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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君歸來已相別

2015-05-30 10:51:51七宸
花火B 2015年9期

七宸

一、我叫季米

承平四年,燕朝動亂,先帝昏聵無能,公子楚興兵逼宮,殺了先帝一手扶持起新的傀儡皇帝,自此總掌攝政大權。

皇宮城破那日,宮娥們匆忙將地上干涸的血跡洗掉,鋪上毯子,迎接新的主人,兵荒馬亂中,沒有人注意到皇城內走丟了一對姊妹。

只有在最后清點皇室人數的時候,才有人提出,說這皇室名單上少了薛長寧這位公主的名字。當時正在看名單的公子楚一愣,臉上少見地起了尷尬神色。他輕咳一聲:“刀劍無眼,說不定這位公主已經死在亂軍之中了。”

他手握大權,一言既出,就此將這件事輕輕翻過。

不翻過也沒有辦法。公子楚苦笑。

因為那位名叫薛長寧的公主,現在就在他的府上。

之前公子楚縱馬入宮時,曾遠遠地瞥見一個女孩,明明是隆冬臘月她卻穿著單衣,被一群士兵包圍。為首的士兵放肆地打量著女孩白凈的面龐,然而他有些遲疑,拿不準眼前女孩的身份:“我聽人說皇城里有一位公主往這邊出逃了,是你們中的哪一個?”

現在兵臨城下,皇族人人自危。女孩瑟縮了一下,往身后一指:“她是公主。”

公子楚看去,這才看清這女孩身后另有一名明珠般的小少女,厚厚的衣服堆在她的身上,連領口處都用撕下來的衣料扎得嚴嚴實實,想必就是怕被人欺辱。

眾人看到她的裝束,心下先信了七八分。

公子楚眉頭一皺,顯然對這個女孩出賣公主的做法極為鄙薄。就在士兵即將把手伸向公主的時候,一把劍擦過他的臉頰,直沒入雪地之中。

士兵的怒火還沒來得及升起,就看見那把劍上細細的龍鱗光澤,是公子楚的專屬佩劍。

宛若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所有人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公子楚旁若無人地打馬來到公主面前,伸手將她抱到了自己馬上,接著冷冷地打量著雪地上那個女孩,女孩也在抬頭看他,公子楚疑心他是不是在那女孩點漆般的眼珠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半晌,還是那個女孩先敗下陣來,她低頭輕聲道:“既然您帶走了公主,也請您帶走我。”

“我要你做什么?” 公子楚居高臨下道,“再出賣公主一次嗎?”

“……拜托了,”女孩垂著頭跪在他的馬前,“公主從小習慣了我的照顧,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況且她現在還在發燒,公子若是能救她一命,就可以對我提出任何要求。”

女孩黛青的長發垂落在雪地之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看起來柔弱而誘惑。

公子楚厭惡地別過臉去,他沉浮朝事,見識過太多爾虞我詐,因此十分討厭這個女孩的心機算計。然而他心念電轉之間,忽然想到或許真有用得到這個女孩的地方。

“我需要一個漂亮女孩幫我辦事,如果你能勝任的話。”他伸出手去,“你叫什么名字?”

雪中的女孩微微一怔,想起很久以前,禮官也曾這樣詢問自己:“四時為季,五谷為米,你的封號便叫季米如何?”

隨即她露出一個淺笑來,深深地拜了下去:“我叫……季米。”

二、一枕酣眠

就這樣,季米被扔去了公子楚的暗衛營,原本暗衛營競爭殘酷,所有人都不看好季米。只有公子楚堅持悉心指導她,季米的身手不算突出,不過她的頭腦很好地彌補了不足。

公子楚給季米委派的第一個任務,是讓她去除掉一個政敵。對于一個新人來說,這個任務相當棘手,季米默不作聲領命而去,足足十日后方才帶著渾身鮮血歸來,給公子楚交差之后,她出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角落開始嘔吐,痛苦得仿佛連肝臟都要嘔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季米現在還能回想起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的感覺。她承認她不適合做這件事,季米有一雙適合琴棋書畫、應該用來吟詠風流的手,而不是拿起殺人之劍。

