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峰盤古蟾,圣地仙士緣
海南島北部的文筆峰與中部的五指山遙相呼應,它雖然沒有五指山的壯美,卻因其是道教南宗五祖白玉蟾的歸隱地和弘法道場,而聲名遠播。
文筆峰的高度只有180多米,南麗湖的一彎綠水環繞腳下,使其靈氣頓生。依山而建的仿古宮殿錯落在山道兩旁,叢林隱映,肅穆傲然;盤古蟾和玉蟾宮那些道不盡的傳奇,都鑲嵌在文筆峰偉岸的身軀里。
關于文筆峰的來歷有一段神話傳說:相傳盤古開天辟地之時,他的身體發生變化:兩眼變成日月;四肢、軀干變成五岳;腸子化為江河湖海;毛發變成花草樹林;最堅硬的鼻梁就變成了海南定安縣的一座山峰,最初叫鼻梁峰,因為形狀像一個筆尖,俗稱“尖嶺”。
尖嶺處于漢族與黎族雜居繁衍的交匯地帶。峰頂有龍首龜背石像,被當地黎民視為吉祥物而頂禮膜拜;漢族人則以龍、龜石像寄托自己福、祿、壽的美好愿望,在峰頂敬天禮神,祈禱五谷豐登、風調雨順。
尖嶺的峰頂有塊巨石,猶如玉蟾抱著金甌,老百姓說是盤古的眉心所化,稱為“盤古蟾”。每當大雨滂沱時,山頂白光升騰,盤古蟾若隱若現,仿佛昂頭接水;而當晴空萬里時,盤古蟾則含胸匍匐雙眼微閉,似真人練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多少代人頂禮膜拜,并從中獲得啟迪和智慧。
唐朝時,懿宗皇帝曾將此峰欽點為皇家禁苑,改名“李家嶺”;南宋時,道教南宗五祖白玉蟾曾隱居于此,潛心修行,終成一代宗師,并在此“羽化升天”。
明朝中葉,兩廣總督按察司副使陳英認為白玉蟾的升仙之地李家嶺,必是蘊含文光翰氣,庇護和造就人間才俊的福地,于是將其改為“文筆峰”。
自古以來,文筆峰就成為海南一方人文鼎盛、科甲興旺的象征。明朝戶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丘浚、有“大青天”美稱的海瑞、探花郎張岳崧,均出自文筆峰一帶。明清兩朝,文筆峰四周出進士12名,舉人93名;近代的杰出人才更是層出不窮,數不勝數。
文筆峰的神秘和神奇,自古以來吸引了無數才俊士子歌詠詩頌。有道是“文以山重,山以文秀”。世人才子盡施筆墨,以詩文相惜,使這座高不過百米的“孤峰氣概齊華岳”的俊逸山峰贏得了“海表第一奇天”的美譽。
玉蟾宮,道教南宗的精神家園
我在上山的路上,偶遇海南道教協會陸文榮會長,他指著順山而建的幾十座仿古宮殿說:“文筆峰的玉蟾宮里供奉著中國古代數百位先祖,園區上有滄海桑田盤古蟾,內有神仙修行真洞天,東有北斗七星點蒼翠,西有九宮八卦守乾坤。”這也是他十多年前弘揚南宗五祖法典訓誡時,看好的風水寶地。
在文筆峰錯落有致的仿宋建筑群中,玉蟾宮主殿堂玉蟾閣里供奉著道教南宗五祖白玉蟾的塑像和靈位。每天笑容可掬的白玉蟾像,看著那些后世弟子們在自己身邊做早晚課,也讓每一位來敬獻香火的信眾更加肅然起敬。
宋光宗紹熙五年(1194年),白玉蟾出生于瓊州(今海南瓊山),因其母親懷孕時夢見一物如蟾蜍,生下孩子后就取名“玉蟾”。白玉蟾稟性聰慧,年少即諳經書,能詩賦,長于書畫。1206年,12歲的白玉蟾赴廣州貢院參加童子科考,考官韓世忠出題“織機”,他現場作詩:“山河大地作織機,百花如錦柳如絲。虛空白處做一匹,日月雙梭天外飛。”始顯禪機妙理、仙逸氣象。
童子科后,白玉蟾無心科名而有志于道學。16歲時出家云游,獲得丹道大師陳楠秘傳。此后,他歷游羅浮、龍虎、天臺、武夷諸名山,汲取天地靈氣,修煉周天丹法,神功漸進;后歸隱文筆峰,苦修道教秘術,更注重道風建設,撰寫了《道法九要》一書,奠定了南宗道教的規章戒律,成為南宗道教的創始人。
白玉蟾晚年寫下了《玄關顯秘論》、《陰陽升降論》、《靜余玄問》等重要著作,由此奠定了道教金丹派南宗的實際開創者和內丹理論家的地位。他的內丹理論融合了儒、佛思想,對宋、明理學產生了積極影響。
白玉蟾才華橫溢,慧悟超絕,為文制藝,無所不能,詩詞、書法、繪畫、論文,無不舉世矚目。他的畫跡見載于《中國美術史》。他的詩章錄存于《千家詩》。他的《道德寶章》經論由元代大書法家趙孟頫抄寫,收入清代《四庫全書》。他的文集字書被歷代纂集刻印,現分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和上海博物館。
玉蟾宮,自宋代白玉蟾筑廬草創以開壇傳法之后,歷盡八百年風雨,宮觀數次被毀,仍得以頑強重建。今天,重新修建的玉蟾宮已對外開放,成為海南島一處重要的文化旅游景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