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戀英：百煉成鋼的世界第一女兵

200米大口徑步槍射擊、500米障礙跑、50米障礙游泳、男子8公里（女子4公里）越野跑、手榴彈投遠和投準，將這些科目集中到一起，就是軍事五項運動。在我軍有一位被外媒稱為“世界第一女兵”的“鐵姑娘”，她曾連續5次奪得軍事五項世錦賽冠軍，14次打破世界紀錄，12次榮立個人一、二等功。

1991年12月，新組建的八一女子軍事五項隊里，來了一位名叫王戀英的隊員，她剪著利落的短發，臉曬得黑黑的，訓練起來有股不要命的勁頭……

“犟三丫”訓練場上展風采

時年21歲的王戀英，出生在河北省安新縣的一個農民家庭。小時候，她同男孩子一樣，上樹掏鳥蛋、下水摸魚蝦，不僅練就了一身好水性，而且養成了不服輸的倔強性格。因為她在家里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叫她“犟三丫”。“犟三丫”9歲進體校，14歲被八一游泳隊看中，走進了綠色的軍營。

進入八一游泳隊后，王戀英在訓練中能忍受別人無法忍受的高強度訓練，心理素質好，屬于那種大賽型的選手。現代五項隊的教練在看過她幾次訓練后，就勸她改練現代五項。她沒有多少猶豫，就轉入了現代五項隊。

現代五項包括馬術、擊劍、游泳、射擊和越野。王戀英以前從沒騎過馬，初練馬術的時候，她每天都會從馬背上摔下來十幾次。有一次，她把腰椎摔裂了。母親來看她，含著眼淚勸她說：“女孩子練什么不行，非要練這個玩命的項目？”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她當著母親的面，一口應承了下來，可是，母親前腳剛走，她后腳就又帶傷練了起來。

王戀英的艱辛付出很快就有了回報，先是獲得了全國冠軍，繼而又和隊友們一起奪得了世界青年現代五項錦標賽的團體亞軍，實現了我國現代五項運動在世界賽場上零的突破。正當她準備向世界冠軍發起沖擊時，有關領導找到了她，希望她能改練軍事五項。

當時，有好心的戰友勸她說：“你已經是現代五項運動的‘皇后’了，明年很有可能會拿世界冠軍，現在走實在是太可惜了！”但她還是毅然選擇了加入軍事五項隊。

女子軍事五項包括射擊、投彈、50米障礙游泳、500米障礙跑和4公里越野。其中難度最大的是500米障礙跑。一次，她在練500米障礙跑通過鐵絲網時，由于動作太猛，背上被劃開了一條大口子，疼得她趴在地上哭了足有兩分鐘。教練說：“快去包扎一下傷口吧，今天就別練了！”可她卻擦了一把眼淚，一躍而起，又向下一個障礙物沖去。在過獨木橋和高低杠時，她又接連摔倒了兩次，最后是哭喊著沖過終點的。

教練、隊友都佩服王戀英訓練時的那股狠勁。游泳，一堂課規定游3000米，她游5000米；投彈，一堂課規定投200枚，她投300枚；女隊員越野訓練每天跑15公里，她跟著男隊員跑20公里。隊友們一雙運動鞋能穿一個月，她的鞋最多只能穿半個月。

20來歲的女孩正是最愛美的年齡，然而，王戀英和她的隊友們整天穿著運動服摸爬滾打，哪兒顧得上打扮。很多時候，她和隊友們在烈日酷暑和狂風暴雨的極端天氣里訓練，皮膚曬得又黑又粗。一次，她上街買東西，一個小女孩問路時，竟張口喊她一聲“大媽”，這一聲“大媽”叫得她心里真是五味雜陳。

“五連冠”被贊“世界第一女兵”

1992年9月30日，中國女子軍事五項隊經過10個月的苦練，第一次出現在在瑞士舉行的世界錦標賽賽場上。這次參賽，王戀英和她的隊友們不僅承載著為國爭光，捍衛軍旗尊嚴的使命，同時也是在為她們的生存而拼搏。因為上級有指示，如果這次女子軍事五項隊不能取得好成績，回國后就將解散隊伍。西方國家軍隊參賽的女兵個個人高馬大，她們已經練了4年，并且有著豐富的國際大賽經驗，因此，她們并沒把初次亮相的中國女兵放到眼里。

