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熱點事件的現場,為何屢屢出現律師挑頭鬧事、眾多“訪民”舉牌滋事?一系列敏感案件的庭外,為何屢屢出現主審法官、主管官員被詆毀攻擊、人肉搜索?日前,備受關注的翟巖民、吳淦等人涉嫌嚴重犯罪案件有最新進展,公安部指揮多地公安機關集中行動,摧毀了一個以北京鋒銳律師事務所為平臺、自2012年7月以來先后組織策劃炒作40余起敏感案事件、嚴重擾亂社會秩序的重大犯罪團伙。
組織嚴密分工精細 今年5月,黑龍江發生“慶安事件”。民警依規合法開槍,為何被炒成“槍殺訪民”?犯罪嫌疑人翟巖民、吳淦等人給出了答案:這都是他們“維權圈”里的人干的。他們的供述展現出慶安事件迅速發酵成一起全國性輿論事件的脈絡——“維權”律師挑頭起事、推手策劃組織、“訪民”圍觀滋事。
“從我2013年進入這個圈子,只要國內發生一些敏感事件,他們就按這種固定的模式和流程進行炒作。”翟巖民說。“維權”律師經常在微信群里發某個敏感事件的視頻或照片,以及一些極具煽動性的看法。如果事件沒有炒起來,“維權”律師就會直接到現場去。這時,就會有一些人組織“訪民”,打著追求事實真相的幌子去現場“聲援”,以此引起社會關注和熱議。
警方查明,“維權圈”大體分為三個層級:組織核心層,包括北京鋒銳律師事務所主任周世鋒、行政助理劉四新、律師黃力群等人;策劃行動層,包括律師王宇、王全璋和推手吳淦、翟巖民等人;跟風參與層,包括一些“訪民”。
辦案民警介紹,除了“維權”律師、推手、“訪民”,“維權圈”里還有其他角色——專人負責拍攝現場情況,第一時間發到微信里;專人進行整理,發到境外網站。隨后,一些網絡大V進行評論、轉發,從而給當地政府造成強大的輿論壓力。
這么大的群體,如何聯系并保持行動一致?警方查明,他們一方面定期組織聚會、聚餐,交流“經驗心得”,商討行動計劃;另一方面通過微信、QQ群等即時通訊工具溝通聯絡,進行煽動策劃、開展業務培訓。
翟巖民交代,圈子里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對現實不滿、對政府不滿,經常借助一些事件發泄、滋事,并宣揚“以被拘留為榮”。
網上網下興風作浪 警方查明,在多起敏感案事件中“沖鋒在前”的吳淦(網名為“超級低俗屠夫”),是周世鋒專門聘任的行政助理。他雖然不是律師,但在所里“地位”特殊,月薪過萬還有專門的“活動經費”,深受周世鋒倚重,直接參與該所的重要決策。翟巖民認為,周世鋒看中的,正是吳淦什么事情都敢干,并且點子多,行為足夠吸引眼球。
“鋒銳律師事務所的許多律師和工作人員的風格都像吳淦。劉四新是刑滿釋放人員,沒有律師證,對我國現行體制非常痛恨;王宇多次大鬧法庭和看守所;王全璋表達能力很差,但什么案子都敢接。”翟巖民供述。
據介紹,把普通事件炒作成熱點事件,把敏感事件炒成政治事件,讓不明真相的群眾和網民跟進,煽動對政府的不滿情緒,是鋒銳所一貫推崇的做法。
“周世鋒在代理案件時,除了看代理費的高低之外,主要看有沒有炒作點。”律師黃力群供述,“周世鋒自稱律師界的宋江,專門招收一些不遵守法律準則的‘死磕’律師,用違法的手段炒作代理的案件。他主動把這些人拉攏起來,給他們資助,讓他們覺得有強大的后盾。”
辦案民警介紹,遇敏感案事件,這些“死磕”律師在庭內、網上公開對抗法庭,并幕后指使骨干組織“訪民”在庭外、網下聲援滋事,內外呼應,相互借力,成為炒作敏感案事件的直接推動力。
炒作是揚名獲利的“捷徑” 對于鋒銳所律師代理炒作案件的做法,多名犯罪嫌疑人將其描述為“新、奇、特”:
新,就是要有新思路,讓律師不要像以往那樣按照法律程序走。“在公安機關聽警察的,在法庭聽法官的,他們說什么是什么、不敢反抗,那樣是不行的。要強勢一些,不要聽他們的,按照自己的意愿來處理。”周世鋒曾這樣告訴翟巖民。
奇,就是能請到一些像吳淦這樣的“奇人”。發揮這種人“敢沖敢打”的“特長”,做出一些常人做不出的事。比如,吳淦曾經把一女干部的頭像貼在裸體模特模型上,在網上直播“每日一睡”;也曾在法院門口給某高院領導“設靈堂”。
特,就是用一些特別的方式,例如,在網上網下聲援炒作圍觀他們代理的案件;舉報、投訴主審法官、辦案民警和當地官員,號召網民對他們人肉搜索,給他們施壓;組織案件當事人及其親友、不相干的人圍攻政法機關,以此向政法機關施壓,達到在正常法律制度內無法達到的代理效果。
周世鋒經常教唆律師在代理案件期間故意挑事,這些律師回北京時,周世鋒還會安排人員拿著鮮花去接站,并公然表揚這些律師干得好。
經過對一系列敏感案事件的炒作,鋒銳所名聲大振、財源廣進。正如周世鋒所言,用法律框架內的方法很難打贏一些官司,就是要用法律之外的手段贏得官司,讓其他人都看到鋒銳所在這方面的本事。
目前,周世鋒等多名犯罪嫌疑人已被公安機關刑拘。摘自《北京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