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云

提起“鮑有蓀”這個名字,似乎并不為人熟知,但要說起抗戰時期的“舒城女縣委”卻是大名鼎鼎。其實,鮑有蓀就是“舒城女縣委”書記。當年,面對祖國山河破碎的危局,鮑有蓀挺身而出,組建游擊隊,點燃皖中抗日烽火;面對嚴峻局勢,她率部靈活機動,多次打擊日寇;為了打開抗日新局面,她毅然東進,擔負創建皖東抗日根據地的使命……如今,在鮑有蓀曾經戰斗過的舒城、廬江、巢湖等地,她的抗日事跡仍然為人們津津樂道。
求索真理路漫漫
1916年12月,鮑有蓀誕生于合肥名門望族,其祖父鮑叔宜曾為合肥總商會會長。父親鮑哲文早年參加同盟會,民國年間曾擔任馮玉祥的高級參議,后遭軍閥迫害,只得化名在安徽大學任文字學教授。鮑有蓀成長的年代,正是中國內憂外患日趨嚴重的時期,國內軍閥混戰,社會黑暗;國外強敵環伺,尤其是日本帝國主義不斷加深對華侵略。革命家風的熏染、社會現實的慘痛,使鮑有蓀將個人前途與國家、民族的命運緊緊聯系起來。
1932年,16歲的鮑有蓀進入安徽省立第六女子中學讀書。省立六女中所在的合肥,位于鄂豫皖革命根據地外圍,是國民黨反動統治的重要據點。其時,正值九一八事變、一·二八事變之后,日本帝國主義步步緊逼,可蔣介石不僅不組織抵抗,反而加緊對蘇區的“圍剿”,嚴厲鎮壓革命群眾,使神州大地一片血雨腥風。
面對危機,六女中的青年學生無法平靜下來。鮑有蓀和李靜一、蔡柏等同學,在進步教師謝立惠的支持下,組織了“朝曦讀書會”。讀書會名義上是交流學習心得,實際上經常討論時局問題、婦女問題,還組織會員閱讀進步書刊,謝立惠有時還組織一些積極分子座談,對政治問題進行交流、探討。鮑有蓀逐步意識到:腐朽的舊勢力是中國積貧積弱的根源,只有共產黨領導人民反帝反封建,打倒新軍閥,民族才有希望。
鮑有蓀并不知道,謝立惠其實就是共產黨員,他有意將讀書會發展成黨的外圍組織。不久,經謝立惠介紹,鮑有蓀加入了黨組織。回憶往昔,鮑有蓀說,正是在合肥參加了朝曦讀書會,在黨的教育和培養下,自己才最終走上革命道路。
1934年9月,中共皖西中心縣委(即原合肥中心縣委)遭重大破壞,鮑有蓀、謝立惠等與上級黨組織失去了聯系。謝立惠先后派李靜一、鮑有蓀等前往上海尋找黨組織,但毫無結果。由于學校遭到國民黨特務的嚴密監視和教育當局的惡意刁難,謝立惠被迫離開合肥。1935年,鮑有蓀也離開家鄉,先后到國立杭州藝術專科學校、上海新華藝專讀書,并因積極參加學生愛國運動被當局列入黑名單。
奔赴武漢意志堅
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爆發,日軍悍然挑起全面侵華戰爭。鮑有蓀被迫中斷在上海新華藝專的學業,回到家鄉合肥。失去與黨組織聯系的鮑有蓀,就“像失去爹娘的孤兒,整日心神不定”。
