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小姐
簡介:接任務接到仇人身上怎么辦?逃啊!不過帥哥你尋仇歸尋仇,老動手動腳干什么?我就是再廢柴,也是個有節(jié)操的廢柴!
第一章 你他娘的是大肥雞!
劉麻子來報信的時候,我剛烤好一只肥雞。
金燦燦的一只烤雞,肉質(zhì)肥嫩,油水欲滴,再配上我向別人討來的秘制作料,簡直是一聞就能口水直流。
我舔了舔嘴唇,剛想咬下一口,劉麻子那廝突然跑了過來。
他以一種“后面有鬼追我”的速度跑到我身邊,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著我耳朵大吼:“當家的,他們來了!”
我整個人一驚,手一抖,整只雞就啪的一聲掉到地上。而剛剛一直垂涎美味的大黃在這時更是抓住了時機,以媲美獵豹的速度嗖的一下叼走了烤雞,搖了搖它碩大的肥臀,不留給我一點搶回去的余地。
我扶了扶額,將劉麻子推遠:“先別和我說什么,我想靜靜。”
劉麻子天真懵懂地看著我:“靜靜是誰?”
我:“……”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控制住將劉麻子揍成劉胖子的沖動。
后來劉麻子倒也不用我廢話,自己帶著弟兄們就跑過去。遠遠望去,他們跑去的方向確實有輛馬車緩緩朝這邊駛來,馬車外稀稀拉拉地跟著幾個男人,個個高大威猛,身材魁梧。
按照這種情況來說,劉麻子他們要想擺平這些人然后成功地從他們手里救出我們要的人,肯定會花費些工夫。
可哪想劉麻子他們剛舉起大刀隨便往路上一站,那些大漢就都嚇得提著褲子跑開了,獨留劉麻子那幫人在原處風中凌亂。
我倒沒什么感覺,反正目的達到了,過程怎么樣我都不在乎。
我差劉麻子他們守在外面,然后獨自上了馬車,果然,里面躺著一個昏睡的男子。
男子一身月白華服,修長的身量蜷曲在馬車上,那姿態(tài)看起來極為滑稽。即便如此,完全影響不到他的俊美,尤其是他那張臉,簡直帥得不行。
“嘖嘖,瞧這細皮嫩肉的,還有這睫毛,他是怎么做到又密又長的啊?”
我一邊感嘆一邊向他靠近,想著湊近再仔細研究下他的睫毛,可哪想,他在這時突然醒了。
他睜眼的一剎那,我正懸在他頭頂,我們之間幾乎是連五寸的距離都沒有。而他也不曉得是有意還是無意,對上我的目光時,眼底帶著濕意和茫然,那模樣讓我覺得,自己就像那要強占黃花大閨女的惡霸一樣。
我吞了吞口水,開口道:“公子,現(xiàn)在這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你假若一直這么看著我,我會很尷尬的。”
我原以為他的反應會是臉紅,然后推開我,再不濟也會憤怒地推開我,可我萬萬沒想到,他會憑空來一句——
“你是小雞雞?”
我一掌扇到他臉上:“你他娘的是大肥雞!”
他羞答答地垂下眼:“你沒看過居然都知道。”
我:“……”
第二章 少主魏子胥
那人說他叫魏子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無涯門的少主,此次一路南下,是來向玉劍山莊的小姐求親。可哪里料想,這半路居然遇到強匪,不僅劫了他的聘禮,還綁了他想回無涯門再要些贖金。
其實這些經(jīng)過我都了解,我此次會守在這山路間救下他,完全是受人之托。
可我不懂的是……
“你一個武藝甚高的少主,為何會被一些只知硬拼的強匪給困住啊?”這消息要是傳出去,讓那些曾敗在他手下的江湖人士情何以堪啊!
哪想魏子胥俊秀的臉蛋紅了,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后低下頭,道:“他們一直夸我貌似天神什么的,我掉以輕心就喝了他們遞來的加料茶了……”
我:“……”
我有些無語地看著魏子胥,心想他真是傳說中的無涯門的少主嗎?說好的溫潤如玉、舉世無雙呢?怎么現(xiàn)在只剩下空有皮相沒有智商了?!
