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你常到各個大學(xué)演講,也有很多年輕人叫你“蔣老師”。你怎么看90后這一代青年?
蔣方舟:我不想聲稱自己了解90后,為什么?80后是非常急于獲得認可、認同感的群體,但90后不同,90后的認同感是與生俱來的,當(dāng)你去研究他,試圖了解他,試圖以他的語言和亞文化溝通的時候,是很被動、很諂媚的,永遠隔著一層。所以我不想觀察年輕群體,這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他們不需要被分析,他們也不想被分析。
現(xiàn)在這個社會還是有一種很虛假的青春崇拜,對于90后的分析,對于90后的討好,從商業(yè)社會到人們使用的語言、到文化市場,我覺得這種青春的崇拜是很虛假的。包括我告訴你們有夢想就一定可以成功,這種宣言也是很不負責(zé)任的。所以在講座里,我不會說你們應(yīng)該怎么樣,你們不要什么樣,我做得更多的是把我所經(jīng)歷的更為真實的世界去翻譯給他們。
記者:你說的“向青春獻媚”是指《小時代》這樣的電影嗎?
蔣方舟:《小時代》很成功,它就是針對青春市場的,我覺得這個沒有什么不對,郭敬明一直立足于青年文化,自始至終沒有變化。我覺得更多諂媚就是本來是偏嚴(yán)肅的、有所追求的,但后來卻倒戈,這樣的人反而更讓我不開心,更讓我覺得不正常。
(你是說韓寒嗎?)一部分吧。但因為我沒有跟他深入聊過,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是怎么樣的,我覺得一個人對這個世界更真實的想法,是表達在他的作品里,我沒有看過他現(xiàn)在的作品,所以就不好說了。
記者:大家會將你和郭敬明、韓寒比較,你有想過不做作家做什么嗎?
蔣方舟:沒有想過,我覺得作家比較好吧,不需要很多人在背后支持,寫作這個東西,你只要還在想就可以寫,現(xiàn)在太早想后路會被干擾的。對我來說,寫作就是生活本身,我每天的生活狀態(tài)就是寫東西,這也是我跟世界交流的方式。
《安娜·卡列尼娜》里面有一段描寫我挺喜歡的,你就像眼睛蒙著一個布,走在一個很窄的橋上,橋下就是萬丈深淵。我可能更喜歡當(dāng)下的狀態(tài),不要老是想底下是什么,或者偷偷看一眼,我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這件事。我現(xiàn)在暫時不想給自己留后路,現(xiàn)在先假設(shè)其他的生活方式是不存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