后來,鮑有蓀獲知八路軍在南京設有辦事處,她心情急迫地爬上火車前往南京。可是她剛趕到淮南,卻聽說八路軍辦事處已經遷往武漢,于是又折返合肥。此時,全國已掀起抗日運動熱潮,鮑有蓀熾熱的心情無法平靜。驀然間,她想到不如去舒城,舒城是老蘇區,或許那里有黨的秘密組織。于是,鮑有蓀給她在舒城的同學韓同華寫了一封信。韓同華很快回了信,表示歡迎鮑有蓀前來舒城。在韓同華的幫助下,鮑有蓀來到桃溪第二高小任教,她一邊教書,一邊待機尋找黨組織。
10月,鮑有蓀應邀到舒城民教館工作。不久,鮑有蓀與吳云邨、高治民等人以民教館的名義成立了舒城縣抗敵后援會,這樣,鮑有蓀的工作就比較方便了,抗日宣傳工作也由城區延伸到鄉村。在舒城山區的東沙埂,鮑有蓀陸續聯系上了陳先朝、于胡子等10多個進步分子,這些人有的曾參加過游擊隊、赤衛隊,只是由于紅軍主力轉移,才被迫隱蔽下來,他們都希望有繼續參加革命的機會。鮑有蓀以自己的所見所聞,控訴日本強盜對中國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啟發大家的覺悟,希望大家組織起來,保衛國家,保衛家鄉。聽了鮑有蓀充滿激情的動員,大家一致表示要團結起來,保衛鄉土。在鮑有蓀的提議下,陳先朝、于胡子擔任了聯絡工作。東沙埂原本是老蘇區、游擊區,當年紅軍游擊隊常在此活動,群眾基礎好,此時猶如干柴烈火,一點就著。僅僅經過不到一個月的工作,一支60多人的抗日突擊隊就組成了。不久,鮑有蓀又派人設法弄到了一些武器、彈藥。
然而,怎樣才能帶好這支隊伍?上級黨組織究竟在哪里?這些問題始終困擾著年輕的鮑有蓀。
恰在此時,鮑有蓀聽說同學傅承銘從蘇州監獄被釋放,回到舒城城關的家中。鮑有蓀便前去看望她。傅承銘是一名黨員,組織關系也丟失了,同志相見,又有共同的經歷,自然有說不完的心里話。鮑有蓀向老同學介紹了組建東沙埂抗日突擊隊的情況,并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困惑。傅承銘靜靜地聽完,沉思片刻,建議倆人一道去武漢尋找黨組織,因為她知道那里有八路軍辦事處,而八路軍是黨領導的革命隊伍。傅承銘的想法,與鮑有蓀不謀而合,于是,她倆于11月底啟程,西去武漢。倆人一路奔波,除了搭載一段路的汽車外,其余三四百里全是徒步行走。行至武漢時,鮑有蓀兩腿猶如灌了鐵鉛,腳板也磨出了許多血泡,疼得鉆心。
在武漢八路軍辦事處(實際上也是中共中央長江局所在地),鮑有蓀、傅承銘見到了董必武。董必武給她們倒了水喝,又親切詢問到武漢來的情況。鮑有蓀將倆人一路尋找黨組織、自己在舒城東沙埂組建抗日突擊隊等情況向董必武逐一匯報。她要求恢復倆人的組織關系,并請求派遣一部分新四軍和得力干部,前往大別山和舒城一帶發展武裝,建立抗日根據地。董必武起初想留鮑有蓀在武漢工作,但鮑有蓀真誠地告訴董必武:“我們要到舒城搞武裝,打游擊;如果有了武裝,日本鬼子一來就跑不了吶!”董必武對鮑有蓀的革命熱忱深表贊許,他說:“你們回去以后,可以先建立一個特支,發展黨組織,再建立縣委。”他還指示鮑有蓀回去后要開展好三方面工作:“一、發展黨組織;二、組織工人、貧雇農搞武裝;三、搞好統戰和抗日救亡工作。”
