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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鈍刀子的日常生活(短篇小說)

2015-04-29 00:00:00李浩
北京文學 2015年12期

每天割一點肉,這是隱喻,是象征,是對現實最冷峻的思考和質問。也許,你會看到,你自己生命的血,在滴落。這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說起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的生活無非那些,一天24小時,白天和黑夜,上班下班,看看電視玩玩游戲,太陽每天都是舊的,有時它還會完整地藏在霧霾里。至于我的工作,也不過收發文件、寫寫公文,完成領導交辦的其他事項(盡管有時這個其他更是重頭,占用更多的時間),和同事們聊天喝茶,國事家事單位事個人事事事關心一下……事業單位,許多人的工作也大致如此,舊太陽的下面更沒多少新鮮的。不過,若說略有奇特之處,就是,需要每日里割一點自己的肉。

這是規定。

當然這條規定沒有上墻,而是科長口頭傳達的,在我上班一周之后。他還遞給我一把沒有開刃的小刀和一個小塑料袋。他告訴我,每天自己動手,割完后放在辦公桌上,由后勤的過來收。“能不能帶點血,能帶多少血呢?”我小心翼翼地調侃,在我面前,科長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這一周的時間我都是在小心翼翼中度過的,我相信以后還得如此。“自己掌握。”說完他就離開我的辦公室,把門摔得挺響。

我不敢再問。之后兩年的時間里,我都嚴格地遵守著這項規則,沒有過任何的懈怠(何止是沒有懈怠!有時,因為科長的臉色,因為遲到或者別的什么,我還會在平時割的重量上再加一些,雖然這并不曾被科長或者局長看到)……有時,節假日的時間,我也會自動地割下一點肉來——那部分不需要上交,隨手處理掉就可以了。我處理的方式是將它埋進花盆里。不知道是不是方法不對,那些放在陽臺上的花兒依然無精打采,并不因為添加了我的血和肉而變得茁壯些。尤其是那盆茉莉,花少,葉也少,新枝也長得枯黃……不管它,我只要天天割一點兒肉就可以了,它,已經成為我生活里的一部分,不可缺少的部分,牽掛的部分,就是割得比平時略晚一些也會讓我心慌,感覺空蕩蕩的。

我割自己的肉,從肩膀處,手臂上,胸口處,大腿或者腳趾上……好在割掉的肉第二天、第三天就會重新長出來,并且不會留下傷口。但那把沒開刃的鈍刀子割起來實在有些疼,很難說是“割”,更準確的說法似乎是“磨”,我得將兩邊的皮膚磨破,然后再從中間將肉磨下來——但我不能不使用科長提供的這把刀子,倒不是別的什么原因,而是,使用這把刀子不留傷疤,別的就不能保證了,要是萬一……我可不想拿自己做那樣的實驗。疼,當然是有的,其實這件事沒有別的什么危害,就是疼,有時疼得長些,有時疼得短些,有時剛割完那份疼痛感就消失了,而三兩天前、已經看不出痕跡的地方卻還在疼,絲絲縷縷,牽牽扯扯……它讓我生出一些對人對事的倦怠來。

在這兩年的時間里……我幾次想開口,“科長,你也需要割肉么?”“科長,是不是咱們單位所有的人都得割自己的肉?為什么要有這樣一條規定?”或者,“科長,如果你也需要……要不這樣,我每天多割一點兒,反正后勤他們也不查,也查不出來,你就不用自己割了……”我為我的疑問作了不少的鋪墊,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又都生生地咽了回去——總是時機不對。當然這和我們科長的性格也有關系,他反復向我強調,領導交辦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別以為自己能混過去,他其實一直在看著,只是不說罷了;領導的吩咐,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別問,千萬要管好自己的嘴;坦坦蕩蕩做人,明明白白做事,干工作要了解領導的心思、好惡,否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沒有誰喜歡不聽話的人,沒有誰喜歡事多的人,沒有誰喜歡夸夸其談,顯得比領導知道得更多的人。“我這都是經驗之談,都是肺腑之言。”在談及這些肺腑之言的時候,科長依然是副冷冰冰的表情,那時候他正為自己的“前途”焦心,副局長的位置已經空了一年,如同吊在房脊上的香蕉,看得見,但暫時夠不著。

“咱們局長,確是干大事、懂政治的人。城府太深啦,咱是學不到啊。”我和科長談話,他往往以類似的感慨結束,“你看看他改的這份報表,仔細看他變動的地方!高瞻遠矚,明顯比我們高一個層次!”說實話,我看不出他說的明顯,不過是加一句“我認為”或者在“以上級相關指示精神為指導”中加上“和規定”三個字。而這個“和規定”在我原文中是有的,科長刪除,局長再次加上,僅此而已。出于習慣,我也跟著點頭,“科長,以后你多教著我點兒,多帶帶我,我和你的距離還差得遠呢,好多事就是想不明白。”我停頓一下,看著科長的臉色——

