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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WRKY轉錄因子家族Group IIa基因研究進展

2015-04-29 03:33:24羅昌國等
熱帶作物學報 2015年3期

羅昌國等

摘 要 WRKY基因家族編碼是植物特有的轉錄因子,根據WRKY的保守結構域和進化關系可分為GroupⅠ、Ⅱ和 Ⅲ,其中GroupⅡ進一步分為Ⅱa、Ⅱb、Ⅱc、Ⅱd、Ⅱe。Group IIa基因之間具有很高的同源性,基因功能多樣,關系復雜。對GroupⅡa基因的結構和在植物抗病性與環境脅迫中的作用,以及主要調控機制等方面研究進行綜述,為GroupⅡa基因的后續研究提供參考。

關鍵詞 WRKY轉錄因子;基因進化;脅迫;調控機制

中圖分類號 S432. 2 文獻標識碼 A

Abstract WRKY gene family encodes plant-specific transcription factors. According to the conservative domain and the evolutionary relationship, the WRKY family can be divided into GroupⅠ, Ⅱ and Ⅲ, GroupⅡ can be further divided into Ⅱa,Ⅱb,Ⅱc,Ⅱd and Ⅱe. There are very high sequence homolog, diverse gene functions and complicated relationship among GroupⅡa genes. In these paper, we review recent progress in the genes structure, the functions in plant disease resistance and environmental stress, and the regulation mechanisms of GroupⅡa WRKY.

Key words WRKY transcription factors; Gene structure; Stress; Regulation mechanisms.

doi 10.3969/j.issn.1000-2561.2015.03.031

轉錄因子(transcription factor),又稱反式作用因子(transacting factor),是指能夠結合在靶基因上游(啟動子區)順式作用元件上的蛋白質,這些蛋白質能調控靶基因的轉錄。轉錄因子可以調控核糖核酸聚合酶(RNA聚合酶,或叫RNA合成酶)與DNA模板的結合,即典型的轉錄因子具有DNA結合域和核定位信號等功能域。植物常見轉錄因子包括WRKY[Trp(W)-Arg(R)-Lys(K)-Tyr(Y),色氨酸-精氨酸-賴氨酸-酪氨酸]、ABI3/VP1、AP2/EREBP、MADS、MYB、NAC(又名NAM,ATAF,CUC2)等約70個家族,約占植物基因總數的10%[1-2]。其中植物特有的轉錄因子家族有WRKY、NAC(CUP-SHAPED COTYLEDON 2)、ERF[(APETALA 2(AP2)/ethylene-responsive element binding factor)]、NAM(NO APICAL MERISTEM)、NAC、ABI3(ABSCISIC

ACID INSENSITIVE 3)/VP1(VIVIPAROUS1)、ARF (auxin response factor)、SBP(SQUAMOSA-promoter binding protein)[3]。擬南芥中WRKY氨基酸的長度從109(AtWRKY43)到1 895(AtWRKY19)個,序列長度相差最大可達10余倍,其中保守結構域約含有60個氨基酸序列,包括N端的WRKY到C端的Cx4-5Cx22-23HxH或Cx7Cx23HxC保守序列。WRKY的保守結構域也是轉錄因子的DNA結合域,WRKY的名字也源自WRKY這一保守序列[4-5]。在少數的WRKY蛋白中,WRKY序列被WRRY、WRSY、WKRY、WVKY取代[6]。WRKY的C端是一個保守的鋅指結構,其鋅指結構為Cx4-5Cx22-23HxH或Cx7Cx23HxC。根據蛋白結構域的數量可將WRKY分為GroupⅠ、Ⅱ和 Ⅲ,GroupⅠ具有2個WRKY結構域,GroupⅡ和GroupⅢ只有1個WRKY結構域;GroupⅠ、Ⅱ的鋅指結構為Cx4-5Cx22-23HxH,而GroupⅢ鋅指結構為Cx7Cx23HxC。GroupⅡ基因根據氨基酸的一級結構可再進一步分為 Ⅱa、Ⅱb、Ⅱc、Ⅱd、Ⅱe[7-8]。不同的物種中,WRKY的數量不一樣,低等植物種類較少,從幾個到幾十個不等;高等植物WRKY數量比較多,有幾十到上百個不等[9-10]。WRKY在植物抗病、抗逆等方面的調控作用取得了很多的研究成果,并且已有一些研究綜述,但這一大家族中的GroupⅡa基因成員之間同源性高,關系緊密而復雜,對這一細分基因類型的結構、功能進行總結可為后期研究提供參考。

