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山西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興盛的商業備受朝廷重視。尤其到了明清,山西官員已占據朝中多數席位,而山西也因此屢現巨貪,成為反腐焦點。
政府中的晉籍官員比重大 在明清時期,晉商已成為國內最有實力的商幫,這一時期,晉商雄居中華,飲譽歐亞。
山西經濟的崛起,為晉籍子弟讀書入仕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由于深受“學而優則仕”的影響,許多商人會讓自己的孩子讀書應試,于是許多商人子弟由此走上了仕途。例如明代隆慶、萬歷年間的總督宣大、山西軍務兼理糧餉的王崇古,萬歷時的首輔大臣張四維就是其中的典型,王家和張家都是大鹽商。
而山西重要的軍事戰略地位,使一批熟悉地理的山西籍文臣武將迅速崛起。僅明代中后期晉籍官員中身為宰輔者便有5人,官至六部尚書、侍郎、都御史、通政使、總督、巡撫、總兵的高官則多達30人。而這僅僅是在中央,地方的官員尚未計算在內,由此可見其在政府中的比重之大。
到了清代,隨著山西經濟地位和國防地位的進一步上升,使得晉籍官員在政府的比重較其他地區有著更加明顯的優勢。而且清代高級官員,尤其是一二品的高官,一般都兼有商人、地主、高利貸者等多重身份,這使他們的社會關系變得格外復雜,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許多高官既是政策的執行者,同時又以手中的權力換取財富。
“五倫”滋生潛規則 國人素來重倫理關系,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這五種關系,為“五倫”。因此上下級、同僚之間,年節之際,人情往來,互送禮物,原是無可非議。可是后來朋友間的單純交往,在權力的影響下,衍生出種種弊端,形成送禮的陋習。以節禮之名,行賄賂之實,而且贈送范圍不斷擴大,名目日漸繁多,致使隨著金額的持續增長,這種灰色收入成為官員的一項重要收入。
這種官場陋習可謂是游走在官場中勢必遵行的潛規則。后來連朝廷都默許了官吏的這項收入,認為“規矩如此”,于是上級默許,下屬營私舞弊便可想而知。而且此項弊端由來已久,想要清除,非一日之功。康熙帝曾認真考量過禁革措施的可行性,但他擔心驟然全盤禁革陋規,施行難度過大,而且恐會引起舊弊未除,新患叢生。所以,他并不堅持除弊務盡,反而認為“脾能養人”,在一定限度內允許陋規的收受。
當時,在山西任職的官員的關系往往也是千絲萬縷。如康熙朝噶禮貪污案中,噶禮就任山西巡撫時就與太原知府趙風詔及地方官員勾結,大肆貪污搜刮,最終查處的噶禮貪污一案官員人數達200余人。貪官們成為了利益群體、官官相庇,腐敗呈現出集團性,使腐敗之風迅速蔓延。
雍正帝反腐,山西是起點 雍正帝在位時一改康熙帝在位時對官場“潛規則”的縱容,推行了一系列的反腐措施。
在反腐方面,雍正帝以山西為起點推行“養廉銀”。“養廉銀”顧名思義,給官員以高薪,來培養鼓勵官員廉潔習性,避免或減少貪污事情發生,因此取名為“養廉”。
“養廉銀”有相當一部分來自于“火耗”,即地方官在征收錢稅時,以耗損為由多征收的銀錢。最初湖廣總督楊宗仁上奏雍正帝,提出了火耗提解藩庫的建議,正合雍正帝的心意。隨即在雍正元年四月(1723年),雍正帝便命曾任戶部主事的諾眠任山西巡撫。而諾眠五月到任后,上書雍正帝希望將山西省一年的火耗的銀兩,提取存入司庫,并且留二十萬兩,補貼財政虧空,剩下的分給官員為養廉的費用,此建議得到了雍正帝的贊賞。“養廉銀”制度便由此推廣開來。由于養廉銀來自地方火耗或稅賦,因此視各地富庶與否,養廉銀數額均有不同,而一般來說,養廉銀通常為薪水的10倍到100倍。
雍正帝一系列反腐手段對山西的貪腐起到了一定的抑制作用,但由于清代的法律、制度、政策存在漏洞,使之在運行中出現了一系列問題,雍正的高薪養廉沒有也不可能徹底解決山西乃至全國的貪腐問題。摘自《法制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