然而不管怎么樣,她都要適應并活下去。

她靠在墻角,喘了幾口氣,稍微緩了過來。這時暗衛營中的兄弟們聽說季米回來的消息,已經風馳電掣般趕了過來,說是要慶祝季米第一次任務完成,生拉硬拽拖著季米去喝酒。

都是平時一起訓練的兄弟,熱情起來簡直讓人難以招架。季米頭痛欲裂,還不得不應付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勸酒,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發熱。反正所有人都已經喝高了,季米干脆把鞋子踢開,赤足尋了一處幽靜的墻根,就那么跳到了青石砌成的墻上,和衣睡去,直到半夜。

暗衛營依然篝火通明,季米揉了揉眼睛,卻不料起身時,身上滑落下來一件烏黑的大氅。

她一怔,下意識地將那件大氅撈上來,漆黑的貂皮上烙著公子楚的肩章。

不遠處,公子楚正負手而立,面色復雜地看著她。

季米默不作聲地抱著那件大氅,遙遙地望著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裝啞巴到底。半晌,公子楚嘆氣道:“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那位長寧公主的封號……便是季米?”

季米臉色不變,一臉“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的表情。

“你大概不知道,我讓你去殺的那個大臣,掌管的就是皇室族譜。他在朝中暗中聯絡勢力,試圖找到皇家流落在外的血脈,好借此推翻我。而我在他那里找到了一則有趣的信息,據說那位封號季米的長寧公主,還有個叫薛長安的妹妹。只可惜她妹妹并沒有得到公主的頭銜,因此不為人知。”

季米半張臉隱沒在黑暗里,公子楚不依不饒地上前一步,甚至有點咄咄逼人的意味:“我現在該叫你季米,還是,長寧公主?”

片刻,她別過臉去:“季米,叫我季米罷。”

那一刻這個女孩滿身疲憊,她在墻頭坐下來,腳踝在月光下一晃一晃,自嘲道:“該說不愧是久負盛名的公子楚么。”

皇宮里的確有很多外人不曾知曉的秘聞,比如說長寧公主其實還有一個妹妹。

她小時候不怎么喜歡這個妹妹,覺得她只會跟屁蟲一樣在自己身后跑,有一次她故意將薛長安丟在了御花園,結果薛長安不慎失足掉進了荷花池中,被人救起之后就染上了風寒。

她娘一怒之下,勒令長寧去宮外跪著直到薛長安好起來。誰想她妹妹體弱,一病就是半年,她娘終于慌了,病急亂投醫之下,居然想到了巫術。

公子楚也聽說過當時宮里鬧得沸沸揚揚的巫蠱事件。本來只是最普通的治病,到最后被誣陷為詛咒圣上,那位妃子被關進天牢,很快郁郁而終。

“那就是我娘,”季米淡淡地說,“她死了之后我們被打入冷宮。而且由于巫蠱罪名的牽連,父皇將我和薛長安的公主封號一并剝奪,只是薛長安本身就還沒來得及被冊封公主,而我的……剝奪頭銜的過程十分煩瑣,這項工程還沒完成,你就已經攻進了皇宮中來。所以我名義上,依然是位公主。”

“只是我再也未曾享受過公主的待遇了,之后我和妹妹被打入冷宮……一開始見面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她從小就習慣了我的照顧,我并沒有騙你。”

冷宮中沒有宮女,是她一手將薛長安養大。后來皇宮城破,她趁亂帶著妹妹逃了出去,卻不料半途遇見了軍隊,他們奉命圍捕出逃的皇族,其中也有人趁機渾水摸魚,欺辱了不少良家女子。她急中生智把自己的衣服撕成條狀扎緊妹妹的領口,企圖用這種愚蠢的辦法保護薛長安,然而這樣也沒能逃過那些士兵的魔掌。

當那些士兵追問她“你們誰是公主”的時候,電光石火之間她作了一個決定。

這些人是奉命出來追捕公主的,他們還不敢對名義上的“公主”怎么樣,薛長安……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

那一刻將公主的封號拱手讓出,她心里竟然有一種異樣的平靜——從此以后自己只能是季米,她曾經害得妹妹失去了帝姬的頭銜,那么就只好把自己的頭銜讓給她。

公子楚當時以為她是賣主求榮,卻沒有想到這個少女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另一個比她弱小的女孩。

“你其實可以早點告訴我的。”公子楚輕聲道,“怪不得我見你的那天,你穿著單衣,你妹妹身上卻裹滿了衣服……”

“不,”季米打斷他道,“我是故意讓你誤會的。我希望你永遠以為薛長安才是那個公主,這就是我能補償她的全部。至于我,作為報答我愿意為你做事,我心甘情愿。”

公子楚歷來殺伐決斷,然而此刻他似乎是有些敬意,竟然少見地對季米放軟了語調:“那我有什么能為你做的?”