“有些事不必想明白。執行,記得執行就對了,別問為什么。”

他的話,又把我的問題噎了回去。多虧我剛才停頓了一下,沒有馬上向他提問,否則……我和審計處的張軍(他是高我兩屆的同學,不在一個系)出去喝酒已經使科長不高興了很多天,為此我多割自己不少的肉,現在……在準備離開科長辦公室的時候,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辦公桌,除了文件和資料,一本《厚黑學實要》,似乎還有一個塑料袋,和他給我的那個差不多大小,不過它被壓在《厚黑學實要》的下面,只露著很小的一角。

下班的時候,張軍打電話來約我去打牌,有他們陳處長,還有檢察院的一個人。“我不想讓你科長看見,”張軍在電話里解釋,“我感覺他好像,怎么說,怪怪的。”電話里傳來笑聲,“想進步都想瘋了吧?”我也跟著笑起來,“怎么會,前天科長還夸你呢,不過夸你就是批評我,說讓我向你學著點。”我對電話里的張軍說,不好意思,今天不行,我有大學同學過來,三年沒見,這次是專門來找我的,我都和別的同學約好啦。“看你。我本來是想拉你一把,給你和我們處長親近的機會,讓他對你有個印象,以后也好……”張軍很有些失望,“我剛向處長推薦你。這個牌局……”這時,科長的影子在窗外閃了一下,因為夕陽的緣故,看上去闊大很多。“實在是,實在是抱歉……”我對電話里表示了為難,“你替我解釋,好好解釋,下次我一定到,領導看得起,我一定不會給臉不要臉。可這次,真的不行,我組織的場兒,我要不去,以后同學們會怎么說我?真是……”

“誰的電話?”科長推開門,他的半張臉露在陰影里。“小……王志新,我的表弟,”我對半張臉的科長彎了彎腰,“家里出了點事兒,要打官司,讓我請法院執行庭的人喝酒。”哦,科長沒有移動,你晚上有同學聚會?“是,來個同學,從濟南來的。”哦,科長將半張臉收回去,算了吧。我有個聚會,本來想帶你去的。你有事就算了吧。

那一日,我重新拿起刀子,在自己腋下重新割掉一片肉。血液黏稠,我看著它流下來,直到它凝結成兩條大蚯蚓的樣子。蚯蚓的樣子,我望著它,心里不時泛起些許的酸楚——血的蚯蚓爬行在皮膚上,顯得非常難看,但我沒有將它擦拭下去。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有這樣的規定?我對著南面的墻,對著上面《工作守則》和《保密守則》的位置,守則冷冰冰,沒有回答。是誰規定的?他媽的局長也要遵守么?我將聲音壓低,雖然已經下班,但“隔墻有耳”的可能性還是不得不防。這事已經有過教訓,同樣的錯誤我可不想再犯第二次。天慢慢變暗,我先是在漸暗的時間里默默地坐著,等它完全黑下來再打開燈。再一次面對墻上的守則,黑體和宋體,鏡框一側有兩道細長的反光,遠遠看去仿佛是貫穿的裂痕。既然是規則,那為什么不寫到上面去?你們也覺得它見不得人?我順手抓起辦公桌上的一枚大頭針,朝鏡框的方向丟去。

力量不夠。這枚金屬質量太輕。

我打開粗糙的紙盒,從里面抓出十幾枚大頭針,一枚枚丟過去,這次有了響聲。砰,砰,砰砰。依然有沒有丟到的。我的手再次伸向紙盒,砰,砰砰,砰,它當然并不悅耳。不過,一整盒的大頭針還是一枚枚地被我丟完了。接下來,我選擇的是曲別針,它的聲音更響,也更讓我有力量和快感。

曲別針也讓我丟完了。桌上還有……文件、文件盒、稿紙、三本書,一本《秘書工作指南》,一本《公文書寫》,還有一本《鱷魚街》。它是我在畢業前買的,上班不久就將它帶到了單位——那時我覺得反正工作不忙,有時間的話就將它讀完。誰知道它被帶來之后就一直擱置在那里,兩年中我似乎只讀了一兩篇,而且早已沒有了印象。我將它拿起來,隨手翻到一頁。

“在那個漫長而空虛的冬季,在我們的城市,黑暗收割著豐碩的莊稼。閣樓和儲藏室凌亂不堪,擱置了很長時間的陳舊的壇壇罐罐和大鍋小盤重重疊疊地摞在一起,里面還有大量被扔棄的空電池瓶。