在武漢期間,鮑有蓀還多次去聽華北某地游擊隊女領導人劉青陽作報告。劉青陽的報告深深打動了鮑有蓀,鮑有蓀便專門去拜訪劉青陽,向她請教進行游擊戰的經驗。劉青陽告訴鮑有蓀:華北平原地區搞游擊戰的經驗是“一靠群眾,二靠挖地道”,大別山山巒起伏,地勢險要,進行游擊戰有許多優勢。劉青陽的鼓勵使鮑有蓀更有了信心。
皖中抗戰燃烽火
1938年1月下旬,鮑有蓀不顧漫天大雪,天寒地凍,和傅承銘一道回到舒城東沙埂,并很快召開了積極分子會議。會上,鮑有蓀向大家傳達了董必武對舒城工作的指示,接受60多名積極分子為中共黨員,成立了東沙埂黨支部,任命陳先朝為書記,于胡子為副書記。接著,又成立了中共舒城特別支部,領導全縣工作,鮑有蓀擔任書記,傅承銘、李默予為委員。特支成立后,積極發展黨的組織和武裝力量,加強統戰工作,進行抗日宣傳動員。經過幾個月艱辛努力,先后組建了6個黨支部和4個區委,不久,新四軍第四支隊從鄂東七里坪出發,一路東進來到舒城,使黨組織又有了很大發展。
5月,董必武親臨舒城,視察已在舒城地區戰略展開的新四軍四支隊。董必武親切會見了鮑有蓀,對她的工作給予肯定,并應邀向舒城各界代表作時事報告。
3個月后,中共舒城縣委正式成立,縣委機關設于新四軍四支隊政治部駐地東港沖,鮑有蓀擔任縣委書記,隨四支隊來到舒城的女青年徐平、林軒分別任組織部長、宣傳部長。由于縣委幾位主要負責人都是女性,所以群眾親切地稱之為“舒城女縣委”。
由于舒城黨組織的恢復和迅速發展,加之新四軍第四支隊又東進來此征戰,皖中大地上燃起了抗日救亡的熊熊烈火。
1938年初夏,日軍飛機轟炸舒城縣城,接著便大舉進攻。皖中工委書記李世農向鮑有蓀傳達緊急指示:“日寇就要來了,你們的中心工作就是盡快組織游擊隊,準備抗擊鬼子兵!”6月,日軍向皖西進攻,國民黨軍隊雖然在舒城南港、七里河、鹿起山等地組織抵抗,但一觸即潰,戰地附近丟棄了大量武器、輜重。鮑有蓀立即組織游擊隊和當地群眾,收集了大批槍彈武器,并正式宣布成立“東沙埂抗日游擊大隊”,鮑有蓀被推舉為大隊長。游擊大隊張貼告示,號召當地人民“有人出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有槍出槍”,并召開當地紳士、地主開會,向他們闡明抗日保家的道理。通過宣傳,游擊隊募集了一批布匹、糧食等物資,群眾更是踴躍捐助,報名參加游擊隊。不久,東沙埂抗日游擊大隊發展到300余人。
6月13日,游擊大隊在南港活捉了一個叫“洪龍保章”的日軍通訊連長。日軍發現丟了連長,立即回頭尋找,包圍了東沙埂。經兩天激戰,游擊隊經受住了考驗,打退了敵人。日軍沒有達到目的,惱羞成怒,撤退時竟將東沙埂沿街房屋焚燒精光。
一天,鮑有蓀得到偵察員的報告,南港沙河里發現5個日軍在洗澡,一個日軍站崗,槍支都架在岸邊房子里。鮑有蓀立即帶人趕過去,然后隱秘接近沙河岸邊。幾個戰士悄悄上去綁住哨兵,其他戰士快速沖進屋子繳獲了槍支。正在河里洗澡的幾個敵人見狀,嚇得往水里亂鉆亂竄,游擊隊戰士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撲過去,跳進水中,先將日軍按在水里好一番嗆水,然后像捉落湯雞一樣將其提拎上岸。游擊隊不費一槍一彈就活捉5個日軍,打了一個漂亮仗!