季米搖搖晃晃地在墻頭站起來,嚴肅地望著天際的月亮,思考了一會兒,末了打了個酒嗝,緩緩道:“……我想回房睡覺。”

公子楚:“……”

他啞然失笑:“那你下來吧。”說著后退一步,張開手臂,對季米道,“我接著你。”

季米大概真是喝多了,否則也不會毫不猶豫地就跳下來,一下子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公子楚將她打橫抱起,一直走到半路才聽清季米在呢喃些什么。

她在說:“謝謝你的衣服。”

“你現在是我暗衛營第一人,”公子楚瞥了她一眼,“以后別睡外面了,難得有一個活著完成任務回來的。”

季米蜷在他懷里,大氅將這個少女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只剩下白皙的小腿連同赤足暴露在外,她沒有聽到公子楚的話,她現在已經完全睡熟了。

在冷宮時她經常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赤著腳在宮殿冰冷的地板上走來走去,就是怕在夢里見到母妃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她潛意識里認為自己是導致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強烈的負罪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然而她現在一枕酣眠,呼吸間充滿著十幾年來未曾有過的安心。

三、尚未開始,就已經匆匆終結

暗衛朝生暮死,新人如流水般更新換代,老人陸陸續續死去,只有季米宛如中流砥柱般不可動搖,她一步步從底層摸爬滾打,最后終于獲得了站在公子楚身后的資格。

季米及笄那年,一貫節儉清貧的公子楚為了慶祝季米成人,特意為她從西域買了一匹純白的良馬。以往公子楚帶著他們去木蘭圍場,他在林間縱馬馳騁時一眾人都被他遠遠拋下,唯有這一次他回頭再看,季米始終在他身邊緊緊跟隨,枝葉間漏下碎金般的陽光,鋪在這個青衣少女的身上。

那一刻公子楚有些莫名的惆悵,他想他無意間帶回家來的一株小樹苗,好像忽然之間就變得枝繁葉茂了。

季米是獲準可以陪伴在公子楚身邊的少數人之一,還有一位,就是薛長安。

季米行色匆匆,只有在偶爾回府的時候才從別人嘴里打聽到,薛長安剛到府上時因為大病一場,很多小時候的事都已經不記得了,公子楚不得不親自收她做弟子,教她禮樂射御書數。

季米思來想去,最后正色對公子楚說:“季米感念公子之恩,只是還想請求公子,不要讓別人發現她。”

她剛執行完任務回來,聽聞外界傳言公子楚不論出行起坐,身邊都會帶著一個皎若明珠般的女孩兒,她唯恐那些人打聽出薛長安的名字,因此連夜翻進公子楚的窗戶來進諫直言。

季米是真的害怕。她清楚地記得十年前的燕朝是怎樣民不聊生的慘狀,而公子楚自上任以來,仍尊薛氏為皇室,只是借新帝之名清洗朝中腐朽勢力,令國家休養生息,百姓安居樂業。他并無稱帝野心,而那些腐朽勢力,一方面是不甘坐以待斃,另一方面打出“清君側”的名義,也只是想要借著皇室子弟的名義奪權罷了,她妹妹真落到他們手里,恐怕會生不如死。

公子楚:“你說得很對……可是,你一定要挑我沐浴的時候翻窗進來說這些話嗎?”

季米大窘,這幾年她跟公子楚廝混在一起,布置給暗衛營的任務基本都是他們倆人“狼狽為奸”策劃出的。季米一貫出入他的臥室如入無人之境,有時她匯報完暗衛任務已是深夜,公子楚也不介意讓季米睡在他這兒。這一次季米照舊旁若無人地闖了進來,然而親眼目睹某人洗澡——還是第一次。

她抱著腦袋就打算鼠竄出門,這時屏風后的公子楚已經伸手拿過旁邊的衣服,他漆黑的長發還在不斷往下滴水,他隨手綰起,道:“罷了,等會兒陪我進宮一趟,我向陛下討個圣旨。你妹妹在我這里遲早讓人惦記,不如早點把你們送回皇宮。宮里戒備森嚴又名正言順,也不會有人來打我公子府的人的主意了。”

