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g Wenhui is a famous painter who has devoted himself to the creation and education of landscape paintings for several decades and achieved great success. Below are his several essays on the landscape painting creation in which we can see a spot on his creative spirits and attitudes.
山水乃大物
“山水乃大物”(宗白樺語),大自然的博大與不息的生機,對于人的有限認識來說是無限的,它陶冶了人的情操,擴展了人的胸境。人們對自然的表現是以抒發自己的情思,將自己對自然感悟后得到的意境表達,結合在相應的繪畫形式之中。這就是中國山水畫的最大藝術特色。
南朝宋畫家宗炳的《畫山水序》認為:作為一種超越社會現實的藝術精神核心,山水的自然美是由于體現了大自然的精神(趣靈·媚道),即物質的存在與變化的普通法則所體現出的無窮生機與運動不止的精神。在莊子的美學思想中是以天地(自然)之美為大美、至美,這是相對高于世俗的聲色味等美感而言的。所以山水的自然美能給予仁者以啟迪,而為智者所樂,已經具備了源于自然真實,又超越自然現實的藝術品質。正是這種品質使它具備了作為繪畫藝術所不可缺少的條件,奠定了中國山水畫1000多年來的發展基礎。
從宗炳的《畫山水序》中,能看到南北朝時代的作品內容與具體表現手法,是作者對諸如廬山、衡山、荊山、巫山一類名山的追憶,進行“畫象布色,構茲云嶺”,即是根據記憶而表現的創作。從王微的《敘畫》中,又能看到當時的作者運用擬人化的浪漫想象力,對自然山水洞以情感追求的生動表現,以及運用構成變化的表現技巧,如:“媚額頰輔,若晏笑兮;孤巖郁秀,若吐云兮;橫變縱化,故動生焉。”他的作品中亦重視點景,如:“宮觀舟車,器以類聚,犬馬禽魚,物以狀兮。”畫面的塑造特色,難怪唐張彥遠論述為“魏晉已降,其畫山水,則群峰之勢,若細飾犀櫛,或水不容泛,或人大于山,列植入狀,則若伸臂布指”。
五代至北宋,山水畫的表現形式主要是水墨。在北方,以荊浩及弟子關仝為代表形成了北方畫派;在南方,則以董源及弟子僧巨然為代表形成了南方畫派。荊浩因戰亂時局而隱居于山西太行洪谷。他重視寫生,常攜筆墨于山中直接感應寫照。其《筆法記》即載有探幽體察的記敘,僅各態的松就寫有數萬本(株),可見大自然之魅力。