1 GroupⅡa WRKY轉錄因子結構

WRKY轉錄因子的發現可追溯到20年前,Ishiguro等[11]第一次發現WRKY蛋白具有結合DNA的特性,并命名為SPF1(SWEET POTATO FACTOR1),第2個報道的WRKY是在發芽過程中調控基因表達的DNA結合蛋白ABF1和ABF2[12]。第3個報道的是從歐芹(Petroselinum crispum)中鑒定的WRKY1、WRKY2、WRKY3,并首次創造了“WRKY”轉錄因子一詞[4]。

據Yamasaki等[3]的研究,WRKY可能從簡單的微生物歸位內切酶C2H2 ZnF 或ββα-metal開始進化,到了單細胞真核生物就形成最原始的WRKY,再進化形成綠藻的WRKY,最后進化形成高等植物的WRKY。Zhang等[7]分析認為GroupⅠ WRKY屬于比較原始的類型,GroupⅡ由GroupⅠ進化而來,GroupⅢ由GroupⅡd和GroupⅡe進化而來(圖1)。比較原始的賈第鞭毛蟲Giadia lamblia只具有GroupⅠ類型基因,到了綠藻則具備了GroupⅠ和GroupⅢ類型的WRKY,到蘚類(Physcomitrella patens)就具備了GroupⅠ、GroupⅡ、GroupⅢ類型的WRKY,但GroupⅡ類型還不完全,還缺少其中的GroupⅡa和GroupⅡe,被子植物則具備了種類齊全的WRKY(表1)。

GroupⅡa WRKY蛋白保守結構域包括LZ、WRKYGQK和Cx5Cx23HNH,它們都能影響WRKY的結合能力(圖2)。LZ(Leu zipper)結構域中亮氨酸(Leu)數量的多寡直接影響到蛋白的結合能力,這一現象在被削弱LZ結構域之后的AtWRKY18酵母雙雜實驗中已經得到印證,而AtWRKY60的LZ結構域中Leu在2個位置上被其它蛋白所取代則可能是導致其蛋白結合能力較AtWRKY40和AtWRKY18低的原因[17]。2005年,Yamasaki等首次報道了WRKY結構域的溶液構象結構,由4個β-折疊(β-sheet)和Cys/His鋅指構成一個鋅結合口袋(zinc-binding pocket)。WRKYGQK一般位于N端的β-折疊,構成蛋白的突出面,伸入DNA大溝并與DNA接觸,并結合到W-box上[18-20]。野燕麥(Avena fatua)GroupⅡa WRKY轉錄因子ABF2結合蛋白可識別并結合到W-box(TTGACC/T),但是在加入二價金屬失活劑1,10-O-菲咯啉螯合物(1,10-O-phenanthroline)可使結合不能進行,支持了鋅指結構的存在[12]。