“在那些被燎得發焦的椽柱密布如同森林般的閣樓中,黑暗開始緩緩進行破壞,繼而瘋狂地騷動起來。鐵鍋開始舉行陰沉的會議,會議冗長啰嗦、爭吵不休,瓶罐汩汩作響,酒壺吞吞吐吐。終于,某天晚上,鐵鍋和瓶罐大軍在空空蕩蕩的屋檐下冒出來,浩浩蕩蕩地涌流而出與城市作戰。”

無聊,我將書丟在了一邊,這樣的《暴風驟雨》實在提不起我的興致,布魯諾·舒爾茨,我怎么會買這樣的一本書,它簡直像墻上的守則一樣煩人。要是放一本金庸多好,放一本《廢都》或者《兒子與情人》多好,時間也不至于這么難以打發。我離開椅子,準備把剛剛丟出去的大頭針和曲別針都撿回來——是不是要再丟一遍?

我正想著,門突然開了:還沒走?加班啦?

但愿他沒看到我當時的窘態!屁股朝上,上身半裸,嘴里還含著幾枚大頭針——局、局長……但愿他沒看到我的窘態!不,怎么可能,他的出現仿佛帶著一層黏性很強的膠,我被固定在那里,唯一沒被固定的是突然涌出的汗。

你這是干什么?局長的方臉沒有波瀾,曲別針?

這時黏住我的膠才開始化去,“是,在趕……一個材料。”我急急地系上扣子,“在想問題的時候,想不出來該怎么表述的時候,我習慣一邊想一邊……我知道不對,這個習慣我會改。但我沒浪費,這不,我正在撿回來呢。”

吃飯了嗎?

“吃,吃過了。我在樓下興云小吃吃了碗面條。”

這時局長的手機響了:哦,哦,我馬上,馬上。等我。

“局長,您也在加班?您可真是……”他徑直走了,當我探出頭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在床上輾轉,從枕頭的左邊轉向右邊,再從右邊轉向左邊,并將枕頭蹂躪成湯圓的形狀、鞋子的形狀、袋鼠的形狀、癩皮狗的形狀以及貓的形狀,每一種形狀里都有骨頭和爪子。整整一夜,我的脖頸處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螞蟻,它們不停地抓,爬,偶爾還會咬我……我怎么能那個樣子呢!那個樣子,會給局長留下什么印象?看到我身上的血跡沒有?我說吃過了,他會不會意識到我在說謊,對一個說謊的下屬……還有,我說加班,如果他偶爾和我們科長提起,科長會怎么想,我在他不在,是不是意味著間接向局長告了他一狀?……那一夜,真是煎熬,后背的皮膚都冒出了烤肉的氣息。8點鐘,我趕到辦公室,沒人。還好,大頭針和曲別針已經都收回了紙盒。這時我忽然想起昨天沒有去擦的血跡。它已經不在了,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我舒口氣,饑餓感突然狠狠揪了五下我的胃。是啊,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還沒有吃過飯呢。于是,我來到興云小吃——來碗面條,茶蛋兩個。

“剛干什么去啦?”科長陰著臉,“看看你的臉色!同學聚會我沒意見,喝次大酒我也沒有意見,可不能影響工作啊,剛才我找了你半天。”

是,是。我點著頭,科長,我馬上干。

干什么干,我弄完啦,送上去啦,填個表。記住以后別這樣就行了。媽的,不過五六個數字,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你說非要讓我們自己填,什么意思嘛。

“科長……怎么……”

沒事兒。他的臉還沒有晴開:后勤這么多人,都干什么吃的?報個條子送個報表都沒好臉,橫挑豎挑,總覺得好處都我們得了,辛苦的事都是他們做的!一個干事,也跟我梗脖子!這樣,你趕一下半年工作總結,在去年的基礎上加今年的新內容,我們的亮點工作……馬上去弄吧!

半年工作總結,半年工作總結……那個昏昏沉沉的上午,我的大腦里全是酸性的、渾濁的東西,每個字、每個詞一進入里面就馬上被融解成另外的樣子,它們有的變寬有的變窄,更多的是變得模糊起來……其間,后勤處劉師傅來過一次,他收走了我留在衣帽架旁的塑料袋,看都沒看里面割下的肉。11點鐘。我的狀態略有緩和,可是整張稿紙上也只有“半年工作總結”幾個字。媽的,我將筆丟下桌子,然后到洗漱間洗了把臉。

“科長。”我推一下門,門是敞著的。帶著沒有散盡的昏沉,我徑自走了進去。

“你……誰讓你進來的?”看得出,他對我的突然闖入感覺吃驚,急忙用毛巾掩蓋——他在割自己大腿上的肉!“我、我……”我所受的驚嚇并不弱于他,那一刻,我變成了啞巴:“我、我、我……”

“出去!”他喊了一聲,用更急忙的行動蓋住桌子上面的東西——慌亂中,我并沒有看清他掩蓋的東西是什么。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我驚魂未定,但腦袋里的糨糊已經消失,它空出大片的空白,像裂開了那樣。這時科長的電話追過來:你來我屋一下。馬上。

你坐下。科長指了指椅子,這時他衣冠楚楚,早已恢復平時的模樣。你剛才來有事?

