型農產品特點，對相應的服務模式加以組合，形成適合自身特點的農產品快遞服務產品。此外，快遞企業要真正大規模進入農產品流通，在農村經濟發展中發揮重要作用，還需要很多政策上的扶持，政府要積極營造適宜快遞企業與農產品流通需要的政策環境，推動快遞企業參與我國農產品流通。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8266（2015）10-0096-07入及消費都實現了較快增長。淘寶網發布的《2012年全國縣域地區網購發展報告》顯示，農村快遞市場巨大，正蓬勃發展，隨著農村快遞網絡的加快建設，快遞企業在農村物流經濟中的作用將日漸重要。 [6]基于此，本文將從快遞企業切入農產品流通市場入手，探討破解農產品流通與農民增收難題的新途徑。

二、文獻回顧

1.農產品流通概念的內涵及表述

在現有研究中，農產品流通與農村物流和農產品物流的概念經常被混用。物流、商流、信息流的總和即流通，農產品物流是農產品流通的必要構成。 [7]農產品流通一般被界定為農產品儲存、運輸、包裝、流通加工、配送、信息處理等的組合，包括物質運動、技術信息組織和處理等一系列過程，以及各環節的物流管理活動。 [8]而農村物流是一個相對于城市物流（Urban Logistics）而言的概念，涵蓋一切為農村居民的生產、生活及其他經濟活動提供物質與信息流通的相關活動。 [9]本質上，農村物流、農產品流通、農產品物流三個概念應該是依次包含的關系。

2.國外農產品流通模式及特點

黃勇等 [10]有關國外農產品物流模式及經驗的研究最具代表性，也最為全面。他們通過中外對比，系統研究了國際上較為通行的做法，提出了市場流通和市場外流通兩類流通形態，具體歸納了東亞、西歐及北美三種模式的特點。

（1）東亞模式以日本、韓國為主要代表，均以批發市場為主渠道，以拍賣為手段。農產品流通的過程為“生產者→上市團體→批發商→中間批發商→零售店→消費者”，在這種模式下，流通規范化、法制化、效率高，但由于流通渠道上環節過多，導致流通成本較高，且利潤分配不均。

（2）西歐模式以法國、德國、荷蘭等國為主要代表。與東亞模式相比，西歐模式的批發市場采用比例較小，且多數大型批發市場堅持公益性原則。由于西歐國家市場信息網絡發達，地域內、國家間農產品貿易十分活躍，進出口產品在批發市場中也占有一定比重。該模式的特點主要是：鼓勵發展產、加、銷一體化，并在農村建立產前、產后相關企業；現代化大型公益性農產品批發市場完善；實行標準化農產品生產。

（3）北美模式以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為主要代表。北美模式的直銷體系很發達，農產品銷售均以直銷為主。比如，美國農產品市場上糧食類期貨市場發達，果蔬類產地與大型超市、連鎖經銷網絡間的直銷比例約為80%左右，經由批發市場流通銷售的僅為20%左右。其農產品流通的主要特點是：產地市場集中；大城市為銷地批發市場分布地；流通渠道短，環節少，效率高；服務機構齊全；現貨市場與期貨市場并舉，市場交易以對手交易為主。

綜上可見，農產品直銷日益成為西方發達國家農產品流通領域的主流模式。

3.國內農產品流通模式現狀及問題

我國比較典型的農產品流通模式有專業批發市場啟動型、合作社帶動型、農業企業或集團整合型、農產品產業鏈縱向一體化等。 [11]李興福 [12]則進一步將整個農村物流組織模式歸納為四種類型，即加工型公司+農民、流通型企業+農產品、批發商+批發市場+零售以及第三方物流模式。在現行模式下，我國農產品流通中存在的主要問題是：農產品流通主體發育滯緩，流通載體基礎薄弱；農產品流通信息化程度較低且交易方式單一，流通環節多且效率低；農產品流通標準化、自動化水平低；政策環境不寬松。 [13]我國農產品在流通過程中的損耗率為25%~30%，主要發生在生產、運輸、儲藏、配送、零售和消費環節，而發達國家果蔬產品的損耗率平均為5%左右，美國僅為1%~2%。 [14]針對這些問題，國內很多學者從農產品流通的資源、政策、市場、人才、金融等環境方面提出了改善建議， [15-18]認為應該在體系建設方面完善農產品批發市場流通， [19]建設第三方物流平臺和商業物流系統； [20-21]應該在供應鏈管理、訂單物流、共同物流等方面加強管理。 [22-23]

