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用肖像描寫塑形象

齊萬超

記敘文在寫人記事的過程中，穿插描寫是必不可少的。其中，經常會涉及到對人物的容貌、申請、姿態、身材、服飾、風度等進行肖像描寫。“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人物的肖像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反映人物的身份、地位、性格特征和內心世界。這里就肖像描寫的幾種方法做一簡單介紹。

一、工筆細描法

工筆細描法是指抓住人物肖像特征進行精雕細刻的描寫。它不是描繪大致的輪廓，而是細致入微、一筆不茍的進行刻畫，以把描寫對象栩栩如生地再現出來，使讀者如聞其聲，如見其人。如《一面》中對魯迅先生的刻畫：

他的面孔黃里帶白，瘦得叫人擔心，好像大病初愈的人，但是精神很好，沒有一點頹唐的樣子。頭發約莫一寸長，顯然很久沒剪了，卻一根一根精神抖擻的豎著。胡須很打眼，好像濃墨寫的隸“一”字。

他用竹枝似的手指遞給我，小袖管緊包在腕子上。黃里帶白的臉，瘦的叫人擔心，頭上直豎著寸把長的頭發；牙黃羽紗的長衫；隸體“一”字似的胡須；左手里捏著一只黃色煙嘴，安煙的一頭已經熏黑了。

黃里帶白的臉，直豎著的頭發隸體，“一”字似的胡須，竹枝似的手指，充分展示了魯迅先生為革命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形象。

二、粗筆勾勒法

勾勒在美術中是指用線條畫出輪廓，這里指抓住人物特征，用簡單的筆墨描寫其肖像的大致情況，突出人物的主要特征的手法。如《背影》中對父親背影的描寫：

父親是一個胖子，走過去自然要費事些。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

短短百來個字，勾勒出一個“愛子如天”的慈父形象。“黑布小帽、深青布棉袍、肥胖、行動蹣跚”使我們看到舊社會知識分子困頓的身影，形神兼備、意境全出，真正經得起品讀和回味。

三、畫龍點睛法

點睛法就是通過對人的眼睛的描寫，來揭示人物的性格特征和內心世界。魯迅先生曾經說：“要極省儉的畫出一個人的特點，最好是畫他的眼睛。”達芬奇說：“眼睛叫做心靈的窗子。”畫眼睛可以畫出不同人物的不同特點，同一人物在不同精神狀態下的不同眼神，使讀者能透過這個“窗口”，窺見其內心的種種變化。如《祝福》中通過描寫“祥林嫂的眼睛，表現她性格與精神狀態的變化。

祥林嫂初到魯家，總是“順著眼”，表現出她性格善良。第二次到魯家，雖然還是“順著眼”，但“眼角上帶些淚痕，眼光也沒有先前那樣精神了”，透露出不幸的遭遇使她受到打擊，精神狀態遠不如從前了。

后來，她在在魯家愈來愈受到歧視，看人說話時總是“直著眼”，表明她已經被折磨的麻木了。

臨死前，祥林嫂“只有那眼珠間或一輪，還可以表示她是一個活物”，說明她受盡摧殘，陷于絕境，瀕于死亡了。

這些對祥林嫂不同時期的眼神的描寫，反映出她一生的悲慘命運，有力的控訴了封建勢力的罪惡。

在寫作中，我們要根據人物特征去寫，不能為畫眼睛而畫眼睛，寫姑娘都是“水汪汪的眼睛”，寫小伙子都是“炯炯有神的眼睛”，寫英雄都是“目光如劍”，寫壞人都是“三角眼”、“獐頭鼠目”，這樣描寫只會給人千篇一律、千人一面之感。

四、漫畫筆法

美術中，漫畫是簡單而夸張的手法來描繪生活或時事的圖畫。寫作中一般運用變形、比擬、象征的方法，構成幽默、詼諧的畫面，以取得諷刺或歌頌的效果。如馮驥才先生的《泥人張》一文中，對“海張五”的描寫：

這當，打外邊進來三個人，中間一位穿的闊綽，大腦袋，中溜個子，挺著肚子，架勢挺牛，橫沖直撞往里走。

瓢似的腦袋，小鼓眼，一臉狂氣，比海張五還海張五，只是只有核桃大小。

寥寥幾筆，略加勾畫，把一個潑皮暴富后的驕橫跋扈的丑態刻畫的淋漓盡致、栩栩如生，極具諷刺效果。

五、側面烘托法

烘托，原是中國畫的一種傳統畫法，如畫月光，往往用云彩加以映襯，使之鮮明突出，因此又叫“烘云托月”。在寫作中，不正面刻畫主要對象，而是通過描寫主要對象周圍的人物和環境，來突顯主要對象。正面描寫如同畫月，側面烘托如同繪云，寫作中要注意處理好“云”和“月”的關系，盡管筆墨多在“烘云”，但目的在于“托月”。如樂府民歌《陌上桑》中表現羅敷美貌的句子：

直接描寫：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湘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

側面烘托：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俏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其中，從行者、少年、耕者、鋤者、使君等人見到羅敷后的種種表現上，充分烘托出這個少女的美麗。

“蓋寫其行，必傳其神”，我們在寫作中，無論用什么方法進行肖像描寫，最根本的要求是抓住主要特征，“以形傳神”，達到外形與內情的和諧統一。另外，肖像描寫要防止“臉譜化”，不能把“以形傳神”簡單理解為英雄就要寫的高大英俊，壞人就要寫的矮小丑陋。要從生活實際出發，描繪出有千差萬別的富有個性特征的人物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