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老房子

劉濤

夢見老房子

靠東杖子跟兒的一趟柴禾垛

柴禾垛南的破棚子

西房檐兒下的雞窩

長方形的土院子

在對開的窗扇兒前打著斜坡

兒子和幾個光禿禿的小蛋子

在吵吵吧喊地玩著渾身松散的地板車

我背著黃呼呼的天

忙碌著我灰蒙蒙的日子

妻子在開著的房門里洗衣服

洗衣板上的一雙手

就像肥皂水里打磨時光的一把銼

污泥被及時地清洗

清貧被不止一次地晾曬

兩間冬暖夏涼的小草房

在民主村的西北角

吐著醉漢一樣的炊煙

夢見老房子

季節(jié)還是那樣緩慢

家家戶戶驅(qū)趕著牛馬走在風(fēng)雨的田野

二甲溝甩出的那道山彎

捧著不大的村莊

就像娘抱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