抗戰初期的3次戰斗中,東沙埂抗日游擊大隊先后抓到10個日軍,其中8個被送往四支隊司令部。他們后來被轉送到延安,后經教育,都參加了日人反戰同盟。
游擊大隊還積極配合新四軍四支隊在舒桐山區和合安公路沿線打擊日軍,他們埋地雷、斷橋梁、砍電桿、割電線,破壞日軍交通和通訊,阻滯日軍西進。同時,游擊大隊還廣泛開展緝私,將所查收的違規違禁物資送給四支隊后勤部,使四支隊的供給緊張狀況得以緩解。
9月,東沙埂抗日游擊大隊大部參加了新四軍,被編入四支隊第二游擊縱隊。當時,戰士們多是舒城本地人,有些同志不愿意離開家鄉,鮑有蓀在將這支親手帶起來的部隊送到四支隊后,在那里住了好幾天。她與戰士們促膝談心,交流思想,使大家懂得了舍小家保國家的道理。不久,這支部隊開往皖東抗擊日軍。留下的小部分戰士,很快擴編為一個排,并再次成立了“東沙埂抗日游擊大隊”,繼續堅持當地的抗日斗爭。
與此同時,舒城地方黨組織也迅速發展壯大起來,截至1939年底,中共黨員達2000余名。為了提高黨員政治覺悟及理論水平,適應形勢變化和斗爭的需要,舒城縣委先后在西港沖舉辦了4期黨員訓練班,進行思想和組織整頓。鮑有蓀、林軒等為主要授課人。經過培訓和整頓,當地黨員素質和黨組織的純潔性得到提高,培養了一批黨的地方干部,為黨組織的進一步發展壯大奠定了堅強基礎,也為領導舒城地區的抗日運動和斗爭提供了堅強的組織保證。
革命伴侶赴皖東
1938年的一個仲夏之日,鮑有蓀前往舒城東港沖韋家大屋向皖中工委書記李世農匯報工作。一進門,就見屋里除了李世農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早已熟悉的皖中工委委員、舒城中心縣委書記桂蓬,另一個人卻不認識。李世農先向那人介紹了鮑有蓀,然后轉身向鮑有蓀介紹說:“這位就是跟我一塊坐過牢的劉大哥劉順元,他現在在安徽省工委工作。”“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劉大哥呀!世農他們多次說起你學問高、骨頭硬哩!”鮑有蓀久聞劉順元大名,她熱情地與劉順元握手。
劉順元1903年生于山東博興,畢業于北京師范大學,學識淵博,為人耿直。1931年5月,經周恩來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在中共上海中央局組織部工作,后因叛徒出賣而遭逮捕,被長期關押在南京國民黨中央軍人監獄。在獄中,劉順元遭到敵人的殘酷折磨和威逼利誘,但他大義凜然,堅貞不屈,經受住了種種考驗。抗戰爆發后,由于國共再次合作,劉順元被釋放出來,經組織審查后留在南京(后轉至武漢)工作,擔任中共代表團干部審查組組長。1938年6月,受中共長江局派遣,來安徽擔任安徽省工委組織部長。此次舒城之行,正是來巡視檢查皖中工作的。
從李世農、桂蓬的口中,劉順元已了解到鮑有蓀在舒城創建黨組織、組建抗日游擊隊的許多事跡,不由得對這個“能帶兵打仗的女英雄”心生敬意。在劉順元巡視皖中的過程中,鮑有蓀又幾次親自陪同,使劉順元對這位22歲的巾幗英雄有了更多更深入的了解。鮑有蓀干事潑辣利落,待人真誠熱情,斗爭意志頑強,對革命勝利滿懷憧憬,這些都給劉順元留下了深刻印象,使劉順元對鮑有蓀暗生了幾分愛意。后來,劉順元向鮑有蓀表達了愛慕之情,但鮑有蓀起初并沒有接受,她擔心戀愛、結婚會影響工作。劉順元向她坦誠表白,結婚后,不僅不應該影響工作,還要相互支持,互相幫助。劉順元的淵博學識、善解人意和坦蕩胸襟,終于打動了姑娘的心。從此,倆人在為革命事業奮斗的漫長道路上,風雨同舟,相濡以沫,相伴終身。
1938年秋,根據中央指示精神,安徽省工委撤銷,成立鄂豫皖區黨委和皖東工委,劉順元擔任皖東工委書記。不久,鮑有蓀也調任皖東巢縣縣委書記。這年10月,夫妻二人一同東進,擔任起開辟皖東、創建抗日根據地的重任。
巢縣縣城早在半年前已被日軍侵占,戰爭所造成的凄慘景象觸目皆是。在劉順元的領導下,鮑有蓀到巢湖地區后,四方奔走,積極活動,并與進步縣長、馮玉祥將軍的侄兒馮忍言、馮文華等搞好統戰關系,很快就建立了農抗、工抗、青抗、婦抗、商抗等群眾性抗日組織,地方黨組織也有了迅速發展,新成立的巢縣人民抗日自衛軍實際上也為我方掌握。1939年2月下旬,巢縣人民抗日自衛軍積極配合新四軍四支隊八團,在方集鄉方老人洼,英勇抗擊日軍“掃蕩”,擊斃擊傷100多名日軍,這是新四軍進入皖東地區的首次大勝仗。捷報傳來,巢縣柘皋鎮各界群眾歡欣鼓舞,舉行盛大祝捷大會和提燈游行。躲在皖西大別山區的國民黨省政府聞訊驚呼:“巢縣一帶已經被共產黨赤化!”
