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強, 李 斌, 李建強
(武漢紡織大學a.《服飾導刊》編輯部;b.服裝學院;c.現代紡織學院,武漢 430073)
歷史與文化
基于曶鼎銘文“匹馬束絲”的紡織度量考辨
李 強a, 李 斌b, 李建強c
(武漢紡織大學a.《服飾導刊》編輯部;b.服裝學院;c.現代紡織學院,武漢 430073)
對于曶鼎銘文中“匹馬束絲”之“束”的解讀,考古學界很少關注,導致出現了一些錯誤的觀點,皆因中國古代紡織度量系統研究缺席所致。基于對中國古代紡織度量的系統研究和分析,文章認為:曶鼎銘文中“匹馬束絲”的“束”乃織物規格的度量,1束=5匹,非傳統歷史學界認為的捆扎容積單位;南唐徐鍇的蠶絲度量是有問題的,他把認識問題說成了工藝問題;1兩=1匹=2端=4丈=5尋=40尺、1束=5匹、1純=2兩或5兩;文學作品中“九張機”“百張機”“四張機”中的“張”并非織物規格單位而是操作織機的意思。此外,對古代織物精密程度單位“升”進行現代性解讀,以期更好地弘揚中國古代紡織文化。
曶鼎銘文; “匹馬束絲”; 紡織; 度量
曶鼎乃西周中期青銅重器,清代乾隆時期流傳于世,后下落不明,現僅存幾張銘文拓片和《金石萃編》《積古齋鐘鼎彝器款識》等金石專著中關于其形制的片言只語。即便如此,曶鼎銘文拓片的內容也成為研究西周中期社會政治、經濟狀況不可或缺的寶貴資料。曶鼎銘文記述三件事,其中“匹馬束絲換五夫”(很多觀點認為“夫”是指奴隸)的銘文成為中國從基礎教育到高等教育證明奴隸社會主要勞動力——奴隸不值錢的“鐵證”,說明奴隸生活悲慘的依據。甚至一些教育圖本中以圖片形式(圖1)將這一鐵證展現出來,讓受教育者(包括曾經的筆者)深信不已。此外,網絡上這一觀點也是大行其道,似乎成為不刊之論。基于曶鼎銘文中“匹馬束絲”之“束”的絲織品度量考核和相關銘文的合理解讀,本文對“匹馬束絲換五個奴隸”證據的使用提出疑問,并得出中國奴隸社會絲織品之昂貴和勞動力價格更貴的結論。同時,筆者認為中國紡織度量系統研究的缺失是導致“匹馬束絲”傳統觀點誤判的一個重要原因,有必要對中國古代紡織的度量進行一個系統的梳理。

圖1 相關歷史教科書中關于“匹馬束絲換五夫”的圖片形象Fig.1 The picture image of “Pi Ma Shu Si Huan Wu Fu” in some relative history textbooks
從曶鼎銘文中“匹馬束絲”的“匹馬”與“束絲”的并列結構來看,“束”指度量單位,與匹對應;“絲”指物品,與馬對應。據此,傳統歷史學界認為其銘文中“束”“絲”分別為“一束”“蠶絲”的意思,否則不會以圖1表示。但筆者認為這一觀點是有疑問的,其理由有三:
1)傳統歷史學界的觀點有物品與度量單位不匹配的問題。傳統歷史學界認為曶鼎銘文中“匹馬束絲”的“絲”指蠶絲,這也是東漢成書的《說文解字》中的解釋,而此處的“束”則被傳統觀點認為是捆扎容積單位,一束之內是彈性很大的容積單位,因為這有一個壓縮蠶絲的強度問題,有很大的人為因素,二束以上則是一個捆扎和容積并存的問題。試問此處蠶絲如何用容積單位來度量?自中國文獻有相關記載以來,關于蠶繭、生絲、熟絲的計量都采用重量單位,因為容積單位由于壓縮力大小不同而存在很大的差異。西周時期用蠶絲與其他物品進行物物交換時,如果采用蠶絲的容積單位計量,會受到很多人為因素影響,為避免糾紛,應該不會采用。筆者查閱中國度量史發現,先秦時期的容積單位有“溢”“掬”“庾”“升”“豆”“區”“釜”“鐘”“鼓”“盆”等,其重量單位有“石”“鈞”“銖”“鎰”“兩”“黍”“累”等,兩種度量單位都未發現有“束”這一度量單位[1]。
2)考察中國古籍,“束”是指紡織品度量單位,五匹為一束,它與“絲”的本意“蠶絲”是不能搭配的,“束”的后面只能搭配紡織品,如《穆天子傳》中出現“束帛”的文字表達[2],帛的單位是匹,而束則是將五匹帛捆扎在一起。那么曶鼎銘文中“匹馬束絲”的“絲”應該是指絲織品,這種用法可從成書于南朝的《玉臺新詠》中載東漢末年事《古詩為焦仲卿妻作》(又名《孔雀東南飛》)中“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一句可見。但又有一個問題,“束絲”其搭配在其他西周銘文和相關文獻中沒有看到,這讓筆者曾經懷疑“束絲”這一搭配是否合理,繼而懷疑曶鼎銘文乃至曶鼎的真實性。