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

作者/【美】蒂絲黛爾

翻譯/林以亮

選自/《美國詩選》

我只想完美無暇，纖塵不染，宛如新生

隨著歲月的逝去。我的內心越來越富足

和青年時候不同，我再也不用像從前那樣

同每個新認識的朋友，都一見如故

或者一定要用語言把思想塑成具體形狀

他們來也好，去也好，在我看來是一回事

只要我能保有自我和堅強的意愿

只要我有力量在夏日夜晚爬上山去

看星星成群涌過來，在山的那一邊

讓他們去相信我愛他們，愛得比實在還要多

讓他們去相信我非常在乎，雖然我一個人走

假如能讓他們得意，對我又有什么關系

只要我本身完整，像一朵花或一塊石頭

薦詩 老漢

早前聽一個很敬佩的朋友感慨：認識的人越來越多，重要的人越來越少。很費解也很氣惱，不會啊！怎么可能？憑什么越來越少？就像我那時候很喜歡的言情小說里氣勢磅礴的三連問——“我們曾經一起死過，為什么不能一起活？我們曾經那么契合過，為什么一定要分開？那些驚鴻一瞥的美，就算往后若干年俱不得見，為什么不能堅持相信它們會再度發生？”

《肖申克的救贖》里面有這樣一句話，讓你難過的事情，有一天，你一定會笑著說出來。第一次看到這句話，我恰好處于非常難過的時候。于是，我當時認認真真地把它標記出來。為的是，有一天，給回過頭覺得已經不那么難過的自己看。

而現在如愿翻回看到是以無比輕松和釋然的心情。人生有很多階段，有些階段我們就是負責傷春悲秋，負責非主流瑪麗蘇，有些階段我們就是沉浸在人與人之間糾葛的關系和理想與欲望的自我掙扎里。讓你笑著說出來的，不是它的難過在如今看來幼稚不堪，而是因為此時此刻明白，這世上的大多數人和事，與你的人生并沒有全然緊密不可分割的聯系。這才是你我人生的真相。

孤獨是避無可避的常態，也是最好的狀態。

它不是一個屏障，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或是在面對所思所求所愛的時候消極地后退一步。這首詩里呈現的孤獨是一個階段，是求得，是修為，是走遍千山萬水的意念和困于原地的坦然。

我們曾經一起死過，并不意味著將來我們就會一起活。

我們曾經那么契合過，但也許就是一定會分開。

那些驚鴻一瞥的美，我們既可以接受往后若干年俱不得見，也愿意相信它們會再度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