于是,國民黨省政府決定將與共產黨有良好合作關系的馮忍言縣長調往他處,來個釜底抽薪。馮忍言急忙與劉順元商議此事。在劉順元建議下,馮忍言將巢縣人民抗日自衛軍精銳部隊抽調出來,另行組建巢縣抗日游擊大隊(簡稱“巢抗”),由新四軍八團直接領導,中共黨員馮文華任大隊長,張愷帆任政委。鑒于“巢抗”裝備較差,鮑有蓀親自登門,動員她的叔叔、商抗會會長鮑春谷捐資3000元,購買來一批槍支彈藥給“巢抗”以支持抗戰。這支隊伍,從此就在黨的領導下活躍在巢縣、合肥、和縣一帶,狠狠打擊日偽軍。
此后,這支部隊先后被編入新四軍江北第二游擊縱隊、新四軍第五支隊,這是地方黨組織為新四軍發展所做出的又一次貢獻。其中,鮑有蓀功不可沒。
淡泊名利嚴自律
鮑有蓀在抗戰之初就擔任縣委書記,在工作中又表現出卓越才干,是我黨為數不多的優秀女干部,但她無論在工作中、還是生活中,從不居功自矜,始終是那樣謙遜自律,淡泊名利,卻又心系群眾。
1939年路東區黨委成立后,組織上曾決定由鮑有蓀擔任區黨委的婦委書記。劉順元知道后,心情很不安,他對鮑有蓀說:“我是區黨委書記,如果你當婦委書記,不是一家兩票了嗎?”鮑有蓀理解丈夫的心思,知道他素來反對夫榮妻貴的封建陋習,于是對劉順元平靜地說:“我喜歡在基層工作,你去把這件事回掉好了。”這事傳開后,淮南根據地的干部群眾都感到由衷敬佩。
解放以后,環境安定了,鮑有蓀、劉順元有條件在一起工作、生活,但為了避嫌,倆人從未在同一個機關工作過,鮑有蓀始終以一個共產黨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她不愿意跟著丈夫一道在大機關里工作,甘愿到教育部門、群眾團體去工作,即便是在家里,鮑有蓀也從不干涉丈夫的工作。鮑有蓀對子女也很嚴格,要求他們憑自己的才學闖蕩世界,尋找適合自己的崗位、職務。
離休以后的鮑有蓀,重拾青年時代的愛好,時常在斗室中手繪丹青,直抒胸臆,或者寫一點文章。有時,她和老友、訪客交流談心,回憶過去,展望未來,在言談之中,不乏睿智的見解。鮑有蓀一生衣食簡單,生活儉樸,被人們譽為“四清老人”。 劉順元90大壽時,夫妻二人既沒有到大酒店請客,也沒有收受任何人的禮物,甚至沒有聲張這事,鮑有蓀只在一張紅紙上手書“福壽松齡”四個大字,送給心愛的丈夫,以示祝賀。但是,鮑有蓀的精神生活卻多彩而富足,一如當年在抗日戰場上,盡顯一位巾幗女杰的颯爽英姿和戰斗豪情。
(責任編輯: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