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芮
滔滔江水,碧色逼人,順勢直下,兩岸青山連綿不絕,一位60歲的老人站在這片曾經留下了很多汗水和淚水的河岸邊,用溝壑縱橫的雙手掬起一捧清涼潔凈的獨龍江水一飲而盡。
“丁香花兒開,滿山牛羊壯,獨龍臘卡的日子,比蜜甜來比花香。”高德榮用這樣的歌詞來訴說自己工作和生活的土地。這些在外界看來封閉的村寨卻成為高德榮眼中的最美好家園。
用情奉獻,如獨龍江水一樣向前行。有人說,老高就是一個“釘子官”,在獨龍江畔,一釘就是40年。高德榮說,自己一輩子也不會離開獨龍江這片土地,因為這里是他的根。
2014年12月22日,中共中央宣傳部授予高德榮“時代楷模”榮譽稱號。在全社會大力弘揚這位“永葆政治本色,永葆公仆本色,永葆清廉本色”的好楷模。
把娃娃送出去
教師出身的高德榮十分重視教育,獨龍江中心學校是位于獨龍江鄉政府附近的一所小學,目前全校有372名學生和38名教師。在當地,像這樣大規模的學校還不多見。由于辦學條件艱苦,教學觀念落后,有的學生產生厭學情緒,就偷偷從學校跑出去,這成了高德榮心頭一塊放不下的石頭。從鄉長到縣長的他常常放下手上的所有事,親自找到偷跑的學生,耐心細致地做思想工作。
阿利英是獨龍江公路邊雙拉娃村一戶村民家的大女兒,現在讀初中三年級,學習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她的家離學校25公里,要步行六個小時才能到。在阿利英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家里因為經濟困難,父母決定讓她輟學,當時高德榮聽聞后,用自己的積蓄資助了她家一筆生活費,這才讓阿利英重新回到學校。復課以后,高德榮還不時接濟這個家庭。
“好好讀書,將來走出獨龍江。”這是高德榮最常對獨龍鄉的孩子們說的一句話。年紀還小的阿利英卻一直不懂高德榮說這句話的用心,她說:“老縣長很奇怪,見到獨龍江邊尤其是獨龍族的孩子,他都要鼓勵我們走出去,可他自己卻偏偏愛往獨龍江跑。”現在阿利英最大的夢想就是就是考取云南師范大學,未來再回家鄉當老師。
高德榮就像是獨龍族所有孩子們的老父親,然而這位親切的父親卻也很偏心,高德榮自己的兒子考公務員連考三年他不管,女兒婚禮中途他兩次離開處理公務,姐弟倆買房高德榮也沒給過一分錢。
移動“辦公室”
高德榮在工作的時候,不是在向上級匯報情況、爭取項目的路上,就是在趕赴基層調研的途中,車里的狹小空間成了他的移動“辦公室”。
小小的一輛車,被高德榮裝得滿當當的,鋤頭、斧頭、砍刀、撬杠、鏟子、錘子、繩子、被子、照相機、攝像機、藥品,有時還有鍋碗瓢盆、油米醬鹽和炸藥。這些雜物可都是高德榮眼中的“寶”。獨龍江境內路況復雜,人走在公路上,要時刻注意提防頭上的飛石,腳下的激流,前方的斷橋和后面的塌方,進退兩難是常有的事。而這些寶貝在此時就派上了大用場。抬石頭、鏟泥土、清理路面,這些工作對高德榮及他身邊的人而言已成家常便飯,常常還沒等駕駛員停穩車,高德榮就已經沖出去拿上工具開始搶通了。
高德榮說:“一大堆計劃不如為群眾辦一件實事。”他干的實事可不止一件:修公路,讓現代文明進入獨龍江;種草果重樓,招養蜜蜂,把貧困逐漸趕出獨龍江;保護生態、發展教育,為獨龍江長遠發展打下基礎……
獨龍江的“釘子官”
不管是獨龍鄉的鄉長,還是怒江州人大常委會副主任,高德榮的辦公室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獨龍江。
2006年,高德榮被任命為怒江州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然而對于這次升遷機會,他本人卻極不情愿,“如果選我,我就辭職,把我調到州里工作,離開貢山和獨龍江,我就相當于沒有根,天天坐在辦公室里,我能做什么?”
任命宣布幾天后,經州委同意,高德榮把辦公室鑰匙還給了州人大常委會辦公室,返回了他牽掛的獨龍江。
三年后,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在當年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期間,高德榮在會議自助餐廳遇到當時的云南省委書記,直截了當地向省委書記提出自己的請求:“我離不開獨龍江,不愿在州里當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我是人大代表,就要扎根在群眾中間。辭職報告我已經遞交了,請您盡快批一下。”2010年1月,高德榮如愿以償地再次退居鄉里。這次,他的頭銜是怒江州委扶貧開發領導小組副組長,他的辦公室就設在江邊簡陋的家中,退休的老伴也跟隨來到這里。
有人說,老高就是一個“釘子官”,在獨龍江畔,一釘就是40年。高德榮說,自己一輩子也不會離開獨龍江這片土地,因為這里是他的根。這就是一名獨龍族兒子對獨龍江大峽谷的眷戀,也體現出一名基層黨員心系群眾扎根基層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