第一天射擊比賽，丹麥隊領先了中國隊84分，那些丹麥女兵們在記分臺下又是揮國旗，又是跳舞，好像冠軍已入囊中。看到她們那股狂勁兒，王戀英火了，“嗷 ”的就是一嗓子：“今天先讓你們高高興興，明天游完泳，就讓你們傻眼！后天投完手榴彈，你們都給我靠邊兒待著去！”

王戀英不是在吹牛，她心中有數，因為中國隊的絕活還沒亮出來呢。500米障礙比賽，中國隊的成績開始上升。在游泳比賽中，王戀英和隊友們發揮出了最佳水平，一下子領先了丹麥隊147分。在障礙跑過高板和游泳過水上平臺時，中國女兵清一色采用的是男子雙立臂動作，一下子就把外軍女兵給“震”住了，只要中國女兵一出場，觀眾席上就會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手榴彈投擲，中國隊又勝了丹麥隊177分，這下丹麥隊真是傻眼了。

最終，中國隊不僅奪得了團隊冠軍，邵文芳、王戀英還分別獲得了個人冠亞軍，并打破了4項比賽紀錄。

載譽歸來，隊友們發現，王戀英竟一點也不高興。原來，她一直在為自己只得了亞軍而悶悶不樂。王戀英覺得在賽場上只有冠軍才是勝利者，亞軍也是失敗者。在此后的訓練中，她對自己更狠了，既便是在除夕夜，她也要獨自跑個十公里越野。

1994年10月，經過兩年苦練的王戀英再次走上了軍事五項世錦賽的賽場。來自全球上百個國家的男女軍事五項的選手在巴西“黑珍珠”軍事學院展開了激烈的角逐。

首輪比賽是射擊比賽，第一個出場的就是王戀英。巴西選手憑借東道主之利，組織在場的觀眾大聲唱起巴西國歌，企圖干擾中國隊的比賽。然而，王戀英并沒有受到干擾，她凝神屏氣，“啪、啪、啪……”一口氣打出了20發子彈，199環！這個成績不但打破了女子軍事五項197環的世界紀錄，也打破了男子軍事五項198環的世界紀錄。

憑借個人和團隊的良好發揮，不僅中國隊最后登上了團體冠軍的寶座，王戀英也奪得了她的第一個個人冠軍。領獎臺前，國際軍體理事會技術檢查委員會主席走了過來，他把戴在自己手腕上的一塊刻有槍靶圖案的金表摘了下來，送給王戀英，并說：“你不愧是世界一流的神槍手，只有你才有資格戴這塊表！”隨后，對王戀英欽佩不已的各國女軍人都來和她握手。能在看不見硝煙的賽場讓對手折服，王戀英內心升騰起極大的自豪。

在此后的幾年當中，王戀英和她的隊友們又接連在1996年的奧地利、1997年的瑞典、1998年的北京，奪得了軍事五項世界錦標賽的團體冠軍，王戀英也成為了國際軍體理事會女子軍事五項世界錦標賽自設立以來，唯一一位奪得“五連冠”的運動員，世界軍體界為之震驚！國外媒體都稱贊她是“世界第一女兵”！

隨著年齡的增長，王戀英結束了運動員生涯。2008年，她被任命為八一軍事五項隊隊長，隨后又晉升為八一軍體大隊副大隊長，軍銜為上校。無論職務如何變化，她最喜歡的還是率領那些80、90后的隊員拼殺在國際賽場。

現如今，八一女子軍事五項隊又涌現出了徐蕾、張雪等一批冠軍隊員。王戀英最驕傲的是她和她的隊員們捍衛了八一軍旗在國際軍體界崇高的地位，讓《義勇軍進行曲》在國際賽場上一次又一次地奏響！

張寧據《分憂》晨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