但不論怎樣,既然我收了雇主的錢,就理應把事情辦好。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他道:“我是云水水,解憂局的當家的。之前受人之托來救你,現(xiàn)在理應將你送到目的地。所以你放心,這一路我們都會護著你的。”
他看似感動得不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激動地道:“那云……啊不!水水,我下半生的幸福就交到你手里了!”
魏子胥說這些話時離我很近,鼻息間一呼一吸傳來的溫熱我甚至都能感覺得到,導致我這種平日里不知心跳加速為何物的人,此時都能清晰地聽見自己胸膛間的那顆小心臟是怎樣撲通撲通越跳越歡的。
我慌了慌神,側(cè)過臉推開他:“好說好說。”
其實在我聽說魏子胥被人擄走的那一刻起,他在我心中早已不是江湖上傳言的武功舉世無雙的翩翩公子,甚至有時我還在想,這所謂的無涯門門主,可能還不如我們的大黃來得有用呢。
可后來,魏子胥卻用行動證明,他還是比狗的作用大。
那天的情形大致如此:我們趕路時偶遇黑衣人,也不曉得是我平日里的那些仇家還是魏子胥的仇家,反正他們一言不發(fā)地上來就開打,并且劍劍無情,刀刀致命。想來我解憂局平日里也不是吃素的,可應對他們時卻有些力不從心,幾番下來,我們這邊的人都被折騰得筋疲力盡。
我原本以為劉麻子他們肯定會將那些人解決掉,所以信誓旦旦地叫魏子胥留在馬車里等著。后來想必是他等得煩了,想出來看看我們的戰(zhàn)況時,便瞧見我們處于下風,于是想都沒想,飛身加入了戰(zhàn)斗。
看著他來去無影,揮劍如風的模樣,我暗暗嘖嘖了兩聲:“真他娘的帥呀……”
當時我看著他,花癡得不行,完全沒注意到身后有人逼近。待我反應過來時,那人的劍已持在了我的頸間,感受到那抹涼意,我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有些慌了,用著討好的語氣跟身后的黑衣人打著商量:“兄臺,你曉得我的身份吧?說吧,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滿足你,就連……”
那黑衣人打斷了我的話,帶著我向前幾步走,大吼道:“魏少主,我勸你現(xiàn)在就停手,不然刀劍沒長眼,傷了你的女人可別怪我!”
我一陣無語,心想這次完了,我雖然救過魏子胥一命,但這恩情還沒重到需要他為了我束手就擒的地步啊……
但萬萬沒想到,那人的話音剛落,魏子胥毫不猶豫地定身停了下來。
挾持我的黑衣人顯然很滿意,可這不代表他會就此收手。后來他拉著我走向崖邊,道:“還真不知道咱們魏少主如此重情重意,既然如此,那這姑娘掉下懸崖,您也不會不理的是吧?”說完,他便用力將我踢下了懸崖。
第三章 禍害遺千年
人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想來我從那么高的懸崖上掉下來還沒死,怎么說也都像是個禍害了把。
但好在我不是一個人。
其實我到現(xiàn)在都還有些不可置信,我掉下懸崖的下一刻,魏子胥居然跟著一起跳下來了。
是的,你沒看錯,是跳,是他主動跳的。
他當時一只手將我撈進懷中,一只手持劍劃著崖壁使力定住。
我們半浮在空中,命懸一線時,他忽然對我笑了笑:“水水,你信我嗎?”
我其實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可當看著他那一臉的柔笑時,我莫名其妙就心安了。
于是我無視腳下的深淵萬丈,朝他點了點頭。
好在后來他沒有辜負我僅有的信任,成功地讓我們安全著地。
我們找了個山洞躲了起來,中途一只無辜的野豬路過,倒霉地成了我們的盤中餐。
后來我們吃飽喝足,我有些無聊,便一邊剔著牙一邊問起他的事:“你說你和那玉劍山莊莊主的女兒,一北一南的,怎么就想起要向她求婚呢?嗯,難道江湖人士也講究聯(lián)姻鞏固地位?”
他搖搖頭,看向我,也不知是我太敏感還是怎么的,我總覺得他此刻的眼神格外有深意。之后,他開口,言語間含著笑意:“水水,你想得太簡單了,這其間的原委可比你說的復雜多了。”
我打小就愛聽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聽魏子胥這語氣,顯然是有故事啊!