我說,懷著太多的七上八下我說,剛才,我想請示,咱們的半年總結……

先放一放吧。他打斷了我,“各科室的情況也沒報上來,不急一時。下午你回去休息吧,看你這個樣子。嗯,領導問起來,我給你頂著,說你弄材料去啦。”

嗯。謝謝科長。我今天是有點……下次不了,我一定要改。

老同學來多喝幾杯唱唱歌啊什么的也可以理解。我們是關系社會,關系就得走動,不走動,再親的關系也會遠了,盡量別誤事兒就行。對了,把昨天的花銷攏一攏,我想想辦法。

“謝謝科長,我,我怎么能……你不責怪我就……”

那個上午,科長顯得推心置腹,談著談著,我們的話題就轉向了辦公室政治,工作規則,談到每日割一點兒肉的規定。你可能不太理解,其實,這個規定不只我們單位有,它也不是專門制定給你的,也不是專門制定給我的。“怎么會有這樣的規定,它是由誰來規定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從我來的時候就有,誰也不是,誰都是。說實話,我都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唉,只知道努力工作,一路拉車,有規定,執行就是了,執行好就是了。“有點兒像卡夫卡的小說……”他是誰?我上學的時候沒有人談起他,我上的也不是中文系。生活可不是小說,小說可以編,編不好沒關系,生活就不行,你錯一步可能一輩子就得錯下去,再也回不來。就說割肉,割誰的肉不疼?有什么辦法,大家都在割,你不割?你不割,一定會比割了更疼,誰也不是傻子,既然都割,就有它的道理。誰都不易,你別看別人覺得如何如何……誰的經都難。“既然都割……”小李,我知道你想問,既然都割,為什么大家都藏著,盡可能不讓別人知道?咱們統一時間、統一地點割就是了,對不對?這我倒想過,其實很好理解:不好意思,誰也不愿意讓別人知道自己遵守了這么一條規定。說日本是恥文化,其實我們也是。統一時間、統一地點,也會影響領導的尊嚴,領導悄悄地割,你們集中起來割,你們會怎么想?心照不宣,就是心照不宣,這樣挺好。大家都有面子。小李啊,要不是你今天看到了,我也不會和你說。“科長,既然大家都藏著掖著,而且后勤處的人對此也不認真,不如這樣,以后你的那份我就替你割,反正我年輕,身體也好……”是啊,后勤的不認真看,但哪一天他認真了,或者領導突然檢查……我們還是堂堂正正地好,清清白白,就不怕鬼敲門,腰桿挺得直。

對了,科長突然想起一件事,剛才我桌上,你進來那會兒,不,我割肉的那會兒……有個挺重要的東西,我一時想不起來了,你看沒看到?幫我想想,哎,我這腦子……

是什么東西?

是文件?信?檔案袋?我想不起來,只覺得挺重要,好像要局長簽字……

我沒看到,我說,我剛進來就出去了,當時我還昏頭轉向,根本就沒往你桌子上看。

“是啊,要是看到了就告訴我。應當是個秘密級的文件,在外面可別多嘴。”

你就是到了也沒用,那天的牌局沒組織起來。在乒乓球室,師兄張軍告訴我,那天他們剛坐好,一個電話就把楊處長叫走了,他說讓等他,三個人一直等到9點他也沒能回來。兩個外單位的人一頓好罵。他擦了擦汗,“是商局長叫的他。現在單位亂套啦。”張軍探過頭來:商局叫他,是因為有人告狀,上級部門和市委、省委都有,說后勤馬處長年齡造假、干部身份造假,而且屬于混崗——他占的是辦公室的編制。不知道馬處長能不能過這一關。

哦。我點點頭,這個消息,我已經從辦公室錢娜、劉虹,財務處周平那里聽到了,不過我還是作出第一次聽到的樣子。“查吶,這和商局長有什么關系,都是前任留下的……”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查起來無論是前任還是現任的事,商局都擺脫不了關系,至少他管理能力會遭到懷疑。再說,后勤和領導,他掌握你的事太多了,你要不想辦法保他,惹毛他,背后一刀……商局可能有意提馬處,這不,告狀信就來了。

我聽說,商局不是承諾提我們科長么……

舊皇歷啦,可能也就你們科長還抱著熱罐子。哼,你們科長也被告過,有小三兒,受賄索賄,好像也有年齡學歷造假的事。單位想提誰,一有動議和苗頭,你看吧,臟水污水就一起來啦,告狀信滿天飛……你知道趙憲亮為什么走?讓人告的,待不下去了。領導也沒真想保他,畢竟是前任局長的事兒。現在在農貿市場擺攤賣服裝,混得很差。

