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鋼琴演奏家薛嘯秋從2010年簽約環球音樂至今,以每年1張專輯的速度穩步發展,其中由他個人原創的兩張專輯《無聲曲》《獨奏者的秘密》,受到業內以及樂迷的肯定。
在25歲過后,薛嘯秋決定帶著新專輯作品用全新的名字歸來,毅然改名薛汀哲。他表示:“我一直覺得25歲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節點。在25歲之前,代表著我這個人在音樂上的摸索與成長。如今我已經過了25歲,我覺得以后在音樂道路上要與以往有一些不同,可能代表著更加成熟。我想通過一種方式為我25歲之前的人生畫上階段性的句點,也用這種方式迎接下一個全新的開始。所以我就想到了改名字,我要把薛嘯秋留在25歲之前,重新出發。”

不過,改名字的過程并不順利,因為家人、朋友和身邊的工作人員都不贊同他這樣的做法。許多人表示,這樣甚至會讓不熟悉他的人忽略他以往的成績。“我其實蠻叛逆的,大家都反對,反而讓我更加堅持這樣的方式。而且名字對別人來說只是一個名號而已,但對我來說意義更加重大。雖然以往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是我相信以后會有更高的成就。”
就像他說的,改掉名字是個新的開始,這張全新的創作專輯,融合了許多全新的元素,薛汀哲也做了一些大膽的嘗試。《野蜂飛舞》與《帕格尼尼A小調主題》這兩首都是古典音樂非常艱深的曲子,“新編之后有古典的元素,也加入了全新的鋼琴技巧,大膽嘗試了歐美前沿的電子音樂技術,可以說非常炫目動聽。”薛汀哲介紹。
一如曾經的新古典原創鋼琴演奏專輯一樣,薛汀哲包辦了這一次《瑞亞》所有曲目的作曲、編曲。創作歷時兩年多,薛汀哲此次的《瑞亞》借鑒了希臘神話故事,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在亞洲找不到的專輯”。為了尋找創作靈感,他還曾遠赴美國等地采風。“瑞亞是希臘神話中掌握時光流逝的女神,之所以用這位女神的名字來命名,是因為我在創作的過程中,常常為時光流逝這一主題而感動。而且我自幼便非常迷戀古希臘神話中眾多的英雄形象,所以新專輯中借用瑞亞這位偉大的主神,來表現自己對時間這一偉大主題的些許感悟,而新專輯中的眾多歌曲也多借鑒希臘神話故事得到的靈感而創作。”
當然,新碟中也加入了多首舒緩的歌曲,多為表現愛與思念的主題,這也是浪漫派系的薛汀哲擅長的。他認為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愛占據了極其重要的位置,可以說愛是人類非常深邃與神秘的一種情感,他在創作中又加入了自己的思考,并在其中又蘊含了些許對應的孤獨感,展現對于溫暖的愛與渴望成長的訴求。
新專輯中有一首左手鋼琴演奏曲,是國內首支純左手原創鋼琴演奏曲。“我看完奧斯卡獲獎影片《萬物理論》后(就是講述霍金的),獲得了很多靈感。我想知道我能夠進行怎樣的突破,其實很多人在聽了之后根本聽不出這是一只手彈的。”薛汀哲笑道。
左手演奏的鋼琴曲在歷史上鳳毛麟角,之前有一位作曲家為“二戰”期間失去右手的鋼琴家創作過一首純左手的曲子。“一個鋼琴家,如果不給他右手,只是讓他用一只手在琴鍵上演奏,而且用的是相對比較弱一些的左手,他可以帶來怎樣的聽覺沖擊,或者能帶來多聲部、多線條的層次,所以寫的時候非常痛苦。其實很難,音域很大,只用左手5個手指,你要橫跨長長的琴鍵,橫跨低音、中音、高音,很累,練起來也很難。”
以現在的錄音技術,有很多歌手會一句句錄音、最后拼接完成。薛汀哲坦言不喜歡這種錄音方式,有的曲子可能一遍就過了,有的可能需要反復很多遍。他說:“我覺得通過剪輯的音樂變得有些氣息就連不上了,雖然鋼琴不是唱歌,但是我心里會有。當然,我們在錄音室里經常發生的一件事情就是,其他人都覺得沒有問題,但我聽出問題,這也是讓大家最煩我的一件事情。可能曲子是自己寫的,也是自己演奏的,所以我會選擇重新來一遍,所以導致我們錄音的周期被拉得非常長。”
