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到父親節了,我的心里卻有一份無法送出的祝福——父親離開我已經28年了。每年的父親節,我都會翻出父親的照片,跟他喃喃私語。隨著時間的流逝,曾壓在心里的哀傷已經漸漸淡去,但揮之不去的卻是永遠的思念。
有時我會找出小時候與父親的合影,試圖找回一些關于父親的記憶。記得我還在上小學的時候,每當夕陽西下,昏黃的街燈亮起,我們姊妹幾個就會坐在院子門口的臺階上,充滿期待地等著父親回來。因為即將迎來的是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的歡樂時光,雖然桌上的菜品并不豐盛,但一家人團聚的感覺卻讓人記憶深刻。
也許因為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親最疼愛我。晚餐后,父親總會讓我坐在他身邊,聽他講小人書上的故事。父親是北方人,他常常對我們說,自己上大學時最喜歡的樂器是京胡,也愛唱京劇,大學畢業后到山西參加戰爭時,他帶在身邊的只有一本大學畢業畫冊和一把京胡。周末的時候,他會拿出珍藏的京胡給我們拉上一曲,每當這時,他總會讓我先給京胡弦涂點松香。
人會在不知不覺中長大,我很快就從小學升上中學,又讀了大學,畢業后開始從事軟件設計工作,再后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那時正是父親工作最忙的時候,他常常很晚才回到家里,我跟他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每次見面,父親總對我說:“好好做技術工作,一定要把學到的東西用到工作中,你們一定要珍惜現在的機會。”父親病重以后,我恰好被單位調離了設計部門,擔任管理工作,父親知道后有點不高興,認為我無法再把自己的技術學以致用,但他還是對我說:“那就服從組織的工作調動吧。”
父親的重要也許并不在于他的形象是否高大,而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座偉岸的大山,讓孩子們內心有所依靠;也許他的知識不夠淵博,但他的一言一行卻可能成為孩子們成長過程中的行為指南。
去年一位朋友的父親去世,我去看望。她眼里沒有淚,只是喋喋不休地講述自己跟父親相處的種種:她從小就覺得父親對自己不夠重視,小時候自己穿的衣服都是姐姐穿過的,在學業和工作上父親也沒有給過自己太多幫助,所以跟父親的關系一直不夠親密。盡管父母年紀大了,卻還一直默默幫她照看孩子,孩子出國留學時說,最不舍的就是外公外婆。那時她才忽然明白,這世界上并沒有完美的父親,但父親給自己的愛卻從來沒少過。
父親節只是普通的一天,此時你的父親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些不是父親節的日子里,父親是否一直在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