“我不認識他。”

他的事總聽說過吧?你們科長就沒和你說過?“說過。”

張軍說,現在單位真是亂。沒有誰和誰真心,沒有誰和誰真配合,都怪商局,要當時快刀斬亂麻早早定下這個副局長,事就少很多,現在倒好,這個位置誰都想爭,成了燙手山芋……對了,據說這次,告狀信是你們科長寫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知道你在人家手下不便說什么,商局他都懷疑……這事千萬別告訴你們科長!整個單位,都覺得你們科長的嫌疑最大。我告訴你,你們科長,為了往上爬,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我說,我不認同,我跟科長兩年多,他也就是對工作苛刻些,再說人家干了這么多年,快退休了,想當副局也是正常的,我就不信陳處長就沒這個想法……

陳處長當然有,但他在明處,人家坦蕩蕩地爭,可你們科長……總使陰招、小伎倆,明明想著,卻說我不要,我不要……前幾天我得罪他了,他和你說了沒有?

“沒有。”

那我也不跟你說了。我知道他不愿意你和我來往,你們科長的陣營感特強。我猜,他平時沒少說我們壞話吧?

“沒有,”我說,“他可能不喜歡我們這些年輕人總在一起,看不慣,但他從沒說過別人的壞話。不過,我覺得最近,他確實和馬處長有些……他受到了馬處的刁難。當然他沒有這樣說,聽話聽音,我猜測。”

他當然不明說了,你們科長,怎么會讓人抓住他的把柄?張軍說,走吧,不玩了,今天有點累。“不是張群、李緒也總是玩么,今天怎么就咱倆?”他們玩得少,前任的時候,他們下班后都不回家,天天在球室。商局不喜歡乒乓球,喜歡釣魚,這不,乒乓球室就冷清多了。張軍拍拍我的肩,在我們這個單位,打球打牌釣魚養花也都是政治。別的單位也好不到哪里去,要到關鍵部門,更是。一切都是學問啊。你知道不,你們科長也打過一段時間球,說實話,他是我們中間打得最好的,但他無論想什么法兒,出多大力,始終勝不了關局長。兄弟,來這么長時間了,你也應當多了解了解,有好處。

我說,我喃喃地說,我是了解少。師兄以后多教我,提醒著我點兒。像我這種人,我知道自己笨,有些東西學也學不來,還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干活算了……

靠,跟我少來這套,要是別人,我也這樣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咱們得相互照應,抱成團,否則的話,就只有讓人欺侮的份兒了。過幾天一起打牌,當作政治任務來看!有的領導,考察干部都在牌桌上……有兩個提副科的職數你知道不?有人說話有人幫腔,成功率會大些,就是這次不成,領導也會想著你。別不當回事兒。

行,師兄一定叫我。

科長向我證實,兩個副科職數的空崗是真的。“還拿什么茶葉!我們用得著么!回頭你拿回去,我不要。”——也不是,茶葉是我叔叔帶來的,我父親不喝茶,他說怕浪費了,讓我帶給你。“那好吧,我收下。別總這樣。我當然會推薦你,我盡力。局長對你也有印象。你要做的就是,努力工作,更努力工作,個人進步的問題,組織想著呢。”隨后,他沉吟一下,你不利的地方是,年輕,資歷淺,比你早進來五六年的都還沒提——在人事問題上,組織一向是謹慎的,認真的,若不然,這事也就早定下來了。 “我、我不是非要……我只是想……”我吞吐了一下,然后按張軍教我的,“科長,我這個人,也只會干工作,別的什么就交給科長你了,誰讓我是你的兵呢!如果需要,我是不是也去領導那兒走動一下……”嗯……科長沉吟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這樣,我先為你打探一下局長的口風,人事的事兒不是領導一個人能定的,要上會,當然關鍵作用在他。如果有可能,你就去一下。你過去,也就是加深一下印象,說明你的想法。咱們局長和我一樣,不喜歡歪的斜的。“好。”

從科長辦公室出來,我遇到了劉虹,她用胖手拍拍我的肩膀,“小李,我正找你呢。晚上幾個朋友聚聚,我老公出差回來帶回了法國紅酒,正宗的,一定要到啊。咱們去一個會館,那里條件挺不錯的。我沒叫任何領導。”“我現在不敢確定,只要不加班,我就一定過去。”“必須過去。老姐要求,你還不聽?”