綜上所述，國內有關農產品流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分析批發零售和專業第三方物流方面，體系建設正朝著多模式的方向探索，其中還存在諸多問題。當前，學者們主要針對問題和現狀進行了分析，主要從宏觀層面提出了相關建議。而且，盡管相關研究也曾提及農產品種類繁多，區域分布廣，快遞企業在農村快遞市場流通環節具有強大的網絡分銷與集聚作用等，但對于快遞企業在農產品流通中的角色尚無系統的理論分析?？梢哉f，以前的相關研究為本文的展開奠定了雄厚的研究基礎，提供了廣闊的研究空間。

三、快遞企業參與農產品流通的可行性分析

接下來將結合不同農產品特性與快遞網絡運作特點，分析快遞企業參與農產品流通的可行性。

1.農產品的分類及流通特點

目前，我國現行法規、標準和管理體系對農產品類別還沒有統一的劃分，不同部門根據需要提出了多種分類形式，如商務部《中國農產品進出口月度統計報告》劃分的27類、 [24]農業部貿易統計工作中常用的15類、世界貿易組織《世界貿易發展報告》劃分的13類等。總的來看，農產品可分為農耕產品、林產品、畜產品、水產品四大類。

根據不同農產品的特點，應分類采取不同的流通模式。我國現行的農產品流通一般可分為生鮮流通和加工后流通、常溫流通和冷鏈流通等方式。由于我國與西方飲食習慣上存在的差異，在選取蔬菜、禽肉、水果等農產品時更傾向于生鮮產品，較少選擇加工后的產品。因此，生鮮流通是農產品流通中最常用、最主要的一種方式。而生鮮農產品在銷售物流中最容易出現農產品安全問題。相關調查研究顯示，我國80%以上的生鮮農產品采用常溫保存、流通和初加工，而常溫流通中的損失，果蔬大約是20%~30%，糧油大約是15%，蛋大約是15%，肉干大約是3%。 [25]

總的來看，農產品流通不同于工業品流通，具有季節性、生物性、分散性、多樣性、復雜性、增值性。對于鮮活類農產品，應盡量減少銷售環節的流通時間，妥善保管，降低風險；對于易保存、儲存時間較長的農產品（如糧食、糖類、藥材等可存儲較長時間，相對來講對流通的要求并不急迫），應盡量減少儲存的成本，降低損耗，降低成本。

2.快遞網絡運作模式

快遞又稱速遞（Courier Service or Express Ser?vice），應用現代信息網絡技術和交通工具，為客戶提供門到門（Door to Door）的取件與遞送服務，包括快件跟蹤與管理。 [26]快遞的特色是點到點，對遞送時間要求高?？爝f網絡運作主要指快件離開寄件人進入快遞企業后，經過收件、分揀處理、運輸、派件等環節，最終到達收件人的全部過程?？爝f需求是衍生需求， [27]具有網絡性、規模經濟性以及時效性等基本產業特征。

當前，我國快遞業正處于高速發展階段，其整體服務與西方發達國家相比存在諸多不同，具有本地特性：①高時效，低價格。我國的快遞市場基本上是一個完全競爭市場，進入門檻低，大量的快遞公司參與競爭。②投入千差萬別，硬件參差不齊。正是由于市場進入門檻低，使得快遞市場上既有聯邦國際快遞（FedEx）、中外運敦豪（DHL）、郵政速遞、順豐速運等正規軍，又有幾十人規模的地方部隊；既有流水化作業、機械化處理的集散中心，又有幾張桌子一拼、甩開膀子就干的小作坊。③快件處理場地除大型專業公司具有制冷設備外，大多屬于簡易常溫倉儲。

3.快遞企業參與農產品流通的經濟性與社會效益

基于農產品流通及快遞網絡運作模式特點，快遞企業參與農產品流通具有可行性，并且會產生可觀的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具體分析如下：

（1）快遞企業的高時效有利于減少農產品在流通過程中的損失

與傳統的農產品物流運輸相比，快遞企業最大的優勢在于速度，特別是在同城、省內互寄方面有著當日遞、次晨達的時效，可直接提供“農村田地—城市餐桌”服務，最大限度地減少農產品特別是生鮮農產品的損失，這是目前農產品流通無法做到的。

（2）利用現有快遞網絡有利于降低農產品在流通過程中的成本，提高快遞企業收益

現有快遞企業都已經在特定區域形成了成熟的網絡，特別是隨著農村網購的興起，除中國郵政外，不少民營快遞公司也開始逐步到鄉鎮布點，如廣東省快遞企業可通達的鄉鎮已經達到1167個。 ①