季米欲言又止。

公子楚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摸了摸她的發頂,微笑道:“放心,以你在暗衛營的水準,隨時都可以翻墻出來看我。”

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進宮的路上遭遇了埋伏。

公子楚帶在身邊的侍衛死傷殆盡,季米力戰不支,險些被殺,就在最危急關頭公子楚抽出腰間那把龍鱗劍,為季米扛下了致命一擊。

然而這依舊沒能扭轉戰局,埋伏在暗中的敵人很快出動了大批弓弩手,季米心里翻來覆去只有一個念頭:“是誰出賣了我們的行蹤?!”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她隨即搶上前一步,擋在公子楚面前,低聲道:“我還能攔住他們一會兒,公子快走!”

出乎意料,公子楚異常強硬地攥住季米的手腕,用力一拽,反身將她護在了自己懷里:“別廢話了,你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你就敢擅自赴死?”

季米一怔,她微微睜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從這個溫暖的懷抱中回過神來,猛然就覺得自己臉上濺上了什么溫熱的東西。

瞳孔急遽收縮,季米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公子楚左肩——這個人剛才就看到了弓箭手的異動,搶先一步將她護在了懷里,以血肉之軀擋下了第一撥箭雨。

此刻他的左肩血肉模糊,有一支箭頭穿透身體而出,鮮血沿著鋒銳的箭鏃,很快浸透了他的一襲白衣。然而直到現在公子楚還在微笑著,哄她道:“聽話一點,我已經傳了書信,其余的暗衛……很快就會趕來……”

季米生平見過的鮮血不少,然而大多是別人身上的,要么就是自己身上,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公子楚流血。

她的心怦怦亂跳著,仿佛又變成了第一次殺人時,那個怕血怕得反胃嘔吐的小女孩。

她顫抖著死死地按住公子楚身上的創口,連暗衛們什么時候趕到的都不知道。直到大夫跌跌撞撞地趕來,季米抬頭去看,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視野模糊,滿臉都是淚水。

“你別死啊。”她在公子楚身邊輕輕地說,“這世上……真心待我好的人不多了,你別死啊。”

這時季米方才感覺到自己全身虛軟,她受的傷不比公子楚輕,她是靠了什么意志力才能一直撐到護送他安全回府的呢?

就好像那個年少蘊藉白衣風流的公子,到底是什么時候入了暗衛少女流年繾綣的夢中,這樣的兒女心事,還是隨著風煙一并,付之闕如了吧。

季米養了三天,才勉強能夠下地。下地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瘸一拐地直奔公子楚的臥室,然后,她在那里見到了自己永世難以忘懷的一幕。

檀香裊裊,紅燭燃盡,重重紗幔之后,大床上隱約可見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身影。

聽到有人闖進,內室的女子不耐地揭開紗幔,隨后,兩張相似的面容就這么猝不及防地相遇。

如果此刻站在季米面前的是別的女子,那么她完全可以拔出劍來在對方臉上劃幾朵漂亮的小花,或者干脆把劍捅進公子楚的胸膛,可現在站在季米面前的是薛長安。

這簡直像是一個拙劣的噩夢。

薛長安慢慢地,慢慢地流露出微妙的笑意來:“你就是……我那個久負盛名的姐姐?”

這時外面的響動終于將公子楚驚醒,他披衣起身,身上還纏著繃帶,帶著幾分將醒未醒的朦朧,然而他在看清外面來人的那一刻,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季米?”

季米慢慢地將自己呆滯的目光從薛長安身上挪到公子楚身上,又挪回去,就像一個僵尸。

傷心欲笑,驚怒欲絕,痛出望外,淚無葬身之地,哀莫大于心不死。

公子楚上前一步,這時季米終于反應了過來,她后退兩步,就如同遭遇了全天下最可怕的事物一般,狠狠地摔上門,像只敗犬那樣忙不迭地逃走了。

她出了公子府,心里下意識地只想往更遠的地方走。天地至大,她孤身一人,走著走著,忽然間淚如雨下。

季米啊季米,原來你也有遭遇愛情的一天,只是它尚未開始,就已經匆匆終結。

四、你不信我

公子府上,各路大臣送來的討好他的美人不計其數,然而公子楚不近女色也是出了名的。薛長安的出現,讓這群金絲雀炸開了——原來公子楚不是不近女色,他是只近特定的某一款女色!