于是我來了興致,笑瞇瞇地道:“哦?那你快跟我說說。”
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過去一些。我心想也是,他要說的肯定是秘聞,既然是秘聞呢,自然要說悄悄話。
于是我靠過去,坦然地將耳朵貼到他的嘴邊,可哪知他呵氣吐出的話竟是——
“嗯,事情太復雜了,我怕你這種智商聽不明白。”
我:“……”
這位公子,你如此欠揍你家里人知道嗎?
好在劉麻子他們的到來及時扼制了我想跟魏子胥撕逼的沖動,估計是我們烤豬時灑了我隨身帶著的秘制香料給了他們線索,于是他們尋著味道便一路找來了。
他們見我們毫發(fā)無傷時顯然吃了一驚,可更讓他們吃驚的是我吃得又圓又鼓的肚子。
劉麻子復雜地看了看我的肚子,又來回看了看我和魏子胥,最后笑道:“當家的,才這么一會兒的工夫,你們就連娃都有了?”
我笑瞇瞇地回答:“是呀,你們再晚一點來,娃都生出來了!”
說完,我就抓起一邊的大石頭,狠狠地朝他砸過去。
第四章 其實我喜歡女人
雖然一路又驚又險,但好在后來我還是成功將魏子胥送到了玉劍山莊。
事實上是魏子胥一路護著我們到了玉劍山莊……
接待我們的除了玉劍山莊的沈莊主之外,還有那個沈小姐。她顯然有些意外,看著我和魏子胥一起站在門口時,臉色都唰的一下白了。
之后她趁著莊主和魏子胥交談時,將我拉到了后院。
“云當家,你到底怎么辦事的?!說好的讓他愛上你呢?說好的讓他主動退親呢?”
她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滿身火氣:“還說好的……你還說好了一切都是虛張聲勢呢,那為什么你雇來的那些黑衣人刀刀想要我們的命?要不是魏子胥救我,我現(xiàn)在肯定連尸骨都被野豬吃了!”
是的,所謂的雇主根本就是這沈小姐。而她所托之事根本不是什么將魏子胥護送到玉劍山莊,相反的,她想讓他永遠不要來才好。
當時她表情嚴重地對我說:“云當家,這次只有你能幫我了。”
我了解了大致的情況后,便和她一起制定了計劃。開始劫魏子胥的那些強匪是我們安排的,后來我守在那兒救下他也是我們安排的,甚至再后來那群黑衣人也是我們安排的。目的只有一個——讓魏子胥愛上我,從而與沈小姐退親。
聽完我的話,沈小姐也有些愧疚:“云當家,我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其實跟魏子胥是真的有仇啊……對不起,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
“還下次?”我瞪著她,“這任務就到此為止吧,我無能為力了,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看她的臉色越來越差,有些不忍,于是安慰道:“其實我和魏子胥接觸下來,覺得他還可以啊,你為什么就死活不肯嫁給他啊?”
沈小姐咬咬唇,片刻猶豫后,說道:“水水,你沒聽說過?那魏公子……是個瘸子!”
我一驚,腦海里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幾天所見到的,確定魏子胥沒有絲毫瘸腿跛腳的癥狀,然后疑惑地皺了皺眉,道:“不會吧?我最近和他一起趕路完全沒發(fā)現(xiàn)啊。”
“你懂什么,他安了假肢!貌似是前年年末的事情吧,聽說他一直認為自己武功蓋世,所以蠻橫得不得了,哪想山外有山,結(jié)果被一個高人廢了一條腿。你說我怎么會嫁一個瘸子呢?”
我心里其實還是不怎么相信,但見沈小姐那副篤定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么。于是我只能微微嘆道:“哎,真是浪費他的容貌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既然他安了假肢,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你為什么還這么急著拒絕他呢?”
沈小姐估計被我糾纏煩了,只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下了什么決定一樣,開口道:“跟你說實話吧,我其實喜歡女人。”
這故事情節(jié)一下子從郎情妾意變成了妾情妾意,著實嚇了我一跳。
我嚇得后退了好幾步,哆哆嗦嗦地問:“你逗我的吧?”
她搖搖頭,然后一臉堅定地對我說:“所以,云當家,你還是得幫我!”
