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榮
雍正:官員要有干事的魄力
□李國榮

雍正帝認為,“治天下之道惟用人,除此皆末節也?!彼谶x拔任用內外官員上,除首要考察是否清正廉潔公忠勤慎外,還要求官員要有干事的魄力。
雍正帝指出,當官的若是不干事或干不了事,人品再好,也不過像個“木偶”,是個擺設,起不到治世安民的作用。雍正曾把守國法、無過錯的官員分為兩類:一種是聽話順從但平庸無為之輩;另一種是有才干有主見但不免常有不同意見的人。在這兩者之間,雍正的態度十分明確:“去庸人而用才干?!?/p>
雍正認為,為官者干不出成績,不能有所作為,這本身就是失職?!坝孤蛋卜?、潔己沽名之人,駕馭雖然省力,恐誤事?!睂@
種官員必須及時調整。湖南巡撫王國棟,為官十幾載雖然清廉勤慎,但才識不行,在地方無所作為,于是被雍正調換。直隸吳橋知縣常三樂,廉潔安分,也沒有什么過錯,但是他膽小軟弱,以致地方好多事久拖不決,很難有什么起色。為此,直隸巡撫李維鈞要把常三樂從縣令職位上調開,吏部卻認為常三樂沒有什么劣跡而不予批準。雍正得知這件事,毫不含糊地指出:常三樂當官軟弱,實屬失職,應當免去官職。還有,山東曹縣知縣王錫玠,在到任后一年多的時間里,對二十多起命盜案件沒有一件審完,也沒有拿獲一名人犯,雖然沒有什么貪贓枉法之事,但雍正認為不干事本身就是失職犯罪,不僅摘掉了這個知縣的烏紗帽,還讓他坐了五年的大牢。
為了造就一支高效的官吏隊伍,雍正命令文武百官薦舉人才??墒怯械墓賳T忌賢妒能,以還沒有全面看透為理由,拒絕推舉他人。雍正斥責說:若一定等全面看透才推舉,那么天下就沒有可推舉的人了!雍正曾對廣東總督阿克敦說:用人選官不能先有成見,以前不行的,經過努力改進,可能就行了;以前行的,若是驕傲起來,也就不行了。雍正大批選拔新人,保守勢力反對說這些新人經驗不足。對此,雍正形象地比喻說:“未有先學養子而后方嫁?!币馑际钦f,經驗不足完全可以在實踐中學習。
因才用人,力求使官員的才識能力與其職務相當,這是雍正的一向主張。用違其才,雖能者也難以效力,雖賢者或致誤公;用當其可,則為官者各施所長,政無廢事。江蘇吳縣人惠士奇,才學
出眾,十二歲就做得一手好詩,后來考中進士,朝廷派他到廣東擔任學政?;菔科嬖诘胤街鞒挚婆e考試“一文不取”,這在當時的考官中實在是難以找到的,因此他以清廉著名于嶺南。對這樣官聲頗好的有“德”之員,如何提拔晉升,雍正命兩廣總督楊琳詳加考察,因才致用,楊琳奏報說,惠士奇的特長在于舞文弄墨,至于行政管理則顯得能力不足。據此,雍正將惠士奇召回京師,遷升翰林院侍講學士,專掌論撰文史之事。
雍正任用官員不拘泥于已有成例。清朝用人原有資格、出身的規定,以及旗人、漢人的界限。按定制,在中央各部同一級的官員中,滿員地位高于漢員。雍正卻不拘滿漢界限,諭命將兼管吏部、戶部事務的漢人大學士張廷玉的班位,排在另一兼管部務的滿人公爵傅爾丹之上。雍正四年(1726),陜西三邊地方的駐防軍隊中出現職務空缺,在陜省一時又沒有合適人選,川陜總督岳鐘琪上奏說,四川武職官員中多有屢經戰陣堪任要職者,但按制度不能隔省調用官員,所以不敢越例調動。雍正指示他,“不必拘例”,并說如“部議不準,朕可特旨允行”。
雍正對曾特任河南山東總督的寵臣田文鏡也談到:朕從來用人,不是全看資格,有時即使官階級別懸殊較大,也是無妨的。在用人問題上,“萬不可拘泥一法一策也”。
雍正作為一個務實的皇帝,常常訓導臣子要靈活用諭,因時因事貫徹朝廷旨令,而不可一味迎合,生搬硬套。他強調處理政務一定要“因地制宜,化裁取當?!钡腔蟮牡谝荒?,雍正就命天
下文武大員以求實的態度對待欽頒諭旨,他說:朕一人所思固難周密,況天下各地情況不一,因此,對平時所頒上諭,如有與本地方本衙門不夠允協妥當之處,可以便宜行事,自加損益,只要把其中的情由據實入告便可。
雍正甚至要求內外大吏,不要因欽發諭旨而影響了自己的主見。這點,他在給湖北巡撫馬會伯的一件手諭上說得十分明白:朕凡所諭,皆因人因事,權宜而發,有合于彼而不合于此,有可行于此而不可行于彼者。因此,他要求臣子不能“隨朕一時諭他人之諭,來惑自己主見”,并進而指出,只有秉公報國,才會有“根本主見”。
雍正早就發現,有些地方官員凡事都要請皇上指示一番,自己不拿主意,只看皇上臉色話,聽皇上口氣行事,沒有明確指令寧可等待也不動手。雍正后期,清政府連續六年在西北用兵,討伐叛亂的準噶爾部首領,當時的軍事統帥岳鐘琪曾就如何進軍用兵等問題請示皇上。雍正嚴厲批評他說:朕在數千里之外,怎知道當地具體情況,這都是你大將軍因時因地酌情辦理之事,朕怎么可能神機妙算給你下命令呢?
雍正認為,凡事不考慮本地實際情況,只知道遵旨而行,并不一定就是好官,這樣的人往往是私心作怪。云貴總督鄂爾泰對不完全適合本地情況的諭旨敢于變通執行,提出不同意見,雍正稱贊他說:“鄂爾泰是為國家做官?!倍颇涎矒嵘蛲⒄齽t一味迎合諭旨,雍正嚴厲斥責他:“沈廷正乃為沈廷正做官?!?/p>
(摘自《中國檔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