一方面，民營快遞公司與國有企業肩負的政治使命不同，民營企業發展更多考慮的是贏利，在它們將網絡鋪設到鄉鎮、農村之前，就已經對現有的快件進出量進行了贏利性測算；而對承擔著普遍服務職責的中國郵政而言，政府給予的普遍服務補貼也基本對鄉鎮、農村網絡的運行進行了補償。因此，在快遞公司現有網絡資源基礎上疊加“農村田地—城市餐桌”的農產品快遞服務功能，并不會增加快遞公司太多的運行成本，使得在快遞網絡上流通的農產品運輸成本有可能低于傳統的農產品物流成本。另一方面，農村網購的發展正在大力推動快遞企業進入農村快遞市場，但1：8的收派比一直制約著快遞企業在農村市場的贏利性及服務質量，而農產品快遞正好可以扭轉這個局面，實現“城市—農村”雙向快件量的平衡，促使快遞企業既能利用現有資源產生邊際收益，又能改善服務質量，從而帶來更大的快件量。

（3）我國大量農產品常溫運輸的現實與快遞企業運作的現狀基本吻合，且新型包裝技術的應用能大幅減少產品損失

據2010年《農產品冷鏈物流發展規劃》統計，我國每年約有4億噸生鮮農產品進入流通領域，是農業生產和農產品消費大國。其中，冷鏈流通率分別是：果蔬5%、肉類15%、水產品23%；所對應的冷藏運輸率分別是：15%、30%、40%。 [28]目前，常溫運輸在我國農產品流通中仍然占有絕對比重，這與快遞企業運作的現狀基本吻合。也就是說，包裝好的農產品進入現有快遞網絡傳遞，同樣采用常溫運輸并不會出現額外損失。隨著氣調包等新型包裝技術的應用升級，農產品通過快遞方式流通所產生的損失將大幅下降。而且，“農村田地—城市餐桌”的模式繞開了“生鮮農產品集中上市后保鮮儲運能力制約的難題”，直供到家庭后，由客戶當日消耗或分散儲存，可實現批量保鮮儲運工作的碎片化。

（4）參與農產品流通會帶動快遞企業轉型升級，盡快從“低價格、高人工”的非正常快遞市場競爭中抽出身來，抓住新的利潤源

我國快遞市場是一個過度開放、接近完全競爭的市場，20個世界貿易組織成員在服務貿易總協定（General Agreement on Trade in Service，GATS）下對快遞業的承諾水平顯示，其市場開放程度平均是28，法規透明度是44，而我國的市場開放程度高達47，法規透明度高達82。 [29]國內快遞市場呈現出激烈的低價競爭格局，面對人工成本的逐年增長，國內快遞業平均利潤率接近甚至低于5%，部分快遞公司面臨因經營不善而虧本甚至停業的局面。在如此白熱化的市場競爭中，快遞公司急需新的利潤源以保證自己不被淘汰。

農產品配送是規模效應和馬太效應很強的領域，且出于農產品保鮮需要，其服務半徑局限于貨源地周邊的特定范圍內，這使得任何規模的快遞公司都適合進入。由于客戶接受農產品品牌需要一定的時間，一旦某個快遞公司占領了這個市場，形成了客戶群，并不斷提升服務水平，其他快遞公司就很難再切入了。

由此可見，快遞企業參與農產品流通不僅可行，而且符合社會經濟發展與效益優化的必然趨勢。

四、多級農產品快遞服務模式構建與選擇

根據快遞企業參與農產品流通的可行性分析，接下來將進一步闡述快遞企業是如何開展農產品快遞服務的，并根據不同的企業、不同的農產品提出多級的服務模式。

1.多級農產品快遞服務模式

（1）從合作方式的角度，可分為“代配送”和“代銷售”兩種模式

①“代配送”模式是指快遞企業與農戶或農村合作社之間只是快遞服務關系，由農戶或農村合作社自行在城市尋找買家，快遞企業負責配送。

②“代銷售”模式是指快遞企業自行或者協助農戶、農村合作社在城市尋找買家，快遞企業提供銷售和配送服務。

（2）從銷售方式角度，可分為“訂單式”和“零售式”兩種模式

①“訂單式”模式是指快遞企業在農產品種植之前預先與城市中的客戶簽訂銷售合同，收取貨款或定金，待農產品成熟采摘后再配送到客戶手中的農產品快遞服務，這種模式最大的好處就是保證銷量。

