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內形勢依然不容樂觀,一方面要容忍中低速或者是中高速的增長,另一方面要思考如何提高增長質量。在我看來,提高增長質量最重要的辦法就是通過重置存量資產來發掘增長潛力。
在中國經濟低迷的情況下,大部分人都在說擴大需求。但是,即便需求政策好使,這個時候貨幣政策好使不好使,或者說財政政策可以發揮更大作用,這都是有爭論的。
觀察國外經濟形勢,我個人主要有幾點判斷:第一,從國際局勢來看,各個國家都不好,可能美國比其他國家稍微好一點;第二,這次的經濟下滑和勞動生產率下滑有著非常大的關系。全球只有0.5%左右的增長,在此之前,全球平均值是1%。其中美國和中國下降得比較厲害;第三,不只中國有通縮壓力,全球都是這樣。最近美聯儲的年會專門討論了全球的態勢,非常關注的一點就是全球通縮的壓力;第四,美元升值周期的問題。20世紀70年代中期以來,美元有三次升值周期,三次貶值周期,升值周期是五六年,貶值周期是八九年。在前兩次美元升值的時期都發生了新興經濟體的危機。美元升值一方面會對新興經濟體的需求產生壓制作用,另一方面會造成大量資金外流,包括借債以后貨幣錯配的問題,最后導致危機。這也是我們現在最為關注的問題。
關于國內形勢的總體判斷,并沒有什么量變。國內經濟出現了一些新的亮點,例如江浙地區結構調整初顯成效,上海率先進入新常態,GDP增長高于了投資增長,等等。但是,總體而言,國內形勢仍不容樂觀,一方面要容忍中低速或者是中高速的增長,另一方面要思考如何提高增長質量。在我看來,提高增長質量最重要的辦法就是通過重置存量資產來發掘增長潛力。
過去我們增長潛力從哪兒來?基本上是產業轉換,二三產業比第一產業的勞動力生產率高,所以我們效率提升,增長非常快。但是,現在資源發生了轉向,從二產可能要轉到三產,一產可能也要轉到三產,但是三產的勞動率水平低,全球大量的數據表明三產的勞動率水平比二產還要低,我們完全靠它提高社會的勞動力生產率是非常困難的。
另外,要素的空間配置是提高勞動生產率的重要途徑,而這部分我們做得不是很好。我們講城鎮化的時候過多關注需求面,沒有關注供給面,將來城鎮化更多應關注供給面。
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是在存量改革上做文章。我們國家的凈資產是352萬億元,其中居民是百分之四五十左右,企業基本上是百分之三十左右,政府是百分之二三十左右,而國際上居民占社會財富的比重是70%~90%。同時,更重要的,政府掌握的資源占全社會的比例,日德大概只有1%左右,英美基本上是零或者是負值。
在重新配置存量資產方面,我們建議政府不需要掌控那么多資源,當然它掌握資源有一個好處,就是應對危機。我們計算過,假設一次危機導致GDP下滑30%的話,352萬億的財富依然能夠應對1.5次危機。在存量資產當中,政府容易變現的財富大概是28.4萬億,如果政府掌握了百分之二三十的資源的話,實際上對資源配置的動態效益造成很大損害。
因此,我的觀點是:第一,國有企業的改革有利于存量資產更有效的配置;第二,政府財富里有一大堆是科教文衛的資產,這些資產因為管制的原因,沒有向社會開放,這些資源的浪費和效率低下也是阻礙社會效率提高,特別是服務業效益提高的因素。我建議通過社會存量資產的重新配置,為國家未來的增長尋找新的源泉,而這個源泉只有通過實質性的改革才能實現。
(注:本文由本刊記者劉彥華在對作者采訪基礎上整理而成,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