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達方式來講,寫作記敘文最主要的表達方式有記敘、描寫和抒情三種,其中又以描寫為最,有描寫,才能使記敘文顯得靈活生動,富有情趣。各種描寫方式中,尤以細節描寫為最能打動人、感染人。
細節描寫是指文學作品中對人物動作語言神態心理外貌以及自然景觀場面氣氛等細小環節或情節的描寫。 它在塑造人物性格、刻畫人物形象、敘述故事情節、升華作品內涵等方面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一個細小的動作、一個溫馨的微笑、一個脈脈的眼神,都會讓讀者難以忘懷;一點關心、一點柔情、一點不經意間的話語,也會讓讀者刻骨銘心。我們說,細節就像溪邊的花草蝴蝶身上的斑紋,它們雖然十分渺小,但是將它們連綴起來,就組成了溪邊的芳草萋萋、蝴蝶的纖巧秀麗。
確實,優秀的記敘文必然有觸動人的細節,一味地平鋪直敘、一馬平川并不能具備打動人感染人的藝術魅力。因此在記敘文寫作中有意識地點綴幾處精致的細節就顯得尤為關鍵。
我們看下面三個例子,感受一下有沒有細節描寫的表達效果的不同:
【示例】
缺乏細節描寫的文章片段: 一個女孩端著餐盤,在過道中來回走動,好像在找座位,來來回回,她終于坐了下來,開始吃飯。她非常熟練地將飯和菜攪拌在一起,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地吃著,時不時還左看右看。
【評析】
本段只見概括敘述不見細致描寫,更不見有任何細節,重點不明顯, 語言干巴巴的,人物形象不突出,情感淡然。
【示例】
有細節描寫的片段: 1.他夾起三根面條,慢慢地放進嘴里,嘴有節奏地動著,由于面條過長,所以他用嘴把面條哧溜一下吸了進去,嘴角蘸滿了醬汁,然后他輕輕地端起碗,喝了一口面湯,又用筷子卷起一根面條,一口塞進嘴里,津津有味地嚼著,不一會兒,他就把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炸醬面吃光了,他滿足地噓了一口氣,放下了筷子。
2.他將一盤米飯和兩碟菜放到餐桌上,吃得狼吞虎咽,嘴角沾滿了菜湯,看得出,他餓極了,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還沒嚼完就往下咽,時不時地還用舌頭舔舔嘴角,飯和菜很快就被吃了個精光。朋友給他遞過來一杯涼爽的果汁,他 “咕咚……咕咚”地飲完了這滿滿的一杯果汁,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 “啊……”,他舒展著身體喘了口氣,伸了個懶腰,起身和朋友離去了。
【評析】
這兩個片段增添了心理描寫細節、動作描寫細節,觀察地相當細致,語言靈活生動,人物形象鮮明突出,栩栩如生。
可以說一個栩栩如生、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從來就離不開細節描寫。在這一點上記敘文和小說是想通的。
【示例】
水生笑了一下。女人看出他笑的不像平常。
“怎么了,你?”
水生小聲說:
“明天我就到大部隊上去了。”
女人的手指震動了一下,像是叫葦眉子劃破了手,她把一個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水生說:
“今天縣委召集我們開會。假若敵人再在同口安上據點,那和端村就成了一條線,淀里的斗爭形勢就變了。會上決定成立一個地區隊。我第一個舉手報了名的。”
女人低著頭說:
“你總是很積極的。”
水生說:
“我是村里的游擊組長,是干部,自然要站在頭里,他們幾個也報了名。他們不敢回來,怕家里的人拖尾巴。公推我代表,回來和家里人們說一說。他們全覺得你還開明一些。”
(孫犁《荷花淀》)
【評析】
在“夫妻話別”場景中,我們可以看到,水生嫂的一“震”一“吮”最為傳神,被名家視為細節描寫的經典。在這一場景中,正是這一細微而典型的動作,不僅使我們看到了這位勞動婦女的勤勞,更使我們從心底感受到了這位善良多情而又深明大義的白洋淀婦女內心里愛與恨、情與義的纏繞交織和理性抉擇的矛盾,處處洋溢著人性美的光輝。也正是這一動作,才使水生嫂這一白洋淀婦女的群體代表形象惟妙惟肖,血肉豐滿。
還有巴爾扎克《歐也妮·葛朗臺》中老葛朗臺的一“縱”一“撲”,既形象又貼切地刻畫出老頭對金子的專注和貪婪,又反襯出其視財如命的本性,也使葛朗臺這一世界文學長廊中的“吝嗇鬼”形象更富魅力。
細節描寫如此重要,那么,如何進行細節描寫呢?
第一、細節描寫要真實
動人的細節一定是來源于現實生活,而且一定是要經過細致觀察才能捕捉到的,我們不能為寫細節而胡編亂造,因為真實是細節描寫的生命。
【示例】
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
(朱自清《背影》)
【評析】
這一段動作細節描寫就是朱自清細致觀察捕捉到的“生命寫照”。你看,“蹣跚地走”“慢慢探身”“兩手攀著”“兩腳再向上縮”“身子向左微傾”,一系列觸動人心的動作,一一涌現在作者眼前,霎時,父愛如山般矗立在你我心中,以致我們合作者一樣,“我的眼淚又來了”。這樣的細節眼中所見,心中所想和,見諸筆端,感人至深,一切源于真實。
第二、細節描寫要典型
什么是典型呢?典型,是指我們一定要抓住最能刻畫人物的性格,體現作品主旨的細節來寫。
【示例】
我終于要求去看看爸爸的工作場景,寒冬臘月,沒有條件打熱水,他就將手浸在冷水里,涮抹布擦凈螺絲間的油污,擰緊每一個螺絲。為了做好這一切,他高大的身軀不得不佝僂著,但那佝僂的背影卻是我心中最美的風景。
(2012高考優秀作文《最美的風景》)
【評析】
同朱自清一樣,本段中作者久久難以忘懷的仍然是父親“那佝僂的背影”,因為這是作者“心中最美的風景”,因為它典型,因為它表現出了父親在艱苦的環境中幾十年如一日的敬業與執著,所以感人至深,所以令人難忘。
因為真實,因為典型,所以文章中的細節描寫才能持續不斷地觸摸到讀者的那顆多情的心,進而打動它,感染它,使之產生強烈共鳴。
【參考文獻】
【1】百度文庫, http://wenku.baidu.com/view/d5c0fc72f242336c1eb95eef.html
【2】李怡. 點染細節 凸顯亮點——高考記敘文寫作成功的點金石.閱讀與作文(高中版),20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