她們都是千挑萬選的絕色,自認沒有哪里比薛長安差。眾女嫉妒心一起,薛長安的生活頓時變得無比艱難。

有一次薛長安被人堵在門口當面羞辱,那個美人捧著一盞滾燙熱茶,眼看著茶水就要潑到薛長安臉上,忽然庭中有風驟起,那美人手中隨之一空,定睛再看時,卻看到一位青衣短打的少女,手上執著她的茶盞,那空中的茶水被她完完整整地收攏在杯中,一滴也沒有濺出。

美人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發怒,少女就已經寒著臉將一把劍架在了她的喉間。劍刃上閃爍著細細的龍鱗,她認出是公子楚從前絕不離身的佩劍。

那美人終是害怕了,嘴上還強撐著:“放肆,你是什么人,敢擅自插手公子內院之事?”

季米倔強地說:“你欺負我的妹妹。”

趕走了那個美人之后,季米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忽然聽到身后薛長安喚她道:“姐姐。”

“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想拜公子楚為師,他唯獨只收了我這個學生、讓我常伴他左右?”

季米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冷冷地望著她。

“其實我初到公子府上,大病過一場之后,對于很多從前的事已經記不太清了,”薛長安微笑著,理了理鬢角:“但是我還依稀記得母妃的死,歸根結底,姐姐你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季米大概永遠也想不到薛長安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也許是從薛長安發現季米也喜歡公子楚開始,也許是更早,從薛長安想起季米害自己跌落荷花池那件事開始——薛長安嘴角勾起一絲淺笑,聽到身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薛長安此刻已經堪堪退到了臺階的邊緣上,隨時都會跌下去的樣子,電光石火之間季米的瞳孔微微收縮,下意識地就想去拉她,然而薛長安拔下頭上的簪子,簪尖狠狠一劃。

季米手心立刻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她一痛之下下意識地反手一推,然后只聽到一聲驚呼。

那是公子楚的聲音。

季米的心立刻就涼了,她很清楚剛才那一幕——看起來就像是薛長安和季米爭斗中,季米將她推下去一樣!

臺階之下,薛長安面色慘白地捂著小腹,聞聲趕來的婢女們一連聲喊著叫大夫。雞飛狗跳中沒有人注意到,季米手心的鮮血正一點一點地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季米咬住下唇,悄悄地將手攥緊收進衣袖里——她沒有將傷口暴露在外人面前的癖好,然而這時公子楚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沉默著將一瓶傷藥放在季米面前,季米木然的神情剛出現了一絲波動,緊接著她就聽見公子楚說:“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能……你妹妹是無辜的。”

季米清楚地聽見了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她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公子楚的話:“你以為,我是把氣撒在了她的身上?”

公子楚默然無聲地看著她,氣氛寂靜得仿佛凝固。

這是一種變相的默認。

季米的指甲深深地掐進血肉里,滴滴答答的鮮血將她的衣角染得殷紅一片。她想硬撐出一副冷漠不在乎的模樣,然而最終她別過臉去,絕望地說:“你不信我……公子,你不信我。”

雪地中初次相見,十年來為你出生入死,為你爬到暗衛的頂端。只因為你曾戲言過我是你暗衛營第一人,我就真的去爭那個第一給你看。明明是最不適合殺戮的一個人,到頭來沾得滿手血腥……最后的結局卻不過是“你不信我”。

公子,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局,我一定、一定不要……愛上你。

五、你可以嗎

季米開始變得一天比一天沉默。每次她都自虐般地挑暗衛營最艱難棘手的任務去完成,身上的傷疤日漸增多,然而沒有人來關心她是不是會疼,是不是會冷。

因為薛長安被她那一推,病情居然也日漸嚴重了起來。

薛長安歷來體弱,輕易摔不得碰不得,更何況大夫說,她還有身孕。

漸漸地,公子府上下都開始傳言,說這件事的根源出在季米身上。季米也不辯白,只是滿身疲倦地去找大夫,問他:“我妹妹她需要什么藥材?只要你開出名字來。”

就這樣吧,我實在太累了。季米靜靜地想,妹妹,這一次我把我的所有都還給你,然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生在云崖絕頂的金邊靈芝,群山深處的天山雪蓮,還有一味最珍貴的藥引,據說被收藏在宰相的家中。

