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hy jinan?
張海鵬和陶文釗都清楚的記得,5年前,當中國提出在濟南舉辦第22屆國際歷史科學大會時,這是他們被問到的最多的問題。
“Jinan!Jinan?5年前,當第21屆國際歷史科學大會確定濟南成為下一個承辦者的時候,大家都在問同樣的問題。”國際歷史學會司庫、瑞典紐莎泰爾大學教授勞倫特·迪索說,“他們認為為什么不是北京,不是上海?他們對濟南幾乎一無所知。”
作為國際歷史學會執委,中國社會科學院榮譽學部委員陶文釗對中外學者交流有著更多的了解。近年來,“西方學者對中國的研究開始增多,而且十分細致。”但是他們對中國的認知和了解依然有限,“外國學者還未能直接使用中國的材料,而更多的使用間接材料來研究中國。”中國歷史學會會長張海鵬也多次表示,中國歷史是世界上唯一沒有中斷的古文明,但是因為受到中文的限制,西方學者對中國的研究障礙重重。
賈樟柯電影中的中國
格魯津斯基,第一屆積家歷史學獎得主,他最熟知的中國人曾經是毛澤東和孔子,而今,變成了賈樟柯。2015年摘得戛納電影節終身成就獎的中國電影導演賈樟柯,或許是歐洲人了解中國的最直接途徑。格魯津斯基覺得,過去西方世界對中國的了解比較片面,中國本土化的介紹很少能夠直接傳播到西方。而隨著全球化時代到來,世界各地的年輕人可以通過電影院、互聯網、媒體等多種方式接觸、收到有關中國的大量信息。甚至人們可以看到來自中國大陸、香港、臺灣不同地區的電影,這些影像讓他們對中國的社會文化更加感興趣,從而讓他們主動去了解電影背后的一些知識和歷史。
格魯津斯基印象最深刻的是賈樟柯2004年拍攝的電影《世界》,賈樟柯憑此獲得2004年度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并被法國《電影手冊》評為2015年度十大佳片。這部電影講述的是一群農村年輕人闖入城市生活的故事,講述他們在城市中的迷茫、幻想、愛情、猜忌、和解……但是,賈樟柯的電影就是中國的全部嗎?顯然不是。格魯津斯基發現自己和其他人都不知如何去解讀這個電影。“因為缺乏對中國文化、歷史方面的了解,從而導致印象深刻的僅僅是畫面,而不能真正去解讀,去了解其底蘊。”
被“二次加工”的中國
“彭慕蘭是一位非常好的歷史學家,他出版了很多關于中國的著作,都非常好。但是他的視角依然是西方的,代表著西方的觀點。”勞倫特·迪索表示,他所接觸的介紹中國的材料都出自西方學者之手,他們的觀點已經經過了二次加工。
“歐洲學者有研究中國的傳統,16、17世紀,在歐洲有一本關于中國的書,而它的作者僅僅在廣州呆了四個月,在今天看來,這是很不嚴謹的。”格魯津斯基表示,今天,在不了解中國歷史與北京的情況下看中國電影,產生誤解幾乎是必然的,而這種誤解“有時候是危險的”。
“現在,整個中國都變得很重要。”勞倫特·迪索說,“我不懂漢語,但現在開始讓我的孩子們學習說漢語。”研究旅游與經濟的迪索在參加大會之余參觀了濟南大明湖、趵突泉、護城河等代表性景觀,“太美了。我的一位朋友,因為對濟南不了解而沒有出席這次會議,我回去會告訴他這是一個錯誤。”“之前我并不知道濟南,不知道山東大學,直到四年前才聽說,現在,我有機會去直接了解。”在他看來,聽別人講述與自己親自去看去體驗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有朋友再來中國,我會告訴他們不去北京,不去上海,要去濟南。”
展示東方視角下的中國
“我希望看到中國學者用英文或者法文出版的關于中國的著作。中國學者應該發表自己的觀點,讓西方學者看到。”勞倫特·迪索表示,他們希望看到東方視角解讀下的中國歷史,而他的這一愿望在本屆歷史科學大會召開之際已經初步實現。
8月24日,《中國歷史學30年》英文版正式發布。中國歷史學會會長張海鵬為該書主編。該書中文版由全國史學領域的知名專家20多人共同編纂,出版于2008年,共分為中國考古學、邊疆民族史、歷史地理、世界史、第二次世界大戰史、戰后國際關系史等22個專題,對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歷史學各方面的成就進行了回顧與總結。“中國歷史學著作很少被譯成英文在世界發行,這是中國史學研究(在世界上)缺少話語權的重要原因。”張海鵬表示。“研究全球史離不開中國歷史,《中國歷史學30年》英文版出版表明,未來中國年輕一代歷史學者能夠用英文流利的與外國學者交流,提出問題。新成長起來的歷史學家一定能夠用各種文字講述中國歷史,取得中國歷史在世界史學界的話語權。”
陶文釗介紹,國內歷史檔案的開發已經取得了相當的成就,今年4月,中國近代史檔案館正式成立,為外國學者直接使用第一手中國檔案提供越來越多的便利,中國也歡迎西方學者來關注并研究中國歷史。
過去西方世界對中國的了解比較片面,中國本土化的介紹很少能夠直接傳播到西方。而隨著全球化時代到來,世界各地的年輕人可以通過電影院、互聯網、媒體等多種方式接觸、收到有關中國的大量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