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我

有一天日出的時候，我剛好從住處來到山頂佛堂，正喘著氣稍作休息。

相同的時間，相似的角度，一樣的遠山近樹，我不厭其煩地眺望，一再地試圖用照片記錄盡可能多的剎那。我知道，每一個剎那都不相同，無論它們多么相似，它們只會出現唯一的一次。如同你已經厭煩的那個無聊人生，它再如何沉悶，你也只能如此活這一次。如果我們懂得如何激賞，也許就能夠領會大師的話語：“每一個生滅的剎那，都如同一生一樣珍貴。”

所以我會在寒風中等一只鳥起飛，或者等一只鳥停落，它們不是同一只;我會在陽光下看一片云聚集，或者看一片云消散，它們也不是同一片;然后我轉身推開光明的門，禮拜、上座，這時我已不是同一個我。

（摘自《當你途徑我的盛放》中信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