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的人情最害人

劉墉

有一天，讀到明朝袁了凡寫的《了凡四訓(xùn)》，其中說到兩個有關(guān)孔子的故事，終于讓我釋懷。故事說：

魯國的法律規(guī)定，如果有人肯出錢贖回被鄰國捉去做臣妾的百姓，政府都頒獎金。孔子的學(xué)生子貢，贖了人，卻不接受獎金。孔子知道就罵他說：“你錯了！怎么可以只為自己高興，博取虛名，就隨意去做呢？現(xiàn)在魯國大都是窮人，你開了惡例，使大家覺得贖人受賞是丟臉的事，以后還有誰贖得起人？從此贖人的風(fēng)氣，只怕要漸漸消失！”

子路有一次救起溺水的人，那人送了一頭牛為謝，子路收了。孔子聽說，則大加贊賞。

了凡先生寫了一段很引人深思的話。

“若所行似善，而其結(jié)果足以害人，則似善而實非善。若所行雖然不善，而其結(jié)果有益于大眾，則雖非善而實是善。”又說，“例如不應(yīng)該的寬恕，過分稱贊別人，為守小信而誤人事，寵愛小孩而養(yǎng)大患……都亟待吾人冷靜檢討改善。”

我發(fā)覺，其實中國的儒家思想，早就重視了“合理化”，只是后來許多人故意表現(xiàn)“私情”，故作有人情味的樣子，或表示自己的寬宏大量，而造成“情理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