2 GroupⅡa WRKY轉錄因子功能

2.1 GroupⅡa WRKY轉錄因子與植物的抗病性

目前對GroupⅡa WRKY轉錄因子在調控植物抗病功能方面的研究主要通過抗病調控網絡分析、病原菌或病原激發子誘導內源基因的表達分析、過量表達目的基因、突變目的基因(gene knockout)以及干涉目的基因(Gene knockdown)等幾種方式。GroupⅡa WRKY通過調控重要的抗病調控網絡中的關鍵基因或蛋白來調控植物的抗病性。對Group Ⅱa WRKY調控植物抗病性的認識最初得益于擬南芥NPR1(NON EXPRESSOR OF PATHOGENESIS-RELATED GENES1)基因的研究,對NPR1啟動子分析發現它具有WRKY結合的W-box,凝膠遷移滯后實驗(electrophoretic mobility shift assays,EMSA)證明了AtWRKY18可結合到NPR1的W-box上[21],NPR1通過調控下游PR1(pathogenesis-related)廣泛調控植株的抗病性[22-24],因而AtWRKY18可能通過NPR1來調控植物抗病性[25]。EDS1(ENHANCED DISEASE SUSCEPTIBILITY 1)是擬南芥中另一個調控植株對活體營養型和半活體營養型病害抗性的網絡[26],EDS1的啟動子區亦具有W-box,ChIP(chromatin

immunoprecipitation)實驗也證明了AtWRKY40可結合到EDS1的W-box上[27]。除了通過結合到W-box上調控目的基因外,GroupⅡa WRKY轉錄因子還與一些調控網絡中重要的抗病蛋白互作,大麥HvWRKY1、HvWRKY2與擬南芥AtWRKY18、AtWRKY40同源,其編碼的蛋白則通過與MLA(mildew-resistance locus A)互作來調控白粉病抗性[28]。

研究GroupⅡa WRKY在抗病調控網絡中的角色十分有助于學者對基因功能的了解,但是目前的研究還不能完全詮釋基因的表達現象。在病源誘導內源基因表達方面,很多病原菌都能誘導GroupⅡa WRKY基因的表達,但在不同病原菌或不同誘導條件下基因的表達特點不一樣,一方面不同病源菌誘導相同基因表達量最高的時間點不一樣,另一方面同一病原菌誘導不同的基因表達強度和時間點也不一樣。擬南芥3個GroupⅡa WRKY基因受細菌性葉斑菌(Pseudomonas syringae pv. Tomato DC3000)和灰霉菌(Botrytis cinerea)誘導表達特點明顯不同,AtWRKY18同時受到細菌性葉斑菌和灰霉菌誘導上調表達明顯,而AtWRKY40僅受灰霉菌誘導,AtWRKY60僅受細菌性葉斑菌誘導,但后兩者誘導強度均不及AtWRKY18。在接種不同的病原菌試驗中,AtWRKY18表達量最高的時間點出現在接種細菌性葉斑菌后4~8 h,而灰霉菌在接種后的24~72 h[17]。水稻中,GroupⅡa基因有4個成員OsWRKY28、OsWRKY62、OsWRKY71和OsWRKY76,它們都受稻瘟病菌(Magnaporthe oryzae)和幾丁質激發子(chitin elicitor)的誘導上調表達,OsWRKY28、OsWRKY71受幾丁質誘導表達在2 h內達到最高,而OsWRKY62、OsWRKY76則在4~8 h內[29],并且誘導強度明顯較前者高[30]。結合調控網絡分析和大量的內源基因表達分析,可增進了解上下游基因之間、不同信號通路之間關系,GroupⅡa WRKY基因在病原菌誘導表達中表現出來的復雜現象,可能與不同病菌對植物為害所依賴的信號通路不一樣,而不同的Group Ⅱa WRKY基因在相同或不同的網絡中所扮演的角色也不一樣。