晚宴。本來是一出好戲劇,就是我這樣有些木訥的人也看得出來,嘰嘰喳喳的女性們一邊贊嘆劉虹衣服的漂亮和LV包,一邊按照《甄嬛傳》里面的人物分配:劉虹是華妃,錢娜是曹貴人。后勤處的安群環主動選擇:我是流朱,在電腦的測試中就是這樣的!“拉倒吧!”劉虹笑著推她一把,“安小主,你干嗎非要降低身份啊,你唱歌唱得好,又那么……古典,對了,而且你還姓安!安陵容,你是!”“我才不想當安陵容呢,我的性格和她不像。”“你以為我就想當華妃啊,我有那么霸道么?我覺得我是眉莊才對!可你們非要我當,我就當這個華妃!不過,敢愛敢恨也真是我的性格,對我好的人我當然會好好記得,我會加倍地對他好。”師兄張軍湊過去,他掛出嬉皮笑臉的表情:“華妃,我知道你對我好!你們都對我好!朕,愛新覺羅·胤禛……”

“呸,呸呸,”女性們笑得更加嘰嘰喳喳,“你,你少想占我們便宜!最多是個溫實初。”“哪兒哪兒,張哥是蘇培盛!好人!張哥可是好人一個,就是缺點什么……”“缺什么缺什么?你咋知道的?”“去去去……劉虹,你再沒正經,我們就讓你老公狠狠治你……”——那,我不是皇帝,誰是皇帝?妹夫,小李,還是商局?“真是狗嘴,看不掰下你的牙來!你妹夫,他倒想當皇帝!你問曹貴人安常在愿意不!”

晚宴。本來是一出好戲劇,就連我這樣木訥的人也看得出來,大家推杯換盞顯得熱烈而盡興。然而由于孟仁的喝醉——起初,我們并未意識到他醉了,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這是實話,我也沒有過多地注意到他——“你們,哈哈哈。小丑。”他反復說著,“你們,小丑。你們,這些小丑。”

“你怎么啦?”劉虹轉向張軍,“都怪你,非要和他干三杯,你不知道他酒量不行啊?”“心疼酒啦?”張軍還保持著嬉皮笑臉,他拍拍劉虹丈夫的肩,“真是好酒啊,感謝妹夫。妹夫,比妹妹大方多了,我再和你喝三杯,你心疼不?”劉虹丈夫的笑略顯僵硬:“張哥,她不是心疼酒,她是……”

“你們,這些小丑。”孟仁呆呆地笑著,他用手指一一指點著我們,“小丑。小丑。”

“小李,他喝多了,你把他送回家吧。”張軍看了看我。我說,好,我送他。謝謝劉姐和姐夫。“看你,兄弟,麻煩你了,也沒讓你盡興。下次,下次姐補償,專門請你!”

一路走得跌跌撞撞,路邊吐過兩次的孟仁依然反復不停,“小丑,你們,小丑。哈哈,你們這些小丑。”他拉著我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指著自己鼻子:“我也是小丑,我他媽更是小丑。”

他拒絕回家。我只得按照他的要求把他送回單位。洗了把臉,不斷打著嗝的孟仁清醒多了。“兄弟,我真是喝多了。”他拉著我的手,不肯松開,“我,哦,我控制不了自己。哦。剛才,哦,我沒說胡話吧?”

都是自家兄弟,沒關系。我對他說,你沒說別的,倒也不算什么。“你說,我說什么了?”你就是說,小丑,你們小丑。“丟人啊,丟人啊!”說著,孟仁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刀子——孟哥,你干什么?我抓住他的手,孟哥,算了,現在算了,你這樣子,會傷著自己的。“沒事兒,我有分寸。”雖然這樣說,但孟仁還是把刀子丟在桌上。

“丟人啊。哦,喝什么酒啊。”

誰都有喝醉的時候。我說,孟哥,你休息會兒,咱們回家,別著涼了……

“你給我坐下!”孟仁低著腦袋,但語氣不容置疑,小李,我和你說,你先聽我說。哦,你孟哥這么多年哦,不是什么事都看不出來,哦,不是看不明白。今天是什么宴?她劉虹什么意思,你不是不知道吧?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哦。她叫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小丑,我說小丑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哦。她劉虹什么時候請我們,都有個時間點,哦,一次一次……哦人家有錢,有勢,有靠山,這個時候拉我們一把……什么意思?你肯定知道什么意思。吃人家嘴短,你還好意思和人家爭,哦,還好意思……再說,人家也是在擺實力,實力,把別人嚇回去。兄弟啊,你孟哥不是看不出來,我看不慣她那副嘴臉!我就看不慣她那副嘴臉!小李,你把我送回來了,我跟你說,哦,我知道你和你孟哥是一樣的人,我們安安分分,不和別人爭,可別拿我們當傻子!對不對?她那些事兒……這次,她是志在必得!哦,你別說,還真可能就她得上。她要是得上,我們可就沒好日子過啦兄弟啊。她只會想著自己,絕不肯讓別人得一點兒的好。她可壞著呢陰著呢,為了往上爬,為了得好處,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上次省局評選,她故意拖著,等最后一天才匯報,那時要上報的材料都備不齊,只得作廢了——你孟哥和張軍,和王世云都夠條件。還有,哦,我們工資全省最低,最低什么概念?除了幾個領導的,領導的她不敢。她就是卡著你,讓你少得一點是一點……

