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安山林場場部,我們還接觸到了幾位“特殊”的林場工作者。說他們“特殊”,是因為這些人的年齡普遍較大,已經過了年輕力壯心潮澎湃、“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但他們對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沒有絲毫的放松,依舊堅持在守林護林的第一線,每日雙目炯炯,壯心不已。
54歲的張殿菊并不算太老,但他已經在山上干了三十四年。張殿菊的父親以前就在林場工作,1982年,在那個聽起來比較遙遠的年代,年輕的張殿菊接了父親的班,進入了林場工作,從而奠定了自己一生的職業生涯。
張殿菊的父親是1960年底進入的林場工作,現在已經是88歲的高齡。他為這片森林奉獻了自己一生的光陰與汗水,如今,這條未竟之路要后輩接著走下去,以完成一個護林家庭的夙愿。作為一個標準的護林家庭,張殿菊全家都住在山上,老父親由于年輕時過于操勞,老年以后患有高血壓留下來的后遺癥,平時行動多有不便,張殿菊在完成自己的護林工作之余,還要照顧老父親的衣食起居。長久工作在護林工作第一線的張殿菊不僅會樹木,還會樹人——他把三個從小在山里長大的女兒全部培養成了大學生,提起這件事來,很多人都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贊,說“山頂上飛出了金鳳凰”。
在50歲的郭士春看來,林業工人的角色就相當于一個在山里隱居的“隱士”,長久地默默地呆在大山深處,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維護著一方山脈和森林的平安。雖說這份工作是低調的,沒那么光鮮,也沒那么亮麗,但責任重大,只有堅實的脊梁才擔負得起。郭士春在安山林場干了二十多年,已經算是長駐林場的老職工了,但這份堅守崗位、守護森林的重擔和責任在他心里從來沒有過絲毫的松懈。一路走來,郭士春的生命里已經離不開這片蒼原莽林。
對這片森林抱有同樣感情的,還有65歲的林場工作者徐廣生,在他的眼中,自己所守護的山林已經與自己的家族和血脈息息相關,無法割舍。“我的父親是護林員,我是護林員,我的兒子也是護林員。”徐廣生驕傲地介紹著自己家族的護林史。徐廣生是泗水縣峨灣村人,家里祖祖輩輩都是護林員,他從十幾歲開始就進了林場,繼承了父輩的道路,如今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十年的光陰。
如今年齡已大的徐廣生吃住都在山上,平時都不下山,所用的生活用品都是偶爾下山的時候帶上來,或者由兒子送上來。他一個人照看著三百多畝林地,除了防火、防盜的工作,還兼具著除草、除蟲、巡山等任務。這些工作對于他們五六十歲的年紀來說,顯得有些沉重了,但這些山林的守護者并沒有因為沉重而停下自己前進的腳步,因為只有經行在廣袤的山林之中,觸摸著一棵又一棵的精靈,他們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這一生所承擔的無可替代的使命。
對于他們的工作,也許用一組數據來說,表現得更為直觀一些。泗水縣國有安山林場,在職員工23人,因為輪休,平時日常值班是13人。這13人,照看著安山林場4016畝的蒼莽森林,迄今為止沒有發生過一次火災,一次險情。他們要走過多少山路,踏過多少落葉,巡過多少山頭,才確保了這一方平安。都說“小心使得萬年船”,但對于他們,尤其是這些已經進入老年的護林員來說,支持他們走下去的不是小心,而是信心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