過量表達目的基因可放大基因的功能,便于學者觀察基因功能及下游基因受調控的情況。在基因過量表達試驗中,AtWRKY18正調控細菌性葉斑病的抗性,AtWRKY40和AtWRKY60則起到負調控的作用。過量表達AtWRKY18增強成熟擬南芥植株(5~6周)抗細菌性葉斑病,并提高了抗病相關基因PR1、PR2、PR5的表達,但幼齡期轉基因植株即不抗DC3000,也不提高前述抗病相關基因的表達[17,31]。單獨過量表達AtWRKY40或AtWRKY60的植株對DC3000抗性沒有影響,同時過量表達AtWRKY18AtWRKY40或AtWRKY18AtWRKY60兩個基因植株反而更感DC3000,但是同時過表達AtWRKY40AtWRKY60則沒有影響。在表型上過量表達AtWRKY40和過量表達AtWRKY18的表型相似,即出現較多鋸齒狀葉,而過表達AtWRKY60則沒有了出現表型上的明顯變化[17]。過量表達OsWRKY71增強水稻植株抗白葉枯病菌(Xanthomonas oryzae pv. oryzae,簡稱Xoo),并提高抗病相關OsPR1、OsNPR1的表達[32]。過量表達試驗進一步說明了NPR1信號通路是GroupⅡa WRKY對植物抗病性的調控重要途徑之一,一些過量表達GroupⅡa WRKY基因試驗中能觀察到NRP1的下游基因PR1明顯上上調表達。而一部分試驗并沒有觀察PR基因的明顯變化,其中原因包括不同的GroupⅡa WRKY基因成員功能不同,所依賴信號通路也不一樣;部分GroupⅡa WRKY基因成員表達具有時空的特點,基因功能只能在特定的時間和空間發生。

通過突變或干涉目的基因驗證基因功能是最有效的手段。在突變體中,擬南芥GroupⅡa WRKY基因調控細菌性葉斑病抗性的作用和基因成員之間相互影響的關系得到進一步證實,AtWRKY40或AtWRKY60突變(即失去負調控作用)后提高細菌性葉斑病的抗性,但只有在WRKY18也被突變(即失去正調控作用)的情況下發生。目前,擬南芥GroupⅡa WRKY基因的單突變體、雙突變、三突變均已獲得,AtWRKY18、AtWRKY40、AtWRKY60中任何一個基因突變對細菌性葉斑菌和灰霉菌的抗性影響不明顯,但是雙突變體wrky18wrky40、wrky18wrky60或三突變體wrky18wrky40wrky60表現出抗細菌性葉斑菌,而感灰霉菌[17]。雙突變體wrky18wrky40還表現出抗白粉病,而AtWRKY18、AtWRKY40單突變體和野生型擬南芥均不抗白粉病[27]。對水稻GroupⅡa WRKY基因進行干涉后,植株表現抗白葉枯病菌Xoo[33]。

GroupⅡa WRKY基因除了通過參與某些植物抗病信號通路來調控植物抗病性外,還直接調控了植物抗性物質植保素的合成過程。在植物植保素合成調控方面,棉花GaWRKY1可結合到杜松烯合成酶CAD[(+)-δ-cadinene synthase]基因啟動了的W-box上,調控倍半萜類(Sesquiterpene)植保素的合成,GaWRKY1受病原菌Verticillium dahliae誘導上調表達[34]。擬南芥無論接種還是未接種白粉菌,wrky18 wrky40中的camalexin(一種植保素)也極顯著高于野生型。接種白粉菌后,EDS1信號通路相關基因EDS1、PAD4、CYP71A13上調表達,尤其是wrky18 wrky40中明顯高于野生型。說明camalexin合成與EDS1通路在擬南芥白粉菌侵入前的抗病作用十分重要[27]。