但1976年在陜西扶風縣云塘發現了曶尊、效卣等青銅器[3],“曶”“效”都是曶鼎銘文中所載的人物,另外關于曶鼎銘文的記載和拓片早在清代乾隆時期已存在,由此可見,曶鼎銘文拓片不可能是造假的,繼而證明曶鼎的真實性。既然曶鼎銘文表達可信,但其“束絲”表達與成書于戰國時期的載西周事的《穆天子傳》中的“束帛”有異,筆者認為,“束絲”(五匹絲織品)的稱呼較“束帛”(五匹帛)的稱呼要早。其原因有二:①《穆天子傳》是戰國人撰寫西周事,其不可避免帶些“以今觀古”的輝格史觀,“束帛”多半為戰國時期人的稱法,而將此稱法強加給西周人。②“束絲”“束帛”稱呼使用的先后順序表明戰國時期較西周絲織品的品種增加不少,因為帛只是絲織品中的一種,而絲則是泛指絲織物。

由以上三點可見,圖1表達的信息有誤,應該是一匹馬加五匹絲織品等于五個甿。
2.1 對南唐徐鍇關于蠶絲度量的獻疑
南唐文字訓詁學家徐鍇(公元920—974年)關于“一蠶所吐為忽,十忽為絲,糸,五忽也”的度量觀點,筆者認為是有問題的:①成書于南北朝時期的數術專著《孫子算經》中有最早關于度量“忽”相關的記載“蠶吐絲為忽,十忽為一秒,十秒為一毫,十毫為一厘,十厘為一分”,并沒有“十忽為絲,糸,五忽”的表達。但徐鍇之后南宋成書的《五燈會元》卷十四有“木人密運化機,絲毫不爽。石女全提空印,文彩未彰”,明顯將一根蠶絲的直徑作為長度的度量單位。筆者認為《五燈會元》有可能受徐鍇論述的影響,乃至成語“絲毫不差”“絲毫不爽”都是受徐鍇訓詁的影響。②比徐鍇所處時代要早成書的《說文解字》對“絲”“糸”的解釋為“絲,蠶所吐絲也”“糸,細絲也”,這似乎并沒有徐鍇所言的論述。筆者在此認為,徐鍇只是根據自己的認識進行補充和解釋。南唐在五代十國時期相對于其他地區較為安定和經濟繁榮,絲織業空前發達,可想而知徐鍇一定看到過南繅車繅絲,繅過的絲正是多根繭絲并股加捻,徐鍇可能錯誤地把認識問題說成了工藝問題。但徐鍇這句話有其意義,它可以成為證明五代十國時期已有南繅車的一個間接證據。③考證甲骨文“絲”“糸”的圖像信息發現,“絲”“糸”可能分別是繭絲、蠶絲單纖維的象形表達,因為一根繭絲由兩根蠶絲單纖維構成,這是很容易發現的,只要將繭絲放在水中充分浸泡后就可以發現,不然甲骨文為何不以三根或四根蠶絲單纖維圖像構成一根繭絲的文字圖像呢[7]。
2.2 對織物度量的補充和再考
織物的度量即規格,統一的規格便于征稅和商品貿易,從成書于春秋時期的《詩經》中“抱布貿絲”即可見以布交換絲的物物交換,但這一交換物各自肯定是有一定的規格,不然這一交換是不可能順利進行的。同時期成書的《左傳》亦有“夫布帛之有幅焉,為之制度”,故才有“吳起使其妻織組,而幅狹于度,出其妻”一說。織物的規格常用“匹”,但匹在不同歷史時期略有變化,如表1[8]所示。之所以特別在明清時期發生較大的門幅變化,主要在于織機的進步,甚至出現二人共織的織機。同時明清時期織物度量單位“匹”的長度也發生變化,筆者認為可能有兩方面原因:①隨著封建商品經濟的發展,各地已出現很多強大的紡織區域經濟,如江浙和四川等地,但在不同紡織經濟區內其匹的長寬各有不同,這可能與各地的生產習慣、市場消費習慣有關。②匹的長度也有可能與明清時期運輸的商業化有關,紡織品運輸的體積與其費用密切相關,假設按五代后周規定匹的規制,則一匹絲織品的體積明顯小于一匹麻織物、棉織物的體積,但這三者都有相同的匹心(使紡織品圍繞在其周圍的木板),從經濟學角度來看,顯然絲織品運輸成本要高些。為了運輸中節省費用,古代商號可使一匹絲織品的長度略長于一匹棉紡織品或麻織物的長度,使絲、棉、麻三者一匹的體積相同,這樣絲織品在大宗運輸中會節省很多費用,同時明清時期匹長不等可能與不同商號的經營有關。
確定“匹”的織物度量后,大家基于匹來看其他織物度量單位就有一個非常具體的概念。但是非常遺憾,中國古代典籍中關于紡織度量的注釋說法不一,導致其十分混亂。但筆者認為可以根據已被考古發現證明的相關匹的度量(表1)和各學者注釋相同的度量入手,進行正證和反證即可。另外需要明確一點,下文中兩、尺、尋、丈、端都是面積單位,以幅寬一致,長度表示面積。

表1 中國古代各時期“匹”的度量變化Tab.1 The transformation of measurement unit “Pi” in each period of ancient China
