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民生新聞發展走向研究”(項目編號:13AXW014)的研究成果。
【內容摘要】 “信息加工學說”的引入,將傳播行為的驅動力量指向了互聯網圈子的認知架構,進而出現了一種以認知勾連傳播結構與行為的研究路徑。沿此思路并結合框架理論的相關觀念繼續觀察便不難發現,通過以不同程度、不同方式去繼承社群規范與博弈社會資本,互聯網圈子建構起了自身的認知架構,并形成了穩定與變動兩種架構狀態:前者透過互聯網圈子的結構形態發揮了“架構”與“界限”功能,并引發了議程設置與意見調和這兩種傳播效應。而后者則需要經由內部新舊勢力,圍繞認知架構間競爭才能使得其回歸穩定。且可以預見的是這種結構模式,勢必會對現有的媒介傳播形態的變革產生更為直接的影響。
從傳播心理學角度來說,任意一種互聯網圈子傳播行為的產生,實際上都必然匹配著一個對應的心理認知活動歷程。將觀照視域由行為表征深入到心理活動這一層級便可發現,互聯網圈子傳播的種種特征,暗示著該傳播過程中內嵌著一個心理層級的信息處理過程。“信息加工學說”就為探索互聯網圈子傳播機理,開辟了一條認知研究路徑:該路徑認為互聯網圈子中存在著一個集體共享的認知架構,該認知架構的建構及運轉均受到互聯網圈子內在結構的深層影響,其通過關聯新舊認知實踐來影響圈子對外部信息的接收及處置,進而誘發圈子成員產生相應傳播行為,最終導致互聯網圈子形成一系列傳播特征。這樣一來,對人類心理認知實踐,即認知架構的建構及作用過程進行考察,自然就成為勾連互聯網圈子的傳播結構及其特征,進而深入剖析互聯網圈子內在傳播規律的一種可能路徑。
一、認知架構的學理闡釋
心理認知與信息流通在某種程度上唇齒相依、互為表里。特別是要考察信息經由認知環節的轉換后,對傳播行為及其特征所產生的影響時,就必須同時關涉認知環節的作用過程及其轉換結果。這就使得研究需要在認知心理學的范式基礎上融入傳播學的基本架構,從而建構起一種跨學科的研究視域。
從傳播學史的角度來看,心理學研究與傳播學研究關涉認知的交匯,首先匯聚出了認知研究的“效果傳統”。該研究傳統偏重于將認知視為一個傳播效果的作用層次。由于該研究傳統僅關注信息傳播對受眾心理認知的作用結果,無法針對認知環節的具體過程展開分析,因此并不適用于對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討論。
另一方面,仍有眾多學者采納了心理學對認知的經典定義,將認知融入信息傳播的基本過程來加以考察,從而形成了認知研究的“過程傳統”。與上述“效果傳統”不同,“過程傳統”在一定程度上沿襲了認知心理學的基本觀點,將認知環節深度融入信息被采集、轉換及提取的全過程,并從心理學角度提供了解析認知環節的基本方法。因此,基于該研究傳統的框架理論,首先具備了作為分析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理論平臺所要求的學理適用性。
學界一般認為,戈夫曼(Goffman)于1974年出版的《框架分析:經驗組織論》(Frame Analysis:An Essay on the Oraganization of Experience)一書才是框架理論的正統源流。在其著作中,框架指涉了三個層次的意義或者說價值:第一,轉換。框架是人們將社會真實轉換為主觀認知的重要憑據。第二,理解與分析。人們借由框架來理解、分析外在世界層出不窮的事件。第三,溝通與交流。人們之間的溝通經由框架的分享而實現,意味著框架也是交流傳播的平臺。 ①基于戈夫曼的框架思想,吉特林(Gitlin)著重補充了框架的篩選功能,將其進一步解釋為“關于存在著什么、發生了什么和有什么意義這些問題上進行選擇、強調和表現時所使用的準則”。 ②至此,戈夫曼等人所指涉的“框架”就與前文提及的認知架構高度吻合,也提供了選擇框架理論作為學理支撐的合理性依據。而“框架”對現實世界的作用過程,正如由研究者業已論證的那樣:“……個體體驗的事件和經歷同已有的框架發生關聯、從而被理解,這些已有的框架是固定的、隱含的。當個人處在特定情境之中,就會使用已有的框架來判斷形勢、做出選擇和解決問題” ③。實際上就是一個基于框架形成的信息處理過程,即一個認知架構的作用過程。
綜上所述,內生于互聯網圈子的集體認知架構,實質上就是為特定互聯網圈子所共享的一個認知“框架”。圍繞該框架,互聯網圈子成員進行信息的篩選、判斷與轉換,從而形成一個有機運行、反復循環的信息處理過程,繼而誘發相應的傳播行為,最終形成一系列獨特的傳播特征。而針對該集體認知架構建構及作用過程的系統解釋,就需要回溯框架理論的基本觀點,同時結合互聯網圈子的傳播結構特性,做更進一步的生發與推演。