2.2 GroupⅡa WRKY基因與植物環境脅迫

GroupⅡa WRKY基因參與植物的非生物脅迫包括了溫度、水分等的脅迫,其作用方式主要通過調控脅迫相關的信號通路或調控脅迫相關的一些關健基因。脫落酸ABA信號途徑參與了干旱、冷、鹽等植物非生物脅迫反應[35],GroupⅡa WRKY轉錄因子在調控擬南芥的非生物脅迫及ABA信號通路中作用已經有了較為深入的認識,AtWRKY40受到外源ABA處理及鹽、干旱、冷脅迫誘導上調表達[36]。目前,AtWRKY40或其同源基因在非生物脅迫中調控機制包括以下幾方面,一是它直接與ABA受體蛋白ABAR互作或直接結合到ABA信號通路關鍵基因的W-box元件上[10,37-39];二是結合到脅迫應答基因的W-box上;三是結合到脅迫代謝途徑相關基因的W-box上。編碼線粒體重要蛋白的3個關鍵基因AOX1a(alternative oxidase 1a)、NDB2 (NADH dehydrogenase B2)和BCS1(AAA ATPases)的啟動子區都具有W-box元件,這3個基因與線粒體反向調控介導(mitochondrial retrograde regulation)脅迫反應密切相關,AtWRKY40蛋白結合在這3個基因的W-box上,調控了這些基因的表達[40]。煙草和大豆的GroupⅡa WRKY基因也參與了脅迫應答[41]。HvWRKY38與AtWRKY40、OsWRKY71、ABF2同源性很高,低溫處理和干旱明顯誘導該基因的表達[42]。低溫誘導OsWRKY28和OsWRKY62下調表達,鹽脅迫誘導OsWRKY28上調表達[43]。牛耳草(Boea hygrometrica)BhWRKY1屬于GroupⅡa WRKY基因(與AtWRKY60、OsWRKY71同源),干旱處理和ABA處理均誘導該基因上調表達,ChIP等的實驗表明,BhWRKY1特異地結合在肌醇半乳糖苷合成酶GolS(galactinol synthase)基因啟動子W-box上,GolS是催化棉子糖家族寡糖RFOs(raffinose family oligosaccharides)生物合成的第一個步驟,而RFOs是重要的滲透調節物質,在植物干旱、低溫等非生物脅迫中起十分關鍵的作用[44]。蒺藜科Larrea tridentata植物是沙漠中極耐干旱的常綠灌木,LtWRKY21與AtWRKY40同源,它調控ABA誘導基因HVA22及ABA信號通路重要基因VP1、ABI5的表達[45]。