②“零售式”模式是指在農產品成熟前或采摘進入倉儲后，快遞企業根據買家的動態需求提供農產品快遞服務。

（3）從快遞對象角度，可分為“田間—單位”和“田間—個人”兩種模式

①“田間—單位”模式是指快遞企業與城市中的各類公司合作，以公司福利或公司組織員工團購的形式來采購快遞企業所提供的農產品快遞服務，這種模式最大的好處是訂單穩定、配送簡單、合作長期，適宜從快遞企業的日常商業客戶入手。

②“田間—個人”模式是指快遞企業自行或者協助農戶、農村合作社通過電子商務平臺宣傳、銷售農產品快遞服務，由個人客戶自行購買，這種模式最大的好處是宣傳范圍廣，潛在客戶數量龐大。

（4）從農產品價值角度，可分為“高價值產品”和“低價值產品”兩種模式

①“高價值產品”模式是指快遞企業配送高端農產品，如應季的原產地品牌的荔枝、櫻桃、楊梅、鐵棍山藥、蟲草等，這類農產品由于數量有限，零售價格高，主要針對高端市場，快遞服務利潤率高，但由于客戶對品牌、保鮮、時限的要求很高，適宜大型快遞企業參與，且其服務具有季節性。

②“低價值農產品”模式是指快遞企業配送價值一般的農產品，如日常的蔬菜、瓜果等，這類農產品主要針對中低端市場，快遞服務利潤率不高，但服務沒有季節性，可以通過長期提供新鮮農產品快遞，實現薄利多銷。像中國郵政這種與政府具有密切往來的國有企業，還可以更低的利潤率來扶持邊遠地區農村經濟的發展，從而換取政府更大力度的支持，實現農產品快遞服務的規模化，以規模生效益，帶動邊遠地區農村郵政網點的發展。

（5）從農產品數量角度，可分為“單一品種”和“混合品種”兩種模式

①“單一品種”模式是指快遞企業在一次農產品快遞服務包裝箱中只提供一種農產品，這種模式操作相對簡單，對農戶、農村合作社和快遞企業來說不需要進行農產品揀選、配貨，但對消費者而言降低了吸引力。

②“混合品種”模式是指快遞企業在一次農產品快遞服務包裝箱中提供多種農產品，這種模式必須提供農產品揀選、配貨服務，對農戶、農村合作社和快遞企業來說需要增加額外勞動，但適應消費者的消費需求。

（6）從農產品來源角度，可分為“立采立送”和“存倉配送”兩種模式

①“立采立送”模式是指快遞企業所提供的農產品從田間采摘后立即進行包裝并快遞到消費者手中，這種模式對各環節之間的銜接要求較高，需要快遞公司有能力進行組織，且成本也可能升高，但對消費者而言是一個有力的賣點。

②“存倉配送”模式是指快遞企業所提供的農產品經過農戶或農村合作社一段時間的簡易倉儲后再進行包裝并快遞到消費者手中，這種模式相對來說容易組織，給各環節留有足夠的協調時間，但無法提供“最新鮮”的農產品。

（7）從增值服務角度，可分為“綠色農產品”、“冷鏈配送”和“增值農產品”等模式

①“綠色農產品”模式是指快遞企業提供不施農藥、少施化肥、非轉基因的農產品，種植成本相對較高，零售價格也高，定位于高端消費人群，快遞企業可收取增值服務費用。

②“冷鏈配送”模式是指快遞企業為保證農產品采摘后處于所需要的生理低溫狀態而新建冷鏈配送網絡。其冷凍鏈為：“田間（采摘）預冷→冷凍庫→冷藏車（運輸）→自提冷柜（配送）→消費者冰箱”，這種模式可以保證農產品的新鮮度，可將物流環節的損耗率降到1%~2%，但成本會相應提高，快遞企業需要收取額外費用。

③“增值農產品”模式是指快遞企業除提供快遞服務外，對農戶種植出來的一些畸形、個頭小、不利于銷售但食用價值相同的農產品，可提供加工服務，將其制成半成品并保鮮包裝之后再進行銷售。

以上分七類列舉了快遞企業參與農產品流通可采用的服務模式，快遞企業可根據自身情況，選擇不同類型的服務模式并將之組合成自己的農產品快遞服務產品。

2.不同類型快遞企業參與農產品快遞服務的模式選擇

根據我國快遞市場三大主體（國企、外企、民企）及農產品快遞服務模式特點，不同類型快遞企業可采用的農產品快遞服務模式也存在一定的區別。

（1）中國郵政等具有強大國企背景的企業，享受國家政策和網絡的支持與傾斜，具有資本雄厚、網點多、覆蓋范圍廣等優勢，在企業間具有較強的營銷能力，但快遞服務水平中等，可不受農產品供貨點限制，針對企業打造中低端農產品快遞服務，采用代銷售、零售式、田間—單位、低價值產品、混合品種、存倉配送、綠色農產品、冷鏈配送、增值農產品等模式。

