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官場以拜認干爹來分“幫派”。
地位最高的干爹是慶親王奕劻 清末官場流行認干爹,其方法有二:一是自己認大佬為干爹;二是讓妻女認大佬們做干爹,或者讓她們認大佬的妻、母為干娘。
第一種情況,如上海第一豪門盛宣懷認李鴻章為干爹,在《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中也記載了某個戶部官員拜某太監為干爹:惠祿是戶部員外郎,拜在當朝最有權勢的一位老太監膝下做了干兒子,十分得寵,無論京外各官,要走內線的,若走了他這條門路,沒有不通的。第二種情況,如湖北巡撫胡林翼為了與湖廣總督官文拉關系,除了自己收官文之小妾為義妹、和官文結拜兄弟外,還讓自己的愛妾拜官文的太夫人為干娘。再如毓郎是民政部尚書善耆的下屬,為了巴結他,讓自己的夫人拜善耆母親為干娘,當奕劻權勢大了,他又讓自己的夫人拜奕劻的五姨太為干娘,結果在奕劻主持內閣期間當上了軍機大臣。
在清末眾多干爹中,地位最高的干爹是乾隆帝第十七子永璘之孫、首席軍機大臣、慶親王奕劻。許多官吏都想認他做干爹,其干兒子、干女兒滿天下。在眾多的干兒子中,最典型的代表是陳夔龍。
干女兒用胸乳為奕劻暖朝珠 陳夔龍曾娶過三任老婆,前兩個都是因病離世,最后娶的徐夫人是浙江的名門望族,上代共有7個弟兄,盡是科第出身。門楣上有“七子登科”的匾額。這位徐夫人為人大方,禮節也十分純熟,在京城很快就同王公眷屬混得面熟,旗門子的夫人(福晉)格格,對這南國佳人特別親近。很快,她和奕劻的三個女兒打得火熱,以姊妹稱呼,便時常在慶王府走動。慶王府奕劻的福晉看她乖巧,便認她做了干女兒,她自然就拜奕劻為干爹了。陳夔龍便是奕劻的干兒子兼干女婿,一時間紅得發紫。陳夔龍搜刮了大量財富后,對干爹極為恭敬,每年收放的一半都要孝敬給干爹,除了送給奕劻好幾萬兩銀子外,還有大量的綢緞、藥材、古玩等。奕劻一次假惺惺地對陳夔龍說:“太讓你費心了,以后還是節省些吧。”陳夔龍恭恭敬敬地說:“區區薄利,略表兒婿敬意,又何勞大人操心?以后大人就不要管這些小事了。”一席話說得慶親王一股暖流涌心頭,從此對他更加疼愛有加。陳夔龍老婆徐氏對奕劻也很會來事,常居住在奕劻府中,噓寒問暖,投其所好。奕劻上朝都是這個干女兒為他親手掛上朝珠,遇到冬天太冷,則必先將朝珠放入胸乳前捂暖好了再為干爹掛上,如此孝順的干女兒,干爹自然喜歡得不得了。陳夔龍的忠誠得到豐厚的回報,他位高權重,最后官至封疆大吏——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清朝倒臺后,由于陳夔龍在任上撈了足夠多的錢,便不問世事,任誰來請,不管是袁世凱還是蔣介石,就是不出山,在上海租界做起了悠然自在的寓公,直到1948年逝世,享年91歲。
干兒子、干孫子要供奉錢財 奕劻的兒子載振也收了一些干兒子,其中最有名的是安徽巡撫朱家寶的兒子朱綸,朱綸既然是載振的干兒子,也就是奕劻的干孫子,陳夔龍便是朱綸的姑父,于是,陳夔龍、朱家寶、載振之間便結成郎舅、兄弟的關系。有眾多干兒子、干女婿、干孫子供奉錢財,慶王府短短兩三年便富得流油,干兒子們每年都少不了冰敬、炭敬,干兒子進京或外放,都必須拜見慶親王,每日其門庭若市。慶王府門房僅門敬每年就要收幾十萬兩銀子,對這筆錢,奕劻也不放過,他和門房仆人按比例分成。1907年,剛升任首席軍機大臣的奕劻過七十大壽,大辦慶典,從北京到地方的干兒子們紛紛來送禮祝壽。奕劻表面假惺惺地叫大家別送禮,但他早就秘密地備好幾個禮簿,所收的壽禮現金共計50萬兩銀子,禮物不下100萬兩銀子,這次祝壽,僅陳夔龍就送了6萬兩銀子的壽禮,后來因一個廣東富豪送了10萬兩,名列第一,他又補送了4萬兩銀子。奕劻的福晉等家眷在3天祝壽期,光打麻將就輸掉了30萬兩銀子。錢多了得想法找地方存放,清末瑞士銀行還沒有進入中國,奕劻的辦法是將錢分開存在洋人的銀行,其中有筆60萬兩銀子的存款分存在日本人在天津開設的正金銀行,后來覺得不保險,又轉存到老資格的英國匯豐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