2.3 GroupⅡa WRKY基因與植物生長調節劑的關系

目前研究顯示,GroupⅡa WRKY基因與大部分的植物生長調節劑都有直接或間接的聯系。NPR1[46-47]和EDS1[26]對植物抗病性的調控都常依賴于水楊酸SA(salicylic acid)信號通路,SA誘導AtWRKY40[17]和AtWRKY18上調表達,但過量表達AtWRKY18并沒有提高植株的SA含量[31]。同屬于GroupⅡa的水稻OsWRKY62[30,48]、OsWRKY71[32]、OsWRKY76[48]、葡萄VvWRKY3[49]亦受SA或SA信號通路激活藥劑BTH(Benzothiadiazole)處理誘導上調表達。NPR1還是聯系SA和茉莉酸JA(jasmonic acid)/乙烯ET(ethylene)信號通路之間的重要節點[50],因此很多參與這信號通路的基因同時受到SA和JA的誘導表達,例如OsWRKY71還受茉莉酸甲酯MeJA和1-氨基環丙烷-1-羧酸ACC(ET的前體)處理誘導上調表達[32];棉花GroupⅡa WRKY基因GaWRKY1受MeJA和SA誘導表達[34]。JA信號通路中一些重要的基因如LOX2, AOS, JAZ7, JAZ8和 JAZ10等的啟動子區都具W-box,實驗也證實了AtWRKY40可結合到JAZ8的W-box上[27]。MeJA處理野生型擬南芥均能誘導AtWRKY18、AtWRKY40、AtMYC2上調表達,在JA信號通路被阻斷的coi1突變體中則不能被誘導表達[51],而AtMYC2、COI1是JA信號通路中的重要基因[52],進一步說明了GroupⅡa WRKY基因與JA信號通路之間的密切聯系。擬南芥GroupⅡa WRKY基因與ABA信號通路的聯系體現蛋白和基因兩個層面,在ABA刺激下,應用酵母雙雜交(yeast two-hybrid)、CoIP(coimmunoprecipitation)、BiFC(bimolecular uorescence complementation)和生物化學(biochemical approaches)技術在體外或體內都證實了AtWRKY40蛋白與ABA受體蛋白AtABAR(ABA receptor)的C端互作,AtWRKY18、AtWRKY60亦與AtABAR互作,但是強度不及AtWRKY40,而無ABA刺激或無效濃度的ABA則沒有互作的現象發生。AtWRKY40蛋白還可結合到ABI4和ABI5啟動子區的W-box上,并抑制這2個基因的表達[38],而ABAR、ABI4和ABI5等都是ABA信號通路中的重要基因[53]。不同GroupⅡa WRKY基因成員或不同的物種上的同源基因受植物生長調節劑的誘導或調控又有所不同,在ABA、IAA、GA3、MeJA、SA處理中,水稻4個GroupⅡa WRKY基因只有OsWRKY71受ABA誘導表達,在ABA、IAA、GA3、MeJA、SA處理中,水稻OsWRKY28、OsWRKY62和OsWRKY76均不受ABA誘導表達,OsWRKY28僅受SA誘導上調表達;OsWRKY62受IAA、GA3、SA誘導上調表達;OsWRKY76受IAA、GA3、MeJA誘導上調表達[43]。雖然OsWRKY71只受到ABA的誘導表達,但是OsWRKY71卻是聯系ABA和GA信號通路的重要橋梁[54]。大麥GroupⅡa WRKY基因HvWRKY38則是聯系ABA、SA與GA信號通路的重要橋梁[55]。從目前已取得的研究成果看,GroupⅡa WRKY基因與植物生長調節劑的關系可能遠超目前研究的認識。種子發芽試驗中也說明了GroupⅡa WRKY基因與ABA之間的關系,兩者具有類似的作用。ABA抑制種子的發芽,擬南芥GroupⅡa WRKY基因表現負調控種子發芽的作用。MS培養基添加ABA發芽試驗中,單基因過量表達植株AtWRKY18-OE和AtWRKY60-OE發芽率都降低,尤其AtWRKY18-OE極顯著降低,對ABA也特別敏感;wrky18、wrky60提高種子發芽率,wrky40降低種子發芽率[39]。

2.4 GroupⅡa WRKY基因之間的關系

生命是一個復雜的有機體,盡管植物GroupⅡa WRKY基因成員只有幾個,但是成員之間的關系比較緊密而復雜。首先GroupⅡa WRKY蛋白結合能力不同,決定了它們在某些功能上有主次之分;其次,在一定條件下,某些GroupⅡa WRKY基因功能的實現有賴于其它成員的表達情況,即由GroupⅡa WRKY基因主導某些植物性狀取決于不同成員基因產物的平衡關系。通過WRKY結構域結合到靶基因的W-box上調控基因表達是多數WRKY轉錄因子的主要調控方式[7-8],這一方式也在GroupⅡa中得到充分體現,當WRKY結構域缺失或被替代,即失去結合的能力。它們的蛋白不但可以單獨結到靶基因的W-box上,而且還可以形成蛋白復合體的形式增強其結合到靶基因上的能力。酵母雙雜交實驗證明(yeast two-hybrid assays)GroupⅡa WRKY蛋白之間可以形成同源(homocomplexes)或異源(heterocomplexes)的蛋白復合體,復合體與W-box結合能力取決于蛋白的組合,即結合能力從強到弱依次為AtWRKY40、AtWRKY18、AtWRKY60[17]。值得關注的是,GroupⅡa WRKY與ABA受體蛋白AtABAR的結合能力與W-box有相似的次序[38],但目前還缺少GroupⅡa WRKY蛋白復合體與AtABAR的結合能力的研究報道。與W-box的結合能力除了與GroupⅡa WRKY蛋白種類和構成有關外,還與W-box的兩側序列有關,因為靶基因的啟動子區上往往存在多個W-box,因此在某些實驗條件下甚至觀察不到AtWRKY60結合W-box的情況[56]。在基因之間關系上,無論在過量表達還是在突變體的GroupⅡa WRKY基因實驗中,AtWRKY40和AtWRKY60對擬南芥的細菌性葉斑病DC3000抗性負調控作用都受到AtWRKY18的影響,即當AtWRKY40和AtWRKY60過量表達或突變時,AtWRKY18必需同步過量表達或突變才能實現負調控的作用[17]。在擬南芥白粉病抗性調控上, AtWRKY18與AtWRKY40同樣表現出緊密的聯系,2個基因必需同步突變的植株才抗白粉病[27]。此外,GroupⅡa WRKY還可與其它的WRKY組成蛋白復合體,如OsWRKY51與OsWRKY71結合后可以增強OsWRKY71結合到Amy32b啟動子W-box上的能力[54]。雖然已經有一些涉及GroupⅡa WRKY基因成員之間關系的研究事例,但要了解他們之間的作用位點、作用機制等還有待更多、更深入的研究。