二、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建構路徑
在關涉框架理論的研究文獻中,遍及中外的眾多學者已從認識論的角度系統地闡釋了框架在新聞生產領域中的形成規律,但卻較少論及其在普適意義上的建構路徑。誠然,這與戈夫曼本人的論述有關,他并未著力解釋框架的形成要素及過程,只是較為粗略地提及“框架源自過去的經驗,其形成受到了社會與文化的影響”。 ④這就使得對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建構規則的討論,需要據此生發出更為清晰的邏輯線索。
由戈夫曼的論述可見,微觀層次的經驗因素與宏觀層次的社會、文化因素共同參與了框架建構。然而,與一個純粹的個體不同,互聯網圈子是一個集體層級的人際網絡,因此其框架的建構主體可能涉及個體與集體這兩個層次。其內在關聯,吻合社會網理論的基本假設:“在一個限定的社會空間中的行動者,他的行為、身份認同、信任感以及他所遵循的規范固然依賴于個體私人之間的關系及其歷史,但同時也依賴于其所處的社會網絡的整體結構” ⑤。由此推論,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建構過程,可能同時涉及作為圈子成員的個體與作為線上網絡的集體。同時,如果將認知架構理解為一種規范集合的話,按照貝滕豪森(Bettenhausen)及莫奈安(Murnighan)的描述,上述兩個層次的建構主體將按由個體嘗試到集體互動的次序相繼發揮作用。 ⑥該過程中,戈夫曼提及的諸影響因素就具體表現為社群規范與社會資本。
1社群規范的繼承
所謂社群規范,即社群擁有的某些規則或標準 ⑦,代表著該社群在特定領域內的基本態度與行動指南。正如布朗(Brown)所說,規范充當了群體解釋世界的參考框架,可以幫助建構并預測他們的世界 ⑧,自然會波及群體成員的信息認知過程。然而,由于互聯網圈子具備獨特的社會網絡關系特征,導致社群規范對其的影響實際上經歷了相當復雜的作用過程。
以社會網的觀點來看,圈子實際上介于個體與群體之間,呈現為群體網絡派生或分裂出的一個微型人際網絡。換句話說,任意一個圈子的成員可能共同從屬于一個范疇更為龐大的社會群體,并共享了該社會群體的基本規范。正是這樣一種內在關聯,使得既有的社群規范內化為一系列經驗、知識或標準,融入到個體認知架構之中。同時,由于對社群規范的認同是加入相應群體進而加入互聯網圈子的一個邏輯前提,因此在集體互動過程中,社群規范在很大程度上將可能被保留與繼承,成為認知架構的基礎要件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在互聯網圈子生成過程中,網絡并非僅將既有的線下社會關系進行了簡單的線上移植,而是進行了重構與再造,這就使得社群規范對認知架構的影響產生了非均衡的效果。簡單來說,那些根植于現實社會關系而生成的互聯網圈子類型,即情感型圈子與任務型圈子 ⑨,由于內生于其對應群體的社會規范具備更強的約束力,使這兩類圈子對群體規范的繼承程度更好,也即社群規范對這兩類圈子認知架構的建構產生了更大的影響。
2社會資本的博弈
社會資本是社會網絡研究的一個關鍵概念。在微觀層面,阿德勒(Adler)等人將“社會資本”描述為產生于行動者的外在社會關系,可以幫助其獲得外部幫助的資源,可能包括權利、財富、聲望、信息與機會等等。 瑏瑠與社群規范內含了一系列知識及觀念不同,社會資本賦予了社會網絡成員在不同程度的解釋及行動能力。因此,社會資本的作用過程并非知識或觀念的導入,而是在互聯網圈子的內部互動中給予特定知識或觀念以特殊地位,通過被集體共享上升為互聯網圈子的集體認知。該效果可以完全建立在虛擬社會關系之上的另兩類圈子,即興趣型圈子與工具型圈子中 瑏瑡,表現得也更為顯著。
與前兩類圈子相比,興趣型圈子與工具型圈子所對應的群體并不具備系統、嚴密的社群規范,圈子的組建與維系相對隨意及松散。這就促使互聯網圈子成員更多基于自有經驗參與集體認知架構的建構。正是在這個過程中,社會資本因素發揮了作用。理論上,當一個互聯網圈子成員所占據的社會資本越多,其對整個網絡的影響力也就越大。事實上,社會資本的界定標準不具備一致性,因此其作用過程可能更為復雜。從社會學角度來說,任何一個圈子都是以特定個體為中心的一個人際網絡 瑏瑢,居于網絡中心位階的該個體,對整個圈子的認知架構可能具備最強的影響力。換句話說,互聯網圈子的中心人物,有時即該圈子的創建人,決定了該圈子所對應的社會資本類型,該圈子成員只有占據更多指定類型的社會資本,才可能對整體認知架構形成更強大的影響力。