第五章 做什么?當然讓她還債啊
沈小姐的事令我翻來覆去地想到半夜,后來想到肚子咕咕叫了也沒想出個什么好辦法。
好死不死的,這時突然飄來了一陣撲鼻的香氣,我一忍再忍,最后還是沒能忍住,披起衣裳,便下床去尋找那香味的源頭。
味道是從廚房傳來的,我走進去一看,站在灶臺前的竟是魏子胥。
他見我過來似乎并不意外,笑著朝我揮揮手,道:“正巧,面剛下好,你快來吃吧。”
我原以為是他也餓了才會大半夜偷偷摸摸地來廚房煮面,可他盛了碗面給我后,便坐到了我對面,單手支著下巴,一臉笑意盈盈,完全不像是要跟我一起吃面的樣子。
我當時餓得不行,顧不了其他,挑起面條刺溜刺溜就吃了起來。
別說,這魏子胥下面的手藝還真是一流,湯汁濃郁,面質(zhì)軟硬適中,不知不覺間一大碗面就下了肚。
我摸摸肚子,心滿意足地靠向椅背,抬眼間發(fā)現(xiàn)魏子胥正看著我,目光專注,簡直比我剛剛看面條時還甚。
被他看得尷尬,但我又不好叫他滾一邊去,畢竟他是救過我一命,外加送過我一碗面的恩人。
所以慌張間我只好撇過頭,隨便找了個由頭問道:“那個……你真是非沈小姐不娶呀?”
說完我就被自己蠢哭了,這氣氛本來就這么尷尬,我居然還找了個更尷尬的話題。真是……如果我說自己是天下第一蠢,豬都不敢跟我爭。
魏子胥聽了我的話淡然一笑,語氣中帶了幾分嘆息:“水水,你聽過這些年外頭瘋傳我的那些話嗎?”
沒想到一個男人居然能如此坦然地討論起自己的缺陷,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傻傻地應了句:“啊?”
“幾年前我去揚州,原本在街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被一個女子拽住了。那女子倒是自來熟,上來就一口一個官人地叫我。我說自己不認識她,唔,你猜她之后說什么?”
他說話時目光悠悠地看著我,看似平靜淡然,卻看得我一陣頭皮發(fā)麻。
我咽了咽口水:“說、說、說什么了?”
“她很親密地抱住我的手臂,然后說自己是天香樓的姑娘,明明昨晚還跟我共度春宵,我怎么能說翻臉就翻臉呢?之后我?guī)锥确裾J,她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公子呀,你怎么能這樣呢,我也沒有說過你其實是安了假肢的腐子啊!你怎么能翻臉不認人呢。”他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我當時身邊跟著很多不相熟的江湖人士,他們表面上很給我面子,說不會相信那姑娘的鬼話,但背地里卻將這件事傳了出去。后來流言越來越多,無論我如何解釋和證明,大家都是表面相信,背地里還是會照樣議論開來。”
說到這里,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樣,俯身靠近我:“我素來都聽人家說,解憂局專門幫人做一些旁人沒法辦到的事。那么水水,我要是如今托你幫我找找那個女人,你能找得到嗎?”
我被他這突然靠近的模樣弄得一陣頭皮發(fā)麻,深吸了一口氣,強穩(wěn)著極快的心跳,道:“你、你找到她想做什么?”
魏子胥抿了抿薄唇,笑得極其迷人:“做什么?當然讓她還債啊……”
我感覺背后冷風陣陣,趕緊扔下句“回見”后就逃掉了。慌張間,我沒看見腳下有根胡蘿卜,啪的一下就踩了上去。
我原本都做好出丑的準備,意料之外地落入了一個懷抱中。我抬頭一看,果然是魏子胥,他單手握著我的腰,將我牢牢護在懷里,低頭看著我時,眉眼間滿是邪氣與笑意。
“我的話你還沒答呢,你跑什么跑。”
我瞧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原本因緊張加快速度的心臟這會兒跳得更快了。想了想,我道:“想我?guī)湍悖梢浴5阆雀嬖V我,你想讓她怎么還債?”
他笑著湊過來,嘴唇幾乎是整個貼在了我的耳廓上,曖昧地吐氣道:“你不知道?”