（2）中外運敦豪、聯邦國際快遞、聯合包裹服務公司（UPS）、天地國際（TNT）等國外快遞公司資金實力雄厚，網點密集，遍布全球，品牌效應高，快遞服務好，但國內網絡覆蓋范圍偏小，可選擇某幾個農產品供貨點，建立技術含量較高的倉庫，針對高端消費人群打造高大上的農產品快遞服務，采用代銷售、零售式、田間—個人、高價值產品、混合品種、存倉配送、綠色農產品、冷鏈配送、增值農產品等模式。

（3）民營企業可分為兩類：一類是以順豐為代表的民營快遞企業，有品牌，國內網絡相對成熟，快遞服務口碑好，容易獲得個體消費者認同，可選擇多個農產品供貨點，針對個人消費者打造中高端產品，采用代銷售、零售式、田間—個人、高價值產品、單一品種、立采立送、綠色農產品、冷鏈配送、增值農產品等模式；另一類是新興企業或服務區域較小、國內網絡處于待發展階段的民營快遞企業，可選擇在同城區域或幾個城市之間，與具有一定品牌的農村合作社或農產品基地合作，采用代配送、訂單式、田間—個人、高價值產品或低價值產品、單一品種或混合品種、立采立送或存倉配送、綠色農產品等模式。

最后，需要強調的是，如何減少農產品在流通過程中的損失是開展農產品快遞服務所要面對的最主要問題。我國農產品物流主要是常溫環境，這與快遞運作環境相同，但考慮到快遞企業的網絡是一個綜合平臺，除農產品快遞外，還有其他的文件、物品型快遞在進行同網運作，因此快遞企業要參與農產品流通，必須對農產品進行適度的保鮮包裝，使之能夠與其他快遞一起進入快遞網絡流通，最大限度地減少流通中的損失，這是綜合利用快遞企業現有網絡資源的必要條件。此外，快遞是一個跨區域的行業，快遞企業切入農產品流通會帶來農產品的跨區域快速流動，為使農戶或農村合作社種植的農產品適應市場需求，使快遞企業所提供的農產品吸引消費者購買，快遞企業需要基于自身情況搭建企業內部農產品信息平臺，定期在自己的客戶中開展飲食偏好調查，將結果反饋給合作的農戶或農村合作社，加強農村對城市市場的了解，規避農產品種植風險。

五、政策建議

快遞企業要真正大規模進入農產品流通，起到帶動農村經濟發展的重要作用，還需要很多政策上的扶持。相關政策建議如下：

第一，由于初級農產品本身量大，價格受季節、天氣影響大，與其他商品相比附加價值較低，價格的微小波動都會影響快遞企業的贏利和參與的積極性。建議政府對參與農產品流通的快遞企業適當減免營業稅和路橋通行費，對農產品流通所需的運輸、倉儲、裝卸、加工、整理、配送等設施的建造、添置、運轉費用給予相應的鼓勵和扶持。

第二，我國地域遼闊，各地農產品需求和價格差異大，農產品市場信息稍有滯后就會造成極大的種植損失，建議政府部門加大市場信息平臺建設力度，鼓勵快遞企業利用其直接接觸消費者的便利參與平臺建設和信息共享。

第三，為減少農產品在流通過程中的損失，政府應出臺補貼政策，鼓勵快遞企業建設冷鏈物流網絡，并統一建設終端冷鏈配送網，以提高消費者對農產品快遞服務的滿意度。

第四，在現有金融市場開放基礎上，進一步通過專項補貼和擔保等形式，鼓勵金融機構與快遞企業建立聯盟機制，共同致力于農村金融服務，為農產品流通主體大力提供信貸支持，重點保證農產品流通企業的信貸需求，有效緩解農村建設資金不足問題。

第五，加快發展農村保險事業，建立健全政策性農業保險制度和巨災風險分散機制，減輕快遞企業與農戶、農村合作社或其他農產品提供商因自然災害、信息不靈帶來的損失。

＊本文系廣東省省級科技計劃項目“科技服務標準體系構建及其應用”（項目編號：2013B040400013）、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十二五”規劃項目“服務主導邏輯下的制造業服務化轉型研究”（項目編號：GD13CYJ10）、廣東省普通高校重點平臺特色創新項目“品牌可持續性涌現機理研究”（項目編號：2014WTSCX 120）的部分研究成果。

注釋：

①根據2013年5月各快遞公司網站公布的數據整理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