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欣


羅納爾迪尼奧是一個將藝術足球和實用足球完美結合在一起的超級巨星。他曾分別包攬“世界足球先生”、 “歐洲金球獎”和“國際職業足球運動員協會最佳球員”三項個人大獎,他在繼貝利、馬拉多納等先輩之后,開創了國際足壇的另一個時代——“小羅時代”。
1980年3月21日,在巴西的一個小城波爾圖-阿勒格雷出生了一個極丑的小孩子。你可以不喜歡他的臉,因為他的臉長得和他的球技一樣驚人;你也可以叫錯他的名字,因為他名字的發音和偉大的“外星人”羅納爾多實在太像;但你不得不喜歡他踢出的球,因為他踢出的球充滿了一種魔力,一種飽含想象力的美。不巧,我就是這個出生在波爾圖-阿勒格雷的丑孩子——羅納爾多·德·阿西斯·莫雷拉。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足球,勝過一切游戲。這跟偶像劇里的機遇毫無關系,原因很簡單,我的父親曾是一名足球運動員,哥哥也是個足球運動員,母親還是一個鐵桿足球迷,我喜歡足球完全是受家庭氛圍的熏陶!
我和很多巴西國腳的成長歷程幾乎是一樣的,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去足球場踢球,而從貧民區的陋屋到球場則是我童年的主旋律。雖然生活不富裕,但我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孩子,因為每個周日都能和父親、哥哥去球場享受足球帶來的快樂,母親還會帶上親手做的便當在場外看我們踢球。那是迄今為止,我記憶中最快樂的時光。
幸福記憶,在我8歲那年戛然而止。那一年,我們全家搬進了帶游泳池的住宅,這對于一個并不富裕的家庭來說是一件不錯的事兒。直到那一天,父親在游泳池中游泳時因心臟病發作去世。一時之間,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家里的頂梁柱沒了,未來也看不見了。我知道以后父親再也不能逢人便講:“我的兒子們身上全是足球基因,在歐洲有一座‘金球,那座‘金球一定會屬于我的兒子。”
他再也不會在傍晚帶著我和哥哥去停車場的一角踢球了。那時的我,更是沒了主心骨似的頹靡不振起來。好在,最難過的時候哥哥拉了我一把。他把我帶到父親出事的游泳池邊對我說:“雖然父親不在了,但我們有責任讓家里的生活好起來,你必須扛得住打擊,像個男子漢一樣……”
一夜間長大的我,脾氣完全變了,也不再靠耍小聰明賣弄腳法,我有了要練好每個技藝環節的危機感。而媽媽,在失去家里唯一的頂梁柱之后,挑起了生活的重擔。她接下了許多手工活,常常連夜為成打的衣服釘扣子。我知道,母親是在盡最大努力為我們改善生活條件,盡量滿足我們的愿望,讓我們在失去父親的情況下,仍能安心踢球。到現在我還記得,10歲的時候,我從母親手里接過平生第一雙足球鞋。對于愛球如命的我來說,這無疑是最貴重的禮物,對母親的感激難以言表。我當時并不知道母親為了買這雙球鞋,在醫院里為病人足足多洗了半個月的臟衣服。
看著母親的默默付出,感覺自己能做的少之又少,僅僅是把在隊里獲得的獎牌、得到的某些紀念獎品,和同伴換一些牛肉、雞蛋這類更實際的東西。可這與生活壓力相比,未免太過微不足道。
我知道在家徒四壁的時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踢球,成為一名職業的足球運動員。我牢牢地記住了父親的話:在歐洲有一座“金球”在等著你。于是,我拼命地練球,凌空射門、踩單車、帶球過人……每一項都練得像在表演魔術一樣。上天從來不會辜負努力的孩子,經過一番努力,我終于有機會進入巴西國家隊并打進了第一個球。我用手指向天空,抬頭長久地仰望,我告訴遠在天國的父親:“你的夢想終于實現了。”自從那以后,每次我進球后必做的事情——手指天空,將進球獻給父親。
就這樣,巴西貧民窟的野孩子,成長為歐洲頂級俱樂部的“巴薩之王”。三個賽季以來,我為“巴薩”捧回了數座冠軍獎杯,親手將這家百年豪門推上歐洲至尊的寶座。就在2005年,我終于以壓倒性的優勢奪得了歐洲金球獎,實現了父親的預言。在諾坎普體育場,我從母親手中接過了這尊象征世界球員最高水平的獎杯。還記得當年我站在諾坎普球場的中央,感受來自媽媽溫馨的目光——那一直追隨我的目光。那一刻,開心溢于言表,只有緊緊相擁。25歲的我早就高出了母親一頭,眼神交融,傳遞著我與母親之間才有的默契。
“無論他進了多少球,他變得多么出名,他永遠只是我最心疼的小兒子。”母親的口吻是驕傲的。在我的成名路上,她見證了我全部的風風雨雨,在我獲得“世界足球先生”的頒獎典禮上她說:“我根本無法描述我的感受,我從未想過我會得到這么多。年輕時我只想讓兒子們活得有尊嚴,不挨餓就行了。他從小就想當球星,結果他實現了夢想,現在閉上眼睛想想,日子過得太快了……”
由于有過生活貧寒的童年,我格外喜歡幫助熱愛足球的孩子,在孩子面前,我也會變成一個大孩子,我愿意讓身邊的孩子們感受到足球的快樂和生活的希望。
這就是我,那個總在足球場上咧著嘴大笑的小羅。與此同時,我不會忘記將每一份成就與家人分享,他們是我開創“小羅時代”的幕后英雄。
(責任編輯 王天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