三、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作用規律
建構路徑的梳理,使得對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作用規律展開討論成為可能。在蓋姆森看來,框架的作用過程即通過以下兩種功能實現對外部信息的篩選與轉換:一種功能是“界限”,類似于窗櫞或照相機的鏡頭之意,可引申為對社會事件的規范;另一種功能是指人們用于詮釋社會現象的“架構”。對此他進一步闡述道:“框架是人們藉以觀察世界的鏡頭,凡被納入此鏡頭實景,都成為人們認知世界中的一部分。人們藉由框架來建構意義,以了解社會事件發生的原因與脈絡。前者代表了取材的范圍,后者則顯示意義的結構,是一種觀察事物的世界觀。” 瑏瑣然而,構成認知架構的畢竟是一系列以特定方式動態組合及呈現的知識或觀念。因此,隨著認知實踐的反復展開,認知架構實際上存在著變動的可能。正如戈夫曼所說,“框架使參與者追隨一條故事主線(軌道),同時還有大量次要的框架外行為存在……框架外行為也為經驗組織帶來了靈活性,甚至本身成為注意力的中心。” 瑏瑤因此,對認知架構作用規律的分析,就需要在結合框架理論既有闡釋的基礎上,既考察其穩定狀態下的作用過程,又評估認知架構變動的影響,最終歸納出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完整作用規律。
1穩定狀態下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作用過程
所謂穩定狀態,是指互聯網圈子成員剛剛完成一輪內部互動,通過繼承相應的社群規范與展開社會資本的博弈而建構出的一個為集體共享的認知架構,且不對其進行大規模調整的一個發展周期。嚴格來講,絕對的穩定狀態是不存在的,但存在相對穩定的可能性。
從這個角度來說,戈夫曼對框架運轉流程的描述,也是針對其穩定狀態展開的:“以某特殊方式框架的行為,通常由一套特別的邊界標記來固定(anchor),從周邊的事件流中辨識出來”并“通過架構一段現實的截片,我們將過去和未來的截片與周圍的環境固定起來,被框架行為的周邊環境中發生的事物也被納入到個人的闡釋環境中,被框架的行為與行進中的世界緊密嚙合在一起”。 瑏瑥所謂“截片”(Strip),即“指代從連綿不斷的活動長流中分割出來的任意多變的切片”。 瑏瑦該運轉流程在互聯網圈子中具體呈現如下:針對特定領域,作為圈子成員的個體首先根據個人對集體認知架構的理解,來固定邊界與截片,獲取和理解信息并反饋給圈子;其次,該互聯網圈子的其他成員將就該成員的這一系列舉動展開一定規模的集體互動,做出認同、協商或排斥的意見判斷;最終,上述判斷將為全部圈子成員所獲知和共享。換句話說,在接收與圈子直接相關的信息時,圈子成員實際上在很大程度上受集體認知架構影響,甚至將其轉換為個體認知架構加以使用。不同的是,信息經由個體架構的認知結果需要經由集體檢驗,該檢驗環節就與互聯網圈子自身結構發生了關聯。
社會學研究認為,在任意一個社會網絡中,權力在不同節點(即由人員及其所居位置構成的一個網絡組件)間的分配是不均衡的。有學者基于信息傳播視角重新解釋了這一現象,將節點所擁有的權力界定為其在傳播網絡中的行動能力。據此,將節點的角色由內向外劃分為核心節點、橋節點和長尾節點這三種類型。 瑏瑧認知實踐中,互聯網圈子中不同類型節點所匹配的差異化行動能力,實際上即是對集體認知架構的差異化解釋能力。正是這種差異,導致個體認知結果的集體檢驗過程,實際呈現為一個內部博弈的過程。
依據信息流向的不同,該博弈過程存在兩種表現形式:第一,在信息由社會網絡外沿向中心(即“長尾-橋”“長尾-橋-核心”或者“橋-核心”)的流向中,低位階節點的認知結果,都要經由高位階節點的審核及調整。理論上,一條信息流通的距離越遠,被調整的程度可能越高,越可能與集體認知架構相吻合。第二,在信息由社會網絡中心向外延(即“核心-橋”“核心-橋-長尾”或者“橋-長尾”)的流向中,高位階節點的認知嘗試在很大程度上將被低位階節點所認同和采納,甚至成為集體認知架構的一部分。在現實的互聯網圈子認知活動中,兩種表現形式可能同時存在于一個議題的認知及傳播過程中,從而產生更為復雜的博弈過程,但是都可以將其視為以上兩種表現形式按一定次序的重組。