一刻也不敢耽誤,季米風塵仆仆地出發。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帶著天山雪蓮快馬加鞭趕回來時,京師正值隆冬,她的白馬陷在積雪深處,她眼睜睜地看著它微弱的掙扎,終究還是被活活凍死在寒冷的積雪中。她含淚棄馬回京,跪在公子楚門前,一雙手凍得通紅,卻還是堅持著把雪蓮雙手奉上。

然而公子楚卻只是匆匆地拿過雪蓮,然后扭頭去了薛長安那里,連眼神都未曾落在季米身上。

她孤零零地跪在雪里,旁邊的婢女也沒有一個人敢來扶她,就看著她在那里捏出一個小小的雪人,用手指戳啊戳,終于在雪人的心口戳出一個空空的洞來。

第二次季米帶著金邊靈芝返程,公子楚終于意識到還有她這么一個大活人的存在,他想要問問她這一路上辛不辛苦,又有些遲疑。就這么一念之差,季米已經整整衣擺,自己慢慢站起身來,看也沒看公子楚一眼,雪地上只留下她揚長而去的一行腳印。

公子楚恍惚就想起他初見季米那一年,也是這樣的大雪,這個女孩衣衫單薄,站在雪地中,與他目光對峙,不退不讓,他覺得自己仿佛能在那個女孩純黑不見底的眼眸中看見自己的身影。

可是現在她的眼神空空蕩蕩,望進去只會看到一片長河霜冷,天地蒼茫。

公子楚忽然就有些難過,他一開始誤會這個女孩,故意把最棘手的任務交給她為難她,后來出于愧疚又對她彌補。然而季米真正走進他心里,是在她完成第一次任務之后。那天公子楚去宮里處理那個大臣的身后事宜,好不容易擺平了,他一個人慢慢地走出宮來,天上已經下起了小雨。

之前他在朝廷上與各路官員明爭暗斗,現在下雨也沒人想到派馬車來送送他。只有季米一個人撐著傘,站在宮城門口等他。

公子楚心里煩躁,接過傘之后一聲不吭地往家里走。季米也不來煩他,就那么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后,腳步輕輕,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淺淺的腳步聲和著雨聲,伴隨了他一路。等回到了府上,公子楚的心情居然奇異地平和下來。他轉頭看去,就見季米站在雨中,渾身濕透,卻是神色沉靜,如水垂光。

鬼使神差地,他開口問季米道:“這朝中政事黑暗,爾虞我詐。我為了肅清朝政,所犯下的殺戮也不在少數。我希望能有一個人來幫我分擔我的罪孽,你可以嗎?”

季米似是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諾。”

六、我會救你出來

公子楚是在某一日午后發現不對勁的。

薛長安的湯藥歷來都是由府上最資深的大夫負責,她遲遲不見好轉,公子楚起了疑心,派人去調查那位大夫,終于發現他把藥送進薛長安房間之后,會再偷偷倒掉。

順藤摸瓜,緊跟著公子楚又發覺——薛長安懷有身孕的事也是假的。

鐵證如山面前,薛長安終于哭著承認,她那天在窗根下聽說公子楚要進宮討一道圣旨,要把她送走,慌張之下就向外面透露了公子和季米的行蹤。

“我真的沒想到會害公子你受那么重的傷……后來我偷偷溜進你的房間,就是想看望你,你當時重傷之下沒有分辨出我來。誰想我姐姐卻突然出現了……”

薛長安一直知道自己喜歡公子楚,從他教她臨摹習字時就開始喜歡了。那時她臉羞得通紅,卻聽到公子楚在她耳邊嘆息似的說:“你有一雙適合琴棋書畫應該用來吟詠風流的手……可是我卻讓你拿起了殺人之劍。你恨我么……季米?”

原來他對她好都只是因為她像季米。薛長安想,可是憑什么呢?我姐姐什么都有了,公主的頭銜是她的,她還有一身那么強的武功,可我只有你了。

在公子楚重傷的時候薛長安的擔憂不比任何人少,她第一個沖進公子楚的房門,她屏退了旁人親自為他上藥,然而公子楚只是模糊不清的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呢喃道:“季米”。

薛長安隨即意識到,這是她最后的機會。她沒有想到,就是從這一步開始,她步步走錯,最終輸得一敗涂地。

公子楚閉上眼睛,半晌之后睜開,淡漠道:“我不會罰你。”

薛長安剛破涕為笑,就聽到他說:“我會等季米回來。”