孟哥,你喝點水。

別打斷我。我的心里跟明鏡似的。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讓著她,甚至都怕她,為什么?你別說辦公室的人,就連商局都得讓著她!哦,人家有錢。那錢是怎么來的?兄弟你我都清楚,怎么來的?哦,我們都清楚。人家把單位的領導上上下下都買通啦!都向著她說話,不向著也不行啊。她和誰好你知道不?……你小子別裝,你知道,單位上沒人不知道。我也告訴你,你別以為,哦,你們科長會為你說話,甭想,他會權衡……我告訴你都是小丑,一個個都是,你知道不?你看看大家的表現!我也是,我承認我也是,我就他媽一個天天嘻嘻哈哈有淚往肚子里咽的小丑!誰也別說誰,誰也高不到哪里去。我跟你說,哦,兄弟,我跟你說,有人問劉虹,你不是說你給我們送兩臺惠普彩電么,你嫂子可是等著呢——你說,你說這是什么?明著要!真他媽的不要臉!這事你聽說過不?我知道你知道,你小子也跟我玩城府,嫩著呢。咱單位沒人不知道這事兒。你別裝,小李啊,你哦,別給我裝,都是小丑,你孟哥坦蕩蕩承認自己是。你孟哥今天喝多了點兒,我承認我也想這個副科,哦,我他媽學歷沒造假,我天天看王八蛋們的臉色,天天早來晚走,我為的是什么?小李你也別瞧不起你孟哥,你孟哥也就是小丑,你也別瞧不起你孟哥,瞧不起孟哥就是瞧不起你自己……

孟哥,你喝點水。不早了,我們走吧。

好吧。你先走,我再待會兒。孟仁繼續低著頭,兄弟,我喝多了。說什么你也別往心里去,我是憋屈啊。我憋屈著,還得賠著笑臉,還得裝著不在乎,還不能把憋屈在家里顯出來……當個人,真他媽的不容易。小李,我說得多說得少,你別往心里去。

沒事兒,孟哥。

你先走。我再……你看到這刀子沒有?我們每個人一把,你知道,我也知道。每人一把干什么?剜自己的肉。剜自己的肉干嗎?你知道我也知道。可不剜不行啊,身不由己啦。

我奪下他的刀子,孟哥,算了,今天算了,下班前,你應當早割過了。這事兒應付應付就行啦。干什么非要和自己別扭?

“我不痛快!我想再割一遍!是兄弟不?是兄弟就甭管我!”

說起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的生活無非那些,一天24小時,白天和黑夜,上班下班,看看電視玩玩游戲,太陽每天都是舊的,有時它還會完整地藏在霧霾里。至于我的工作,也不過收發文件、寫寫公文,完成領導交辦的其他事項,和同事們聊天喝茶,國事家事單位事個人事,事事都關心一下……它是平靜的,即使在那些似乎有著暗流的日子里。要說暗流,其實也是天天都有,只是起伏不同,強度不同而已。那些日子,我們在國事家事之后,單位事成了核心,各自的“關系”則是核心中的核心。在那些日子里,我聽到,我們科長和后勤的馬處吵了一架,都鬧到商局那里去了,表面上是因為一次車票和餐費的報銷,本質上則是另外的較量。劉虹給商局送了一個黑色的箱子,里面是錢,本來商局是準備收下的,后來因種種原因他無法滿足劉虹的要求,便將箱子退給了劉虹——這么隱秘的事兒本不應讓外人知道,之所以大家知道了,原因自然出在劉虹身上——她說里面的錢少了。她咽不下這口氣,于是她和一個要好的朋友訴苦。于是,整個單位都知道了;于是,商局也聽聞到傳言。至于商局會怎么處理,現在還不得而知。審計處楊處長和商局之間最近關系微妙,這在表面上當然看不出來,反而顯得更親近些——商局在某個私下的場合表達了對楊處的不滿,用的是很嚴厲的詞:口是心非的小人。這當然會傳入楊處支棱著的耳朵里,不過人家楊處,卻消化了它,至少表面如此。利用手段,張群和我們垂直部門的一個退休職工搭上了關系,這名老職工雖然無職無權,但他是某領導的岳父,于是——“真他媽的處心積慮!”向我傳遞信息的張軍自然忘不了怒罵,這意味著,一只烏鴉毫不費力地叨走了一塊肥肉,余下的十幾個光頭只能爭搶最后的一把梳子。