1)首先,確定定理性的結論:①各方贊同1兩=40尺=5尋;②度量制度確定1丈=10尺;③1匹有4丈說和8丈說,筆者根據②的等式,以漢魏時期1尺=23 cm為依據(相關紡織度量的典籍多以先秦文獻為主,而先秦文獻又多以漢代人整理,故取漢魏時期的度量為妥),得到1匹=9.2 m(4丈說)或18.4 m(8丈說),因為表1中的相關數據得到趙豐先生的考古證明,故本文認為1匹=4丈=9.2 m為可信的;④ 1束=5匹。
2)其次,筆者通過反證法,否定一些紡織度量的說法。
①相關文獻有1端=2丈或6丈或1丈8尺的結論。
假設1端=2丈正確,由已知1匹=4丈得1匹=2端(即1束=10端),古人在換算方面,只可能是整數,不然會增加很多麻煩。所以有可能1端=2丈。
假設1端=6丈正確,由已知1匹=4丈得1匹=2/3端,因為這個換算為非整數,故假設不成立。
假設1端=1丈8尺正確,由已知1匹=4丈得1匹=20/9端,因為這個換算也是非整數,故假設不成立。
綜上所述,必須要有一個換算,故1端=2丈正確。
②相關文獻有1匹=2兩或1兩的結論。
假設1匹=2兩正確,由已知1兩=40尺、1丈=10尺得1匹=8丈,前面已證明1匹=8丈錯誤,故1匹=2兩不正確。
假設1匹=1兩正確,由已知1兩=40尺、1丈=10尺得1匹=4丈,前面已證明1匹=4丈正確,故1匹=1兩正確。
綜上所述,1匹=1兩正確。
3)由以上1兩=40尺、1端=2丈、1丈=10尺得1兩=2端。
4)再做一個說明和兩個反證。相關文獻有1純=2.2尺或5匹或4端。
一個說明:1純=2.2尺源于《周禮·天官·內宰》“出其度量淳制”。鄭玄注:“故書淳為敦,杜子春讀敦為純。純謂幅廣,制謂匹長。”筆者在此要反問,如果純為幅廣,那2純3純……又用在哪里呢?難道西周時期有很多幅寬形制的機型嗎?顯然是不可能的。鄭玄解釋有誤。
兩個反證:①假設1純=5匹成立,由1匹=1兩=4丈=40尺得1純=5兩,換算為整數,可能正確。②假設1純=4端成立,由1兩=2端得,1純=2兩,換算也為整數,可能也正確。
綜上所述,筆者可以推出織物度量:1兩=1匹=2端=4丈=5尋=40尺、1束=5匹、1純=2兩或5兩。
此外,魏唐之際曾一度出現“張”的規格,據吐魯番文書中的記載,一張規格約長八尺至一丈、寬四尺至五尺,相當于今之長2 m、寬1 m上下,是一種流行于中亞地區的規格。后在內地亦有使用[8]。筆者在此有一點需要澄清,宋代詞《九張機》中的“張”不是織物的規格,原因有二:①“張”的度量用法是在魏唐之際流行,而非宋際流行。②如果文中“張”是度量單位,那能織出九張織物的織機該有多大?甚至其后創作詞《百張機》,那整個織機都比金字塔還大。顯然詞中“張”不是織物度量單位。③詞中“張”應該指操作的意思,而“機”是指織機的意思。所謂幾張機是指操作織機幾次。
2.3 對織物古代精密程度表述的現代表征
對于《儀禮·喪服》中“升”,鄭玄解釋為“一升為八十縷”,其實升是古代表示經密的單位,一升指織物幅寬上有80根經紗。假設以漢幅50.60 cm為例,1升=1.58根/cm,那么15升布的經密就是1.58×15=23.70根/cm,30升布的經密=1.58×30=47.40根/cm,可見30升布已經非常精細了。筆者對《儀禮·喪服》各喪服的精密程度換算,見表2。

表2 《儀禮·喪服》中各喪服的哀悼對象、升數、經密情況Tab.2 Mourning objects, quantum of “Sheng” and warp density of all kinds of mourning apparel in “Etiquette·Mourning Apparel”
通過對曶鼎銘文中“匹馬束絲”的全方位考證和對中國古代紡織度量的系統整理和分析認為:
1)曶鼎銘文中“匹馬束絲”的“束”乃織物規格的度量,1束=5匹,非傳統歷史學界認為的捆扎容積單位。
2)傳統觀點“匹馬束絲”作為中國奴隸社會時奴隸生活悲慘的所謂“鐵證”是錯誤的,“匹馬束絲換五夫”相反證明絲織品的珍貴和勞動力——甿在當時社會中的重要性和價值。
3)南唐徐鍇的蠶絲度量是有問題的,他把認識問題說成了工藝問題,其相關論斷不可信。
4)分別對中國古代紡織度量進行正、反證推理,得出1兩=1匹=2端=4丈=5尋=40尺、1束=5匹、1純=2兩或5兩的結論。
5)文學作品中“九張機”“百張機”“四張機”的“張”并非織物規格單位而是操作織機的意思。
