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蒙古族第一部成文法的誕生

李麗莎

法律是人類社會發展的產物。蒙古族法律的發展歷程也是一樣，從歷史中走來，在歲月中成長。就讓我們沿著蒙古族的發展歷程來回溯蒙古族第一部成文法的誕生。

原始部落時期：僅有生活習慣規范

據史料記載，額爾古納河畔是蒙古族的搖籃。“蒙古”最初只是其中一個部落的名稱，隨著各部落統一才形成“蒙古”這一共同名稱。

大約在公元7世紀，蒙古部落從額爾古納河流域開始向西部蒙古草原遷移。12世紀時，蒙古部落又分出了乞顏、扎答蘭、泰赤烏等許多部落，散布在今鄂嫩河、克魯倫河、土拉河的上游和肯特山以東一帶。當時在蒙古草原和貝加爾湖周圍的森林地帶，還有塔塔兒、翁吉刺、蔑兒乞、斡亦刺、克烈、汪古諸部。在這一時期，蒙古部落沒有成文法律，只有產生于蒙古氏族部落的生活習慣規范。這些規范源于薩滿教的教義和祖先留下的習慣，部落成員尊重這些行為規范，并據此進行生產、生活等社會活動。

階級社會初期：“約孫”形成

到11世紀末期，蒙古族形成了早期的的奴隸制社會，這些習慣經當時各部首領的肯定與增補，便演變成了習慣法，即“約孫”。習慣法的出現是蒙古部進入階級社會的標志之一。在1206年成吉思汗統一蒙古諸部以前，“約孫”是調整部落成員關系的主要行為規范，是蒙古族社會效力最高的習慣法?！凹s孫”在史籍中沒有較為集中地記載，但根據一些記載的片段可以看出它的內容十分廣泛，幾乎囊括了部落的軍事、經濟、政治、生產、婚姻、繼承等多方面，包括對“長生天”和祖先的祭祀制度、氏族首領的忽里勒臺制和汗位繼承制、血親復仇制、部落成員婚姻制、財產繼承制、對偷盜的審斷處理辦法以及生產和生活中的各種禁忌等等。

蒙古帝國時期：成文法出現

在成吉思汗統一蒙古之前，由于蒙古族還沒有文字，因此也不可能有成文法。相傳，1204年成吉思汗在討伐乃蠻部時，俘獲一名叫塔塔統阿的畏兀兒人，此人精通畏兀兒文字，后由他創造了畏兀兒蒙古文字。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文字，成吉思汗才得以在十多年后頒布封建法典《大札撒》，又稱《成吉思汗法典》。

“札撒”意為法令、軍令。據史料記載，早在1203年，鐵木真戰勝克烈部后，曾多次口耳相傳札撒，強調禁止泄密，不許貪財等事項。1206年，成吉思汗建國，命令失吉忽禿忽著手制定青冊，這是蒙古族正式頒布成文法的開端。

據《史集》記載，1219年，成吉思汗高舉征服世界的旗幟出征花剌子模。臨出師前，他召集了眾人，舉行了忽里勒臺（即諸王大會、大朝會），在他們中間對自己的領導規則、律令和古代習慣重新作了規定，這就是《大札撒》。志費尼在《世界征服者史》中專門寫了一章“成吉思汗制定的律令和他興起后頒布的札撒”。其中說：“因為韃靼人沒有自己的文字，他便下令蒙古兒童習寫畏兀文，并把有關的札撒和律令記在卷帙上。這些卷帙被稱為‘札撒大典，保存在為首宗王的庫藏中。每逢新汗登基、大軍調動或諸王會集共商國是，他們就把這些卷帙拿出來，依照上面的記載行事，并根據其中規定的方式去部署軍隊，毀滅州郡、城鎮。”現在，《大札撒》已經失傳，但在中外史籍中還片斷記載了其中一部分條款。

雖然，“札撒”的含義主要指成吉思汗發布的命令及頒布的法令，但蒙古社會長期以來形成的傳統習慣也一并以法令的形式得到了認可。因此，有學者認為《大札撒》是在承認習慣法的基礎上頒行的一部諸法合體的法典，是世界上第一套應用范圍最廣泛的成文法典，它建立了一套以貴族民主為基礎的蒙古貴族共和政體制度。

《大札撒》標志著蒙古族法律文化由習慣法階段邁入了制定法階段，也標志著蒙古族第一部成文法的誕生。

（作者單位：內蒙古法學會法律文化研究會）

責任編輯：田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