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皓盈
板寸,是伯竑橋為自己起的筆名,源自他的發型,也像他的性格:簡單、分明、細致。97年出生、現在高三、正值青春期,愛足球、愛民謠、愛質疑他人也時常推翻“自己”,煩惱數學、遙望大學、易于接受也敢于包容,他是“標準的九零后”,在校園時光的內外,用文字表達自己的思想,玩味自己的生活。
并非冠群而立,但也絕不平凡。他坐在我們面前,談及寫作深淺得宜、談及校園辯證冷靜、談起老爸真實清醒、談及未來從容淡定。“這就是一個熱愛文學的90后?”一番探討之后我們似乎看到了答案,但似乎也沒有。
這已經不再是“一個人”的時代,我們很難從一個人的身上窺探完一整代人的特點。然而小板寸又在試圖帶領我們找到答案:“從中外文學史上、社會史上找共鳴的話,我們跟英國憤怒的一代、美國垮掉的一代、日本以村上春樹為代表的迷惘的一代是有共通之處的。”
不論如何,我們還是驚喜的發現:在如今高考的重壓之下,在爭議中前行的中國教育的環境之中,仍有很多如板寸一樣喜歡讀書、熱愛寫作的孩子,在用自己的眼睛發現、用自己的腦袋思考、用自己的文字記錄。
而這對于文學,彌足珍貴,意義非凡。
——采訪手記
《青年作家》:作為一個“95后”,你如何看待“90后”?
伯竑橋:“90后”里面“殺馬特”很多,“鄉村非主流”很多,這是事實。說的官方一點,這是城鎮化的結果,說的細枝末節一點,從中外文學史上、社會史上找共鳴的話,我們跟英國憤怒的一代、美國垮掉的一代、日本以村上春樹為代表的迷惘的一代是有共通之處的。如果不是網絡時代的到來,我們便沒有話語權,“90后”就會是天平傾斜的反方向,當然,隨著我們這個群體的成熟,我們會有自己的訴求和想法,就會有各種各樣的舉動。可能有的時候會顯得自然而然的叛逆一些,不過我們只是想創造一些我們自己的東西。就像一個建筑師希望在天安門廣場能有一個自己的大廈拔地而起,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成就感。
《青年作家》:你如何評價你所處的這個時代?
伯竑橋:這個時代屬于在左右之間反復搖擺的。記得一個大導演說過:“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生活的的時代很糟糕,但后來的人都覺得那是個黃金的年代。”
《青年作家》:生活中,哪些人對你影響最大?
伯竑橋:一個是我高中的語文老師,她是是錢理群的“徒孫”,一個有真才實學的人。用世俗的標準她沒有什么成績,但是上課總能博古通今,從莊子到弗洛伊德。下課也能往凳上一坐,捧著手機看《霸道總裁愛上我》。我挺羨慕這種生活態度的,除了豐富的文史知識,這就是她對我最大的影響:雅俗皆賞的真實,率性灑脫的淡然。
還有就是我的爸爸,他很愿意跟我交流我書中的很多想法,也很理解我。當我數學作業真的做不出來而我又不想抄答案的時候,我爸看我懊喪的樣子,就說“不做了,不做了”,然后兩個人往地上一坐就開始聊天,各種聊。在高中以前,我一直覺得我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從小就跟我像朋友一樣相處。上了高中之后,會發現爸爸身上一些性格弱點,但反而覺得我和他平等了,我們可以真正像朋友一樣平等的進行交流了,這其實也是一個好事。
《青年作家》:平時都喜歡看些什么課外讀物?
伯竑橋:《足球周刊》,還有就是《人民文學》。
《青年作家》:你在《人民文學》收獲了什么?
伯竑橋:對我來說對我影響比較大的幾個小說,都是通過《人民文學》認識的,河南作協主席李佩甫的《中原三部曲》(《羊的門》、《城的燈》、《生命冊》),能夠感覺到他以一個知識分子的視角,通過一個小的切口,從農村到城市,展現了中國80.90年代城市化浪潮的整體風貌。高一我寫的《生命的旅行》有一部的感覺就是從《生命冊》中獲得靈感的。還有就是四川的作家阿來,他寫的《瞻對》打開了文學創作新的路徑,紀實文學和報告文學可以這么寫。
《青年作家》:為什么會喜歡這種與宏觀敘事截然不同的角度?
伯竑橋:第一是更有人文主義情懷,能夠真實地感受到人的存在。他不是一個“螺絲釘”,他不是為了什么宏偉的夢想,他不是為了一定要超什么趕什么,他是能真實的體現出人的存在的。因為說實話,作為人類,說到底,如果政治、各種文明都消失了之后,回歸的本質還是人和人之間的關系,人和人之間的交往是一直存在的。這樣能感覺自己存在的真實感。
《青年作家》:在寫作過程中你的靈感和生活體驗主要來源于哪?
伯竑橋:來源于學校生活,在重慶萬州的奔跑的童年,還有各種渠道聽說的故事,以及身邊正發生的點滴。我一般寫東西都在晚上,夜深人靜正是心中澎湃之際。還有一些就是書籍上的思想的影響。
《青年作家》:你最喜歡的作家是哪些?為什么?
伯竑橋:金庸,沈從文,北島,小仲馬,簡奧斯汀,還有帕斯捷爾納克,都還挺喜歡,最喜歡金庸先生,他創造的精神世界是非現代性的,但同時也不排斥現代性,包羅萬象,蕓蕓眾生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青年作家》:未來,你希望自己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作家(或者其他身份)?
伯竑橋:如果我能夠成為一個好作家,我想還是要和自己的文學保持一定的距離,“相敬如賓”就好,這樣美感與靈感都會持續,在文學本身之外,盡情體驗更重要的——生活,能夠遇上更多的可能。總之,體驗至上。當然,不排除我今后是個挖煤的。
《青年作家》:所以你不希望成為能哺育眾人的那種人物?
伯竑橋:我覺得我的困難也挺多的,拯救蒼生這種事還是交給大師吧,中國的大師還是挺多的嘛,我就當個小和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