“畢竟,你是她的妹妹。”

你是她曾經豁出自己性命也要保護的妹妹,所以她才是最有資格決定處罰你的人。

但是公子楚沒有想到,他再也等不回季米了。

在去宰相府竊取最后一味藥引的時候,季米不幸落入了陷阱,當場被俘。宰相府很快就意識到奇貨可居,在對季米嚴刑拷打之后不久,朝中就興起了針對公子楚的流言。

丞相在早朝時義正詞嚴地提出,聽說公子楚當初府上收容了一介孤女,長相同長寧公主一模一樣,明里暗里指責公子楚早就狼子野心,故意將帝姬行蹤隱瞞不報,到最后這流言飛遍京城大街小巷,猜測越來越難聽,甚至于說那帝姬早就和公子楚廝混在一處,兩人狼狽為奸已久,公主是協助一個外人劫了自家江山。

眼看著丞相就要振臂一呼,打著帝姬的名號誅殺佞臣公子楚,劍拔弩張之際,季米終于在皇宮中現身。

她戴著鐐銬出現在太和殿的門口,一步步走近,然后引起一陣小范圍的抽氣聲。

傳說那位帝姬容貌皎若明珠,然而現在一道猙獰可怕的傷痕橫穿了她的臉頰,毀掉了那張好看的臉。

丞相愕然地看著她,隨即尖叫道:“你的臉是怎么回事?!”

季米就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她在龍椅前跪下,口稱罪民,就好像她天生就是這樣丑陋的一張臉。

在她出現的時候,公子楚有那么一剎那的怔忡。他太了解季米了,這是在他身邊長大、由他一手教養的女孩,他甚至都能想象出,昨晚季米是怎樣砸碎了瓷碗,然后以尋常女子對鏡梳妝的姿態,狠狠地劃開了自己的臉頰。

他以為經過薛長安那件事,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降到冰點。卻不想季米依然不愿見他在朝廷上因她為難。

丞相瘋了一樣沖上去對季米拳打腳踢,卻不料遭到公子楚呵斥,緊接著以殿前失儀的名義被趕了出去。他臨走前帶走了季米,惡狠狠地低聲對公子楚說:“這是你們一早定下的陰謀吧?我總有一天能找出她是公主的證據!”

公子楚心不在焉,他看著他的女孩被人拖下殿去,季米微笑著對他作出一個口形:“再見。”

沒有人注意到公子楚的廣袖白衣之下,那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他心想,我會救你出來。一定。

七、四時為季,五谷為米

其實要證明季米身份,還有一種最簡單的方式,那就是滴血認親。

公子楚原先想,丞相不會喪心病狂到把手伸向先帝的遺骸。然而事實上,丞相找到的是季米的母妃。

季米的身份一經確定,丞相隨即就利用“帝姬”這個身份揭竿而起。于是燕朝的皇宮在公子楚之后,又迎來了第二次逼宮。

兩軍對壘,彼時季米被推搡到陣前,丞相讓她以皇室的名義勸服公子楚,她就聽話地站在高高的城墻上,開口喚道:“公子。”

公子楚還沒有說話,他身邊的薛長安已經激動得沖了出來:“姐姐,我雖然幼時大病一場,將宮里的事忘了七七八八,但我還依稀記得母妃的死,小時候的冷宮……”

她尖叫道:“你一生虧欠別人的還不嫌多嗎?你放過我們吧!”

“好,”季米卻是臉色平靜如常,“我放過你,我也放過我自己。”

聽到這話,公子楚心里猛然升起一抹不祥,他原本帶上薛長安,只是為了等一切結束之后向季米解釋。然而現在來不及了,他狠狠地甩開薛長安沖出去,這時季米已經拼命掙脫開一旁士兵的手,一腳踏空,從三十三丈高的城墻上跳了下來。只是這次,再也沒有一個廣袖白衣的公子,在城墻下對她張開懷抱,微笑著說:“我接著你。”

風雪漫過她的雙眼,季米模糊想起很久以前,公子楚坐在馬上問她的名字。

少年蘊藉白衣風流,她這一生再沒有見過比他更適合白色的人。她就那樣看得呆了,半晌才想起來回答他。

四時為季,五谷為米。

她一生最好年華中的四時五谷,皆是由他贈與。如今還給了他,只愿以后碧落黃泉,再也不要相見了罷。

編輯/不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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