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南非祖魯人

沈海濱

祖魯民族是一個以畜牧和農耕為主業的民族。男人的基本職責有3條：保衛家園、放牧牲畜和打獵、管理氏族或家庭。女人的基本職責也有3條：耕種田地貯藏糧食、縫衣做飯打掃房屋、繁衍后代教育子女。對祖魯人來說，被作為財富的主要標志的不是貨幣，而是牲畜，其中最主要的是牛。許多經濟活動都是通過牛和其它實物進行的。比如向國王交納貢稅，比如男子娶妻。祖魯男人娶一個妻子的彩禮是11到14頭牛。

我下了汽車后又改坐著牛車前往夸祖魯-納塔爾那個叫“lsandhlwana”的地方村落，到達祖魯村口已傍晚，趕牛車的是一對熱情淳樸的父子，他們教我唱起了放牛歌，你一句我一句，歌聲、笑聲在山谷里回蕩……村落里，雞媽媽帶著小雞在草坷中覓食，小羊在樹下悠閑地踱步。一路上我發現祖魯人居住的圓形房子都是用泥巴糊成，房頂是植物纖維編就，進了房間，四周一覽無遺，據說祖魯人相信，如果房子有角落的話，容易躲藏敵人和魔鬼。

穿戴豹皮是祖魯族酋長的標志。祖魯族的領導權采父系傳襲方式，這個慣例與一夫多妻制均延續至今。女孩在嫁人之前袒露著乳房是祖魯人的傳統。少女的身體之美是公共的，直到結婚穿上衣服，身體才為某個男人私有。

祖魯人被公認為南非最英勇善戰的民族。他們的標志性武器是野牛皮盾牌，傳說以前的祖魯男孩長到15歲時，都要獨自捕殺一頭雄獅。酋長會交給他一只盾牌，表示認可他進入成年男人的世界。以前的祖魯男子12歲開始接受軍事訓練，16歲入伍為新兵，18歲接受正規軍事訓練為戰士，戰士在35歲之前不許結婚。戰舞是祖魯族最著稱的舞蹈，以靈活的跳躍、刺戳和閃避的動作來展現他們的英勇士氣，看得我驚心動魄。初到南非時，筆者在約翰內斯堡的一個晚會上看到了三四名身穿獸皮、手執短矛和牛皮盾牌跳舞的黑人，舞蹈動作與戰場上的沖殺極為相似。后來得知這就是祖魯族的舞蹈。從戰爭中誕生的祖魯族，其舞蹈動作也與戰爭有關，因此名為“戰舞”。

祖魯人一夫多妻在南非是受到國家法律保護的。祖魯人普遍重男輕女，理由是只有男孩才能把家族姓氏傳承下去，所以如果第一位妻子生的不是男孩，可能丈夫很快就會有娶二房的打算。祖魯人崇尚干凈、純潔。他們的住所總是打掃得一塵不染，什么食物用哪個托盤都要分得清清楚楚。祖魯人對貞操格外看重，但現代祖魯女孩未婚先孕的事情屢屢發生，這可急壞了祖魯王。他認為女孩子懷孕罪魁禍首在于祖魯男人，于是下令要檢查未婚男青年的貞操，一旦發現不是處男就要受到懲罰。至于如何檢查，祖魯王自有判斷標準，那就是讓男孩子當眾小便，如果小便噴射高度達到或超過頭頂，就是處男，否則就一定偷嘗過禁果。為阻止艾滋病的傳播，也為讓女性自重，十幾年前祖魯人重新恢復了驗證處女之身的傳統，沒過幾年已經風行南非。在驗證處女身的儀式上，方圓數十公里的少女來到一個特定的地點，并排仰臥于鋪在地面的草席上，接受同族老年婦女的檢驗。凡得到驗證的處女就可以領到“處女證”。這一儀式有時與一年一度的“蘆葦節”同時舉行，但有些家庭驗證處女身則每月進行一次。

祖魯人最喜歡“胖美人”。之前來部落前給我們記者采訪團開車的尼古拉斯是祖魯人，他就是以胖為美的人之一。“在我們祖魯族，男人都以身材健壯為榮，誰的身材越高大，誰身上的肉多，就說明誰更有能力。而男人們身邊的女人如果不夠胖，那么別人就會笑話他，因為這說明他沒有能力養好自己的女人，說明他家里條件很差。另外，我們祖魯男人找女人第一要看的不是臉蛋，而是腰和屁股，像那些腰太細了的，屁股也不夠寬大的，這樣怎么可以生養更多的孩子呢？另外這樣身材的女人也沒有力氣，家里那么多的活也干不動的，要知道女人不是用來看的，而是要能夠負擔起生活多方面的壓力的！”尼古拉斯說。來南非第一天，我就去過尼古拉斯的家，他的媳婦是非常胖的，而他的兩個姐姐也是“豐乳肥臀”。

南非女子，特別是黑人喜好醒目夸張、色彩濃重的服飾，在她們看來，色彩最能直截了當地吸引眼球。而她們花心思最多的是頭發。黑人的發質在各個人種里是最差的，細細的絨毛，永遠長不長，稍微長點便會一綹一綹地糾結在一起。那么，黑人頭上一條條小辮子是怎么回事呢？原來是編上去的。為此，黑人女子要先接頭發，然后再編辮子。她們每一兩個月會花上好幾個小時，把假發編織在頭頂，編完后，再抹上油。這樣精心打理最大的不便是不能洗頭，要洗只有等到下次做頭發的時候了。我聽了兩種說法，不少南非女子甚至兩個月都不洗一次頭，也聽說清洗頭發靠一種干洗的方法。因為打理頭發時間太長，且不太衛生，一些新潮女性為了簡潔，干脆直接買來各種類型的假發，套上即可，天天可以換造型。

在村路兩邊，我看到了祖魯的女人怎樣織布和染布，祖魯的男人怎樣制作武器。在寬敞的場院里，我又一次觀賞到了祖魯男人雄壯的戰舞和女人輕巧的耕舞。

祖魯人的一夫多妻制說來非常有意思，在南非的現代國家制度建立之后的白人統治時期，祖魯族的一夫多妻制被宣布為不合法。城市里的祖魯男人，都改為只娶一個妻子。而在鄉村，尤其是邊遠的鄉村，祖魯人還是我行我素，只要有足夠數量的牛，就不止一個地娶妻。

當現代文化的履帶碾過千年歷史的禁錮，原始文明的消亡也就隨之而來。據悉現在已經有一半的祖魯人離開自己的家鄉到城市打工了，留下的多數是老幼和已婚的婦女。祖魯族人都不愿意去了：“因為家鄉還有一個別稱：貧民窟。”即使留在家鄉的人，也已經不能像過去一樣靠游牧為生，必須到附近的城鎮去打工了。

祖魯人生活在現代和傳統之間。他們中，一部分已經走進現代，但還保留著些許民族的傳統和習慣。更多的人還生活在傳統中，卻在逐漸地與現代融合。驅使祖魯人融入現代的，不僅僅是政治和文化的因素，更是生存的需求，發展的需求，擺脫貧困的需求。今天的祖魯人，部分人仍然在農村過著傳統的農牧生活。而一批祖魯族的精英，已然進入了南非的主流社會。在南非的政界、工商界、金融界、科技界、文化界和服務業界，都有祖魯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