我用力地踩了一下他的腳背,然后掙扎著推開他,罵了句“神經(jīng)病”后就跑開了。
第六章 小命不保就開溜
我到底該怎么說,那個讓魏子胥丟臉,讓他從一個健全人變成瘸子的女子就是我。
其實如果他不這么細致地提起,我都快忘了當年的那件事。
那時我剛做完一單生意,雇主的死對頭不知從哪兒調(diào)查出事情是我辦的,于是非要拉著我去見官。我當時覺得沒什么,反正是戴著人皮面具的,也不怕他們?nèi)蘸笳衣闊?珊髞硪娝麄兗m纏個沒完,我煩得不行,便隨手說自己是天香樓的姑娘。他們叫我證明,我就隨手拉了個天香樓門口的男人。
之后的場景大概跟魏子胥敘述的一樣,因為我當時急著想擺脫那些人,所以沒太注意被我拉來演戲的是誰。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倒霉的孩子居然是堂堂無涯門的少主啊!完了完了,這下事情鬧大了,要是讓魏子胥知道我就是那個女子……
想到這里,我莫名地打了個寒戰(zhàn)。
不行!我得走!再待下去估計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說做就做,次日一大清早,我便起身收拾行李,然后想著去廂房找劉麻子他們一起走。可出門還未走兩步,我就被那沈小姐逮了個正著。
沈小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一把抓住我的手:“你果然想偷溜!我跟你講,這件事我是付了酬金拜托給你的,你要是不幫我解決,哪兒都別想去!”
她這般不講理,我頭疼得很,剛欲開口跟她說些什么,不遠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
是個女子,墨發(fā)束在頭頂,身上更是穿著黑色長袍,我要不是看到她胸前起伏的那兩個小山包,都要將她誤以為是美男子了。
可就是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子,上來二話不說,就拿劍刺向了我。
我一邊躲一邊問道:“女俠,咱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呀?你說頭次見面就拿劍往我這兒刺來刺去的,不太好吧?”
那女子聽完我的話,手下的劍越發(fā)狠厲,惡狠狠地道:“誤會?嗬,碰我玉兒的人就該死!”
玉兒?沈小姐?天啦,這人不會是沈小姐的那位女情人吧?!
我想得晃神,一個不小心被她占了上風,眼瞧著那利劍直直地朝我刺了過來,我嚇得閉上了雙眼。
等了好半晌也沒有意料中的疼痛,我奇怪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擋在了我面前。
我心下一驚,上前一看,果真是魏子胥。
他胸口處的白袍被鮮血染浸,紅白互襯,看得人觸目驚心。
我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他見我如此,一只手捂住胸,一只手朝我揮了揮,柔聲道:“你來。”
我走過去扶住他,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時,眼淚更加止不住了。他見狀伸手替我擦了擦眼淚,吃力地扯出一抹微笑:“你這個騙人精,昨日的問題你都沒回我,現(xiàn)在居然想著偷溜?”
說完,他便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第七章 我還在等你
魏子胥昏睡了三天才悠悠轉(zhuǎn)醒,而我則是不眠不休地守了他三天。
我原以為他見我如此,會感動得不行,可哪知他醒來后第一句話說的竟是——
“水水,你怎么變丑了?”
我:“……”
我在心里念叨了十遍“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后,才控制住了想要揍他的沖動。
我黑著臉去拿了藥膏,然后開門剛想喊丫鬟來替他上藥,卻在中途被他制止了。
他一臉委屈地看著我,道:“你這些天都是叫那些丫鬟給我上藥的嗎?我的身體就這么被那些陌生的女子摸了個遍?”
“什么叫摸了個遍啊?那只是上藥好不好!”
“不行,我昏了也就算了,現(xiàn)在我醒了,萬萬不能再讓她們上藥。”
我扶了扶額,越發(fā)覺得我這位救命恩人難以伺候:“那你想如何?”
他看了看我,然后羞答答地垂下眼:“你親自來。”
我:“……”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人家前后救了我這么多次,這點要求我實在不好拒絕。
可是當我扒開他的衣裳,看到胸膛前那個黑紅的傷口時,著實有些后悔剛剛的決定。倒不是為別的,只是一想到他這傷是為我而受,心里就難過得不行。
于是后來的情況就變成了我一邊抹藥,一邊控制不住地掉眼淚。
他見我如此,語氣越發(fā)無奈,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微微嘆道:“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愛哭鼻子?”
我抹了抹眼淚:“怎樣?哭鼻子不行嗎?我心疼了,哭一哭礙著誰了嗎?”
魏子胥聞言突然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道:“心疼?水水,你是在心疼我嗎?”
