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里11點,并不算寬敞和繁華的德化陶瓷街上,有家店仍燈火通明。這店也并不寬敞,五六個人坐下已覺局促。店面的陳設方式與別家相比,并沒有太多的不同,白瓷為主,只是稍留心的人會發現這里的茶器比別家多了許多,對茶器稍有研究的人會更驚訝地發現,這里的白瓷茶器和別家有很大的不同,無論質地還是樣式。
這是陳清宜的“祥窯藝瓷茶館”。結束了一天的采訪后,陳清宣正配合著我們做最后的收尾攝影。我們變換著位置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陳清宜任由我們“擺布”。雖然已經相處了一整天,可鏡頭下的他還是有些局促和緊張。話不多,稍害羞,喜歡聆聽和思考,這就是陳清宜給我們留下的印象。
學習,知而后進
不拘泥于古,善于學習,博眾家所長,是我們所能感受到的,陳清宜身上與別人的最大不同。嘗試也好,突破也罷,人們不太會去強求一位身處不惑年歲的人去做某些改變。處于這個年齡層的陳清宜,算是敢于嘗試和探索的勇士,這和他看起來并不十分強硬的外表,有著很大的反差。
五年前,他和德化許多白瓷藝術品的從業者一樣,用他靈巧的雙手塑造出一件件巧奪天工的白瓷藝術品。他的手法很好,每一件作品都頗得市場認可。只是,生性而來的敏感,讓他比別人更多了一份細膩的覺察。
“五年前,遇到了現在用來做茶器的這批瓷土。品質這么高的瓷土,可遇不可求。做工藝品當然很出效果,可工藝品只能是用來欣賞。瓷質好,品相美,又能上手把玩,這樣才算沒埋沒這批瓷土,所以就琢磨著開始做些茶器。剛開始沒有經驗,只是依葫蘆畫瓢,照著別人的樣子做些簡單的器型。”陳清宜說著,拿了一件早期做的茶器給我們看。”這樣子一看就是新手。”手上的茶器雖然手法稚嫩了些,可手感瑩潤,潔白的色澤有著素樸的禪意。
為了彌補自己的不足,陳清宜不僅在德化本地苦練內功,還遠赴宜興學習茶壺制作的各方面知識。 “他這個人愛學,第一次見面他和我聊得都和別人不一樣。到現在,他還會經常喜歡和我討論些茶器制作方面的問題。每年,還是會愿意多出去走走看看。”和陳清宜同年同月出生的泉州工藝美術學院院長鐘發亮講著他所認識的好學的陳清宜。不能閉門造車的道理,這個錚錚的閩南漢子懂得真切。
專注,方得始終
現在,在陳清宜的工作室里,茶器是最主要的品類,各式各樣的壺、單杯、成套的茶器應有盡有。素胚勾勒、著色點染某種程度上都可以起到粉飾作用,而這一室的雪白,毫無掩飾地闡釋著無暇的純美。我們坐著喝茶,是自然的放空和平寧。
專注,這是陳清宜給我留下的很深刻的一個印象。很多的時候,他都在認真地聽你講話,偶爾,他會提問,然后又陷入沉默中。最后,他會把他思考總結過的一些看法,詳細地和你交流。他也不總是悶著的,也很喜歡把自己設計的不同形制的器具給你上手使用,然后認真地聽你的意見和建議。“這里每一件器具我自己都上手用過,發現的不足都會盡力調整和改進。不過茶器是實用器皿,喝茶又是件講究的事,所以要多聽聽你們專業人士的意見。”他很謙虛,一直說很慚隗自己做茶器卻對茶理解得有限,很希望能做得更好些。
“我所擅長的是對材質的把握,別人更多的是超過我許多的審美。雙方能很好的溝通,一定能做出既美觀又實用的白瓷器具的。”專注并非拘泥,陳清宜說正因為自己懂得自己的不足,所以他很愿意和外界進行合作,很樂意和客戶討論定制的白瓷茶器的形制。
這樣質地的瓷土現在3萬元一噸都買不到,而且這種沒有釉水的瓷質容不得半點瑕疵,成型率極低,而且這樣的茶器用純原礦石研磨燒制而成的,沒有任何添加劑,極其環保養生,因燒制的溫度達到1360℃,胎骨結實,剛好與紫砂壺相反,它不吸茶味,一把壺適合泡任何茶。每次出窯,他都特別期待,沒有比看到燒出的好器皿更欣慰的了。“其實,能達到這種瑩潤質地的白瓷已經可以叫做‘玉瓷’了,太難得。”陳清宜說。
后記
關于陳清宜的那些玉瓷茶器,并不適合用太多華麗的言辭去描述。那一種至簡的素美,可以包容一切的氣度,讓所有言語都顯得無力。這樣的器具,只在你觸摸到的一瞬間,便會將你芳心俘獲。這些玉瓷茶器,讓我們結識了陳清宜,更讓我們窺到了德化白瓷的傳奇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