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變與不辯

作者丨桑品載 臺灣知名作家

最近島內有兩件政治大事和馬英九密切相關，他都表現異常平靜，又異常執著。一是陳水扁“保外就醫”，二是王金平黨籍案上訴。

這兩件事，如今他都成為敗方。陳水扁貪腐案，馬英九本有權“特赦”，但他堅不采用；王金平黨籍案，黨內撤告之聲排山倒海，他仍堅持走完“司法程序”。結果是陳水扁的貪腐案“保外就醫”了，王金平的黨籍案也在新任國民黨主席朱立倫的化解之下有了解套之方。他的對手都勝利了。

這期間，馬英九遭受黨內外冷嘲熱諷，媒體批判者多，申援者少，電視名嘴、網絡鄉民，把他罵得猶如毀黨之徒。但他幾乎不曾辯駁，而他的堅持看不出有絲毫動搖。他一定認為自己的做法是對的，只是他的“對”，島內社會并不接受。我猜想馬英九既知百口難辯，那就把自己從中抽離出來，如局外人一般看著那些喧嘩、咒罵。

馬英九曾說過要爭取“歷史地位”。歷史會怎么說？史家臧否人物，明鑒是非，有一定標準。特別是記前世之事，不會受政治干擾，不會有群眾包圍，更無私利可言。當歷史評斷馬英九時，也必然評斷和他相關的人。馬英九所做的某些事，是或非，對或錯，也投射到贊成和反對他的人。歷史會是一面鏡子。

馬英九辭了國民黨主席，臺灣地區領導人的任期也只剩下一年有余。當他政治生命結束時，就是他歷史生命的開始。他的不變和不辯，是為使后世明白，陳水扁“保外”、王金平“撤告”都不是他做的決定，是因為形勢比人強，他非不為也，是不能也。故而，和他有關的這兩件事，已和他無關了。司馬遷作《史記》，自許“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或許馬英九在司馬遷筆下，會同情或諷刺他的不知“辯”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