6)對古代織物精密程度單位“升”進行現代性解讀,以期更好地弘揚中國古代紡織文化,同時“升”也是反映古代紡織品質量的一個重要標志。曶鼎銘文中“匹馬束絲”中只有織物數量的度量信息,而缺少精密程度的度量信息,這也是一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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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Measurement of Textile Based on Inscriptions of Hu Ding
LI Qianga, LI Binb, LI Jianqiangc
(a.Editorial Department ofFashionGuide; b.School of Fashion; c.College of Advanced Textiles,Wuhan Textile University, Wuhan 430073, China)
The archaeological circle pays little attention to the interpretation of “shu” of “Pi Ma Shu Si” in inscriptions of Hu Ding, causing the emergence of some wrong opinions. All this is caused by the lack of studies on textile measurement system in ancient China. Based on the study and analysis on textile measurement system in ancient China, this paper considers that “shu” of “Pi Ma Shu Si” in inscriptions of Hu Ding is a measuring unit of fabric specification and 1 Shu = 5 Pi, i.e. unit of banding volume considered by non-traditional history circle; silk measurement of XU Kai in Southern Tang University is problematic and he identified ideological problems as technical problems; 1 Liang = 2 Pi = 2 Duan = 4 Zhang = 5 Xun = 40 Chi, 1 Shu = 5 Pi and 1 Chun = 2 Liang or 5 Liang; “Zhang” in “Jiu Zhang Ji”, “Bai Zhang Ji” and “Si Zhang Ji” in literary works is not a unit of textile specification, but means “operating weaving machine”. In addition, this paper makes modern interpretations on “Sheng”, a unit of measurement of precision of textiles in ancient China so as to promote ancient Chinese textile culture better.
inscriptions of Hu Ding; “Pi Ma Shu Si”; textile; measurement
doi.org/10.3969/j.issn.1001-7003.2015.04.012
2014-09-06;
2014-11-21
湖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項目(鄂教財[2013]6號)
李強(1980-),男,博士,研究方向為中國古代紡織工程。
TS101;K875.7
B
1001-7003(2015)04-0058-05 引用頁碼: 041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