他這問題問得我著實糾結(jié),其實他昏迷的這幾天我也在想,自己為何會這么著急?為什么在看見他受傷時,我會比自己受傷還要傷心難過?
心底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正當我猶豫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沈小姐的聲音:“水水?你方便出來一下嗎?”
我起身想去找她,身后的魏子胥開口道:“水水,你還欠了我許多問題沒答呢?別忘了,我還在等你。”
我看了看他,然后輕輕地點頭。
后來我見到沈小姐時,發(fā)現(xiàn)她的精神還不如我這個三天三夜沒睡的人好。我有些疑惑,開口便問道:“你怎么了?”
沈小姐惆悵地嘆了口氣:“我爹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事,還抓了她,硬逼我必須與魏子胥成親,甚至還修書給無涯門的門主,說想提前些婚期……他是鐵了心要將我們拆開了……”
沈小姐的話讓我心頭一緊,我裝成很隨意的模樣,問:“那你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既然如此,我只能認命,乖乖地嫁給魏子胥。”
聞言,我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啪的一聲被打碎了。
第八章 小騙子,口是心非
我后來沒能履行承諾,還是偷偷地逃了。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聽到他們要成親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心痛,而第二反應是逃跑……
這一路我逃得還算順暢,但我萬萬沒想到,后來偶然間聽見別人議論起無涯門和玉劍山莊聯(lián)姻的事時,我又鬼使神差地折了回去。
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自己那會兒真是犯糊涂,明知道自己會心痛,卻還是想親眼看一看他們成親的畫面。
因為怕他們會認出我,所以我一直都藏在人群最后的地方。
果然,吉時一到,沈小姐就披著火紅的嫁衣一步步走向魏子胥。雖然隔得遠,我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和神色,可他二人比肩而立的模樣還是灼傷了我的眼。
耳邊都是眾人起哄的聲音,我在這些聲響下,越發(fā)覺得傷心,視線也漸漸被淚水模糊了。
不行,再看下去我估計都要哭出聲了。
我抹了抹眼淚,強迫自己轉(zhuǎn)身,剛想邁步離開,脖頸間卻突然吃痛,接著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后來醒來時,我的手腳都被繩子捆住了,嘴里還被塞了塊不明物體……
我有些害怕,心里不停地想著自己往日得罪過誰,可越想越?jīng)]底,因為,我得罪的人太多了。
我正哭喪著臉想著該怎么辦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個陌生的長者,見我醒了,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兇神惡煞起來。他提起手里的劍指向我,惡狠狠道:“說!嫁不嫁?”
我整個人都傻眼了,反應過來后想問問他在說什么,可忘了嘴里還塞著東西,所以發(fā)出的都是“嗚嗚”聲。
他見狀幫我挑開了嘴里的東西,又大聲地問了我一遍:“說!嫁不嫁?”
我哆哆嗦嗦地問:“嫁、嫁、嫁給你嗎?”
他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嫁給我?我這么俊逸非凡、天下無雙,怎么會跟我那眼瞎的兒子一樣?能瞧得上你這種清湯小菜?”
大叔,您這么踩低別人來抬高自己,您家里人知道嗎?
不過等等,他剛剛說他兒子?
“你兒子是誰?”
他一副“豬都比你聰明”的神色看了看我,半晌后無語道:“這里是無涯門,我是無涯門的門主,你說我兒子是誰?”
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無、無、無涯門?那你兒子是魏子胥?!”
他點點頭,手里的劍又向我湊近了一分:“我跟你講,你最好慎重地給我答復,不然老子就拿你的血去喂小賤賤!”
我下意識地脫口問道:“小賤賤又是誰?”
“哼!那死小子到底看上你什么?長得丑也就算了,智商還這么低!”他揮了揮手上的劍,“這么明顯還不知道嗎?小賤賤就是小劍劍啊!”
我:“……”
這時房門突然又被推開,進來的是魏子胥。見到這陣仗他顯然有些意外,皺了皺眉頭,對他爹道:“爹,你要演戲,找我娘去當你的戲搭子,別碰我的人。”
門主顯然被魏子胥刺激到了,一抹眼淚坐在地上,哭得那叫個震天動地:“哎喲,有了媳婦忘了親爹呀,我的命咋這么苦呀……”
而最后的結(jié)果是,他被魏子胥嗖的一下扔出了屋子。
魏子胥一邊幫我解著繩子一邊嘆氣:“我明明說等你的,你怎么能狠下心不聲不響地離開呢?”
