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語
拜訪丁密金老師時,他正在研習書法,臨的是米芾的帖。緣由有三:一是他從小就愛好書法,二是畫畫累了,他把寫字當作一種休息,三是他揣摩著在書法的線條律動中尋找墨感。
“墨感”是丁密金的創造。說到這個詞,還得先講講打鐵這門手藝。丁密金說,水墨畫畫了20多年,每天都尋思著筆怎么使、墨怎么用,而往往就在悟道之時,他總是不經意想起童年時村頭的鐵匠鋪。
“別看打鐵是手工活,可技術含量相當高。工藝流程中有道非常關鍵的程序——鑒火,就是將打好的刀斧放在爐中燒紅燒透,取出后放在黃泥漿水中浸泡冷卻,這就是絕活啊。”在丁密金看來,筆墨之道好比“鑒火”之技。正如清代畫家邵梅臣在《畫耕偶錄》中所言,“用濃墨有火候,火候到者,墨為我用,力能使墨愈濃愈妙”。
那么如何把握好筆墨的火候呢?丁密金認為,其一是要有極好的墨感,其二是用筆功力要強。
就是在這不斷領悟與探索的過程中,丁密金拓展了當代新水墨的題材領域與藝術風格。作為學者型的畫家,他踐行著“筆墨當隨時代”的創新精神。他從山林幽靜、佳人花香的程式中跳出來,主動擁抱都市生活。街頭的舞者、閑逛的女郎,在他的筆墨中顯出別樣的生氣,讓人感受到強烈的時代氣息與青春激情。尤為可貴的是,為了演繹出時代感,他孜孜不倦地在造型、構圖、運筆、用墨上進行創新,并大膽地借助西方美術技法。
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博士生導師陳池瑜評析說,丁密金用大筆揮掃的幾何塊面增強畫面的沖擊感,用蠕動的短筆觸表現抖擻的精神和旋轉的節奏,用人物剛健的動作和激昂的臉部表情體現內心的狂放情感……無論是構圖的張力,人物的姿態與表情,還是筆墨的狂放與律動,都為我們創造了一種新的水墨視覺形象。
攀登藝術高峰無疑是艱辛的。丁密金曾經陷入一種矛盾之中:過于強調主體的筆墨意識,無疑會流于空泛概念的傳統水墨程式或筆墨游戲,疏離或歪曲客觀對象;而當畫者過于忠實于對象,必將囚于客體,喪失筆墨的審美價值。
經歷磨礪之后,丁密金找到了破解的法寶——尊崇真情實感。這也正是丁密金酷愛到邊遠山區或繁華鬧市體驗生活的原因,他要達到與客體對象的默契交流,參悟內在的最原始的生命沖動。只有這樣,才能“隨筆一落,隨意一發,自成天蒙”。
對藝術的探索是沒有止境的,就如同我們對生命的認知一樣。現在,丁密金把目光移向了太空,展示出對天地、宇宙的思考。我們期待他的新突破。(支點雜志2015年3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