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山過不去》：爬的不是山，是夢想！

作者丨吳孟樵

難得見到旅游文學作品《A Walk in the Woods》改編為電影《別跟山過不去》。原著作者比爾布萊森（Bill Bryson）的筆力詼諧，盡見他的旅游見聞化身在勞勃瑞福飾演功成名就的旅游作家身上。從一開場勞勃瑞福接受電視節目專訪，不攻不守，卻是極為犀利的對答語鋒。再至他與太太（艾瑪湯普遜飾演）參加朋友的喪禮，備感無聊與心不在焉。

于是，去爬阿帕契山脈，成了他最期待的旅行。打遍電話簿中的所有朋友探詢一起出發的可能性（太太強烈的建議必須有人一起成行），卻沒有人有興趣。唯獨一個彼此四十年沒聯絡的人（尼克諾特飾演）間接獲知而打電話給他，一拍定案。個性不同、生活形態不同、家庭形式不同、外型也兩極的這兩人，就這么一路的爬山。年過七十歲，其間的辛苦自然可以想象，難得的是兩人一路的對談既是試圖拉近彼此中斷的四十年，更是連系四十年前兩人的旅游。青壯期的瀟灑狂放與健康的體能與現在形成對比。過去的記憶是鮮活的、現在的相處是過去記憶的延伸。

在多部電影里，尼克諾特總是硬漢型，彪悍不受世俗成規拘束。到了《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是位處處見哲思的神秘老人。在新片《別跟山過不去》，是在爬山時，被喋喋不休的女登山客譏為又胖又腫，行動遲緩的老人。他看似拖慢了依然帥氣有型，且還算健康的勞勃瑞福的腳步，但在勞勃瑞福腳踏空入水的那一幕，以及多場尼克諾特與陌生人交談的過程里，可見尼克諾特是個看似所謂的“糟老頭”，其實是個性極為體貼浪漫的有心人，懂得體恤人。

當尼克諾特坦言他心底有個空缺，帶瓶酒在身上的理由是提醒自己戒酒，他需要填補它。他問：“你相信我可以做到嗎？”勞勃瑞福的答案是肯定的，于是尼克諾特堅定地把酒瓶蓋旋開，整瓶酒倒在地上，一滴不剩。這是微細且動人心的一幕。也細致地呈現了友誼的功能。我們也看得出樣樣幸福的勞勃瑞福隱約不快樂，他的心底一樣有空缺。

爬山，通常是為了興趣或是健身。《別跟山過不去》強調的是：“老子爬的不是山，是夢想！”立時點出此片的中心主角人物是長者，且，是完成人生夕陽里的想象目標。當他倆無意間發現星空之美，除了知識可以派上用場說說銀河系與宇宙的關系，享受當下的美與靜已不是言語所能表達。尤其當他們站在危巖上面對面地談話，構成一幅象征：

年老登高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