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駿馬》之歌

《黑駿馬》的名字本身并沒有太多的意義，用蒙古語就叫“銅嘎哈啦”。那是一匹剛出生就死了母親的黑馬駒，被奶奶搶救進蒙古包救活，同影片中青梅竹馬的男女主人翁——白音寶力格和索尼婭一起長大。以致許多許多年以后，索尼婭還安慰她的女兒琪琪格說：“總會有一天，你的爸爸會騎著一匹“‘銅嘎哈啦’來找我們的！”而真實的情況并非如此。

可以說這是一部匠心獨運的影片。沒有曲折的情節(jié)，沒有精彩的對白，沒有鋪陳與烘托，但僅憑那平凡的故事本身就足以打動人了。場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轉(zhuǎn)換：一望無際的草原、羊群、奔馳的駿馬，藍天與白云，古老的帶有神秘氣息的蒙古族寺院。從影片中，我第一次對蒙古牧民的生活和蒙古包的構(gòu)造原理有所了解，但打動我的并不僅僅是這些異域風(fēng)情之美，更重要的是那些苦難的生活，以及交織在那苦難生活中的親情之美。其中展現(xiàn)的每一個場景都是那么的真實，就像發(fā)生在我們身邊的故事，沉滯著如許的傷感和無奈。那位勤勞慈祥的老額濟（母親的意思）總讓我想起我去世已久的奶奶，故事的展開就是從她收養(yǎng)幼年喪母的白音寶力格開始的。她含辛茹苦地把白音寶力格和索尼婭撫養(yǎng)成人，她不愿失去他們倆其中的一個，希望長大成人的白音寶力格能娶索尼婭為妻。而白音寶力格也終于為了娶索尼婭而放棄了深造學(xué)習(xí)的機會。但當他專程回到草原準備娶親時，卻發(fā)現(xiàn)索尼婭已壞上了一個名叫希拉的惡棍的孩子——西拉在一次酒后強暴了純潔的索尼婭。白音寶力格一怒之下對希拉拔刀相向，但終于被奶奶哭喊著制止了。后來心懷著傷痛的他默然出走。

我一直期待著看到故事的結(jié)局，一直期待著故事的結(jié)局能如奶奶所愿，但最終卻事與愿違——白音寶力格一去不復(fù)返。可以想象奶奶是懷著怎樣的悲傷走完人生最后歷程的，年邁的她曾因為思念而癡呆瘋癲，在風(fēng)雪彌漫的黃昏，她曾拿著白音寶力格給她買的望遠鏡四處尋望，呼喚著他的名字。當索尼婭在冰天雪地中給奶奶送葬時，當束手無策走投無路的她只能悲哭的時候，是一名叫達瓦倉的司機幫助了她，她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嫁給了達瓦倉。

看完影片后我心中充滿了對白音寶力格的埋怨，造成悲劇的根源在于他對人生和愛的浮淺認識。當許多年后，業(yè)已成為知名歌手的他仍然懷著最初的愛在一個小鎮(zhèn)上終于找到了索尼婭。他果然是騎著一匹“銅嘎哈啦”——但這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匹了。他善待著受人歧視的索尼婭的私生女琪琪格，他看到了索尼婭承受著不幸的生活煎熬與勞作，她做著奶奶生前做過的事：收養(yǎng)孤兒，把他們養(yǎng)大成人。

索尼婭想抱養(yǎng)白音寶力格的孩子，是因為她依然愛著白音寶力格，當最后給白音寶力格送行的時候，她哭著喊出了自己最后的心愿，“為什么你不是琪琪格的爸爸！……如果你有了孩子，一定送過來讓我養(yǎng)大！”那是多么的滄桑而無奈的讓人心碎的哭喊聲，濃縮了在不幸的婚姻中掙扎的她最沉摯的愛。

據(jù)說這是張承志根據(jù)一首古老的蒙古族民歌創(chuàng)作的小說，后被改編成了這部電影。其中許多場景和情節(jié)已被刪除，但我已不愿再染指這部小說了，因為不愿再去觸目其中讓人心痛的畫面，雖然如此那些場景依然會深印在我的腦海，無論如何說這都是一部讓人難忘的電影。以致許多年后，我還會記起在那亙古遼闊的蒙古族草原上，曾流傳著一首這樣哀怨悠長的古老歌曲，以及這段讓人為之嘆惋的愛情故事。

影片信息

片名：黑駿馬

導(dǎo)演：謝飛

編劇：張承志

主演：騰格爾/娜仁花

類型：劇情

制片國家/地區(qū)：香港 / 中國大陸

語言：蒙古語

上映日期：1997-04-02（美國）

片長：103分鐘

又名：A Mongolian Tale / 愛在草原的天空（港） [責(zé)編/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