他一提起這個,我心里又低落得不行,垂著眼瞼,摳著手指:“反正你都和沈小姐成親了,我離不離開都沒多大關系啊。”
他伸出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目光深沉又復雜:“我聽我爹說,當時敲昏你時你臉上是掛著淚的。”
魏子胥的話讓我心頭一陣委屈,我鼻子一酸,眼淚又涌了出來:“怎樣?我就是哭了,你想怎樣?”
他無視我的眼淚,緊追不舍地繼續(xù)問:“那你為何事傷心難過到流淚?”
我不受控制地開始捶打起他的胸口,情緒激動地喊道:“你這個王八蛋,老娘喜歡上你了啊,看見你成親就想哭!這回答滿……唔——”
他吻住了我的嘴,起初我還奮力掙扎著,可都被魏子胥兩三下抱住了。漸漸地,我被他吻得頭暈眼花,到最后我都開始回應起他來。
唇齒相交間,我仿佛聽見魏子胥說了一聲:“水水,我也喜歡你。”
后來他松開我時,我已經(jīng)被他吻得毫無抵抗之力,只能軟軟地趴在他懷里。
他靜靜地抱了我一會兒,突然在我頭上開口:“其實我早知道了,天香樓外的那個姑娘是你。”
我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什么?”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其實與沈小姐成親的事,都是我爹一手辦的,他沒問過我的意思,我知道時他便已經(jīng)準備好聘禮,讓我去提親。我雖然不愿意,但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想著先應著,然后去探探沈小姐那邊的情況,再想什么辦法讓她主動退親。后來趕路中途正巧遇見她去找你,我便一路跟著她一起去了。那會兒我在門外把你們的談話聽得真真切切,還在想要不要推門進去,告訴你們其實我也有退婚的意思。這時你們就出來了,我無意間瞧見你手臂上的胎記,跟當年在天香樓前抱著我手臂的姑娘一模一樣,當即便認出了你。”
我疑惑得很,既然他知道了一切,為什么還要去玉劍山莊送聘禮?
可能看出了我想說的,于是他又悠悠開口:“我聽見你們的計劃,就想著不如將計就計,這樣正好能接近你。而第一次見面,我之所以會叫你那個,完全是你當時在天香樓門外說自己的名字叫‘小雞,我是想試探你還記不記得我。如果你想起我是誰,肯定就有防備了,但好在你沒有。后來我是想在這過程中捉弄你幾次,以報當年你編瞎話害我受辱的仇,可……我未曾想過,在與你相處的過程中,我會喜歡上你。于是后來我就改了計劃,去見了沈小姐,讓她配合著我演一出戲。同樣的,我也會幫她解決她的事。”
“那之前成親的……”
“是她和她那個女情人。我們之前將她的女情人從沈莊主的手里救了下來,然后又給她貼了人皮面具,慌稱是我爹流落在外的兒子,而我因為被刺了一劍,所以心懷憤恨不想娶沈小姐。當時沈莊主一心只想將沈小姐嫁出去,所以也沒察覺出這其中的異樣,匆匆就替她們籌備了婚事。而我之前說的演戲,便是想看看你見了我們成親會是什么反應,如果你坦然地看著,我就得另謀他法,再努力讓你喜歡上我了。”
說到這里,他忽然抱緊我,語氣中滿是慶幸和滿足:“可你沒有。水水,你哭了,真的,我第一次覺得,看著你哭我很開心。”
我推了推他,嘴上罵著“死變態(tài)”,但心里卻很甜蜜。
這世間最美好的事,就是你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著吧。
想來我何其幸運,暈暈乎乎間竟撿到了這么大的一塊餡餅。
我反手摟住他的腰,又將臉貼近了他的胸膛間,輕聲道:“魏子胥,我也很開心,我也很喜歡你。”
他故意裝成沒聽見的樣子,笑著問我:“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撇過嘴:“我說我討厭你,腹黑使計困住我,大變態(tài)!”
“小騙子,口是心非。”說完,他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再次以吻封住我的唇。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雨滴落地的聲音,滴答滴答地砸在我的心頭,心神蕩漾間,漾出了一圈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