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佚 名
胡服騎射之后,趙國國運蒸蒸日上,大有與秦國一決高低的架勢。但趙武靈王一直忙于軍事擴張,把培養下一代的任務給耽擱了。結果,弄出個“沙丘之變”,把老趙同志餓得上樹掏鳥蛋吃。
趙武靈王雖然死了,但趙國威風尚在,內有治國良臣,如藺相如,外有勇武將領,如廉頗、趙奢,一個個星光閃耀,讓秦國不能安榻。那時的李牧,不過是一個百夫長。
好景不長,秦趙長平之戰,廟算失策的趙惠文王,用熟讀兵書的趙括取代廉頗,把45萬趙國精壯送上了不歸路。元氣大傷的趙國靠著魏國信陵君竊符救趙,才勉強度過了滅國危機。
這就是李牧崛起的歷史背景。此時,李牧同志已成長為“云中將軍”,也就是邊防軍司令,手下兵力“萬余”,敵方匈奴“控弦十萬”。
見有機可乘,匈奴大兵壓來,直取雁門關。李牧“躲”得影兒都找不著,只有死守雁門關的四千士兵,藏在垛口后邊,只放箭,不下城。沒有攻城武器的匈奴騎兵看著高大雄偉的雁門關,干瞪眼、干跺腳、干著急,“數日不下”。這時,“嚇沒影兒”了的李牧帶著六千士兵從草原深處冒了出來,一樣的胡服,一樣的戰馬,一樣的弓箭彎刀,直沖進匈奴陣營玩命地“砍瓜切菜”,關上的四千士兵也不含糊,強弓硬弩“刷刷”地一個勁兒猛射,匈奴死傷三萬余,大遁。
站穩腳跟后,李司令搖身一變,成了“李董事長”,做起了邊境貿易。鹽、鐵、工器具是草原上的稀缺物資,而毛皮、戰馬又是內地的暢銷貨。李董讓軍隊當“倒爺”,收稅賺錢,治理軍備,改善士兵生活,“日擊數牛饗士”。士兵吃飽喝足,騎馬練箭,一個個荷爾蒙直線上升,憋得嗷嗷叫,要與匈奴比試比試。但李董的回答卻是:平時吃肉訓練洗洗睡,匈奴來了回家關門收衣服,總要求不丟東西不打架。匈奴大老遠騎馬來了,滿身臭汗,嗓子冒煙,結果,想打架找不著人,只能“觀光旅游”一番,空手而歸。
時間長了,李牧會躲會藏會做生意,就是不會打仗,也不敢打仗成為大家的“共識”。李牧不以為然,但血氣方剛的趙王不干了,派人教訓李牧說:“老趙人咋能恁窩囊,不打仗當兵干啥,回家抱孩子去!”李牧嘿嘿一笑,臉都不帶紅的,依舊帶兵吃肉睡覺做生意。
“不換思想就換人。”趙王果斷決策。李董回家抱孩子去了。新換的將領,善于理解領導意圖,與匈奴你一刀我一槍地干了起來。一年多過去了,打了個勢均力敵,但傷亡報告和催要軍費的單子一張接一張地飛向趙王案頭。
正在組織重建家園的趙王看著要錢要糧要人要軍備的單子,這才想起李牧在崗時,連一根馬毛都沒要過。
“要面子都得付出成本,老子掏不出錢來。還是讓李牧去干吧,不出事就行。”趙王退而求其次,請李牧復職。
李牧不干:“病了,頭痛。”
趙王再請。
李牧:“病厲害了,渾身痛。”
趙王強請:“你丫還裝上大頭蒜了,再不上崗,我讓你哪兒都不痛!”
李牧復工,邊貿生意恢復如前,被匈奴折騰得面黃肌瘦的士兵,又過上了關門吃肉的生活。匈奴又來騷擾,沒人問沒人理,如同老虎吃鱉——找不著下嘴的地方。邊民歌謠說:“有了李牧川,胡馬不能度陰山。”
一年后,官兵士氣爆表,匈奴麻痹到位,戰機成熟。于是,李牧令“大縱畜牧,匈奴小入,佯北不勝”,“單于聞之,大率眾來入”。
戰場早已謀定多年,“馬作的盧飛快,弓作霹靂弦驚”,一下把匈奴“包了餃子”,十萬余匈奴精騎殺光光。隨后,滅襜襤、破東胡、降林胡,單于奔走,十余年,不近趙城。
李牧一戰成名,隨后,調動到對秦作戰的主戰場,領大將軍,擠身戰國“四大名將”(白起、王翦、李牧、廉頗)。
然而,精于籌策者不解人事,工于戰場者荒于廟堂。在“三分功勞,七分人事”的中國歷史潛規則面前,一代名將竟因流言被捕斬,趙國自毀長城。三月后,秦滅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