借由上述過程,信息經由互聯網圈子的認知架構完成了篩選與轉換,實現了框架的“界限”與“架構”功能。而從傳播學角度來說,該認知架構的功能實現則觸發了傳播議程設置與集體意見協商這兩種信息傳播效應,最終形成一系列獨特的傳播特征。
議程設置理論的中心觀點是:“新聞媒體不能告訴人們‘怎么想’(what to think),但能夠告訴人們‘想什么’(what to think)”。 瑏瑨有學者回溯了框架理論與議程設置理論的內在勾連,指出在議程設置理論的奠基人麥庫姆斯(McCombs)看來,議程設置理論與框架理論本就相互兼容,互為補充。 瑏瑩具體到互聯網圈子中,框架“界限”的功能決定了互聯網圈子的成員會傾向于獲取并討論具有一定指向性的信息,從而在傳播層面完成對議程的建構。另一方面,與“界限”不同,“架構”功能強調對事物理解的引導。當理解的主體并非是個人而是一個集體時,這種引導就演變為集體對特定事物認知的一致性,表現為在時間上的連貫性與在空間上的趨同性。換句話說,“架構”功能導致互聯網圈子中出現“意見協商”。通過互聯網圈子傳播行為的反復累加,以上兩種傳播效應被固化及放大,最終表現為上文所提的“內容偏好”“多元生產與定向擴散”以及“圈層解碼與自我審查”等一系列特征。
2框架變動對互聯網圈子認知過程的影響
針對框架與外部世界的關系,戈夫曼強調:“框架與外界之間的固定并不穩定、安全”,且“不同參與者對框架的判斷有別,不可能所有人都進入同樣的框架,這樣各參與方會公開就如何定義正在發生之事公開爭論,這就導致了框架的競爭(Frame Dispute)”。 瑐瑠盡管該論述基于個體層面展開,但對于解釋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變動及其影響仍有參考價值。
對互聯網圈子來說,由于其認知架構建構路徑所對應的元素自身也處于發展變化之中,因此認知架構也并非總是保持穩定狀態。首先,互聯網圈子所屬社群在內部規范方面的調整,對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的影響是長期性和決定性的。當然,這種影響往往與所屬社群自身的歷史發展進程有關,必須要積累到一定時間才能發揮作用。其次是互聯網圈子內部社會資本格局的變化,比如新成員的加入或者既有成員在特定社會資本占有規模方面的改變,都將促使互聯網圈子內社會資本博弈態勢進行調整,最終實現認知架構解釋能力的重新分配。理論上,這種內部調整是短期性且局部性的,對認知架構的影響較為有限。
無論是社會規范的調整,還是社會資本格局的變化,都會引發互聯網圈子出現框架競爭,即認知架構競爭的現象。然而,驅動力量的不同也會導致不同競爭機制的出現。在由社會規范調整所驅動的情況下,新舊認知架構的競爭相對和緩,更迭相對順利,這是由于外部因素為互聯網圈子成員所集體感知,因此圈子成員可以更自然的接受及認同新建構起的認知架構。相比而言,社會資本格局變化條件下新舊認知架構的競爭就要相對激烈。當互聯網圈子內既有的社會資本分布態勢被打破,新興勢力將提出新的認知架構訴求,由于內部驅動因素是局部作用于互聯網圈子的,因此新舊認知架構之間的間隙可能非常顯著。這時,互聯網圈子內將以新舊認知架構為基準形成不同派系,并以不同派系社會資本的總規模決定兩種認知架構的競爭結果。最后,在競爭中獲勝的一方就會建構起新的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從而進入相對穩定的運行狀態。當然,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失敗的一方將脫網導致原有圈子分裂。
憑借對認知傳播研究路徑的引入,本文指出互聯網圈子中可能存在著一個集體的認知架構,該認知架構建立在社群規范的繼承與社會資本的博弈之上,存在著穩定與變動這兩種運行狀態。而這樣一種結構化媒介認知的形成,事實上對傳統的傳播格局與媒介生態都產生了系統性的深遠影響。這是由于該集體認知架構的形成,首先意味著傳統松散關聯的社會成員正憑借互聯網圈子凝聚為眾多思維獨立、行動獨立的圈層集體。其次,該圈層集體自組織、自運行、自傳播,在一定程度上會削弱當下社會傳統系統,包括架構設計、內容生成與管理規約的既有,效果甚至誘發整個傳播系統的深層演變。同時,可以預見的是,隨著互聯網圈子的持續擴張,互聯網圈子認知架構對傳播格局與媒介生態的影響范圍及深度無疑將持續加強,甚至成為影響未來媒介發展的一個關鍵要素。從這個角度來說,當下整個新聞傳播業,無論是媒介傳播形態的組織,還是節目樣態的構成與改變,都應充分認識到這樣一種媒介認知的演進趨勢,調整其自有邏輯以適應新的傳播格局。尤其是與社會生活具有更為密切關聯度,如對正處于轉型探索中的民生新聞報道,更是應該關注與利用新的傳播架構與方法,通過報道價值與報道方式的創新探索,尋求到更符合當下社會需求的存在價值。
