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敖魯古雅鄂溫克民族使鹿文化

宋志芹

[中圖分類號]：I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12--01

在我國北疆大興安嶺的原始森林中，生活著一個神秘的部落——內蒙古根河市敖魯古雅鄂溫克獵民，他們常年居住在林海雪原深處，靠打獵和放養馴鹿生活，原始社會民族公社的種種跡象和思維方式至今仍然在他們中間部分地保存著，被稱為中國最后的“狩獵部落”。他們是歷史上有名的“使鹿部落”，也是亞洲至今唯一使用馴鹿和狩獵為主要生產生活方式的民族，他們創造的森林狩獵文化，是人類早期文化的遺存，在世界上已經很難看到，敖魯古雅鄂溫克人正因其原始而神秘，而獨特、而備受關注。

敖魯古雅鄂溫克語意為“楊樹林茂盛的地方”，據歷史學家考證，鄂溫克民族有“索倫”、“通古斯”和“雅庫特”三個分支，“雅庫特”人就是敖魯古雅鄂溫克獵民。被稱為使鹿部的鄂溫克人，歷史以來一直是以狩獵為主要生產方式。這個民族自從十七世紀開始就已經是以狩獵衛生，因此可以說，這個民族的狩獵歷史已經有三百五十多年了。即便是遷居到大興安嶺西北地區之后，狩獵歷史也至少有一個半世紀了。雅庫特人在狩獵的過程中會帶著馴鹿一起捕捉獵物，并且由最初的游獵逐漸演變為定居狩獵，之后又慢慢放下獵槍停止捕獵，開始以馴鹿為生，直到今天，雅庫特人已經徹底停止打獵，而是開始了現代生存方式， 開展旅游業、加工業或商業等行業生產，并得到了很好的發展。

鄂溫克獵民是馴鹿的唯一飼養者，十七世紀前就已開始飼養馴鹿，馴鹿的造型十分古怪：它長著馬一樣的頭，鹿一樣的角，驢一樣的身軀和牛一樣的蹄子，鄂溫克語稱：“鄂倫”俗名“四不象”。它的一個重要特征，不論雄雌均生茸角，又叫“角鹿”。提起“四不象”，人們自然想到《封神演義》中姜子牙的坐騎，它就是今天敖魯古雅鄂溫克獵民飼養的馴鹿的化身。馴鹿在我國古代文獻中也有“神獸”的美稱。據說北魏大臣李敞率眾到嘎仙洞祭祖時，因為引來馴鹿開道，才越過了“山高谷深”、“九難八阻”，得以進入大興安嶺腹地。由于馴鹿四肢發達，身輕蹄闊，馱載能力極強，善于穿越森林，在塔頭間奔跑如飛，被稱為“森林之舟”，是鄂溫克人時刻不可離缺的狩獵工具和助手。

馴鹿的馴化史和鄂溫克獵民的民族史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鄂溫克獵民早在2000余年前，生活于貝加爾湖和勒拿河上游地區，那個地方森林下密布苔蘚、石蕊、蘑菇，是野生馴鹿的原產地。在貝加爾湖附近安加拉河流域出土了馴鹿化石，并發現刻于赤色砂巖上狩獵馴鹿圖。（伊爾庫茨克博物館藏）。在黑龍江下游柏力以下五、六公里處，日本人鳥居龍藏曾發現刻在石岸上的馴鹿圖。它證明了野生馴鹿廣泛分布于貝加爾湖周圍及其以東地區。

在古代，由于受到當時生產條件和技術的限制，馴鹿是當時鄂溫克民族食物的來源基礎，也是鄂溫克民族各種生活資料的來源基礎。在當時，不管是他們吃的、用的還是穿的幾乎都是來自于馴鹿。就馴鹿而言，他們本身灰褐色的外表和溫順的性情成為鄂溫克民族使鹿的關鍵，甚至有不少野生馴鹿為了躲避蚊蟲的追咬而直接走到獵民的篝火旁邊。基于此，鄂溫克民族在早期使鹿中通常都是追隨野生馴鹿漂泊，過著游蕩不定的生活。

據有關傳說而言，鄂溫克民族由八個獵民祖先最早進入山林打獵，當時捉住了六個野生馴鹿。而這六個野生馴鹿被獵民放入柵欄內長期使用草料喂養而逐漸失去的了野生特征，成為家畜的存在，當時也達到了馴養的目的。這些馴鹿不僅為獵民提供了日常生活資料，甚至成為獵民日常出行的代步與拖運動物。但由于鄂溫克民族一直在森林中狩獵生活并未曾離開森林，因此將飼養與狩獵經濟結合則成為他們生活發展的必然，也讓他們在這種社會發展趨勢下逐漸過度產生了一種獨特而又復雜的生活與生產方式，及馴鹿畜牧業生產方式。給予馴鹿畜牧業生產的需要，獵民逐漸改變了傳統的生活觀念，尋找適應馴鹿的生活方式。

在馴鹿的過程中，鄂溫克獵民族的人們往往是為了達到交通運載的目的，即利用馴鹿來馱運一些事物。除此之外，馴鹿的另外一個目的是為了祭祀。在打獵的時候，人們會同時帶著馴鹿和獵狗，當有收獲時，所打的獵物都是由馴鹿馱回營地。尤其是在最初的游獵生涯中，還需要經常搬遷營地，在此過程中馴鹿更是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撮羅子”全部用品、生活用品、獵產品、飲具、糧食、各種工具等全部由馴鹿馱走，老人、婦女、兒童騎坐在馴鹿背上，在頭部掛有“瑪魯神”的頭領帶領下，十幾頭馴鹿排成一排，在林間穿行，十分壯觀而獨具特色。在婚嫁過程中，馴鹿一般作為陪嫁品由女方父母贈給女兒，作為新家庭的主要生活用品。在祭祀活動中，馴鹿更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白色馴鹿尤為重要。在“薩滿”作法時，為了給病人驅魔趕鬼，或是祈求狩獵豐收，或是給故去的重要人物送葬，都要殺白色馴鹿，為了在森林中方便尋找馴鹿，也為了祛禍祈福，獵民在馴鹿頸下系一個被稱為“巧爾然”的銅鈴，世代相傳，清脆的鈴聲，給靜謐的原始大森林帶來了生氣。

馴鹿的藥用價值和經濟價值都很高。馴鹿肉質細嫩鮮美，營養價值很高，是鄂溫克獵民的主要肉食之一。馴鹿茸、筋 、鞭、血、胎、尾等都是十分名貴的藥材，銷售全國各地。

鄂溫克獵民在與馴鹿世代為伴的歷史進程中，以森林民族的智慧和勇敢，創造、發展和承載著中國最后一支狩獵民族的文明、歷史和燦爛文化。這些都是敖魯古雅鄂溫克狩獵民族珍貴的文化“基因”，也是構成他們世世代代賴以生存的文化生態的重要內容。在歷史發展的進程中，不僅發揮了馴鹿的經濟價值，也形成了自己獨具魅力的使鹿文化。使這一獨特的使鹿文化得以傳承發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