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他是“吹牛”

李泉佃

我朋友的女兒要考托福，便到新東方培訓機構“速成”，后來，果然順利通過了。

是新東方名不虛傳，還是我朋友的女兒實至名歸？不得而知。但從此，我對新東方有了粗淺的印象——新東方是做培訓的。

新東方有個網絡機構，最近流出一個視頻，視頻的題目叫“新東方名師李睿教學生收紅包”。

視頻中，一名男子坐在講臺上大談特談所謂“在醫院中如何賺外快”的秘笈。視頻介紹，該男子名叫李睿，是新東方名師、北京航天中心醫院泌尿外科醫生。“內科也好，外科也好，只有腫瘤才掙錢。”視頻一開始，李睿就向學生兜售起從醫掙錢之路了。他舉例說，像一般的醫院，輸液和耗材的錢是歸全科統分的，但口服藥可以自己掙。“像靶向治療藥物，一個療程十萬”，李睿說，這都是暴利加暴利的藥物。他還稱，手術后，患者的止血紗布一塊就達一千五百元，“塞十塊進去，你想想，就一萬多啊。”同時，他還總結說，內科不如外科賺錢，外科中，骨科又最賺錢，“骨科一個釘子就一萬，頂你塞十塊紗布。”他在視頻中多次強調，其所舉例子都是真實的。

有網友爆料，李睿的所謂“內幕”，很可能只是他上課時的胡吹亂彈。據了解，他以前確實是航天中心醫院泌尿外科醫生，但由于表現實在太差已經被解聘。他平時基本沒有接觸患者的機會，只是吹牛而已。

最不能理解的是，這則視頻流出去后，各利益攸關方卻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沉默。

先說新東方。這位“名師”，是否是你請來的？視頻的內容是否真實？你請的這位“名師”授的是哪門子的課？難不成你也在培訓醫務人員？再說航天中心醫院。人家打的是你的招牌，講的是你家的事，可你卻三緘其口，默不作聲，難不成你就這樣認了？還有，就是“名師”李睿本人了。人家說你“表現不好”，“被解聘”了，是“胡吹亂彈”……人家是無中生有，信口雌黃，還是言之鑿鑿，信而有征？你總得說個明白吧，否則，你今后還怎么好意思站在三尺講臺上“傳道授業解惑”呢？

沉默不等于默認，但起碼，沉默還是能說明一些問題的。比如，李睿肯定是新東方的培訓師，至于是不是“名師”，就另當別論了;比如，一些醫院存在亂收費的現象，也是板上釘釘的事，至于是不是如李睿所說的那么嚴重，也就無關緊要了;還比如，醫院內部的“分配”制度，怕也不是空穴來風，至于是不是有那么多潛規則，也就屬細枝末節了。

那么，一家號稱在全球（起碼在國內）有一定影響力的培訓機構，聘請的講師，其“胡說亂吹”的水平，比起社會上搞傳銷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今后還怎么好意思說要培訓出什么人才呢？一個打著航天中心醫院旗號的“游醫”（身份不明，姑且稱之），到處招搖撞騙，壞了航天中心醫院的名譽，而醫院卻不聞不問，今后還怎么好意思說“救死扶傷”呢？

但是，這難道僅僅是新東方與航天中心醫院的悲哀嗎？現實中，又有多少類似的機構在傳授“厚黑學”，在賺取“昧心錢”啊！

【原載2014年12月29日《深圳特區報·前海》】

題圖 ? 一些培訓機構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