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克隆人的生物技術尚未完善或計劃未被正式實施,但我們每天面對的電視屏幕中滔滔不絕的連續劇和廣告,卻已主動承擔起了克隆人的功能。它們一個鏡頭一個鏡頭、一句話一句話、一個細節一個細節,面對面、手把手地耐心改造著屏幕前的每個人,教人們說話穿表、化妝美容,教人們如何哭如何笑,用A語言系列表示歡樂,用B動作系統代表痛苦。話語和服飾一旦變成流行的時尚,就像蝗蟲覆蓋稻田一般瘋狂,客氣些是蠶食樣一寸寸侵吞。
給我刺激最兇的,竟是家中17歲的小保姆,從農村出來不到一年,聲聲應答壘是電視劇中臺詞。高興時說:“我好好開心。”生氣時說:“我殺了他!”家中有人身體不適,她必用劇中腔調問:“你沒事吧。”贊美詞一律用“好厲害喔!”批評語是:“真是太過分啦。”驚嘆語是“哇塞!”每天工作之余狂看電視是她生活中唯一的樂事,譯制片太難懂,自然是不屑看的,翻來覆去都是國產肥皂劇。有時客廳開著電視,她會在廚房大嚷:“是不是有人要死了?”再看屏幕,果然是有人正在死去,臨死前的語氣聲調音樂,A片和B片難分彼此;遇上戀愛、槍戰、緝毒的場面,尚未開始她便能將結果給你一一報來。我說你看電視都快看成個電視精了,既然都知道了還看個什么看?她說過去老家的電視里哪有這么多頻道呀,出來打工真的是好好過癮啊。
在電視屏幕的輻射下,農村姑娘迅速脫胎換骨,模仿不需要指點,她若是在電視機前再待下去,不知是否還會用自己的語言說話。
工業化時代的電視劇,是一架巨大的克隆機器,以工業流程無限復制著人物和故事,克隆出它的受眾;然后受眾與受眾之間交叉克隆;最后,由被克隆的受眾制造出新的克隆機器,如此循環往復而樂此不痰。所以看電視寧可看農業科技、考古自然和社會紀實專題片,也許還能找到人和人之間哪怕一絲絲的不同。
曾經想換了那個小保姆,卻又擔心新來的也會同她說著一樣的話,臉上是同樣的表情,做著同樣的電視夢,就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若是自己去寫電視劇本,當然央不會比屏幕上的好。目為我也已被克隆。
思維遷移
現如今千篇一律的電視情節、臺詞缺乏創新,它們給青少年造成了不良的影響,讓他們人云亦云,完全失去了個性。生活中還有多少這樣的“克隆”現象?你是否有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