注釋:
①瑏瑤瑏瑥瑐瑠 肖偉:《論歐文·戈夫曼的框架思想》,《國際新聞界》,2010年第12期。
② Gitlin,T,The Whole World is Watching:Mass Media in the Making and(Un)making of the New left,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0,pp6-7轉引自陳陽:《框架分析:一個亟待澄清的理論概念》,《國際新聞界》,2007年第4期。
③④ 陳陽:《框架分析:一個亟待澄清的理論概念》,《國際新聞界》,2007年第4期。
⑤ 李志超、羅家德:《中國人的社會行為與關系網絡特質一個社會網的觀點》,《社會科學戰線》,2010年第1期。
⑥ 參見Bettenhausen,K,and JKMurnighan(1985),The emergence of norms in competitive decisionmaking groupsAdministration Science Quarterly,30:350-372。
⑦[美]沃納·J賽佛林、小詹姆士·W坦卡德:《傳播理論—起源、方法與應用》,郭鎮之譯,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161頁。
⑧[英]布朗:《群體過程》,胡鑫、慶小飛譯,中國輕工業出版社2007年版,第37-38頁。
⑨ 情感型圈子與任務型圈子參見朱天、張誠:《概念、形態、影響:當下中國互聯網媒介平臺上的圈子傳播現象解析》,《四川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6期。
⑩ 參見Adler,Paul&Kwon,SeokWoo,Social capital:prospect for a new concept,in 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002,27(1)。
(11)“興趣型圈子”參見朱天、張誠:《概念、形態、影響:當下中國互聯網媒介平臺上的圈子傳播現象解析》,《四川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6期。
(12)參見費孝通:《鄉土中國生育制度》,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26頁。
(13)臧國仁:《新聞媒體與消息來源—媒介框架與真實建構之論述》,臺北三民書局1999年版,第33頁。轉引自孫彩芹:《框架理論發展35年文獻綜述—兼述內地框架理論發展11年的問題和建議》,《國際新聞界》,2010年第9期。
(16)Goffman,E,Frame Analysis:An Essay on the Oraganization of Experience,Boston,Northeasten University Press,1986pp10-11轉引自注釋①。
(17)喻國明、歐亞等:《微博:一種新傳播形態的考察影響力模型和社會性應用》,人民日報出版社2011年版,第15頁。
(18)劉海龍:《大眾傳播理論:范式與流派》,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223頁。
(19)孫彩芹:《框架理論發展35年文獻綜述——兼述內地框架理論發展11年的問題和建議》,《國際新聞界》,2010年第9期。
(作者朱天系四川大學傳媒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張誠系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2014級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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