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竹的詩

水牛

故鄉的水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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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突擊隊水牛女漢子

最難聽的是水牛食品

全世界都在吃著故鄉

如果參加健美比賽會是天下無敵

一頭水牛是無數頭水牛

甚至在美夢劇場搔首弄姿

看樣子有點像沾點妖氣的白狐

廣告里的水牛不吃不喝眼神卻像是調情

跟著天南海北的過客一日千里

改嫁了的水牛

甚至也會嫁給雷霆閃電，忍受空難

在南方粗野的水牛戴上了文明的禮帽

戴著鐐銬的水牛卻像火焰一樣狂舞

滿足一些人的潔癖

在沿海某城市咖啡屋曲終人散

水牛們還在那里走動

后來聽說在這里一個故鄉女孩

與一個名叫水牛的老外私奔了

一頭闊氣的水牛在她的身體內奔突

我獨守著沼澤在這里掇拾著故鄉的一粒嘆息

像一個野孩子人家笑我長不大

可是我兒子的兒子的兒子將會挑起和水牛決斗

其實只是一場自己與自己決斗

水草

無魚水之歡花花腸子藍橋斷魂

無跟隨農民工進城的天真想法

無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慵懶

無捕風捉影與同伴爭論得面紅耳赤的記

錄也無評先進的動機

有在風雨中扭扭身子表示隨遇而安的愛好

有進入愛情悲劇開場白的可能繼續和漂

亮女生眉目傳情

有足夠的膽汁應對命運的收割機

有十八位女教師聲淚俱下指著你教育孩子

水牛啃著水草

水草是時光遺落的青青灰燼

水牛是天地廳堂中走來的黑臉客

水牛啃著水草很現實很自然

一貫煙消云散花開花落

不像村外的火車

日夜叫著理想性和人為性

水牛的得意之作

也是無病時就呻吟一聲

也不會拉幫結伙大作廣告

去撞什么時代的墻

水牛啃著水草那模樣

像深居簡出的僧侶

一片一片地那吃法

分明是拒絕永恒和完整

水牛喜歡聞一聞水草下泥沙俱下

尸骨腐爛的氣味

那里玉碎宮傾或許是一種美童話的國度

哪里都有暗香浮動

像拒絕城中雜貨鋪和喜歡在荒野開飯店混入房地產熱

水牛的心境是最好的鬧中取靜

和水草很投機但不是性愛吃和被吃的關系

像放下武器和自愿放下武器一切終歸塵土

只是這道理如今很少有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