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為例

王雨

1944年6月的一天，英國皇家空軍一支空降兵在軍用機場集結，準備飛赴德國戰場。登機前，穿著筆挺軍服的馬萊將軍檢閱部隊，他用凝重的目光掃視每個士兵。突然，他的目光在一個士兵面前停了下來：“出列，報上你的姓名。”士兵矯健地向前跨出一步：“報告將軍，我是第六空降師突擊隊二等兵利克。”將軍指著士兵的皮鞋，嚴厲地說：“參加戰斗的士兵必須軍容嚴整，否則不配參加戰斗。”利克低下頭，他發現自己的皮鞋上有一層白灰，他對將軍乞求說：“這次行動意義重大，請一定讓我參加。”還沒等馬萊將軍說話，一旁的突擊隊隊長搶先說道：“利克，你違反了將軍的命令，不能參加這次行動。”但在這時，馬萊將軍卻掏出一塊手絹，蹲下身來細心為利克擦拭，并嚴肅地說：“下不為例。” 登機的警鈴突然響起。利克立正，向馬萊將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后和戰友們一起登上了駛往前線的運輸機。深入敵后的戰斗異常慘烈，利克被炮彈擊中，不幸陣亡。幸存下來的突擊隊隊長唯一能找到的利克遺物，就是那只曾沾著白灰的鞋。他將鞋子帶回國內，去見馬萊將軍。將軍只說了一句話：“把他安葬在二戰陣亡將士集體墓地吧。”其實，白灰是突擊隊隊長故意撒上的，他的目的是想讓利克退出這次行動。 在集體墓地里，突擊隊隊長把這只鞋子放進一個盒子。他哽咽著在盒子上寫下一行字：“英國皇家空軍第六空降師突擊隊二等兵利克。馬萊將軍最小的兒子，也是最后一個兒子。”

（編輯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