“兩三年前的我聽到這樣的聲音,說我音樂品質、深度不夠,我還會不愉快。但現在完全不會了。不管我在做什么,我至少讓更多人來聽古典樂了。”面對一些人對他流行化古典音樂的質疑,薛汀哲解釋道。
薛汀哲從5歲開始學習古典音樂。他記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剛上高一時,有小伙伴戴著很大的耳機,聽的都是流行音樂、搖滾樂什么的。大家認識以后就會問你是學什么的,他就說是學習古典音樂的,小伙伴們會露出鄙夷的表情,咦,你怎么會去做這么無聊的東西?“那時我已經學了11年古典音樂,突然被同齡的小伙伴這么說,覺得特別心酸。當時有幾個我很喜歡的鋼琴大師來深圳開音樂會,上座率真叫慘淡。除了贈票,只有像我們這種學習古典音樂的會去觀摩學習,而場內真正來聽古典音樂的年輕人少之又少。”
古典音樂有一種特質,因為所包含的內容太多,欣賞的時候需要一些思想,思想就會給人帶來負擔。但是現在這個社會,尤其在中國經濟發展這么快的社會,人們的生活壓力太大,有的時候是不適合去聽古典音樂的,這也影響了古典音樂的傳播。對于古典音樂的傳播,薛汀哲很有心得,“我們需要有非常純粹的一顆心來做藝術品,但是你的藝術品不能只是把它放在家里,你也需要讓大家知道,為什么?因為現在很多年輕人對古典音樂其實興趣是不大的,甚至是一代一代人,古典音樂的聽眾在減少,這是一個時間、歷史的必然趨勢。因為兩三百年前的古典音樂在當時就相當于流行音樂了,因為他們沒有電影、唱片、流行音樂,他們業余休息的活動可能就是聽場音樂會,看個歌劇。兩三百年以后,你沒有辦法再要求現在的年輕人去聽300年前的流行音樂,他們有現在非常好的流行音樂可以聽,那為什么要聽之前的?所以承擔這個責任的就是我們古典音樂從業者,就是不要再固步自封,覺得因為是純粹的藝術,所以我就閉門造車。你只有把它展現給更多的年輕人,讓他們對這個藝術感興趣,才會得到更多的人來關注這樣的一個好的藝術品。說實話,你很難想象一個不學音樂的年輕人會去聽古典音樂。因為他不愛,他覺得脫節了,他理解不了。所以我覺得古典音樂不僅要傳承,還要創新。”
有很多人都在苦惱練琴帶來的辛苦與枯燥,也有很多人在想,到底怎樣練琴才能成為音樂家。關于這點我有一個理論,俗話說天才是99%的勤奮加1%的天賦,但是對音樂家來說,在最關鍵的時候,那1%的天賦要比那99%的努力重要得多。所以我就得出了另外一個結論:藝術門類,包括音樂,需要100%天賦加100%的刻苦,這兩個100%是相輔相成的。藝術這個門類尤其是音樂的條件實在太苛刻了,特別是音樂天賦,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可能有的人要沮喪了,但是我們必須懂得,音樂所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這些。
關于音樂家是如何練琴的,我聽到的故事出奇地相似,可以說大多數鋼琴家覺得練琴這個事和枯燥是完全無關的。以下是薛汀哲自述的他小時候的練琴故事。
“現在很多孩子都被父母逼著練琴,可我學琴基本上沒有被父母逼過。5歲時父母帶我去挑樂器,完全是覺得我太調皮了,有個樂器能讓我安靜一會兒。那時我根本連樂器都不認識,我以為是買玩具,就挑了個個兒大的。別人問我5歲的時候有沒有立志成為一個鋼琴家?其實我5歲的時候連鋼琴是什么都不知道。后來找老師教我就不愿意了,覺得怎么一個大玩具就變成了學習工具。但是父母也不逼我,反正我不在他們跟前晃悠就行了,我出去踢球他們也不管,我彈琴他們也不管。12歲之前一邊跟著老師學,一邊彈一些譜子上沒有的,比如說彈一些兒歌,別人老彈練習曲,我就彈《機器貓》,那個是沒有譜子的,但是很好地訓練了我的耳朵。所以在12歲之前基本上就是這么過來的,而且在日本那段時間是快樂教育法,所以從小對音樂就沒有排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