我的太行情結
我生長在太行山的懷抱。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媧山,中國東部地區的重要山脈和地理分界線。太行山山勢東陡西緩,山中多雄關,著名的有位于河北的紫荊關,山西的娘子關、虹梯關、壺關、天井關等。山西高原的河流經太行山流入華北平原,流曲深澈,峽谷毗連,多瀑布湍流。河谷及山前地帶多泉水,以娘子關泉為最大。河谷兩崖有多層溶洞,著名的有陵川的黃圍洞、晉城的黃龍洞、黎城的黃崖洞和北京房山的云水洞等。在太行山深山區河北贊皇縣,有世界最大的天然回音壁。著名的河北易縣狼牙山亦為中國北方地區典型的喀斯特山地。
太行山是中華民族的祖先最早活動的地區之一,著名的北京猿人、許家窯人就生活在山麓地帶。太行山風光旖旎,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資源十分豐富,有綠浪滔天的林海,刀削斧劈的懸崖,千姿百態的山石,如練似銀的瀑布,碧波蕩漾的深潭,雄奇壯麗的廟宇,引人入勝的溶洞,令人神往的傳說。景點有實有虛,有明有暗,有光有色,有奇有險,巧奪天工,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珠聯壁合,相映成趣。
身處太行,其山水、人物、樹木、村舍、河流無不以色澤、氛圍、情韻交相融合,呈現一種空濛綽約的藝術風韻。 那蒼蒼的松樹、山中的溪流、峻峭的山崖的背后,無不包孕著心情和靈魂的深度,這一切的耳濡目染促使我拿起畫筆,為了表現的欲望。在宇宙天地、山川河流的謳歌中,領略了造化無極的似覺非覺、沖和澹蕩之快,也窺見了心靈深處在藝術創造中體物構思的精微,著實讓自己在其創造的藝術圖景中獲得絕妙體驗。神思的進程得以連貫展開,心靈之聲得到自由抒發。
意象化的符號
藝術形式的形式是受地域特點和自然環境影響的,南方氣候濕潤,景色秀美,煙云繚繞,其山水畫多為水墨淋漓,色彩潤澤,煙波浩渺。而北方高山峻嶺,曠達遼闊,蒼茫壯觀,其山厚重濃郁,其石堅定深沉,其景蒼涼悲壯。選擇焦墨創作更能體現其個性精神,這是一種“環境”影響所至。
藝術營養的吸收,不排除其它畫種的影響,多元化的文化背景,多樣性的美術創作格局之中,古典與現代的滲透,中西畫法的相互結合,使得藝術表現愈發豐富多彩。但無論何種畫法,焦墨也好,潑彩也罷,這只是形式,這種外化的相貌只能說明作者本人捕捉事物本質的技巧,而實質則是追求一種潛在的“精神”,正所謂“師法造化,中得心源”是也。
筆墨是中國畫創作的基礎形態概念。“知白守黑”也正是由于墨的力量與延展。黃賓虹老先生曾言:“自古以畫傳世者,代不乏人。筆者、墨者、親法三者為要;未有無筆、無墨者而徒襲親法能克處獨立,重之久遠者也。“墨和宣紙接觸的剎那間,那種千變萬化的痕跡帶著創作者無限的思緒展開遐想的空間,表現的是人類擁有的共同精神。
北方溝壑疏林、層面峽谷的地貌環境,與古詩中的“風瀟瀟兮易水寒”悲壯之美,不是一般固定皺法能以表達的。探索蒼潤的用筆,寫景中有造境用以抒發心中之古行至境。焦墨是墨色的極致,雖凝重干枯但蒼中有潤,能表現蒼勁厚重的客體。我選擇了焦墨,所表現的畫面是對北方山體的整體印象。
直抒胸臆 展其心源

在中國畫的表現方面,我推崇謳歌天人合一的放達情懷和醉心于遼闊無垠之大美的雋永風度,從不同的角度表現令人沉吟不已的美感取向、精神涵蘊和人生意趣,使其成為時代精神的外化,凝聚當代人自信而豪邁的精神本質和性格特征。這是當代美術作品的基本功能。不論他對山川江河的吟詠,還是對古代詩情的回味;無論是幽深靜寂的境界創造,還是壯闊空間的沉雄表達,都給人以春水東流、萬山蔥蘢、無邊無際、充滿思索,活力彌漫之感;時間的悠長和空間的遼闊容鑄了“瞻萬物而思紛”的畫面,并使已經產生“包蘊密致”之意緒,從而以變化無方、意象重迭給人以含蘊之深和浮想之廣的無限遐想。
思想與理性思維是畫家的重要工具。八百里太行那起伏的峰巒,使你想到洪荒世界的博大與無垠;一束清泉中山澗蕩漾,旭日初升,漆黑的山脊上人與牛的剪影在移動,令人感到到生命的律動;陽光下微風掀起夏日的叢林綠浪,讓你感悟到天之四時的節奏。歷史和人類早已公認藝術家是美的創造者,大自然讓我們感動至深,往往不能自己。此時,作品定有一種頗具靈性的“真氣”在流蕩,它正與觀賞者的審美理想達到“心印”、“溶匯”而產生共鳴。我亦崇尚追求“天真爛漫”、忘掉成法的束縛,為了表現全新的境界去尋找抑或是創造一種美妙的藝術語言。
我能奉獻的是一個虔誠藝徒的內心獨白,那是純樸的內心體驗和真情流露。我希望聽到回音,一如我喜歡太行。
中國畫發展必將面臨一場真正意義的變革,所有傳統的定義、程式、技法、語匯等等都將被打破。繪畫藝術必將以全新的形式來得以發展。

Yang Wenhui was born in 1954 and his ancestral home is Laishui County, Hebei Province. He graduated from Tianjin Academy of Fine Arts and now is a professor and supervisor for post-graduates in the Fine Arts College of Hebei University. He is also a Vice-Chairman of the Sculpture Committee of China National Arts and Crafts Society. He held his solo exhibition at National Art Museum of China in 2011.
楊文會,祖籍河北淶水,1954年10月生人,畢業于天津美術學院,現任河北大學藝術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任中國工藝美術學會雕塑專業委員會副會長,2011年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