“孟仁沒有機會。不會來事兒,不會有誰想著他。他的牢騷也太多,換誰也不愛聽。”

“錢娜也不是不想,她是清楚自己的實力。那天,我看見她從商局屋里出來,眼圈都是紅的。女性,即使丑點胖點,跟領導接近的機會也比你我多。”

“你科長,我告訴你他不會為你說話,他才不呢。他想的是自己的……他要上位了,也許你還有戲,不過犧牲掉讓自己顯得公平的可能性更大。除了工作關系,你和他又沒別的什么。他也去上面找人了。”

“小李,你、我、錢娜,咱仨肯定沒有機會。看他們爭吧,看他們的笑話吧,你看看那些嘴臉!”

“可能,要干部職工投票。要是真的需要,請兄弟拉我一把。我不是沖著職務來的,你也知道你哥不是那種熱衷于……我想要機會能為大家做點事兒,做點好事兒。你看他們現在……兄弟,你也得上上心,我們都知道你在工作上的努力,但光靠工作努力是不行的。這次幫哥,下次我幫你。”

……

說起我的生活、我的工作,真的無非是這些,它就像巨大的泥沼——這不是我的比喻,而是孟仁的,他還說,整日沉在這個泥沼里的都是醬缸里的蛆蟲,真是無聊、無趣——干點什么都比這樣強!對此,張軍師兄嗤之以鼻:屁話,他是想當蛆蟲而不得,他要是能當成,肯定比誰當得都痛快。你別聽他的,虛偽。盡管如此,張軍還是對泥沼的比喻表示認同:就是泥沼。那還能怎樣?反正我不想當處在最低端的那個,像孟仁這樣。看門的老頭兒都不給他好臉色,人家也知道,這個人不會發達。他沒有發達的那天。

不過,張軍笑得有些詭異,不過,別看他孟仁天天抱怨,說這樣的日子不值得,要真讓他放棄,他還真舍不得。你信不?我點點頭:我信。你們科長這次是徹底把商局得罪了。在商局任上,他肯定沒戲。張軍再次問我,你信不?

我不知道。不過最近,我們科長似乎真的是,怎么說,和之前有些不同,而且提到商局,也不再是以前的語態。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當然也不會去問。你信不?張軍再次追問,他的表情里帶著小小的得意——“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張軍拍拍我的肩膀,人啊。他說的就是“人啊”,這么無來由的一句。我站著,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和舉動來回應他。

這時,電話響了。是科長的聲音。

一路上,科長陰著臉,他隨著車的搖晃而搖晃著,仿佛從上車的那刻起他就進入了睡眠狀態,不過即使在夢里也并不開心。有幾次,我想尋找個機會,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它不合適,時機大約也不合適。

突然,科長問我,劉虹的事知道了吧?

“什么事?”我愣了一下,“她怎么啦?”

科長繼續閉著眼睛,搖晃得更厲害了。“她能有什么事……”我沉吟了一下,“前幾天,我們還參加了一個聚會,都是年輕人,劉虹組織的……你說的,不是這事吧?”

我繼續在想,“三四天前我還看到過她。還說了句話,內容就是打個招呼,沒別的。她那時……沒什么不同。我真沒看出什么不同。對了,最近幾天似乎沒見到她,你讓我弄那兩份上報材料,我就基本沒出門……”

“她住院了。”科長繼續言簡意賅,始終,他都沒有把眼睛睜開。

“住院?為什么?”我再次表示不解,是真的不解,“她身體……出什么事了?看她平時……”

“無中生有。你看看現在這個單位。”科長終于睜開眼,瞄了一下給我們開車的王國亮,“寫匿名信,打小報告,總怕別人好那么一點點。這樣的人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接著,他說,“她在割肉的時候沒注意,狠了些,傷到了氣管。別看她表面上風風火火的。”

“這個規定該廢止了。”說完,科長又閉上了眼睛。

作者簡介

李浩,男, 1971年生于河北海興。河北省作協專業作家。曾先后發表小說、詩歌、文學評論等500余篇。有作品被各類選刊選載,或被譯成英、法、德、日、韓文。著有小說集《誰生來是刺客》《側面的鏡子》《藍試紙》《將軍的部隊》《父親,鏡子和樹》,長篇小說《如歸旅店》《鏡子里的父親》,評論集《閱讀頌,虛構頌》等。曾獲第四屆魯迅文學獎、第十一屆莊重文文學獎、第三屆蒲松齡文學獎、第九屆《人民文學》獎、第九屆《十月》文學獎,第九屆、十一屆、十二屆河北文藝振興獎等。

責任編輯 王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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