3 展望

GroupⅡa WRKY基因之間無論在不同的植物上還是在同一植物不同成員之間的序列和空間結構都具有很高的相似性,尤其是WRKYGQK和Cx5Cx23HNH保守結構域部分,但是它們的功能和調控機制卻比較復雜。首先,成員之間功能差異很大,同一種植物內不同GroupⅡa WRKY基因之間功能和W-box結合特性不同。其次,不同種植物上同源基因之間的功能和調控機制可能也存在較大的差異,例如同一個屬內的湖北海棠(抗白粉病)和富士蘋果(感白粉病)之間的GroupⅡa WRKY同源基因在白粉病侵染過程中表達特點有比較大的差異[57-58]。最后,不同物種的GroupⅡa WRKY基因成員在數量上差異上也很大,例如擬南芥只有3個,而玉米多達7個,數量上的差異與功能上的異同有何關系,其上、下游基因有哪些?目前對這方面的了解還十分有限。而LZ結構域變化相對較大,不但在亮氨酸數量上有變化,而且在亮氨酸兩側序列變化也十分豐富,除了亮氨酸數量對蛋白結合能力有影響外,亮氨酸兩側序列和其他非保守結構域對蛋白結合能力的影響還有待于更多深入的研究。W-box兩側序列對WRKY選擇性結合或識別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目前已測序的被子植物基因數量都在2萬個以上,很多基因都具有多個W-box元件,數量龐大的W-box兩側序列對GroupⅡa WRKY的識別是否有規律可循值得深知,對這些問題的深入研究將助于了解GroupⅡa WRKY轉錄因子如何有序地結合到不同靶基因的W-box上并實現其功能。

植物生存常常面臨復雜變化的環境和各種各樣的脅迫,不同GroupⅡa WRKY對各種抗性的調控是一個動態的過程,目前對這一過程的研究也才剛剛開始。GroupⅡa WRKY基因所調控的很多抗性之間或信號通路也存在著錯綜復雜的關系,以及調控過程中所依賴的不同植物激素之間都可能存在一定的平衡關系。活體營養型病害(如白粉病)和死體營養型病害(如灰霉病)所寄生的寄主細胞命運是截然不同的,前者不會殺死寄主細胞,后者必須殺死寄主細胞。不僅如此,植物對活體營養型病害的抗性主要依賴于SA及相應的信號通路,死體營養型病害則依賴于JA/ET及相應的信號通路,而SA與JA/ET之間常常表現出拮抗作用[59-62]。然而現有研究結果表明,GroupⅡa WRKY基因都參與調控2種病害的抗性,而當植物同時受到2種類型病害侵染或者受到不同類型病原菌交互侵染時,GroupⅡa WRKY基因如何實現其調控功能,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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